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曲與秦香酼說完后,就很早就到來湖中亭,葉曲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琴桌邊上等著秦香酼的到來。
不知不覺空中盡顯夜色,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今日正逢十五,渾圓的月亮掛在天上,像是一盞明燈,皎潔的月光從空中映照在湖里,照得湖上明亮了許多,臨近初夏,隨著氣溫的上升,空氣多多少少有些不流通,讓人們都有些煩悶。湖邊上的植被眾多,已經有些隱約的蟬鳴聲,聽得葉曲有些心煩。
秦香酼沒有讓葉曲久等,她很快的如約的也來到了湖中亭。
“秦姑娘來的很快啊。”葉曲調侃道。
“還好還好,葉曲少爺吩咐的,我怎么敢怠慢,我就吃完晚膳就過來了。”秦香酼說道。
“今天我打擾了你的休假,我道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葉曲說道。
“葉大少爺這么說嚴重了,撫琴對我來說是一種樂事,算是一種精神上的放松,精神放松了自然也算是一種休息。更何況是和葉曲少爺這種知琴懂琴的人一起探討琴藝,我已經很開心了。再說我現在只是一個葉家莊的仆婢,此刻能和葉曲少爺平起平坐,彈琴聊琴已經是我很大的榮幸了。”秦香酼說道。
“秦姑娘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客氣?”葉曲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進了葉家莊,還是要按照葉家莊的規矩來的。”秦香酼說道。
“罷了罷了,關心這些做什么,只是些繁文縟節而已,人生難得一知己。你還是快來看看今天我尋到的琴譜,我覺得這個曲子妙的很。”葉曲說道,將一個有些舊的琴譜拿了出來,遞給了秦香酼。
秦香酼接過琴譜,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起了琴譜,時不時的嘴巴里還哼哼起了琴譜的曲調。
“妙哉!妙哉!這個曲子真的很妙啊,實乃人間雅樂!”秦香酼看完這個琴譜之后,不由自主的驚嘆道。
“這個琴譜我也是偶然在書攤上看到的,算是今天的意外所得。我最開始也是只是在書攤上看到而已,后來冥冥之中這個琴譜對我有吸引力,于是我就拿起來翻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沒想到,小小琴譜之中,大有乾坤呢。”葉曲說道。
“我都迫不及待想彈奏一曲。”秦香酼說道。
“秦姑娘,這邊請!”葉曲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自己坐到了琴案邊上。
秦香酼走到葉曲剛剛坐的位置,做了下來,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葉曲的琴上,手指輕輕的拂過琴弦,悠揚的琴聲隨即而響。秦香酼雖然自己和葉曲探討琴藝有幾次了,不過,這還是秦香酼第一次摸到葉曲的琴,秦香酼在葉家都是用葉曲在大漠買來作為生辰禮物的那把百年古琴,但是秦香酼將這把葉曲自己的自用琴,與她自己的那把百年古琴相比,實在差距懸殊,無論是在琴身的材質、打造的工藝,還是彈奏的手感、琴弦的所發出的聲音,葉曲這把琴比自己那把好上不止一點兩點。
秦香酼將琴譜放在一邊,剛剛秦香酼自己已經將琴譜上的曲調記得七七八八了,將琴譜放在一邊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看到沒有記住的一些地方,這樣做可以讓自己彈出更加流暢的曲子。
宮商羽徽角,簡簡單單的五個音節僅憑重復,或者相互交換位置,卻能譜寫出一個個不同的曲調,音樂的本就如此的神奇。
但是這個曲子更是刷新了秦香酼的對音樂的認知,這是首琴曲更是不可思議,秦香酼剛剛只是隨意的哼了哼,就覺得這首曲子是不可多得的良曲,現在自己真正在琴上實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剛對這個曲子的認知真的是太淺薄了,縱使自己對這個曲子彈得不是很熟練,時不時的沒有接上前面的曲調,依稀中任然可以聽出這個曲子的曼妙不凡,這曲子堪稱仙樂,聲聲都能深入人心。
一曲畢,秦香酼感慨道:“琴譜所寫的曲子真的是人間難得幾回聞。”
“曲子是好曲子,我想聽聽秦姑娘對著這首曲子還有什么更加深刻的理解?”葉曲追問道。
秦香酼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這個曲子整體曲風安靜,曲調平淡,卻在恰到好處的地方留有曲子出彩的地方,描繪的是一幅平和的江景的畫面。”秦香酼說道。
“秦姑娘平日里與我鑒賞的曲子,我們倆對曲子的理解大致上相差無異,但是今天我卻要說說我對這個曲子的看法,因為我與秦姑娘的對這首曲子的見解是完全相反的。”葉曲說道。
“相反?”秦香酼詫異道。
“是的。”葉曲再次肯定了自己剛剛說的話。
“也對,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東西不同的見解,縱使是知音,也會有有歧義的時候。我很想聽聽葉大少爺對著琴曲的看法。”秦香酼說道。
“這個曲子看似平靜,描繪的確實是一個風平浪靜的江景。但是秦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在琴曲的你剛剛說的恰到好處的地方,將音調上身一個調子,將會有不一樣的結果,這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才發現的,不信你聽聽看。”葉曲說道。
葉曲坐回了琴案前,彈奏起了剛剛的琴曲,秦香酼坐在一邊聽了起來。
葉曲彈奏的比秦香酼熟練許多,沒有那么多的磕磕碰碰。秦香酼心想,這應該是葉曲自己已經彈奏過幾次的結果。葉曲將琴譜個別地方提高了一個音調,這些地方都是剛剛秦香酼彈奏下來覺得出彩的地方。這個曲子由葉曲彈奏下來與秦香酼的大不相同,秦香酼彈奏的曲子平四八穩的,可是葉曲彈奏真的如他說的那樣相反。琴聲情緒起伏相當的大,描繪的確是一副看似平靜的湖面里暗藏危機的情景,曲子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隔一會兒就能能體驗到危機四伏的感覺。
葉曲彈完整首曲子,秦香酼夸贊道:“我真的要服輸了,葉大公子的鑒賞能力比我強多了,更深刻的一層我卻沒有能夠發現。”
“我也是偶有所得,才敢拿出來與秦姑娘分享。”葉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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