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擒下睚眥往下飛的同時,東海龍王敖廣剛巧趕到。
東海龍王看到自己的兒子睚眥被白素貞制住,當即喝道:“爾為何人!速速將我兒放下。”
東海龍王敖廣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穿透力極強,聲音落在不遠處的白素貞耳中。
白素貞頓住身形,看向東海龍王敖廣這邊。
“東海龍王敖廣嗎?”
后面的睚眥看到東海龍王敖廣出現,大吼大叫道:“父王,父王,救我啊,救我啊。”
東海龍王看到睚眥呼救,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對睚眥實在是太失望了。
身為龍子,不敵人家被人家抓了也就罷了,還如此大喊大叫,真是丟人現眼。
若不是念在他母妃的份上,他真有股轉頭就回東海的沖動。
東海龍王朝著睚眥喝道:“丟人現眼的東西,別叫我父王。”
睚眥見狀,立馬不吭聲了,他已經看出敖廣很生氣,他最好還是別觸霉頭。
他相信父王不會扔下他不管的。
白素貞在一旁看著東海龍王敖廣,道:“敖廣,睚眥做了什么事,你應該清楚,今日睚眥要給那些湄洲島死去的漁民抵命。”
東海龍王敖廣冷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白素貞平靜說道:“我乃大唐護道真龍,白素貞。”
東海龍王敖廣一聽,眉頭皺起,盯著白素貞看了良久,才冷笑道:“護道真龍?不過一條還未化蛟的白蛇,也敢自稱護道真龍?”
白素貞道:“我與大唐氣運息息相連,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真龍之體唾手可得。”
東海龍王敖廣一聽,淡淡說道:“地龍一脈敖乾離去,方才有你們這些妄想盜取人間道國運氣運之輩的出現。”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你放了睚眥,你便能安全離開東海。”
白素貞道:”不可能,睚眥作惡多端,今日必須伏誅!“
東海龍王敖廣道:“你可以選擇將睚眥誅殺,但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的同伴也要死。”
白素貞聞言,面色一變。
目光穿透云層,看到下方的東海之上。
只見許仙和石敢當被那些蝦兵蟹將給按在一旁。
白素貞不禁冷眼看向敖廣,道:“你將我官人和小石頭放了,我便將睚眥放了。”
敖廣淡淡說道:“隨我來。”
說著,敖廣朝著下方飛了下去。
白素貞見狀,也帶著睚眥緊隨其后。
敖廣落到浪頭之上。
龜丞相上前躬身。
敖廣平視前方,看著白素貞,道:“白素貞,可以交換了。”
說著,敖廣大手一揮。
蝦兵蟹將將許仙和石敢當押了出去。
白素貞見狀,也將睚眥給推了出去。
片刻之后,睚眥走到敖廣身前,跪倒在前,與敖廣道:“父王,千萬不能放過他們啊,他們想要殺我。”
敖廣看也不看他,喝道:“滾下去。”
睚眥聞言,頓時不敢作聲。
東海龍王的怒色他還是不敢承受的。
那邊,許仙和石敢當回到白素貞身旁。
白素貞急忙給許仙和石敢當解開了禁制。
白素貞擔憂的看著許仙道:“官人,沒事吧。”
許仙搖頭道:“娘子放心,無事。”
白素貞點頭,看向那邊。
東海龍王敖廣負手站在浪頭之上,看著白素貞道:“白素貞,你們速速離去,日后若是再在我東海生事,決不輕饒。”
白素貞卻是挺身而出道:“敖廣,睚眥作惡多端,你包庇于他,難道不怕天庭降罪嗎?”
東海龍王敖廣嗤笑一聲,道:“海上發生海難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既然是打漁的,就要做好被大海吞噬的準備。”
白素貞聞言,不禁喝道:“敖廣,你枉為四海龍王之首。”
東海龍王敖廣冷笑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若不想死在這里,還是趕緊離去。“
白素貞見狀,身上升騰起一道金黃色的龍氣。
東海龍王看到白素貞身上的那道金黃色的龍氣,不禁大為皺眉,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造化,怪不得有恃無恐,是料定了我不敢殺你。”
白素貞道:“你敢殺我,便是動搖一國之本,人間道若是大亂,天庭怪罪下來,你也不好受。”
東海龍王敖廣聞言,沒有作聲。
而是大袖一甩,與一旁的龜丞相道:“老龜,日后湄洲島附近我不希望看到再有意外發生,該讓人家捕魚,便讓人家捕魚,不論是誰不準橫加干涉,違令者,發配去深海。”
龜丞相聞言,立馬躬身道:“臣領命。”
說罷東海龍王敖廣頭也不回,直接隱沒于東海之中。
而睚眥在聽到敖廣那不容置疑的口氣之后,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晦暗之意。
也沒說什么,直接鉆入了東海。
一時間那些蝦兵蟹將也消失不見。
許仙見狀,不禁道:“娘子,他們怎么就這么走了?”
許仙只以為那東海龍王不會輕易罷手,還會為難他們。
誰知,那東海龍王敖廣直接帶走了睚眥,還下令讓東海水族不能再與湄洲島的百姓為難。
敖廣有這么好說話?
一旁的白素貞道:“官人,敖廣不會多生事端,他既然說了東海水族日后不得為難湄洲島百姓,那自然是作數的。”
許仙不禁道:”可惜了,臨了,還是讓睚眥給走了,這一通忙活,沒把睚眥這家伙給干掉,真是太可惜了。“
白素貞道:“能有這個結果已經不錯了,敖廣一出手,憑著咱們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他正面抗衡,能讓他出面下令將湄洲島附近的海域恢復如初,就已經不錯了。”
許仙點頭,這個結果的確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能殺了睚眥最好,但是殺不了話,也不能強求。
只要湄洲島一切恢復正常,他們就算沒白來。
至于睚眥,日后還有機會找他算賬,這筆賬是一定要算的,但現在實力不如人家,只能是忍著了。
“娘子,海水還在慢慢褪去,我們也該回錢塘去了。”
許仙道。
白素貞聞言,微微點頭。
……
三日之后,許仙一行人與林愿一家道別,離開了湄洲島。
睚眥水淹湄洲島,將島上的不少屋舍都給淹沒。
給湄洲島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還好海水退去之后,那些屋舍的主體還在,經過大家的努力收拾,還能入住。
只是天氣寒冷,許多人家沒有了御寒的衣物,年關難過。
袁天師帶著林愿去了蒲縣縣城,替湄洲島籌集物資。
紫陽老道則是直接回金陵去了。
家園差點被摧毀的湄洲島眾人,對于龍王真是又氣又懼,本來就無甚香火的龍王祠,更加無人光顧。
反倒是觀音廟的香火愈加的旺盛。
許仙等人離去之后的第二日,便是小年夜。
這一夜,林愿的小女兒林默娘站在院中悄悄舞劍。
大水過后,林默娘顯的更懂事了許多。
那日睚眥興風作浪的景象在林默娘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月下舞劍的林默娘,將游龍劍法悟到了極致。
短短時日之內,在有了紫陽老道的指點之后,更加熟練無比。
……
許仙一行四人回到錢塘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九。
許嬌容和李公甫正在家里念叨著,過年也沒了人氣,漢文這臭小子也不知道遞個信兒回來。
剛說完,許仙的聲音便出現在她的耳畔。
許嬌容只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待看到許仙四人出現在她眼前時,才知道是真的許仙回來了。
得知許仙是來接她和姐夫李公甫一起去金陵過年的。
許嬌容還有些不太愿意。
過年嘛,總歸還是在錢塘過踏實一些。
李公甫卻是說著,難得漢文專門回來一趟,反正都沒去過金陵,去金陵看看也沒什么不好的。
于是,許嬌容也就答應下來。
本來年貨都置辦的查不多了。
許嬌容將家門收拾好,又與隔壁鄰居知會了一聲,讓給看著點宅子,然后便跟著許仙去了金陵。
許仙帶著李公甫飛,白素貞帶著許嬌容。
踩著云端之上,李公甫簡直樂開了花。
許嬌容倒還好,知道許仙和弟媳婦不是一般人,不禁有些感懷。
半日之后,便到了金陵。
回到金陵的宅子里,總算是一大家子團團圓圓。
楊鶯兒看到許仙回來,便給許仙匯報家里的情況。
平時家里的采辦都由楊鶯兒負責。
宅子里早已經打掃的干干凈凈,該置辦的年貨一樣都不少。
楊鶯兒還與許仙道,許仙不在時,有人送上了拜帖,許仙一一看了。
有柳萱的,有劉長生的,還有林子大的。
許嬌容到了金陵,還要親自去下廚,做年夜飯。
許仙倒也沒勸著,過年就是過一個年味兒。
姐姐想做自然也由她去,什么都由下人去干了,那自然也少了許多樂趣。
便是白素貞這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也被許仙拉著去一起包餃子。
重點不是包的好不好,包了多少,而是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做事的那種氛圍。
小青和石敢當也齊齊下場,一個個的都玩的不亦樂乎。
白素貞給府上的下人都封了大紅包,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高興。
對白素貞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一個年在歡樂祥和之中渡過。
……
可能是因為打退了金兵,平定了叛亂的緣故,今年的金陵年夜格外的熱鬧。
各種煙花爆竹,響個不停。
還有各種飛在天上的孔明燈。
金陵城中一派熱鬧景象。
大明宮中,太上皇李純也少見的從甘露殿中走出,看著那燈火通明的金陵城生出了幾分豪氣。
高無憂悄無聲息的從太上皇李純的身后走出。
躬身道:“太上皇,袁天師遞了信兒回來,說是去了揚州。”
太上皇李純聞言,負手而立,淡淡說道:“朕知道了。”
高無憂繼續躬身道:“袁天師還說將星應該就在揚州城,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大概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
太上皇李純道:“三年,還是太短了一些啊,不過朕還希望更短一些,無憂,你帶著朕的旨意,去一趟播州。”
高無憂道:“太上皇,南疆之亂還未平歇,臣此時去播州,是否不妥?”
太上皇李純道:“放心,楊氏經營播州百年,南疆的那些蠻夷過不了楊氏那一關。”
高無憂道:“太上皇的意思是?”
太上皇李純道:“朕只是想讓你播州繞一圈,看看播州在楊氏的掌控之下,到底到了何種地步。”
高無憂聞言,躬身道:“臣明白了。”
“對了,朕聽說白居易回京了?”
太上皇李純道。
“沒錯,太上皇,白居易已經下榻在草堂春舍。”
高無憂道。
“好,過兩天,你去替朕傳一道旨意,帶他進宮來,朕想見見他。”
“臣明白。”
……
時間匆匆而逝,初五過后,姐姐許嬌容張羅著要回錢塘。
李公甫雖然還想多呆幾日,但是奈何還有差事在身。
許仙便和石敢當一起,送許嬌容和李公甫回錢塘。
來回也不過大半天的工夫。
白素貞帶著小青去選渡劫之地去了。
化蛟之時,雷劫比起一般的雷劫還要厲害。
所以自然是不能選擇在金陵渡劫。
而是要選一處山高人幽的僻靜之地。
……
又過了數日,上元節前一天,林子大登門。
許久未見林子大上來就與許仙道有一樁天大的好事來了。
許仙不禁一頭霧水的問林子大是什么好事。
林子大道:“漢文可知道草堂春舍的名頭?”
許仙搖頭道:“沒聽說過。”
林子大不禁說道:“漢文,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草堂春舍都沒聽過?”
許仙道:“很有名嗎?”
林子大不禁無語道:“當然,草堂春舍可是金陵城最清貴的幾個地方之一,等閑人都進不去。“
許仙笑道:“子大,你又在打我的主意了吧。”
林子大笑道:“漢文就是聰明,不過我可不是打你的主意,是你答應過我的。”
許仙道:“我答應過你何事?”
林子大道:“你忘了?你上次可是說若是醉吟先生回京,你就帶我一起去見醉吟先生。”
許仙不禁拍了拍腦門,道:“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林子大道:“什么是好像,漢文,你不是想耍賴吧。”
許仙笑道:“醉吟先生在草堂春舍?”
林子大道:“沒錯,明日是上元節,醉吟先生在草堂春舍以詩會友。”
許仙道:“我可沒收到請帖。”
林子大道:“請帖不需要,只要漢文作一首好詩,自然能進草堂春舍。”
許仙挑眉道:”怎樣的好詩?“
林子大道:”這個我也不知,聽說明日到了那里,會有人當場出題,只要應題,得了醉吟先生點頭,便能進去。“
“漢文,怎樣,你能行吧。”
許仙負手笑道:“左右無事,試試看。“
林子大笑道:“那就一言為定,明日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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