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wěn)平靜面孔露出些許疑惑，佐藤問話無論誰聽到都會有所反應(yīng)。
連在一旁的李士群都露出一絲驚訝，莫不是佐藤懷疑甄穩(wěn)牽扯其中？？
佐藤目光深邃，兩人臉上的不同變化一覽無余。李士群和甄穩(wěn)是兩種心境，他們的反應(yīng)略有不同。
佐藤不動聲色：“兩位坐。來人，把阿德押上來。”
佐藤言語間不帶色彩，聽上去和平時無異。他內(nèi)心猶如被落下的千斤閘阻擋，只能窺視其外，無法達到內(nèi)心。
阿德佝僂著身子似一只大蝦，腳上栓著腳鐐踉蹌的走進屋里。
他的臉前后遭到車夫和憲兵的毆打，腫脹的如同滿月。一只眼又無法睜開，牽扯到另一只也瞇了起來。
佐藤對此見怪不怪：“你是阿德？”
“是阿德。”
“李主任現(xiàn)在這里，經(jīng)過你再如實講述一遍。”
“主任”阿德總算見到主心骨，眼中帶淚音帶哭腔，“李主任，我開槍是打那個車夫，我沒看見沒看見純子小姐，那是誤傷，誤傷。”
李士群眉頭擰起：“你不誤傷拉車的，也不誤傷旁人，這話誰能相信？”
“主任我我對天發(fā)誓，純粹是誤傷。”阿德舉起手掌。
李士群瞪他一眼：“76號要的是證據(jù)，憑你空口白牙說不是你就不是你了？怎么這么幼稚？”
“都看到你開槍擊中純子小姐，你還誤傷誤傷發(fā)誓不停。說的都是廢話。”
阿德心中更加惶恐，四肢微微打顫。
李士群怒火上來，若不是在佐藤面前，他真想再給阿德兩巴掌。
“你在哪里見到的車夫？”
“76號門前啊。吳隊長讓我送圖，我見那有輛人力車，想著快些送來，就坐他的車來了。”
這些事情阿德都交代過，佐藤早已知曉。但他并沒有阻止阿德，讓他繼續(xù)說給李士群聽。
李士群道：“認不認識那人？”
“不認識。”
“既然提到花，我就問問，花是誰讓你買的？”
“是吳隊長讓我替甄隊長買的。說是要送給純子小姐。”
甄穩(wěn)起身道：“阿德說的沒錯，是我答應(yīng)純子送她鮮花。”
李士群道：“為何如此巧？”
“主任，不是如此巧。今天是巖田君比槍之日，鮮花是送給巖田君并不是送給純子。只是純子開口也要鮮花，我才讓一并送來。”
李士群覺得佐藤小題大做，甄穩(wěn)只是讓阿德幫著送花，怎么會預(yù)料到其后發(fā)生的事情？
但他又不敢有絲毫心煩，還得一句句問下去。
“甄穩(wěn)，你先回避一下。”李士群沖他使個眼色。
“好”甄穩(wěn)隨即走出，被今井安排在一間單獨房間里。
李士群再次問道：“阿德，是甄穩(wěn)讓你送到鮮花？”
“不是。”
“不是？什么意思？”
“是吳隊長讓我?guī)椭珀犻L送到鮮花，他還說其中一捆算是他送的。”
李士群臉色下沉，這吳四腦子是不是缺根筋？鮮花是他那副模樣能送到嗎？
“主任，其實我本來沒事，也不會挨打，不挨打，我也不會開槍。”
李士群有些腦暈：“什么叫你本來沒事？”
“主任，吳四讓我買花又不給我錢，我到花店自然沒有付錢把花就拿走了。沒想到那個車夫看著不順眼，就為這事揍我一頓。”
“你說的我有些糊涂，慢慢來。”李士群拍著額頭，“讓你買鮮花，你見到甄穩(wěn)沒有？”
“沒有。”
“也就是后面的事情都是吳四借甄穩(wěn)之代的？你的那張圖呢？”
佐藤把信封扔到桌上道：“在這里。但這是一張假圖。”
李士群打開信封抽出圖，之前他是見過的，此刻拿起來看的確不像。
“阿德，是這張圖嗎？”
“我不知道，但信封應(yīng)該是這個。”
李士群轉(zhuǎn)身道：“佐藤課長，這的確是假圖。真的我見過，不似這般畫的幼稚。”
伊賀在旁接過圖紙，瞪著小眼睛：“佐藤課長，這很好鑒別。只要找出筆跡的主人，就可以知道誰畫的。”
伊賀的思維總是跨越著進行，他并沒問阿德知不知道期間是誰替換的，或者吳四交給他的原始圖就這樣。
李士群暗暗咂舌，伊賀果然不一般。他把這個過程都給忽略掉，直奔最終目標。
伊賀并不是頭腦發(fā)熱，若是阿德知道必然早已交代出來。如今不交代無非兩種原因。
一個是阿德有意隱瞞，誤導(dǎo)線索。在一個是阿德的確不知道。這兩種原因都無法確定，但是筆跡相對很好鑒別。
每個人的字跡用力習(xí)慣不同，從細微差別，可以找出筆跡的主人。
佐藤點點頭：“伊賀將軍說的是。李士群，吳四現(xiàn)在哪里？”
“他現(xiàn)在西郊埋伏”
“李士群先生，我跟你賭一把，他會一無所獲。”
李士群心砰砰亂跳，佐藤之言，已經(jīng)針對吳四。前幾次吳四所作就值得懷疑，但不見佐藤如此說，也未追究。而這次看來，有些不妙。
“佐藤課長，在下沒有什么適合的賭資。而且，我沒有把握。”
“李士群先生，咱就賭一枚大洋。”
“一枚？”李士群伸出一個指頭。
“沒錯，就是一枚。”佐藤如此自信，卻又不難為李士群。
“好，我賭。但我有一事相問。”李士群不得不賭。
“說。”
“純子小姐為何去門外等鮮花？她是隨機的，還是和甄穩(wěn)約好的？”
佐藤聞言沉思：“純子小姐還在昏迷，這個問題只有等她醒來之后才能知曉。”
伊賀拍拍肥胖的肚子道：“這個我倒是知曉。純子和我聊天，突然想起鮮花。才跑出門外。”
李士群松了一口氣，如此看來，阿德的出現(xiàn)并不是直接針對純子。既然是隨機的，也說明她和甄穩(wěn)沒有約好時間。看來和甄穩(wěn)沒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李士群琢磨不透的是這張圖，是吳四交給阿德之前就是這樣，還是后期被人調(diào)換。
而佐藤明顯對吳四起來疑心，卻又不急著抓捕，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佐藤課長，經(jīng)過既然如此，我認為甄穩(wěn)沒有問題。”
佐藤點點頭：“我也沒說他有問題。伊賀將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哈哈，說。”
“若是我常拿右手寫字，突然換作左手，字跡是否也能鑒定出來？”
伊賀拍拍肚子：“沒問題，絕對能鑒定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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