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年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來的聲音,“……程小小怎么了?”
清脆的聲音帶著緊張和害怕,能察覺到那頭的人聽到了什么。
伯倫說完話才注意到顧謹年在打電話,而且電話那頭的說話的人,是蘇夏。
臉上露著慌色,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有些后悔,并不該這么著急的進來,哪怕也該等一分鐘。
“顧謹年,你說程小小怎么了?”
男人清秀的臉上露著深沉,這樣的消息對他都有點接受不了,更何況,是蘇夏。
一切來得太過于讓人措手不及。
“在劇組等著,我馬上去接你!”
蘇夏只聽著這么一句話,就被掛了電話,還想要之前她聽到了那頭又拿鑰匙的聲音,而且腳步也很快,她呆楞在原地,那一刻,手指一瞬間就動不了了,手機就這么從她的手指中滑落在地上。
以飛速下落的豎線,落在了地上。
屏幕碎了。
……法醫(yī)鑒定后,說是跟程小姐的完全符合……
那一句話,像是毒瘤一樣占據(jù)她的腦海,怎么都揮之不去。
程小小死了?
不會的。
程小小怎么可能死。
她怎么可能死。
“你聽說了嗎?剛新聞上說有個人冬捕,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竟然撈上來一具尸體。”
“還是個女人。”
“……啊,這得多想不開這大冬天的跳河輕生?”
“……”
“……”
那些女人的話語在蘇夏耳邊來回答的回蕩,像是一陣風(fēng)一樣的而來,聽著那些人的只言片語,蘇夏的唇開始顫抖。
程小小。
她嘴里喊著她的名字。
雙腿突然間沒有了力氣,好像渾身無力,支撐都支撐不住了。
她蹲坐在地上,眼淚直流,看著地上的手機,她也不管屏幕碎了還是沒有,拿起來撥打著程小小的號碼。
她好想聽著程小小喊著她的名字的聲音。可電話嘟了幾聲之后,那頭突然間被接通了,蘇夏腦袋一熱,情急之下抓著電話按在自己的耳邊,屏幕上的碎玻璃把她的臉劃傷了,有血從她的臉上留下來,可她卻毫無知覺,拿著電話喂喂喂的喊著,升
起來的希望好似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想,程小小肯定沒有死,她不會死的,她還沒看著她結(jié)婚,還沒看著她生寶寶,還沒……她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跟她一起做呢,她怎么會舍得……
可下一秒,那頭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化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她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好似一瞬間希望覆滅,失望隨之而來,她握著手機,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哭了起來。
風(fēng)很涼,女人的臉上的血跡很快干涸,她坐在一個銀杏樹下,眼淚不停歇的流著,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樹的枝干很粗壯,地上的銀杏葉還沒有被雪完全覆蓋,就這么平整的鋪在了它的枝干上。
風(fēng)卷起那些被雪覆蓋的并不嚴實的銀杏葉,在路邊來回地吹著。
那一刻。
她想起了程小小的話。“蘇夏,銀杏葉的葉子長的好像扇子,拿著它我感覺自己就跟鐵扇公主一樣有了芭蕉扇了,以后你要是想見我,一定要帶著銀杏樹的落葉來國外,我要完整的銀杏葉做標本放在書里做書簽,那肯定非常漂亮
,我這個破地方,連顆銀杏樹都沒有……”
銀杏葉。
小小,我?guī)сy杏葉去找你,去找你,但求求你,不要走。
程小小。
你聽到了嗎!
程小小!
她如瘋了一樣的抓著那些冰冰涼涼的雪,一把一把的抓開,將里面那些銀杏葉都攥在手里,可銀杏葉基本上都壞了,沒有一片葉子,是完整的。
銀杏樹的落葉很厚,冰涼的雪融化在那些葉子上,她卻顧不得有多冷,雪到底化了沒有,就這么一把一把的抓開。
她會找到的。
一定會找到的。
顧謹年趕到現(xiàn)場,就看著蘇夏孤零零的背影跪在那里,他走過去,看著女人那雙手已經(jīng)被凍的通紅,甚至手指甲都被折開了。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雙手壓著蘇夏的肩膀,聽著她抽泣的聲音,一直垂著頭,眼淚還在她的臉上掉下來。
“蘇夏!”
那欣長的身影投下來陰影,幾乎將自己面前的光芒都擋住,她感覺到肩膀上的雙手很熱,而不像是自己身上那么冰涼的感覺像是死人了。她慢慢的抬起頭,唇瓣因為長時間在室外而有些抖得不能自已,她看著顧謹年,將手上剛才找到的幾片完整的銀杏葉舉在空中,朝著顧謹年笑了笑,“顧謹年,小小最喜歡銀杏葉了,她在國外都看不到銀杏
葉,我要多拿點給她寄過去。”男人卻看著她臉上那些干涸的血跡,伸手摸了摸,蘇夏的臉往后一縮,避開了顧謹年的碰觸。伯倫趕到,臉色不太好,尤其是看著蘇夏這樣,可又有些話不得不說,“少爺,少奶奶,現(xiàn)在趕過去還能見最后
一面。”聞言,蘇夏一個趔趄,要不是顧謹年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肩膀,早已經(jīng)摔了下去,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顧謹年,握著那些銀杏葉的手抖得厲害,眼淚直流,就算她再給自己心理暗示程小小沒死,可現(xiàn)實就是
這么給他這么一擊。
打得她毫無反手余地。
也許,她真的不是個命好的人,跟她有關(guān)系的人,真的都不能有好下場……
“蘇夏,去送她最后一程吧,她肯定希望你在。”
……
趕到程小小出事的地點,警車,救護車……的鳴笛聲都在那里來回地響著,車剛停下,蘇夏就下了車,朝著那人多的地方圍了上去。
她撥開人群,看著被白布蓋上的人,還有坐在那里,哭的稀里嘩啦的程母,就連程父,堂堂七尺男兒,也在那里抹著眼淚。
小小。
真的是小小嗎?
她跟她認識了十幾年,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場面。
湖面風(fēng)很大,那邊的法醫(yī)檢驗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紛紛開始收拾東西要走,“家屬過來簽個字。”
她看著程父步履蹣跚地走過去,在那張紙上,一筆一畫的寫下了程小小三個字。一如領(lǐng)養(yǎng)她的時候,在那上面簽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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