關偉傳急促的問道:“你爸怎么說的?”
胡東強說:“我爸說他知道了。”
“知道了?”關偉傳疑惑的說,“那你爸就沒有再說別的了嗎?”
胡東強說:“沒有了。”
關偉傳愣怔了半晌,他明白胡瑜非不會放過她了,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么,就掛了電話。
傅華覺得這個關偉傳真是有點搞不清狀況,他當胡瑜非是傻瓜啊,可以任他擺布?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他跟胡家的情分在他利用國土部的權(quán)力對天策集團下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算是沒了。他在打了胡瑜非一記耳光之后,又反過頭來央求胡瑜非放過他,這不是自找沒趣是什么啊?
不過胡東強情緒卻明顯受了這件事情的影響,變得低落了下來。傅華看此情形心里暗自搖頭,這個胡東強還是沒經(jīng)歷過太多的歷練,難免有些婦人之仁了。傅華不由得就佩服起胡瑜非的識人能力了。難怪胡瑜非覺得胡東強不足于承擔起胡家的家業(yè),胡東強在某些方面確實是有些欠缺的。
胡家的家業(yè)并不僅僅是外面誰都能看到的天策集團,那只是表面上的東西。胡家真正的實力其實是在政商兩界的人脈,就像剛才胡瑜非說一句我知道了,輕描淡寫,似乎沒什么特別的涵義,但這其中包含的政界人脈關系卻是復雜而強大,一個部長的仕途都很可能就會因此而終結(jié)了。
而要掌握這么復雜的政商關系,是不像籌建一間灌裝廠那么簡單的,籌建灌裝廠扎實肯干就行了,而掌控這些政商關系,不但要有靈活的頭腦,還要心狠手辣、當機立斷才行。難怪胡瑜非想要高蕓成為他們家的兒媳,在這一點上,高蕓確實是比胡東強要高出很多的。
這頓飯沒吃多長時間就結(jié)束了,胡東強就跟傅華告辭離開了。傅華則是回去辦公了。回到辦公室,傅華給自己泡上了茶,開始思考起目前的形勢來。看起來胡瑜非是先選擇對關偉傳下手了,那接下來關于雎心雄和楊志欣之間誰贏誰輸,就多了一個觀察點了。
這就要看關偉傳這個國土部長能不能平安的做下去了,如果不能,那就說明胡瑜非和楊志欣的勢力在紀委這邊占了上風,楊志欣這一方算是暫時贏了一局反之就是雎心雄保護關偉傳的能力超過了胡瑜非和楊志欣,雎心雄就算是勝過了胡瑜非和楊志欣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只是一個觀察誰占了上風的風向標而已,并不說就能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關偉傳的違法畢竟是關偉傳自身的事情,還無法牽連到雎心雄,因此關偉傳雖然貴為部長,但對于雎心雄和楊志欣這場戰(zhàn)局來說,卻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他并不能關乎最終的勝負。
這場戰(zhàn)局最終的勝負手一定會落在黎式申身上,只有黎式申才掌握了雎心雄最關鍵的犯罪證據(jù)。如果楊志欣無法從黎式申那里挖掘出雎心雄的罪證,那就無法給雎心雄致命一擊,他就就無法成功地進入核心領導層。
反之雎心雄能夠成功的將黎式申這件事情掩蓋下來,雎心雄就很可能裹挾民意為資本,帶著這些年來作秀做出來的光輝形象,成為最后的贏家。
現(xiàn)在就看雎心雄暫時還是占上風的,因為他在黎式申被謀殺的第一時間,就全面掌控了黎式申遺留下來的物品,黎式申及時留下什么可以控訴雎心雄的罪證,也有很大的可能會落到雎心雄的手里。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那可就是天助雎心雄。
如果沒有什么直接罪證可以指證雎心雄犯罪的話,即使胡瑜非下了決心,將黎式申的事情給揭露出來,恐怕也是于事無補的。那樣子只能證實黎式申犯罪,雎心雄頂多擔個用人不察的責任而已。
難道說雎心雄真的會這么幸運嗎?黎式申說有辦法反制雎心雄,究竟是什么辦法呢?黎式申應該很了解雎心雄的心狠手辣的,他又是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他的反制措施應該不會那么輕易被雎心雄給破解掉的才對啊。不過即使不被破解,無法找到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反制措施也是沒有用的。還是應該趕緊想辦法找出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才行,只有這樣才能不讓雎心雄這個投機的小人得逞的。
傅華正在琢磨這黎式申究竟留下了什么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竟然是轄區(qū)派出所的劉所長,傅華愣了一下,發(fā)生過黎式申用槍頂著他的腦袋的事情之后,他對警察部門心中就有一份恐懼感,這個劉所長突然找他干什么啊?不會是又有嘉江市的警察找上門來了吧?
傅華就猶豫著接通了電話,小心地笑著說:“劉所,您這冷不丁的打電話來是干嘛啊?不會是我犯了什么事了吧?”
劉所笑了笑,說:“傅主任真會開玩笑,您這一向遵紀守法的會犯什么事啊?”
傅華松了口氣,笑了笑說:“不是我犯了事就好,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劉所笑了笑說:“是有件事情想跟您落實一下,您還記得那天洛天酒店罰款的事情嗎?”
傅華當然記得洛天酒店罰款的事情,那是幾個月前何飛軍剛來中央黨校學習的時候,何飛軍喝多了跑到了海川大廈旁邊的洛天酒店找小姐,當晚正好趕上警察臨檢,何飛軍就被抓了個正著。為了不讓海川市出丑,傅華出面找了劉所,劉所給他面子,只是罰了何飛軍三千塊錢,沒讓何飛軍去派出所做筆錄。
傅華說:“我記得啊,怎么了劉所,不會是你們又想重新處理這件事情吧?”
劉所笑了一下,說:“怎么會啊,您也清楚那次的事情是私下處理掉,罰款的錢所里并沒有上交,而是留作了所里的經(jīng)費了,我再想重新處理,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傅華笑了一下,說:“那您是什么意思啊?”
劉所說:“是這幾天突然有人通過關系在查這件事情,我想問一下您,是不是您那邊的什么人想通過這件事情搞事啊?”
劉所這么問把傅華給問愣了,他還真不知道有人在查這件事情,不由得在心中困惑地問,會是誰呢?
一時之間傅華也想不出會是誰突然要查這件幾個月前發(fā)生的事情,就說:“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我這邊倒沒聽說誰在追查這件事情的。”
“不是您這邊的啊?”劉所有點困惑的問,“那就奇怪了,這會是誰呢?誰會對這件事情這么感興趣呢?”
傅華說:“這我也奇怪的。”
劉所說:“好了傅主任,是不是您那邊的人在查這件事情,我們先不討論啊。就這件事情我要拜托您一下的。您大概也知道,我當時的作法是并不合規(guī)定的,如果這件事情查出來,我首先就要受處分的。所以拜托您如果有人查到您那,您就說沒這回事情,行嗎?”
傅華當初就清楚劉所這種不做筆錄罰款不上交的行為是不符合公安部門的相關規(guī)定的,劉所說罰的三千塊留作了所里的經(jīng)費,實際上最大的可能是被當時的警察們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這其實是一種兩利的行為,給了傅華面子,保全了何飛軍的**,而劉所和在場的那幾位警察則是落得了三千塊錢的實惠。
傅華雖然很想看何飛軍的笑話,但是這件事情當初是他拜托劉所幫忙的,此刻自然是不能出賣劉所的。傅華就笑了一下說:“您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做那種求人幫忙反過頭來再去禍害人家的缺德事的。”
劉所笑了笑說:“我就知道傅主任您夠朋友,好了,我就不打攪您的工作了。”
劉所就掛了電話,傅華在心中就納悶是誰會突然想起來要查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當時知道的人并不多啊,除了他和何飛軍之外,就是他跟孫守義匯報過,孫守義頂多會再把這件事情匯報給當時的市委書記金達。數(shù)起來也就是他們四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的。
而這四個人當中,他首先是沒泄露過這件事情的,何飛軍不會自曝其丑的。金達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治療中風呢,那剩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孫守義了。可是這件事情當初也是孫守義壓下來沒向公眾曝光的,這個時候?qū)O守義再來查這件事情,對他自身也沒什么好處的啊?他幫忙掩蓋何飛軍的錯誤,也是要負包庇的責任的啊?
可如果不是孫守義,那又會是誰呢?難道說何飛軍自己不小心把事情泄露給顧明麗了顧明麗就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了?這有些說不通的,就算是顧明麗知道了,她也沒有這個能力到北京警方來調(diào)查的。
對了,誰有能力找到北京警方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誰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而目前這幾個關系人當中,最有這個能力的人是孫守義,孫守義在北京部委工作多年,肯定可以找到關系幫他去北京警方調(diào)查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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