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制作的這一批印章確實是大路貨,擱在首都店只有扔倉庫或者當搭頭的份兒,但在島城店,卻完全可以獨自占領(lǐng)一個柜臺。
沒辦法,當初的定位就是這樣的。
這定位還是楊柳幫忙參謀、金小小最終拿主意定下來的,針對的就是島城地區(qū)那些有點小閑錢的普通有錢人家,店里的物件售價大多在四位數(shù)到五位數(shù)之間,甚至有不少幾百塊的小物件。
當時的他感覺這個定位已經(jīng)比較高端了,但現(xiàn)在再看,可真夠大眾的。
不過島城店定位不算高,但每年的流水額度卻也不低,純利潤都在百萬左右,這對一個主營竹木雕刻的手工店而言已經(jīng)相當可觀。
現(xiàn)在多出印章這么一個小的分類,今年的營業(yè)額還會上一個檔次,利潤估計能翻倍。
沒辦法,他做的這些章子雖然比較大眾,但也都是實打?qū)嵉奶烊浑u血石篆刻而成,每一枚都能賣到五位數(shù)以上,而且這些雞血石印章幾乎沒有成本,賣出去的幾乎全是純利潤,簡直不要太爽。
金小小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直接清空一個靠里的柜臺,準備用來陳列剩下的印章。
這一批印章,夠島城店消化好長一段時間。
而且有了這些印章,也算對得起手工店這個稱呼,不然只有竹木雕刻以及一些零碎的玉件,多少有點名不副實。
當初起名叫“徐景行手工店”,想的就是走一個雜而精的路子,徐景行和金小小理想中的店內(nèi)應該有至少五種主流商品,竹木雕刻算一類,書畫作品算一類,玉雕也是一類,現(xiàn)在有多了雞血石印章,還差一個大門類才能勉強達到他們當初的設想。
當然,開店兩年就有這樣的銷量,已經(jīng)很很很不錯了,這盈利能力已經(jīng)超過了絕大部分同等規(guī)模的手工藝店,比金小小當初自個兒搞的那個小店更是高出好幾個檔次。
而且這還不算首都店。
首都店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根本不能以常理看待,就首都店里那些個物件,就算安排個傻子去當?shù)觊L,一年也能妥妥的攬下超過十個億的營業(yè)額。
這也是金小小不愿意留在首都的主要原因,在那邊的工作太無聊。
相反島城店這邊收入雖然不是很高,但工作很有趣,多少能體現(xiàn)出她的價值。
也因此,金小小很滿意這一批印章的到來,面無表情但飛快的完成擺設,更第一時間把這些印章的高清大圖上傳到會員官網(wǎng)上。
新貨上架。
這對那些老顧客而言可是一個不小的驚喜。
所以很快就有顧客打電話或者發(fā)信息過來咨詢具體情況。
金小小也就忙活起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徐景行正準備訂餐,有兩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兒一塊進店。
因為金小小在忙,徐景行迎了上去:“兩位,看點什么?”
“徐景行?”其中一個滿面紅光的老頭兒有點驚訝:“你沒在首都?”
“回來辦點事兒,您是?”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你可給咱們魯省爭光了,”老頭兒連忙跟徐景行握手:“劉慶成,這是我的名片。”
徐景行接過名片掃了一眼,頓時了然。
魯省工藝美術(shù)協(xié)會副會長,國家工藝美術(shù)大師,畫家,雕刻家,魯美教授。
妥妥的混編制的那種藝術(shù)家。
這種人是時代的產(chǎn)物,多是那種很傳統(tǒng)的老派手藝人,基本功大多數(shù)都很扎實,但更多的心思確實在體制內(nèi)打拼,對職務和品級的提升更感興趣,名氣次之,金錢最次。
說實話,徐景行有點頭疼跟這種人打交道。
不是說這些人不好,而是雙方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這些人總想著把他拉到這樣那樣的協(xié)會里面,似乎只有進協(xié)會才是正途,要是拒絕他們,還被會指不求上進之類。
而且這些人跟人打交道的時候,一見面就先亮身份,先排個高下才能辦正經(jīng)事兒,而不是以手藝說話。
說真的,徐景行有點看不上這種老家伙,一個個明明都是手藝人,卻非要把自己當官,架子大得很,而且麻煩事兒特多,各種亂七八糟的會議、活動多如牛毛,很麻煩。
等級越高的協(xié)會,麻煩事兒越多。
徐景行迄今為止已經(jīng)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入會邀請,不少協(xié)會開出的條件很不錯,不但免會費,甚至還會給他一個不錯的閑職,只掛名不做事兒的那種。
如果是兩年前的他,還真會考慮考慮,畢竟名頭越響賺錢越多。
但現(xiàn)在,真是一點哪方面的心思都沒有,尤其是在找熟人了解過那些協(xié)會的運作原理之后,就更不感興趣。
說真的,這些個大協(xié)會里面的官氣兒太濃,他這樣的人去了只會看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你要是真的是個官也就罷了,偏偏都是一群手藝人,卻擺的架子比什么都大,看著讓人倒胃口。
上一次他旁觀了一次某協(xié)會幾個會長舉辦的扶貧活動,就是用傳承手藝來扶貧的一個活動,教給貧困群眾一些吃飯的本事,也算是授人以漁的好辦法,然而那幾個會長的派頭簡直不要太大,一個個真跟什么領(lǐng)導似的前后攝像機又是拍照又是合影留念又是慰問群眾,最后啥事兒沒干就走了,只留下一些個底下的手藝人和基層公務員做事實。
反正從那之后,他就更不樂意加什么協(xié)會了,連老熟人聞長豐的面子都沒給。
當然,心里膩歪是一回事兒,為人處世又是一回事兒,他還是笑呵呵的請劉慶成進會客廳,等鄭思瑾端茶上來后才問:“劉教授,這一位是?”
劉慶成連忙道:“這是趙潭趙教授,魯大美術(shù)系教授,也是咱們魯省知名的畫家,跟你一樣擅長大寫意山水畫,更是島城人,另外還是膠東剪紙一派的剪紙大師,也是膠東民俗研究會的會長。”
臥槽,名頭還真多。
不過聽起來像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畫家,教授,剪紙大師,民俗家,還是島城人。
徐景行趕緊跟趙潭握手,“趙教授,久仰久仰,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說實話,要不是當初沒有門路,我就跟著您學剪紙去了。”
“你也喜歡剪紙?”
“嗨,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沒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就是看過一篇您的報道,說您在一次民俗博覽會上,光賣剪紙就賺了上百萬,當時就心動了,沒辦法,那個時候很缺錢啊,”他用夸張的也語氣回答道。
當然,這不是瞎編的,而是確有其事。
當時他從半島都市報上看到這篇新聞稿時,是真的非常心動,因為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獲得“如意手套”,還在當搬運工賣力氣,一次博覽會就能賺上百萬的美事兒,對他來說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而且他真的行動了,根據(jù)報紙上給出的信息去找趙潭開辦的剪紙工作室,但去的那天工作室里沒有人,他只能失望而歸。
然后,沒多久他就獲得了如意手套,并且很快走上人生巔峰。
如果不是今天忽然碰到這個趙潭,他幾乎要忘記那個小小的插曲。
所以一時間心里頗為感慨。
趙潭明顯不怎么擅長應酬,把徐景行的話當真了,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現(xiàn)在學也不晚,回頭去研究會掛個名,我親自教你。”
“”徐景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只是客套幾句,這小老頭兒竟然當真了。
現(xiàn)在的他真要想學剪紙,用得著加入什么研究會?隨隨便便都能找?guī)讉高明的老師過來。
何況以他的學習能力,對著網(wǎng)上的教學視頻琢磨琢磨就能學個七七八八的,根本用不著拜師,因為剪紙這門手藝說難也難,說簡單也挺簡單,找到竅門之后,就算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婦都快速入門并且剪出很多精妙絕倫的剪紙作品。
從他之前了解到的那么信息看,很多所謂的剪紙大師都是普通農(nóng)村婦女出身,島城就有那么一個,跟趙潭起名,但確確實實是個不怎么識字的農(nóng)村婦女,剪紙的時候全靠樣本和臨摹,簡單的很。
說穿了,這就是一門平面藝術(shù),跟篆刻有點類似,不過是用剪刀在做篆刻,也是以線條為主,而且因為剪刀留下的痕跡很單一,所以只要有一副精巧的樣本,隨便一個入門級的剪紙人都能剪出一幅完全不遜色于大師的作品。
因此現(xiàn)在的徐景行還真沒興趣學什么剪紙。
當然,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剪紙不賺錢啊。
趙潭是有過單次博覽會賺到上百萬的經(jīng)歷,但那樣的經(jīng)歷也就那么一次而已,而能夠達成那種成就的剪紙手藝人在全國范圍內(nèi)更是寥寥無幾,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條出路,但對他來說實在沒有什么誘惑力。
沒太高的藝術(shù)含量,也沒有什么技術(shù)難度,還不怎么賺錢,他能感興趣才怪了。
當然,話不能那么說。
他只能笑道:“這個以后在說,現(xiàn)在有點忙,來來來,喝茶,劉教授,趙教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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