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聽到那道人之言,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茫然,心中暗道,難道自己真是那道人口中所言的絳珠草轉(zhuǎn)世?
她是半點頭緒都沒有,不禁將目光投向了許仙。
許仙朝著她微微頷首。
這老道士若是所言非虛,那可就有些讓他吃驚了。
原來萱哥兒差點就成了林妹妹。
不過看著柳萱這副模樣,這性格,哪里和那嬌滴滴的林妹妹能沾上半點關(guān)系。
可是這雌雄通靈寶玉又是怎么個說法呢?
金盞朝著那道人說道:“你所言可信,但是你還沒說為何寶玉和萱兒出生之時,口中都會銜著通靈寶玉。”
那道人淡淡笑道:“那兩塊通靈寶玉,實心者為雄,空心者為雌。”
“雄雌相依方才是正解。”
金盞皺眉道:“你什么意思。”
那道人言道:“那兩塊通靈寶玉只有合在一起,才是一件威力甚大的法寶,如今貧道將那空心通靈寶玉還給令愛,就是想讓她有朝一日能將那實心的通靈寶玉也拿在手中。”
金盞道:“以你的能耐去將那實心寶玉取來也不過是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既然虛實結(jié)合才是一件強大的法寶,為何你不取呢?”
那道人笑道:“貧道可不會做那強取豪奪之事,況且那寶物,貧道也使不來,自然是該給有緣人去使。”
金盞皺起了眉頭,她亦分辨不出這道人后面的話有幾成真幾成假。
但以她對這道人的了解,這道人絕對不會是那種好心好意之輩。
他這么做的背后定然還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圖謀。
金盞朝著那跛足道人道:“這些舊事暫且不提,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那跛足道人笑了笑,隨手一招,不知在何處藏身的兩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許仙和柳萱看到那兩個黑衣人,心道,怎么會是他們兩個。
跛足道人笑顏道:“貧道受狼庭大祭司之托,前來請圣姑回去一敘。“
金盞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金盞看著那道人,淡淡說道。
跛足道人搖頭道:“圣姑何必遮掩,你呆在玉京城這么久,難道忘記了當(dāng)初與大祭司的約定嗎?“
金盞戒備的看著那跛足道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便是圣姑。”
那跛足道人道:“或許之前貧道還不太確定,但是現(xiàn)在,貧道已經(jīng)十分確定,你便是涂山氏走出來的那位圣姑。”
“貧道也沒想到,涂山氏的圣姑居然真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心月狐,若不是大祭司提點,貧道如今還蒙在鼓里。”
金盞反問道:“你是狼庭的人?”
那跛足道人搖頭道:“非也,非也,貧道不過一游方散仙,和狼庭并無瓜葛,貧道只是與狼庭大祭司私交比較好罷了。”
金盞道:“此事和你無關(guān),既然你不是狼庭的人,就別多管閑事。”
那跛足道人卻道:“這個閑事,貧道還真得管上一管,狼庭當(dāng)年險些覆滅,老道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老道欠狼庭大祭司一個人情,如今自然要將這個人情給還回去。”
金盞道:“你覺得就憑你也能帶我回去?”
那跛足道人搖頭道:“貧道一人自然帶不走圣姑,但是貧道讓圣姑觀一物,圣姑自然會和貧道回狼庭一敘。”
金盞皺眉道:“別故作玄虛,有什么本事亮出來便是。”
那跛足道人笑道:“果然是涂山氏的圣姑,這份膽略貧道還是十分佩服的。”
金盞沒有說話。
那跛足道人從懷中掏出一物,往空中一甩。
只見半空之中,出現(xiàn)一面銅鏡,那銅鏡之中光華一閃,只見鏡面中懸浮著一件藍色衣甲。
金盞看到那藍色衣甲,臉色大變,道:“辛壬癸甲怎么會在你的手中?”
那跛足道人笑顏道:“貧道素來有收藏寶物的習(xí)慣,這辛壬癸甲恰巧多年前被貧道偶然間得來,圣姑,我想這件寶物足以讓圣姑動身隨貧道前往狼庭了吧。”
金盞皺眉道:“什么意思?”
那跛足道人道:“只要圣姑答應(yīng)貧道,隨貧道一同前往狼庭,貧道就將涂山氏的這件寶物物歸原主,你看如何?”
金盞眼中閃過掙扎之色。
她深知一旦去往狼庭,定然有一番惡戰(zhàn),但是這件辛壬癸甲是她涂山氏一族的圣物。
當(dāng)年涂山國創(chuàng)立之時,這件圣物可是大禹親自贈給他的妻子涂山國之主女嬌的。
涂山氏一族有著古老的傳言,傳言這件圣物辛壬癸甲中有女嬌留下的九尾白狐的大道本源。
涂山氏雖然衰落,但是她作為如今涂山氏的圣姑,必須要將這件涂山氏的圣物辛壬癸甲給帶回涂山一族。
金盞不知這跛足道士是從何得知這些秘辛的,但是面對辛壬癸甲,她沒有理由拒絕。
金盞看向那跛足道士,道:“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將辛壬癸甲交給我,我便隨你走一趟幽谷狼庭。”
那跛足道士聞言,笑道:“好,圣姑夠爽快,貧道豈有不應(yīng)之理。”
“那辛壬癸甲被貧道放在幽谷之中,到了幽谷,圣姑自然可以拿到辛壬癸甲。”
一旁的柳萱朝著金盞搖頭,她本能的有些察覺到,這跛足道人不像是心懷好意。
她與金盞說道:“娘親,不去不可以嗎?“
金盞搖頭道:“萱兒,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安心回金陵便是。”
柳萱卻是上前道:“娘親,你叫我怎么能放心下來呢?”
金盞道:“放心,你娘我是天上的心月狐,他不敢傷我。”
柳萱有些遲疑道:“真的嗎?”
金盞微微一笑,拍了拍柳萱的肩膀,然后與許仙道:“許仙,你帶著萱兒回金陵。”
許仙看向金盞,點頭道:“居士放心,我會將萱哥兒平安帶回金陵。”
金盞點了點頭。
一旁的跛足道人卻是說道:“且慢,貧道還有一事,想請柳家小姐幫個忙。”
金盞朝著那跛足道人看去,道:“還有何事?”
那跛足道人指著身后的兩個黑衣人說道:“這二人想與柳家小姐談一談生意上合作的事情,圣姑且稍候。“
金盞看向那二人,寒聲道:“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么合作。”
那跛足道人淡淡的和身后的兩個黑衣人道:“圣姑想看看你們兩個的廬山真面目,你們還不聽著。”
那兩個黑衣人也沒有猶豫,便扯下了頭套。
待許仙看到那兩個黑衣人的真面目時,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白玉樓?”
許仙自然還記得這位蜀山劍宗的弟子,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他。
怪不得他那日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原來是來自這白玉樓的身上。
只是這白玉樓怎么就和這跛足道人摻和在了一起。
他們口中所說的幽谷狼庭又是什么地方?
柳萱的娘親又是哪里的圣姑?
許仙一頭霧水。
柳萱看著許仙臉上詫異的神情,不禁小聲問道:“漢文認(rèn)識那兩個黑衣人?”
許仙點了點頭,道:”沒錯,的確是見過幾面。“
那邊的白玉樓朝著許仙拱手道:“許官人,好久不見。”
許仙感受到白玉樓身上傳來的那若有若無的敵意,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白玉樓當(dāng)初追殺小青,后來被娘子給震懾,為何會到了這里呢。
那邊的小青卻是出聲了,小青瞅著白玉樓和景園,不禁抬手道:“是你們兩個?”
許仙看向小青,小青連忙向許仙道:“許呆子,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當(dāng)初那個國師的二弟子,就是他和那什么狗屁六扇門捕頭想要害我和姐姐的性命,后來被我和姐姐制服。”
許仙聞言,眼中不禁有了寒霜,不禁想起了當(dāng)初在游街之時,被那蛤蟆精襲擊一事,當(dāng)時拘來的那鬼魂還說過,除了蛤蟆精,還有二人,一個是國師的二弟子,姓景,一個姓白,姓景的稱呼其為師叔。
原來這二人便是當(dāng)初逃走的那兩個余孽!
許仙寒聲道:“白玉樓,還記得當(dāng)日春風(fēng)街之仇嗎?”
那白玉樓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狠辣,道:“許官人還真是好記性,不過那都是往日舊事,今日我和景師侄到此,是為了同柳家小姐談合作。”
許仙呵呵笑了,道:“談合作?你們難道也做起了生意?”
那白玉樓道:“我們自然不做生意,但是我們有做生意的人。”
一旁的景園朝著柳萱說道:“柳姑娘,還記得在下嗎?“
柳萱聽到景園的聲音,便知道這人便是當(dāng)日那個與她交談之人。
柳萱皺著眉頭道:“你們二人鬼鬼祟祟,即便是有天大的買賣,我柳家也不與你們合作。”
那景園卻是笑道:“柳姑娘先別急著拒絕,你可知這要與你合作的人是誰?”
柳萱沉聲道:“我不想知道是誰在幕后搞鬼。”
那景園道:“柳姑娘自從執(zhí)掌柳家的生意以來,可以一直銳意進取,怎么如今有買賣上門,反倒是拒絕了呢?”
柳萱道:“我不會和來路不明的人合作。”
那景園道:“我們可不是來路不明,我們代表的是左丞相完顏永濟。”
“完顏永濟?”
柳萱臉上露出一副思索之色。
左丞相完顏永濟,在金國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深受金國皇帝完顏璟的器重。
比起右丞相蕭石來,更為得寵。
這完顏永濟還是皇帝完顏璟的叔父,完顏璟常在人前言,有老叔父在,我金國無憂。
甚至完顏璟還有意將大位傳給完顏永濟的意思。
只因皇帝完顏璟自從去歲之后,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
他雖有兩個皇子,但一個天生殘疾,不能做人君,一個是漢家女所生,雖然聰慧,但是想要登上大位,卻是不妥。
所以完顏璟就曾有意讓老叔父完顏永濟登大位。
完顏永濟雖然比皇帝完顏璟的歲數(shù)還大一些,但是沒有什么不良嗜好,身子骨一直很健朗。
如今的金國朝政大多都是完顏永濟在處理。
以完顏永濟的地位,完全沒有必要和她一個來自南唐的人談合作。
因為想求著和完顏永濟合作的人有大把大把的。
所以柳萱的心中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再加上這二人看起來似乎和許仙有些恩怨,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會和這二人有什么瓜葛。
“我不管你們是代表誰來的,還是請回吧,我柳家是不會和你們合作的。”
柳萱再次聲明了自己的觀點。
那景園看著柳萱卻是說道:“柳姑娘真的不考慮聽聽左丞相的條件?”
柳萱搖頭道:“多說無益。”
那景園轉(zhuǎn)頭看向白玉樓。
白玉樓搖了搖頭。
在他看到許仙還有那條青蛇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樁買賣百分之八十是談不攏了。
不過他還是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畢竟商人逐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柳家小姐未必會拒絕。
可是沒想到她即便是聽到了他們身后站著的是完顏永濟,還是十分干脆利落的拒絕了。
這讓白玉樓有些無奈。
想著黑狼令主交給他們的主要任務(wù),他們還是覺得該做點什么。
可是按著柳家小姐如今對他們的敵視,想要促成完顏永濟和柳家的合作應(yīng)該是不太可能了。
“看來只能是換一家了,退而求其次吧。”
白玉樓在心中暗暗想道。
南朝的商人不止柳家一家,只不過因為柳家如今的掌舵人在南唐身居高位,比起其他幾家來,柳家無疑是最合適的。
白玉樓到了幽谷狼庭尋求庇護,自然要好好替狼庭出力辦事。
狼庭大祭司希望金國皇帝完顏璟歸天之后,繼位的是左丞相完顏永濟。
完顏永濟和狼庭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白玉樓也明白,如果將來登上大位的是完顏永濟,那遼國便有機會吞并金國。
畢竟完顏永濟此人雖然在金國皇帝完顏璟面前表現(xiàn)的老成持重,但是其實內(nèi)里根本就是個草包。
狼庭這多么多年對其暗中幫助,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金國自己陷入衰亡之中。
白玉樓去往狼庭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接觸到了這些。
如今不能促成完顏永濟和柳家的生意,白玉樓少不了有幾分頹然,或許自己一開始決定投奔幽谷就是錯的?
心中不禁對許仙的恨意更多了幾分。
全是因為這許仙,還有那兩個妖女,不然他又怎能落到今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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