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愛人逝去，我心猶死

    “百里兄為何不在家里過了端午再出門呢？這么早，洛城的柳樹都還只剛剛冒出了一點點綠芽兒。”即墨傲雄看著優雅而閑散的百里彥，笑著問道。

    “家里甚是無趣。”百里彥也笑著，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給兩個人分別斟了酒，看向即墨傲雄：“這才多久未見？即墨兄如今這氣色，似是大病了一場啊！”

    “愛人逝去，我心猶死。”即墨傲雄長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傷悲不曾掩飾，他緩緩道：“加之皇上親政、軍國大事繁多。這不，就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了，呵呵……”

    他自己不自覺的笑了。

    “只怕是因為九兒姑娘的離去吧？”百里彥盯著他：“斯人已逝，即墨兄當活在現下呀！”

    “她是我情竇初開、用全部心力去愛的女子，又怎能說輕易就能放下？”他干了杯中酒，攥緊的拳頭重重擊在桌子上：“只是，到現在為止，我明知道是海凝雪那個惡女燒了書樓、射殺了九兒，但我沒有確鑿證據去指證，任然無力為她做點什么。”

    “即便你有證據，現下你能對她如何？”百里彥盯著他輕笑道：“她如今可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夏第一女官，皇帝唯她是從，你有當如何？”

    “我又當如何？我又能如何？”阿雄聞言頹廢極了。

    “太后退居鳳藻宮不問政事、皇后娘娘被廢黜，據說，你的那位未婚妻也被關押，失去了自由？”百里彥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公主被關？你即墨家不該是如此懦弱啊？”

    “我即墨家懦弱？”阿雄聞言，怒睜雙目盯著百里彥：“朝堂之上，先皇早有遺命，即墨家不得干預朝政！即便如今爺爺手中握有一半兵權，也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不是用來逼宮犯上的！”

    “算我失言，即墨兄莫生氣！”百里彥見即墨傲雄真的生氣了，只好笑著說道：“只是，可惜了語嫣公主那如花似玉的女子了。”

    “有皇上在，語嫣不會有事的。”即墨傲雄并不擔心語嫣公主在皇宮的事情，他相信皇帝再昏庸、再唯海凝雪之命是從，也不會對公主下什么狠手。

    “也許吧，”百里彥笑了笑，轉而問道：“那即墨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即墨傲雄沉吟了一會兒，抬頭道：“皇上親政，一切太平。我在這洛城也不愿意待著，過段時日還是去邊關幫助三叔守城吧！”

    “好，到時候我百里彥定當攜了這洛城最烈的酒，來邊關看你，與你一起暢飲如何？”百里彥笑著再斟了酒，舉起酒杯道。

    “好，我等你！”即墨傲雄舉杯，兩人共飲。

    如今的皇宮中，含雪殿乃是最為繁華熱鬧之地。

    海凝雪就住在這里。

    她每天還是和皇帝一起上朝聽政，依舊站在皇上身邊，教他如何說話、如何做事。

    朝堂上，但凡有不一樣的話語，那人的官職便很快被一擼到底，甚至獲罪誅連的都有。

    楊氏，再次一躍而上，成為了海家之后第二大世家，其榮耀與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

    今日，海凝雪坐在含雪殿中，一只手支撐著腦袋，在案幾后面發呆。

    有太監見她身上的披風掉了，躡手躡腳上前準備為她披好，不想驚了她：“狗奴才，找死啊？”她怒聲叱責。

    “大人請息怒，奴才看大人的披風掉了，只想幫您披好……”那小太監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連聲告饒。

    “本小姐身邊有御用宮女，豈能讓你一個宦官來為本小姐披衣伺候？來人，把這個不知規矩的奴才拖出去杖斃！”她怒聲吩咐。

    門口的侍衛聞言，進來兩個便將那太監架了出去。

    一邊守著的宮女太監見了，嚇得全部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草心？草心！”海凝雪放眼看了看大殿中，不見了草心的身影，大聲喊道。

    “奴婢在！”草心從后面跑了出來：“小姐有何吩咐？”

    “你死到哪兒去了？這含雪殿中的奴才們，給我一個個都換了！”海凝雪指著站在門口的那些太監：“你看看，這一個個都長得什么樣子？也真是污了本小姐的眼！”

    “奴婢知道了。”草心急忙屈膝，小心看著她的臉道：“剛好這幾日，便是皇宮招新人的時候，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哦？”海凝雪聞言，坐直了身子：“反正也是閑來無事，看看去吧！”

    “奴婢這就替小姐梳妝……”草心見了，趕緊道。

    “不用刻意梳妝了。”海凝雪站起身子，道：“將北國年前進貢的那件白狐皮大氅拿來即可。”

    “是。”草心急忙吩咐人去拿了。

    一身粉色長裙、一件雪白狐皮大氅、一頭隨性而挽的烏發，海凝雪出現在皇宮門口不遠處。

    “這便是太監登記的地方。”草心跟在海凝雪身后，小心地說道：“您是……”

    她不敢問，自家小姐是要選新的太監還是新的宮女？只好偷偷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暗自揣度。

    海凝雪沒有在意草心的話，只是邁著步子輕盈的往前走著，來在了太監登記的地方，對那些排隊等候登記的小太監一個個看了過去。

    “咦……”忽然，她發出了輕輕的一聲：“草心你看，他的長相……”

    草心急忙上前仔細觀看，只見那小太監長得眉清目秀，唇鼻之間有幾分即某個人的影子：“他……和少將軍……”

    “你也看出來了？”海凝雪有些驚喜的來在那小太監眼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監看了看海凝雪，以為是宮中哪位娘娘呢，便急忙回道：“回稟娘娘的話，奴才小喜。”

    “小喜？”海凝雪看了看他：“從今后，你就叫阿雄吧！”

    “奴才……”小喜倒是個機靈之人，聽了這話，趕緊跪倒拜謝：“奴才阿雄，謝過主子！”

    這邊登記的太監見了，急忙過來大禮參拜：“奴才見過海大人，海大人安！”

    “罷了，你們繼續！”海凝雪又看了一眼那個小太監，衣袖掩住口鼻，含著笑意轉身往后走去。

    “大人，以奴婢看，您殿中那些小奴才都該換換了。”一邊有個十分會察言觀色的小宮女，從剛才海凝雪對那小太監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笑著道：“咱含雪殿中，自該是一些機靈、新進的奴才，才能更好的為大人您所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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