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發(fā)白,白晝到來。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夜。
許仙靜靜站在那冰天雪地當(dāng)中,一動不動。
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便自動消融。
珠寶鋪?zhàn)拥幕镉?jì)已經(jīng)起來在院子中掃雪,看到許仙在院中站著,還與許仙打個(gè)招呼。
那伙計(jì)知道許仙是主人家的貴客,態(tài)度很是恭敬。
許仙收了心思,知道暫時(shí)還無法參透那珠子的來歷,至于自己的神魂之中是不是還存在著第三個(gè)意志,他也不太確定。
既然想不通,許仙便不再想,等機(jī)緣到了,自然會有答案。
許仙整理一下衣衫,石敢當(dāng)從屋里走了出來。
石敢當(dāng)看到許仙,不禁說道:“許大哥早。”
許仙笑了笑,道:“小石頭早。”
石敢當(dāng)看著滿園的積雪,道:“這一夜下的雪是真厚啊。”
許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北地雪國,這種雪景還不算什么。”
石敢當(dāng)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一旁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雪花。
許仙沒在意石敢當(dāng)。
只看到園子的那門開了,是柳萱回來了。
柳萱身上裹著大髦,看到許仙,急忙走了上來。
許仙微微一笑,道:“萱哥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再多呆一些時(shí)候。”
柳萱道:“我和娘親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自然也該回來做事了。”
許仙疑惑的看著柳萱,看著她的態(tài)度和之前相比有些變化,道:“萱哥兒不打算勸師娘一起回金陵了?”
柳萱聞言,不禁想到昨夜娘親和她說的那些話,事到如今,她哪能再有什么心思帶著娘親回金陵。
娘親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再回到過去。
柳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她自然分得清楚輕重。
當(dāng)她得知娘親居然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時(shí),她的心中自然是十分震驚的。
原本只以為娘親頂多不是人族,是狐族也就罷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娘親居然是天上的星宿,是心月狐。
柳萱震驚之后,卻還有了幾分慶幸,慶幸她不是妖和人的后代。
她的娘親是天上的星宿,是神仙。
如果她把這個(gè)消息告訴爹爹,爹爹一定會很吃驚吧。
柳萱雖然很想帶著娘親一起回去金陵去見爹爹,可是娘親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屬于凡塵。
柳萱的心中未免又多了幾分傷感。
想著娘親傳她那修仙之法,往后若是自己真的能如娘親所說一般,那未必沒有法子一家三口再聚首。
柳萱的心中又升起一些希望。
許仙看到柳萱沉思,不禁出聲道:“萱哥兒?萱哥兒?”你沒事吧?“
柳萱被許仙打斷了思緒,搖頭道:“哦,我沒事,沒事。”
許仙看著柳萱道:“萱哥兒,你怎么打算的?”
柳萱道:“漢文,我娘那里肯定是不會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了。”
“我在玉京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辦,還得多停留幾日,等著幾日把生意上的事情給辦妥當(dāng)了,咱們在啟程回金陵,你看如何?”
許仙道:“早些回去,遲些回去,都沒什么,主要是按著你的安排來。”
柳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兩日,我每天還要去玉虛觀中,漢文就不用跟著我了,玉京城中有很多好玩的,漢文可以帶著小石頭和小青姑娘一起在玉京城中的四處去玩一玩。”
許仙笑了笑,道:”我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怕小青閑不住。“
柳萱聞言,也微微一笑,小青的性子她也有些見識。
知道小青不是那尋常的女子,比起一般的姑娘家來,小青可就不一樣的太多了。
許仙和柳萱在園中相談片刻,柳萱便隨著管事出門去了。
是急著忙生意上的事情。
許仙見柳萱氣色不錯(cuò),此行的目的應(yīng)該算是達(dá)成了。
許仙招呼了小青和石敢當(dāng),問他們要不要到玉京城中逛一逛。
小青自然不會推脫,她可是最喜歡玩的。
于是,許仙便帶著小青和石敢當(dāng)出了門。
轉(zhuǎn)眼之間便是三日過去。
這三天,許仙過的倒是還算自在,每天帶著小青和石敢當(dāng)在城里轉(zhuǎn)一轉(zhuǎn)。
許仙還買了一些玉京獨(dú)有的特產(chǎn),準(zhǔn)備帶回去給娘子她們嘗嘗。
這一日,柳萱一大早的便來找許仙,說是讓許仙和她出去一趟。
許仙聽柳萱叫他,也沒多問,便跟著柳萱出了門。
出門坐的是馬車。
許仙坐在車?yán)锟粗嫔裆行┠氐臉幼樱唤麊柕溃骸拜娓鐑哼@是要帶我去哪兒?”
柳萱道:“是去那右丞相蕭石的府上赴宴。”
許仙疑惑道:“右丞相蕭石?”
柳萱點(diǎn)點(diǎn)頭,道:“此人在金國也算是三號人物,頗受金國皇帝的器重,他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是生性貪婪,向來送上門的好處,從來沒有拒絕的時(shí)候,我便是投了他的門子,才在玉京城站穩(wěn)了腳跟。”
許仙道:“那這次宴席是?”
柳萱道:“那蕭石一向反對金國南征,是金國朝廷中的反戰(zhàn)派的代表,與主戰(zhàn)派的完顏由是絕對的對立面。”
“先前完顏由親率十萬大軍南下,雖然得到了金國皇帝的鼎立支持,但是自從完顏由被拒敵在安慶府之后,金國朝中對于完顏由的聲討之聲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而這蕭石便是其中反戰(zhàn)派的頭腦之一,如今完顏由大軍回撤,蕭石是肯定不想看到完顏由完好無損的帶著十萬大軍回到金國的。”
“如果完顏由能率金國大軍安然無恙的回撤回金國,那基本上扳倒完顏由的機(jī)會就太小了。”
“蕭石和完顏由是死對頭,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今日蕭石設(shè)宴,請的便是我們這些南朝的客商。”
“他應(yīng)該是想通過我們給完顏由造成一些麻煩。”
許仙疑惑道:“南朝的客商能給完顏由造成什么麻煩?”
柳萱笑了笑,道:“漢文肯定不知道這些客商的厲害,這些商人的據(jù)點(diǎn)遍布南北,沿途放些風(fēng)聲,給完顏由造一些謠,給金國皇帝造一些謠,還是能做到的。”
許仙皺眉道:“萱哥兒的意思是那蕭石會讓你們在金國各處四散謠言,說那完顏由準(zhǔn)備擁兵自立?”
柳萱贊賞的看了許仙一眼,道:“漢文果然聰明,我只是稍稍一說,漢文便能猜到那蕭石的意圖。”
許仙卻是說道:“那蕭石如果是想通過你們的手來散播這些消息的話,那此人還真是老謀深算。”
“可是他難道不怕你們這些客商出賣了他嗎?“
柳萱卻是說道:“商人只談利益,蕭石會給我們足夠的好處,讓我們守口如瓶。”
“而且整個(gè)金國朝廷,處在蕭石這樣的位置上的人,也只有這么一個(gè)蕭石,如果大家還想生意在金國做的順風(fēng)順?biāo)絹碓秸粽羧丈希悴粫鲑u蕭石。”
“有蕭石照應(yīng)著,各家的生意才能做的安穩(wěn),沒有蕭石,那各家的生意出了事,可還是要尋新的庇護(hù)。”
“而新尋找下的人,又未必如蕭石這般好相處,畢竟和一個(gè)愛錢如命的人合作,只要錢到位,那自然就會合作愉快。”
許仙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萱哥兒說的倒是真有道理。”
“只是這事兒,萱哥兒為什么要帶著我一起來呢?”
柳萱道:“因?yàn)槲遗卵缦嫌形kU(xiǎn)。”
許仙皺眉道:“有危險(xiǎn)?能有什么危險(xiǎn)?難道萱哥兒怕那蕭石會對你們不利?”
柳萱搖頭道:“不是怕蕭石,而是怕有心人會盯上蕭石,從而把我們這些商家也給連累了。”
許仙道:“萱哥兒的意思是,有人在盯著蕭石?”
柳萱道:“那是肯定的,上次我到蕭石府上時(shí),就曾察覺到蕭府外好似有人在蹲點(diǎn)。”
”金國朝廷上下,誰都知道蕭石和完顏由關(guān)系不和,在完顏由班師回朝的這個(gè)節(jié)骨眼兒上,蕭石想要暗算完顏由,完顏由未必會放過蕭石,他肯定也在防著蕭石在暗中出手。“
“畢竟完顏由能得到金國皇帝的信任,官居金國大都督,總領(lǐng)金國兵馬,十萬大軍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金國的三分之二的精銳兵力。”
“完顏由能走到這一步,他自然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許仙道:”萱哥兒的意思是怕那完顏由狗急跳墻,派人到蕭府中作亂?“
柳萱點(diǎn)頭道:“完全有這個(gè)可能,完顏由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我在金國早已收集了許多關(guān)于完顏由的資料。”
“此人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一旦出手,便不留余地。”
”蕭石在府上設(shè)宴的消息很早就傳出去了,完顏由若是知道了,自然不會錯(cuò)過這個(gè)局。“
“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蕭石這種異動,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是極為不妥當(dāng)?shù)摹!?br />
許仙道:“既然萱哥兒覺得會有危險(xiǎn),為何還要去呢?難道不能推辭嗎?”
柳萱搖頭道:“柳家的生意若是還想在玉京做大,今天的這個(gè)宴席,我便是必須要去的。”
“蕭石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找到我們,就是知道我們的生意若是想做的更大,還是得依靠他,沒有他前面的保駕護(hù)航,生意可是很難做的。”
許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就明白一些了。“
柳萱道:“漢文,待到了那蕭府,你可仔細(xì)留意四周便是,若是有不對的地方,咱們便馬上離開。”
許仙道:“我明白。”
馬車在玉京城中緩緩行駛著。
過了沒多久,馬車停下了。
馬夫是柳家的仆人,在外面與柳萱道:“東家,到地方了。”
柳萱聞言,看了一眼許仙道:“漢文,該我們下去了。”
許仙表示明白,與柳萱一前一后的跳下了馬車。
他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看到了那氣派不已的蕭府。
果然不愧是為金國的右丞相,單單是這宅子就比一般的達(dá)官貴人要強(qiáng)上太多。
許仙不禁暗自想到,這姓蕭的如此張揚(yáng),住的這宅院恐怕比起那些真正的金國王族子弟也要豪華的多吧。
柳萱外面套著一身大髦,手上還套著她娘親給她的那袖套。
她這一身男裝打扮,到還真有幾分江左梅郎的風(fēng)范。
許仙與柳萱并肩而行。
二人上門去,遞上大紅帖子。
自然有那蕭府的下人帶著二人進(jìn)去。
那蕭府的宅院大的不像話,堪比金陵柳家的大觀園。
二人到底是見識過世面的,雖然心底有些贊嘆,但是面上還是不露聲色。
那蕭府的下人帶著二人到了一處大廳當(dāng)中。
那大廳中已經(jīng)有幾人坐在一旁等候。
許仙看到那些人的模樣,不禁暗自留心。
倒是柳萱上前去一一與那些人打招呼。
看起來與那些人還算相熟。
柳萱與那些人打過招呼之后,便與許仙在一旁的桌前落座。
柳萱和許仙悄悄介紹著大廳中的那些人。
“那個(gè)穿深藍(lán)衣的中年人是揚(yáng)州寧家的管事,那個(gè)穿白衣的年輕人是福州李家的三公子,那個(gè)看起來最老的是蘇州白家的二老爺。”
“那邊的是金國境內(nèi)的大商人,他們的生意遍布金國各個(gè)地方,從南到北,幾乎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這一次,蕭石主要想宴請的其實(shí)是他們,我們這些南朝的客商不過是點(diǎn)綴罷了,畢竟比起他們在金國境內(nèi)的經(jīng)營力度,我們還是稍遜一籌。”
”那邊的應(yīng)該是遼國的行商,我家在遼國的生意很少,我不太清楚那些人的底細(xì)。“
柳萱在許仙耳邊娓娓道來。
許仙聽了之后,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同時(shí)也對柳家的生意有了更清楚的認(rèn)識。
柳家的生意做的的確是大,也更加讓許仙知道了柳萱的能耐有多大,能在這種世道,從南到北將柳家的生意做大,柳萱的確是有常人所沒有的縝密與大膽。
怪不得柳家老太君那么古板的老太太會放任柳萱外出掌管柳家的生意。
如果柳萱沒有能力,即便是柳夫子如今是柳家的頂梁柱,也無法任由柳萱這般行事吧。
可惜萱哥兒是個(gè)女兒身,若是男兒身,恐怕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就在許仙感慨不已的同時(shí),那大廳之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許仙定睛一看,只見那大廳外一前一后走進(jìn)來兩個(gè)人。
前面那人身著一身紫羅袍,腰纏象簡玉帶,還掛著一條金魚袋。
那人年約五旬,從面容之上看起來倒是和善的很。
很難想象這個(gè)看起來和和氣氣的男子,便是金國朝廷的第三號人物,右丞相蕭石。
后面那人則是身著紫袍,臉上帶著一股倨傲之色。
許仙朝著柳萱看了看,朝著柳萱示意。
柳萱微微頷首。
許仙會意。
只見那蕭石雙手扶著玉帶,朝著大廳中走來,與大廳中的眾人說道:“諸位,蕭某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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