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一走就再沒消息,大概是被那邊的事情纏住了,杜和等了一會兒邊做罷了,重新回了手術室。
何司令已經(jīng)被移動到了無菌的病房里,也就是拿高度酒精消過毒的小營房,那枚彈殼被杜和要了過來,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端倪來,便揣在口袋里去找何團長討論。
何團長到底是年輕人,雖然剛剛受了傷又遭了二遍罪,但是清醒過來之后精神就一直很不錯,或許也跟江凌一直坐在屋子里頭有什么關系。
杜和敲門而入的時候,何團長正毫不掩飾的盯著角落凳子上打瞌睡的江凌,看的叫一個目不轉睛。
“咳咳。”
杜和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哦,阿和來了,坐。”
何團長臉色不變,似乎已經(jīng)錘煉的百毒不侵,還鎮(zhèn)定自若的指了指床邊的蘋果,“餓了就墊墊,阿凌剛削了皮的。”
杜和笑了笑,“我可不敢吃,有命吃沒命賠,還是你來吧。”
何團長滿意的不做聲了,對杜和的有眼色很是贊賞。
“怎么樣了?聽說我爹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
“現(xiàn)在還在觀察,軍醫(yī)說你爹的身體有些炎癥,怕他的新傷口也跟著發(fā)炎,好像是有點不大妥當,不過問題不大,他們已經(jīng)派了人兩班倒看著了。”
杜和給何團長如實轉述了醫(yī)生的話,又將鄧師長的來訪告訴了他。
“唔。”何團長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爹身體一直都不錯,三不五時的就有身體檢查,沒道理還有炎癥,你是覺得這點很怪吧。”
“按理說,何司令脫離軍事訓練已經(jīng)有五年以上了,就算有堅持鍛煉,也不至于給自己落下病根,他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看起來虛弱的時候?”杜和其實直接懷疑了何團長的那些親戚對何司令做了些什么,但是事關何團長,他還是委婉了一下。
好在何團長清晰地了解到了杜和話語之外的含義,思索一番后對杜和說:“其實我父親最近已經(jīng)很少在活動身體了,相反,他很頻繁的會要廚房加補品給他……其實我也感覺到家里哪里不對勁,不過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具體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難道是受了暗傷?”杜和喃喃道,夫妻打架也會受傷么,不至于吧,何夫人看起來可不是什么能動手的主兒啊。
何團長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見角落里的江凌睡的不安定,索性就披衣下床,輕聲道,“咱們出去說。”
“阿凌眼光還真是好,沒想到你還真的蠻長情。”杜和調侃了一句,何團長無奈一笑,沒有作聲。
長情也沒用,阿凌削蘋果的時候連一個眼風都沒有給他。
他要是當初早點發(fā)現(xiàn)自己對阿凌并不是圖一時新鮮,早點這么深情,這么明顯,或許阿凌會再多給他一點信任,也許一切就都會不一樣。
心情微微陳郁了一下,何團長很快就將這份感情重新放好,走出了房門。
杜和在他背后關好房門,清楚的看到本來東倒西歪睡在椅子上的江凌忽然拱了拱手,杜和一笑,關上了門。
都是明白人,就他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阿和,你應當還有什么事吧。”
在走廊里,何團長問清了何司令的方位,便朝著那邊慢慢走過去,杜和落后半步,照顧何團長沒好利索而吊著的肩膀。
“這個東西,是從何司令的胸口挖出來的,你看看吧。”
杜和聞言,便將口袋里的彈殼拿給了何團長。
何團長接過來一看,眉頭就是一皺,把玩了一下彈殼,一系列數(shù)據(jù)就從他口中流暢而出,“六點五毫米狙擊類步槍,有效射程四百六十米,黃銅彈殼,子彈原本應當是瓶型……這是有坂步槍彈,配合使用的,應當是T-38式步槍或者類似改造品。”
杜和豎了豎大拇指,“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那這就可以順著往下查了?”
何團長忍不住苦笑一聲,“恐怕不大好查,阿和,這是東洋人軍隊的制式步槍。”
此話一出,杜和汗毛倒豎,后背發(fā)涼。
東洋人,軍隊,無論怎么聯(lián)系,都不是什么好詞。
這些年來東洋人在各地做下不少壞事,幾乎是全世界的敗自己的人品,偏偏還以為自己是個懂禮數(shù)講文明的國度,到處用中華文化包裝自己,搞先禮后兵那一套,以至于西歐人很多時候都分不清華人和東洋人,華人被他們給連累的夠嗆。
這枚子彈,代表著某種勢力,終于向上海灘的武裝伸手了。
“我寧愿相信這是誰冒用了他們的東西,來混淆我們的視線……有這個可能么?”杜和試探著看向何團長,心里懷著最后一絲希冀。
但是何團長的表情卻同杜和的一樣難看。
“阿和,這東西管制很嚴,我只在戰(zhàn)場上見過,東洋人是嚴禁這東西流出的,冒用的可能性不大。”何團長不走了,靠在走廊的墻壁上,狠狠的吸了口氣,“去年九月的慘劇還在眼前,如今還不到一年時間,東北就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了么?這是什么樣貪婪的種族!”
“誰知黠虜啟貪心,明年馬多來一倍。”杜和喃喃的說,“給他們的越多,他們就越想要更多,三千萬人的性命,已經(jīng)填不滿這只野獸的欲壑了。”
“警報,必須警報南京,提高警惕!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你得立即離開。阿和,戰(zhàn)爭開始了。”
何團長語調迅速而沉重的道明了杜和此時的想法,隨即便要求杜和離開。
“你是百姓,保護這里,是我的天職。”不等杜和說話,何團長便將自己的一只好手放到了杜和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你安居樂業(yè),我死不足惜。”
杜和無言以對。
他明白,何團長說的有道理,但是心底里有一種聲音告訴他,現(xiàn)在不是離開的時候,這個孤立無援的朋友需要他,他必須留下來。
就在兩人各自堅持的當口,阿二喜不自勝的跑步過來,滿臉意外的道,“團長,司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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