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不禁問道:”娘子多留些時日是想打這些龍氣的主意?“
白素貞搖頭笑道:“那倒不是,一來我是要恢復一下法力,雷劫雖然被我安然渡過,但是我體內的法力也消耗了大半。”
“二來,便是因為我煉化了那些龍氣的原因,我與青城山的地脈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應,我想試著煉化一下小寒峰的地脈,若是能成,不僅有利我的修為,對我控制小寒峰也有諸多好處。”
“青城山地脈之中龍氣雖然磅礴,但是我也不敢擅自將其中的所有龍氣都給抽空,畢竟我不是青城山之主,在青城山,可不止有我一個,還有八大洞、七十二小洞。”
許仙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我也暫且先回赤城峰等候好了,待娘子一切完畢,我再同娘子一起回去。”
白素貞卻是搖頭道:“官人,不必等我,我這一耽擱,不知道要耽擱多久,官人離京之前,已經領命,要去揚州與袁天師接應,若是在此耽擱的太久,恐怕不太妥當。”
“既然我已經無虞,官人便應該早些離去,待我他日回到金陵,我會派人給官人帶信過去。”
許仙聞言,稍加思慮,道:“娘子說的有理,那我先去揚州,待娘子一切順利完結,差人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返回金陵去看娘子。”
白素貞聞言,頷首道:“官人小心便是,不用擔心我。”
許仙笑道:”我還有許多話要與娘子交待,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白素貞輕輕點頭。
許仙與白素貞道:“娘子可還記得我先前回錢塘去帶老單和小山。”
白素貞點頭道:“當然記得。”
許仙道:“娘子可知我碰上了誰?”
白素貞疑惑道:“誰呢?”
許仙輕聲說道:“法海。”
白素貞皺眉道:“法海竟然沒死?”
許仙點頭道:“是啊,老和尚的命實在是有些太硬了,不過他雖然還活著,但是我看其已經是茍延殘喘,雙眼瞎了不說,一聲修為也幾近于無,比普通的老丈都不如。”
白素貞道:“法海作惡多端,有此結果并不意外,他執念之深,已經快要墜入魔道,能活著實屬不易,希望他日后不要再做什么無用之舉了吧。”
許仙點頭道:“娘子說的是,我看他風燭殘年,只與他說了兩句話,便直接離開了,只希望他好自為之,再不要行那無用之舉。”
白素貞笑著,抓緊許仙的手,道:”官人放心,即便是法海有心翻起什么浪來,也再也不可能了,我已經化身為蛟,即便是當初有金缽在手的法海,也不是我的對手。“
”如今我氣運加身,只要我行事不出差錯,人間道已經難有敵手。“
許仙不禁笑道:“那以后,還得靠娘子多多保護小生了!”
白素貞見狀,有些啼笑皆非,不禁笑著搖頭。
許仙將白素貞攬在懷里。
白素貞將頭輕輕靠在許仙的肩膀上。
二人享受著夜里的靜謐時光。
小青站在后面不停的跺腳,扯著一旁被風雨摧殘的有些耷拉的綠葉子。
“哼,壞許仙,臭許仙!”
小青不知道為何想罵許仙,反正就是想罵他。
月光之下,寒氣籠罩。
許仙擁著白素貞望月,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在那影子的盡頭處,連接著小青。
……
天明之后,許仙回到赤城峰,在將眾妖給安排妥當之后,許仙與紫陽師伯辭行。
紫陽老道還要在赤城峰多呆一些時日,主要是要教授眾妖赤城峰中的一些基本術法,還有一些該注意的事項。
許仙做個甩手掌柜便好。
他帶著石敢當,直接朝著揚州飛去。
……
三月揚州,正是萬物蘇醒,春光明媚的好時候。
昔日有李太白“煙花三月下揚州”,今有許仙許漢文春光三月下揚州。
揚州建城極早,始于千余年前的春秋時期。
揚州位于長江下游北岸,南臨長江,北接淮水,古運河穿城入江,為蘇北門戶,南北交通的要沖。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繁華之地。
昔年隋煬帝便是在揚州被一眾手下給逼著喝下了毒酒。
許仙和石敢當進了城,便徑直朝著袁天師的藏身之地行去。
倒也不是什么難尋的地方,問了幾個路人便很輕易的找到了袁天師的藏身之地。
一座不算太顯眼的院子,門外有個貨郎,實則是袁天師安插在門口的探子。
開門之后,許仙帶著石敢當走了進去。
不多時,許仙便見到了袁天師。
許仙很好奇,依照著袁天師的身份,按理來說不應該住在這么簡陋的地方才是。
而且門外為何還要放個探子,當初在甘露殿中時,太上皇李純話里有話,他也沒問清楚。
如今見了袁天師本人,自然要問個清楚。
袁天師看到許仙到了,將許仙請了進去。
在廳堂之中落座之后,許仙與袁天師一番寒暄,才切入正題。
“袁天師,不知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許仙有些不太理解,雖然將星一事不能泄露,但也沒必要搞的和接頭一樣吧。
袁天師微微一笑,道:“漢文的疑惑,老道稍候便與漢文道來,不過,老道還得先恭喜貴夫人一句。”
許仙聞言,點頭道:“多謝袁天師,我家娘子一切安好,已經成功渡劫,不日便會返回金陵。”
袁天師笑著點頭道:“此乃我大唐之幸事也,老道我已經感覺到了大唐氣運有了諸多變化。”
許仙道:”袁天師,我此來,特奉太上皇之命,卻是不知到底是個情況。“
袁天師笑道:“漢文莫急,且聽老道細細道來。”
“去歲之時,老夫夜觀星象,得知天降四星,其中三個是殺破狼三星,剩下一個便是將星。”
“殺破狼三星出世,預示著天下將亂,將星同時出世,則預示著亂世可平。”
“老道便留了心思,一直在暗中四處查訪將星和那殺破狼三星的下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老道我尋到了將星的下落,而且那殺破狼三星也被老道我得知了去處。”
“亂世之中,得將星者得天下,我大唐百年基業,想要重歸一統,對將星是志在必得,不能讓將星旁落到金遼二國手中。”
“而且如今朝中有人與金遼勾結,老道我擔心走漏了風聲,所以才會如此小心。”
“這世上的能人可不止老道一個。”
許仙點頭,有些明悟道:“那敢問袁天師,這位將星如今身在何處?”
袁天師道:“這些日子,老道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保護,還未與其接觸過,這些事都是要你做的。”
許仙詫異道:“我?”
袁天師道:“沒錯,相信太上皇也已經和你說了,這次行動,你得改頭換面一番,不能用本來身份。”
許仙點頭道:“這個自然。”
袁天師道:“將星的身份有些特殊,他的身份如今是揚州城濟仁藥堂的伙計,你要接近他,而且要讓旁人不易察覺,這些日子,總之越是潤物細無聲,越是最好。”
許仙聞言,道:“我想我明白了。”
袁天師道:“明白就好,將星的出現,必然引起諸多勢力的查探,老道我在此暗中觀察了幾天,發覺也有人留意過將星,但還好將星如今表現的和一般凡人無二,尚未覺醒神魂記憶,你要做的便是好生守候,在將星尚未覺醒神魂記憶的這些時日中,保護好將星的安全。“
許仙點頭道:“袁天師放心,此事我定然辦妥當。”
袁天師笑道:“老道我知道漢文你的本事,你有什么計劃,說出來聽聽?”
許仙微微笑道:“既然將星如今是藥鋪的伙計,那最好的辦法便是我也去應征個伙計,一回生,二回熟,日子久了,自然能混熟,而且又不易被人察覺。”
“不過,我的身份,得靠袁天師幫忙料理一二。”
袁天師聞言,眼中微微一亮,道:“好,不錯,不錯,這個法子的確不錯,你的身份,老道會給你包裝好,新度牒明日老道我便差人送來。”
許仙點頭道:“還有一事,我還不知道那將星喚作什么?”
袁天師笑道:“這個你不問,老道也是要說的。”
“將星名喚白亮,年方十六,于一年前入濟仁藥堂做學徒,家中只有一老母楊氏,濟仁堂的老板是他的遠方老舅,不過是那種很久不來往的關系。”
“白亮年少時,進過學堂,但因家境貧寒,家中只有一老母養家,老母患病之后,白亮便不再讀書,尋到濟仁堂,做了學徒,最大的心愿便是治好他老母的傷病。”
”老道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具體情況便需要漢文你親自去了解。“
許仙聽了,點頭道:“袁天師放心,我心中有數。”
袁天師道:“漢文,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解決不了的難事,就到此處報信,老道自然會知道。”
許仙聞言,道:“明白。”
袁天師笑道:“好了,談完了公事,該聊一聊其他的了,揚州是個好地方啊,時間還早,漢文不出去轉轉?”
許仙道:“不用了,我再想想是不是還有什么地方沒有思考到位。”
袁天師笑了笑,也沒再勸。
……
翌日一早,許仙尋了一身布衣換上,就和以前在錢塘求學之時一樣,再將渾身氣勢內斂,裝扮一番,看起來不過是落魄子弟一樣。
袁天師給許仙的新身份已經辦好。
說是來自蘇州的破落戶,有新度牒,可以證明許仙的身份。
袁天師在城南給許仙尋了一個小宅院,小宅院靠近白亮家住的地方,一來是為了方便許仙接近白亮,二來是給許仙落腳的。
石敢當便留在城南的宅院中。
許仙沒有急匆匆的去濟仁堂晃蕩,他先用了幾日打聽清楚了白亮家周圍的環境。
和四周的鄰里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也知道了白亮是個極為孝順的孩子,白亮的娘親有風寒的老毛病,一到陰雨天就關節疼。
許仙摸清楚了白亮的行程規律。
大概知道了他每日幾時離家,幾時歸家。
他離家之后,他的娘親平常基本很少遠行,只會在家宅門口四處轉轉。
許仙觀察了幾日之后,打定主意,先從白亮的娘親手上入手。
這一日,白亮早早的便離家去藥鋪。
許仙在外面的街巷上來回轉悠著,然后守候到了出門的白亮老母。
興許是想要減輕白亮的難處,白亮的老母親每日都會接一些零零碎碎的縫補的活兒。
這讓許仙不經意的想起了當初他和姐姐相依為命的日子。
那時候,許嬌容也是這樣,有時間就會做一些零碎活兒,貼補家用。
白亮的老母眼睛身子骨太虛,白亮在濟仁堂做學徒,沒幾個月錢,只能維持溫飽。
平日里白亮也會替人寫書信,賺些銀錢。
白亮老母接的零碎活兒都是些附近的富戶。
白亮一家在此地住了幾十年,是老住戶,白亮的父親是死在戰場上,白亮的母親楊氏一手拉扯白亮長大,附近的街坊都看在眼里。
再加上白亮一向嘴甜,人也聰明,和鄰里的關系一向不錯。
附近的富戶也愿意幫襯白家娘倆。
這一日,白亮的母親楊氏剛剛接了活兒準備回家。
許仙便登門了。
“敢問是楊大嬸嗎?”
許仙朝著那楊氏拱手道。
楊氏身上穿著樸素,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貴之家,楊氏頭上發白的發絲,臉上的褶皺,還有手上的老繭,都在表明這個獨自撫養獨子的單身女人是有多么的艱難。
楊氏回頭一看,有些疑惑,道:“你是?”
許仙笑道:“楊大嬸,我是隔壁新搬來的,我叫徐賢,聽說楊大嬸幫人縫補衣裳,我便尋上門來,想讓楊大嬸幫幫忙,楊大嬸你放心,錢我不會少你的。”
楊氏聞言,道:“原來是新搬來的,是隔壁老丁家那戶吧。”
許仙聞言,笑道:“對對對,是老丁家的那宅子,我從蘇州來投親,不曾想我那遠親已經不在揚州,所以只能在此落腳。”
楊氏聞言,笑道:“既然是街里街坊的,什么錢不錢的,你看起來和我兒差不多大,能有多少需要縫補的衣物,你拿過來便是,不用錢的。”
許仙則道:“楊大嬸,這可不行,一是一,二是二,該收的錢,你自然還是要收的,否則我這心里過意不去。”
楊氏聞言,笑道:“行了,行了,你這孩子也是個心熱的,去把衣物拿過來吧。”
許仙點頭道:“那就多謝楊大嬸了。”
楊氏笑了笑。
許仙回家拿了一趟早就準備好的衣物,然后又到了白亮家。
楊氏看到許仙拿了一堆衣物,不禁笑道:“徐賢是吧,看著你和我兒年歲差不多,應該還未娶妻吧。”
許仙道:“我今年十九,前些年,家中生變,家道中落,本想來揚州投靠我叔叔,誰知我叔叔一家早已不在揚州,我也不想再回蘇州那個傷心之地,便花了些積蓄,在這里買了座宅子。“
楊氏聞言,道:“也是個苦命人。”
許仙道:“談不上什么苦命不苦命的,這些年,一個人也這樣過來了,不論有什么事,總得往前走,往前看不是。”
楊氏聽了,道:“看你年紀輕輕,看事情倒是挺豁達。”
許仙笑道:“不豁達一些又能怎么樣呢,反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楊氏聞言,不禁說道:“你說的是啊。”
許仙又與楊氏交談了一番,然后才離去。
衣物有些多,楊氏一時半會兒也縫補不完。
楊氏答應許仙,等縫補完了便送過去。
許仙便悄然離去。
……
待到了傍晚,白亮從濟仁堂回到家中,看到家中的衣物比平日里多了一些。
老母楊氏還在忙活,白亮不禁說道:“娘親,這些衣物怎么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一些,是哪家又上門了。”
楊氏一邊縫衣,一邊說道:“是隔壁老丁家。”
白亮疑惑道:“老丁家不是早就搬走了嗎?”
楊氏道:“不是老丁家的人,是買了老丁家的宅子的,是個小伙子,比你大兩歲,叫什么來著,對對對,叫徐賢,說是從蘇州來揚州投親的。”
白亮聞言,也沒多問。
“娘,天就要黑了,明天再做吧,光太暗,對眼睛不好。”
楊氏聞言,道:“沒什么,等我做完這件,馬上就好了。”
白亮道:“行吧,那我先去砍些柴火。”
楊氏道:”時候不早了,明天再去弄吧,你先回房去看書,雖然不在私塾讀書了,但該看的書不能落下,你不是前些日子和表舅借了醫書回來看嗎?“
白亮聞言,回了一聲。
然后便回了自己屋子。
……
翌日一早,許仙便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門。
許仙淡淡一笑,他已經知道是誰到了。
他去開了門。
只見那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看起來和普通的書生沒什么倆樣。
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膚色有些黑。
許仙知道,這年輕人便是他要守護的將星,白亮。
若不是袁天師篤定的告訴他,眼前這個黑炭頭便是將星,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這走在大街上,也沒人會認為這就是天上的將星下凡吧。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只要是這個人便好。
只見白亮的手上托著一摞衣物,都是許仙昨天送到楊氏那里的。
白亮看到許仙開門,不禁開口笑道:“是徐賢吧。”
許仙也笑道:“對對對,我就是徐賢,你一定是楊大嬸的兒子了。”
白亮點頭道:“我叫白亮,我娘讓我來給你送衣服。”
許仙側開身子,道:“進來坐,進來坐。”
白亮笑道:“我就不進去坐了,衣服給你,我還趕著去藥堂。”
說著,白亮將手上的衣物遞給了許仙。
許仙故作不知道:“去藥堂?難道是楊大嬸病了?”
白亮道:“那倒不是,是我在濟仁堂做學徒。”
許仙聞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懸壺救人,白兄弟日后一定能成為大醫師。”
白亮擺手道:“我不過就是個小學徒罷了,哪里敢想成為大醫師。”
“好了,我先告辭了。”
許仙拱拱手道:“白兄弟慢走。”
白亮匆匆離去。
……
時間一日又一日的過去。
轉瞬之間,這已經是許仙在揚州定居的第二個月。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許仙總算和白亮的母親楊氏達成了一個比較友善的關系。
連帶著白亮也對許仙印象不錯。
這一日,許仙提前出門,坐在門前扮作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楊氏外出歸來,看到許仙有些意志消沉,不禁上前問道:“徐家小子,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便無精打采的。”
許仙看到楊氏,不禁嘆氣道:“是楊大嬸啊,又去接活兒了?”
楊氏抱著一摞衣物道:“是啊,不干活哪能揭開鍋啊。”
許仙道:“揚州城的飯碗也太難尋了些,我尋了這些個日子,也沒尋下個活兒。”
“眼瞅著就要坐吃山空,真是愁死個人咧。”
楊氏聞言,不禁說道:“徐家小子,我聽我兒說濟仁堂還要請伙計,你若是不嫌棄,你可以去試試,你不是說,你以前在蘇州讀過兩天書嗎?”
許仙聞言,眼睛一亮,道:“楊大嬸說的可是真的?”
楊氏道:“當然是真的,我兒前兩天親口和我說的,說是他們濟仁堂要請伙計。”
“就是怕你瞧不上,所以我也沒和你說。”
許仙道:“楊大嬸,你太高看我了,能有個飯轍就不錯了,哪里能挑三揀四的。”
“我文不成武不久就的,正愁沒出路呢,若是能和白亮一樣到濟仁堂做個學徒,最起碼有門手藝,往后餓不死。”
楊氏聞言,不禁笑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你先在家里等著,等我兒回來,我便與他說,等明日讓他帶著你去藥堂。”
許仙道:“那我就多謝楊大嬸了。”
楊氏笑道:“什么謝不謝的,都是街里街坊的,都不用客氣。”
許仙道:“一定要多謝,我若是真能進了濟仁堂,還要請白亮多多照顧呢。”
楊氏連連笑道:“你這孩子。”
……
翌日一早,白亮便來登門。
一見許仙,白亮便開門見山道:“聽我娘說,徐兄想去濟仁堂?”
許仙道:“沒錯,總不能就這么坐吃山空吧,總得尋個差事過活,我也讀過幾天書,識字,和白兄弟一起做活兒,往后也能有個照應不是。”
白亮對許仙的印象不錯,到底是年輕人,白亮笑道:“那行吧,收拾收拾,跟我去藥堂吧,不過能不能成,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全靠掌柜的提攜。”
許仙道:“我明白,我明白。”
……
濟仁堂,是揚州城中有名的幾家大藥堂之一。
許仙跟著白亮到了濟仁堂,見了掌柜。
做藥堂的伙計也沒有什么硬性要求,只要人看著機靈,識字便好。
許仙在掌柜的面前,聽那邊唱方的寫了一遍藥方,掌柜的便決定將許仙留用。
掌柜的姓的劉,東家是白亮的遠方表舅,平常不會在藥堂出現。
劉掌柜一般管著藥堂的大大小小的事務。
藥堂里還有一位坐館的醫師,姓李。
藥堂里本來有兩個學徒伙計,但是那個學徒伙計前些日子辭工了。
所以藥堂才會另招一個。
許仙知道,那個伙計其實是袁天師用手段給弄走的,當然不是什么謀財害命,而是給了那個伙計一些好處,讓他單飛去了。
許仙正式成為了濟仁堂的學徒。
許仙有些感慨,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免不了要做一回藥堂學徒的命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在金陵呆的悶了,能在揚州換一個身份過些日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娘子還在青城山修煉,他也不能去打擾,即便是娘子回了金陵,也要在白龍殿中鎮守,不能跟著他亂跑,想要攜美同游大好河山,還得等天下一統,自家娘子能脫得藩籬才有機會。
娘子借助大唐龍脈化蛟,雖然得了好處,但也有了桎梏。
只有將大唐天下重歸一統,娘子才能將身上的這副擔子給扔下。
不然,哪里會有輕松的時候。
不過這一切并不會太久了。
自己在這里守護好將星,待到時機一到,天下紛爭再起。
到時候便是大唐一統之時。
自己好歹也是大唐人,能為大唐重歸一統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雖然他不太希望戰亂的發生,但是不破不立,如果天下沒有一場大爭,便不會有久安。
金遼唐之間早晚都會有一戰。
既然是這樣,為何不讓這一戰早些到來,早些結束呢。
……
在濟仁堂幾日之后,許仙和白亮混的越來越熟。
許仙也知道白亮平日里沒有什么朋友,一來是因為他家境不好,讀書時的那些同窗早就不再聯系。
二來是因為他平時在藥堂做學徒,也沒什么時間接觸到同齡人。
許仙的到來,剛好填補了白亮的這一空缺。
白亮基本上有什么事都會和許仙發發牢騷。
不過據許仙和白亮這些日子的近距離接觸,他發覺白亮的確有著超出常人的智慧。
他在藥堂中,時常會跟著李醫師,許仙能看得出來,他是在偷師。
許仙有些疑惑,如果將星就這么在藥堂中呆上個三年,能不能成為一代名將且不必說,但混就一生醫術是毫無疑問的。
他也問過袁天師,需不需要去拿些兵書之類的給白亮看一看。
袁天師卻是搖頭,道:“將星之所以是將星,便是天生具備大將之風,他是尚未覺醒神魂記憶罷了,一旦覺醒,便會融會貫通,無師自成,看不看兵書都無所謂的。”
許仙也知道袁天師素來不會說什么假話。
況且將星乃是天上的仙官下凡,雖然不是重新投胎做人,但是這種半路殺出的,估計也不差。
所以,許仙也沒有去刻意去教白亮什么。
只是將白亮當做一個弟弟來照看。
……
兩個月之后的某一天,許仙終于接到了來自娘子的傳信兒。
娘子已經順利從青城山出關,回到了金陵城。
讓他一切勿要擔憂。
許仙還想飛回去見一趟白素貞,但是藥堂這幾日有些忙,他也脫不開身。
只想著忙完了這一段,他再回金陵一趟。
反正金陵到揚州也不算遠,他駕云一天能來回好幾趟。
……
這一日,許仙正在藥堂前假寐,這些日子藥堂里雖然走不開身,但是忙的不是他,是李醫師和白亮,進進出出的,一天要跑好幾趟,就在這時,李醫師突然叫了許仙一聲。
許仙上前去問道:“李醫師你叫我?”
李醫師道:“提上藥箱子,跟我出去一趟。”
許仙疑惑道:“白亮呢,不是他跟著你老人家出診嗎?”
李醫師道:“那小子鬧肚子,蹲茅房去了。”
許仙”哦“了一聲,提了藥箱便跟著李醫師出了濟仁堂的大門。
路上,許仙也沒多問李醫師要去哪里。
到了地方,許仙才發覺是個大戶人家。
看起來十分氣派,非富即貴。
許仙跟著李醫師登門。
進了門,那管事一邊帶著李醫師往里走,一邊說道:“李大家,你可算來了,我家夫人肚子疼的厲害,也不知怎了。”
李醫師道:“莫慌,老夫一定盡力為夫人診治。”
那管事道:“李大家的醫術,老爺信得過,所以這才差人去請李大家。”
李醫師道:“還有多遠。”
那管事道:“就在前面。”
許仙跟在那李醫師的身后,也不四處張望,就老實巴交的跟在那李醫師的后邊。
待到了那臥房之后,管事請李醫師進去。
但卻以夫人是女眷為由,讓許仙留在門外。
許仙便留在門外等候。
等候之時,許仙側耳相聽,便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也無甚出奇,就是李醫師在望聞問切。
不多時,李醫師開了方子,然后便走了出來。
待李醫師出了門,與身后的管事吩咐道:“陳夫人并未懷胎,只是腹中有些脹氣,老夫給陳夫人開一貼藥,照方抓藥,陳夫人三日之內,便可無虞。”
那管事聞言,道:“多謝李大家。”
李醫師淡淡一笑,帶著許仙出了府。
出了府門,許仙不禁問道:“李醫師,這是哪家的府邸,看起來好生氣派。”
李醫師道:“說起來,你應該聽說過這戶人家才對。”
許仙疑惑道:“我聽說過?”
李醫師點頭道:“沒錯,這是揚州知府陳倫的府上。”
“這位陳大人,先前可是在你老家蘇州任知府的,去歲才從蘇州調任揚州。”
許仙聞言,有些驚詫道:“是陳倫陳大人?”
李醫師點頭道:“沒錯,正是陳倫陳大人。”
許仙道:“那她夫人無事吧?”
李醫師道:“沒什么大事,肚子里有些脹氣,這位陳夫人一心求子,來了揚州大半年,尋過揚州城中的許多名醫,可惜盡皆無果,這次也不知道吃了哪個庸醫開的方子,搞的肚子里生了脹氣。”
許仙暗暗點頭道:“原來如此。”
李醫師在一旁嘆息道:“要說這位陳大人,倒也算是個好官,可惜啊,如今揚州魚龍混雜,想要在揚州有一番作為,恐怕是難嘍。”
許仙道:“李醫師,你怎么知道這位陳大人是個好官?“
那李醫師笑道:“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輩子,看人還是有一手的,當然陳大人來了揚州之后,也審了幾件大案,揚州的百姓暗地里都稱呼他為”陳青天“呢。”
許仙道:“陳青天,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李醫師笑了笑,道:“坊間流傳而已,做官的哪個不圖個好名聲,不過老夫見過陳大人兩次,覺得這位陳大人應該是個好官,陳大人為官清廉,陳夫人樂善好施,在揚州城也是有名的。”
許仙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陳倫,有意思。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真沒想到,本來應該在蘇州相遇,誰知道會在揚州碰上。
只是這陳夫人的肚子應該是不怎么爭氣,還沒有懷上孩子。
不過如果陳夫人去和觀音大士求子的話,不知道觀音大士會不會再給陳夫人賜個龍鳳胎。
如今自家娘子與自己的際遇都被改的亂七八糟,不知道觀音大士這位提點了自家娘子多次的大佬是不是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不過想這些也沒什么用,眼下還是照看好白亮。
……
許仙和李醫師回了濟仁堂,看到白亮有些沒精打采的,一問才知,白亮一大早的便跑了好幾趟茅房。
李醫師說他是吃壞了肚子,給他開了一副藥方。
白亮本想照著藥方抓藥。
許仙暗自里給白亮扔了些靈氣,想看看能不能早些將白亮的神魂記憶給喚醒。
可惜的是,白亮的病倒是好了,就是沒有半分覺醒的跡象。
過了沒兩天,白亮突然暈倒在了濟仁堂中。
李醫師一搭脈,說是白亮中毒了。
許仙一聽,當即便覺得可能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到自己以為袁天師的話一直是在危言聳聽。
沒想到,還是有人盯上了白亮。
好在白亮是在藥鋪中暈倒的,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很可能就直接被毒死了。
為了不引人耳目,許仙抓了藥,替白亮服下之后,才用真元靈氣給白亮祛毒。
白亮悠悠醒轉過來之后,許仙便問了他接觸了哪些人,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
白亮通通照實回答,但是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許仙聞言,頓時覺得有些棘手。
看來這下毒之人,定然也是個高手,不然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的給白亮下毒。
而且還瞞過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每天和白亮呆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短。
白亮并不知道是有人在害他,只以為是自己誤食了什么東西。
許仙也沒和白亮言明一切。
這也是袁天師吩咐的。
白亮看到許仙緊張兮兮的樣子,反倒是安慰起了許仙。
讓許仙不要太過擔憂。
不過白亮還是囑咐許仙不要將他中毒的事情,告訴他母親。
許仙自然明白白亮的意思。
突然發生的意外,讓許仙明白白亮的身邊并不是很安全,所以他必須時時刻刻的盯著白亮才行。
又過了些日子,興許是許仙的日夜看護有了作用,也許是那些藏在暗處的毒手變的更加小心,沒有繼續出手。
直到臨近端午。
許仙和白亮上街去買東西。
許仙才發覺了一絲不對勁。
他感覺到好似有什么人在暗中盯著他和白亮。
只是人群集市之中,那道窺伺感一閃而逝,讓許仙來不及確定那股感覺的來源。
不過在往后的數日里,許仙都感覺到了這股窺伺感。
這股窺伺感讓許仙覺得自己得做些什么。
自己雖然已經在貼身跟著白亮,但是畢竟有很多時候,白亮還會離開自己的視線,若是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想要害白亮的性命的話。
也一定會找到機會。
如果不想讓他們找到可趁之機,就必須給白亮也加強訓練。
所以端午前一天,許仙趁著在白亮家里,與白亮神秘兮兮的說道:“亮子,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白亮見狀,不禁說道:“有什么話盡管說便是,還這么神神秘秘的。”
許仙道:“亮子,你想不想學武?”
白亮聞言,搖頭道:”學武作甚,我就是一藥堂的學徒,背藥方還差不多。“
許仙聞言,不禁有些受打擊。
嚴重懷疑白亮到底是不是將星。
如果是將星的話,難道不應該聽到練武就很興奮的嗎?
連武功都不會,將來如何上戰場廝殺。
難道要做個儒將?
可是再儒將,也得會兩手保命的功夫不是。
許仙口干舌燥的和白亮說了一通,沒有把白亮給說通。
反倒是聽白亮說了一通大道理。
“賢哥,我知道你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事情,擔心我被人害了性命,我都和你說了是意外,我就是一個藥堂的小學徒,也沒得罪過什么人,誰會沒事做來害我的性命呢。”
“我答應賢哥,以后我進進出出的,都小心一點便是了,吃東西也小心一些,盡量不吃外面的那些食物。”
“再說了,人家那些練武的都是從小練起,半路出家的都不行,你讓我讀書寫字還成,你要我練武,我可真學不來,我看石頭倒是練武的料子,不如你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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