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提著餐盒離去,和白亮匯合。
白亮看到許仙提溜這餐盒出來,不禁說道:“賢哥,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許仙真想說一句,不合適你個大頭鬼啊,這都是我自己掏腰包買的。
不過,演戲總歸還是不能半途而廢。
許仙直接說道:“行了,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楊大嬸。”
“好不容易過個節(jié),不能讓楊大嬸吃虧!
“回去要是楊大嬸問起來,你可別嘰嘰歪歪的,這些都是我孝敬楊大嬸的!
白亮聞言,也不好多說什么。
許仙拍著白亮的肩膀道:“行了,別老愁眉苦臉的了,又不是怎么著你了,長的本來就苦大仇深的樣子,這下更是黑的沒人樣了!
白亮聞言,不禁無語道:“賢哥,我有那么差勁嗎?“
許仙點頭道:“要不然你以為呢?”
白亮有些無語,老實的跟在許仙的屁股后邊,一道朝著家中走去。
回到白亮家時,時候已經不早了。
白亮手里的那只燒雞已經有些涼了。
白亮去開鍋熱去了。
楊大嬸看到許仙提溜出好幾個菜來,還有她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不禁說道:“太破費了,太破費了,阿賢你買這些東西也太破費了!
許仙擺手道:“沒什么破費不破費的,過節(jié)嘛,我在揚州也沒什么親人,楊嬸和亮子就算是我的親人了,過節(jié)總歸是要點過節(jié)的氣氛不是,錢沒了可以再掙!
“來,楊嬸,你嘗嘗這桂花糕,亮子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你看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還有這些菜,都是鼎福樓的手藝,楊嬸要多吃點才是。”
楊氏在一旁拿起一塊桂花糕來,放在嘴中細嚼慢咽的。
“怎么樣?楊嬸,味道正不正?”
許仙問道。
楊氏卻是有些激動,眼中飽含著淚花,點頭說道:“還是那個味道,還是那個味道。”
許仙笑了笑,道:“楊嬸喜歡,就多吃點。”
楊氏不禁說道:“想不到我老了,老了,還能再吃到鼎福樓的桂花糕!
許仙道:“楊嬸,等以后亮子出師了,他自己開了藥堂,天天給你買鼎福樓的桂花糕。”
楊氏聞言,不禁流著淚,笑著說道:“好啊,好啊,我可等著那一天呢!
許仙道:“楊嬸,這些日子,你也勞累不少,趁著今天過節(jié),你好好歇一歇。”
楊氏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我這么多年拉扯著亮子長這么大,什么苦沒吃過,這兩年,亮子已經給我分擔了不少了!
“我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亮子能早些出師,能娶上一房媳婦兒,能在我閉眼之前,給白家開枝散葉,我就心滿意足了!
許仙不禁說道:“楊嬸,你瞧你說的,你這才哪兒到哪兒,你要長命百歲呢!
楊氏聞言,不禁笑道:“哪里敢奢望長命百歲啊。”
許仙和楊氏說笑間,白亮端著燒雞進來。
“娘,賢哥,燒雞來了!”
白亮一臉美滋滋的說道。
楊氏道:“亮子,去把后院的那壇酒拿來,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你和阿賢喝上兩杯!
白亮聞言,點頭道:“知道了,娘!
楊氏看著白亮出去,又與許仙道:“阿賢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亮子命苦,從小就沒了爹,這些年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連學堂都是上了一半,就不能讀了!
“若不是跟著我這個沒用的娘,亮子也不會過的這么慘!
“阿賢,你比亮子大,你往后一定要多多替嬸子照看著阿賢,別讓他闖禍!
許仙聞言,直說道:“楊嬸,你放心吧,亮子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主兒,他平日里在藥堂可是經常受李醫(yī)師的夸贊呢。”
楊氏聞言,不禁笑著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亮拿著酒壇子回來,給許仙倒上,和許仙對飲起來。
不過讓許仙沒想到的是,白亮的酒量簡直是差到了極點。
喝了兩杯就直接倒了。
許仙不禁無語,早知道他這兩杯倒,就不和他喝了。
將白亮架回了里屋睡下。
許仙和楊氏道別,然后獨自出了街上。
夜里無人靜悄悄,隔著很遠,許仙也能看到那穿城而過的運河之上,有那花船還在燈火通明。
夜空當中,一輪圓月高高掛著,卻是有幾抹陰云聚起。
許仙不禁想起了幾年前,他初到杭州之時,他與柳萱喝酒,柳萱居然想帶他逛花船。
可惜柳萱和白亮一樣也沒什么酒量。
還沒登上花船,就已經醉的迷迷糊糊。
許仙換了身衣服,叫上石敢當,一躍而至那運河上。
準備去見識見識這時代的花船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倒不是許仙存了什么其他心思。
他只是單純的好奇,想看看古代的高級會所。
許仙換了衣著,變幻了打扮之后。
立馬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在那人群之中穿梭自如,然后表演起一葦渡江的本事,他是篤定在這揚州無人能識他的真面孔。
卻不知他和石敢當小露這么一手。
被在運河邊上駐足賞月的路人看了去不說。
還被那揚州的漕幫幫眾看了去。
那漕幫幫眾只以為是什么江湖上成名的好手來踢場子了,連忙去通風報信去了。
在這揚州城的運河上,那一眾花船可是全由漕幫罩著的。
若是在今天晚上出了事,那對漕幫來說可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情。
漕幫的名聲在外,不能被人給壞了。
許仙也沒個目標,隨意尋了一間花船便跳了上去。
那船到也不是很大。
因為夜色比較深,再加上許仙和石敢當出現(xiàn)的突兀。
那船上的人并未發(fā)現(xiàn)船上多了兩個人。
那邊的女子還在抱琴唱歌,還有幾個豪客在一旁一邊宴飲,一邊大聲叫好。
許仙聽著那女子唱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卻是唱的他抄出來的那首青玉案元夕。
那聽曲兒之人,估計也是文人。
不由在一旁贊嘆道:“可惜今夜是中秋夜,也不知遠在金陵的那狀元郎有沒有作出新詞來。”
旁邊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自從上元之后,那位許狀元似乎又銷聲匿跡了,聽得他在醉吟先生那里作出的生查子元夕,不禁對他敬佩不已。”
“元夕二首,冠絕當世啊。”
先前那人道:“若是許狀元能作一首中秋詩詞,那就更無人能敵了,許狀元”詞圣“之名估計也無人再不服氣。”
另一人道:“誰說不是呢,眾人皆道許狀元太年輕,雖然作出了諸多名篇,但年齡太輕,總是不足以服眾!
“但世上庸碌之輩總是占據了大多數,只有少數的天驕才有傲絕當世。”
“我覺得許狀元便是這種不世出的天驕!
先前那人道:”沒錯,愷之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只是無緣得見一面許狀元,真是引為我平生一大憾事!
另一人道:“平度兄何必如此,若是想見許狀元,可以去一趟金陵,聽說許狀元在金陵安了家,你去投上拜帖,說不準能見許狀元一面!
先前那人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許狀元素來低調的很,即便是那些常在金陵的好友,也幾乎很少有人見過他!
另一人道:”那到也是,聽說朱子由曾經在杭州煮酒會上與許狀元有過一面之緣,只可惜朱子由如今墮落的要和萬老三混在一起,真是丟臉吶。“
先前那人笑道:“朱子由那人你又不是不知,他在揚州可是出了名的吝嗇鬼,現(xiàn)在有萬老三那個家伙做冤大頭,朱子由不去捧場可就不是朱子由了!
另一人聞言,不禁笑道:“那倒也是,哈哈,朱子由坑人也是出了名的,只有萬老三這種財大氣粗的,才不怕被朱子由坑!
先前那人道:“好了,不談他們了,愷之兄,今夜月圓,你我當共飲此杯!
另一人笑道:“那是當然,不過你我二人對飲豈不無趣,應該和月英姑娘一同飲酒才是!
“否則豈不是讓月英姑娘說我們兩個不懂風情,喝起酒來,連人家姑娘也顧不得了。”
先前那人聞言笑道:“是極,是極!
說著那人舉杯,與那抱琴的女子道:“月英姑娘,可否陪我們兩個老幫菜喝一杯?”
那抱琴女子聞言,淺淺一笑,道:“二位可是揚州名士,怎么能是老幫菜呢,能和二位飲酒一番,乃是我月英的福氣呢。”
那人聞言,不禁笑道:“月英姑娘說話,就是讓人聽了心里舒服。”
抱琴女子伸出手來,端起一個酒杯,與二人道:“二位,請!“
那二人也笑著舉杯,與抱琴姑娘同飲。
就在二人仰頭飲酒之時。
只見那抱琴姑娘眼中寒光一起,于電光火石之間,將手中酒杯高高揚起。
然后快速閃身,從手中露出兩柄匕首,朝著那兩人刺去。
那兩人聽到聲音,眼中看到了那抱琴姑娘動作。
已經開始閃躲。
但是奈何那抱琴姑娘的身手著實不凡,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將匕首抵在了他們二人的脖間。
那抱琴姑娘臉上露出冷然之色。
就要揮手殺人。
卻是不想突然兩道亮光朝著她的手腕上飛來。
然后她只覺手腕一痛,將她的手臂都要震開。
許仙沒想到隨意挑了一艘船,居然能碰上這種殺人的突發(fā)事件。
那兩個人把他給好生吹捧了一番。
許仙沒道理見死不救。
直接選擇了在暗中出手。
那抱琴姑娘也干脆利落,見到一擊不成,直接翻身而起,直接一躍而起,朝著那河水之中跳去。
這時那兩個人反應過來,直接喊道:“來人吶!快來人吶!有刺客!”
在船艙外守候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廝,而是穿著盔甲的軍士。
那些軍士沖了進去,那兩個人急忙說道:“有刺客,有刺客,往水里逃了。”
那些軍士似乎和一般的軍士有些不太一樣,直接想也不想,就跳入了水中。
顯然是追那女刺客去了。
許仙看了看那夜空,伸出一只手來,有雨滴在不停的落下,而遠處的運河之上已經有些起霧。
……
許仙見到那一眾軍士在搜查船上,給石敢當遞了個眼神,然后和石敢當飛身離去。
許仙尋找下一個目標。
不多時,便尋到了另一艘花船。
這艘花船可是比先前那艘要大了不少。
船上的人也多。
許仙和石敢當上去之后,四處亂逛,也沒人管,雨水雖然下的不小,但對于許仙和石敢當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許仙卻是知道先前那女刺客就是藏身在了這艘船上。
他也不是故意追蹤那女刺客,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便感應到了女刺客逃到了這艘船上。
不過讓許仙沒想到的是,女刺客在這艘船上還有同伙。
怪不得這女刺客要跑到這船上躲起來。
那同伙不止一個,大部分也是千嬌百媚的女子。
看起來也和女刺客先前的打扮差不多,應該都是扮作風塵女子。
那同伙中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年歲比較大一些,是個領頭的,看起來風韻猶存,是個老鴇之類的角色。
帶著女刺客藏身之后,老鴇又在船上招呼起客人來。
許仙也不想插手這等江湖紛爭。
那個女刺客為什么要殺那兩個人他也沒興趣知道,他不過是不想看著那兩個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畢竟人家先前把他給一頓猛夸。
他要是不救人家兩個一命,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好巧不巧,那老鴇剛走了兩步,便看到了許仙和石敢當。
老鴇靠了上來,笑著說道:“吆,這位公子看起來面生的很,是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里玩啊!
許仙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重的脂粉味。
許仙皺眉道:“我就是來見識見識,不用管我!
老鴇見狀,不禁想搭一只手在許仙的肩膀。
被許仙不動聲色的躲開。
“吆,公子還挺害羞的啊,來了這里,公子應該放開點才對,不然豈不是讓船上的這些姑娘們難堪!
許仙道:“給本公子尋一處雅間,找兩個小曲兒唱的好的!
老鴇聞言,不禁笑道:“好咧,老身就喜歡公子這樣的痛快人!
說著,老鴇帶著許仙和石敢當朝著船艙里走去。
船很大,船艙也有三層,老鴇帶著許仙到了一個無人的雅間。
“公子稍候,我這就為公子叫姑娘來。”
老鴇嫵媚的朝著許仙拋個眉眼,讓許仙皺眉不已。
不多時,那老鴇帶了兩個姑娘上來。
那兩個姑娘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一個抱琴,一個抱箏。
許仙擺了擺手,給那老鴇不少銀錢,老鴇聰明的離去,許仙讓那兩個姑娘隨意彈兩首曲子。
他也沒什么欣賞的心思,他只是想看看這船上到底有什么貓膩。
不多時,許仙便感覺到船上又來了一批人。
那伙人在船上橫沖直撞的,挨個房間的看,應該是在找人。
待搜到了許仙這間屋子。
更是直接踹門進來。
許仙看到那進門的一伙人。
為首的是一個虬髯大漢。
那大漢看到許仙一瞬間,瞬間有些發(fā)愣。
許仙看著那大漢,覺得此人有些面熟,好像見過。
過了片刻,許仙方才想起了這虬髯大漢是在哪里見過。
是在金陵城中的,寧桃的那小酒館之中。
那夜下大雨,他出手救了一伙人。
其中便有這個虬髯大漢。
那邊那虬髯大漢也不再發(fā)愣,而是直接抱拳道:“恩公,你怎么在這里!”
許仙沒想到這虬髯大漢居然還能認得自己。
他舉起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然后才道:“老八?”
那虬髯大漢聞言,一臉的激動道:“恩公還記得俺老八的名號!”
許仙淡淡一笑,道:“我這人素來記性比較好一些!
“你這么闖我的門,是有事?”
那虬髯大漢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八不知道恩公在此,我無意冒犯恩公,還請恩公原諒則個!
許仙擺了擺手,道:”不妨事。“
那虬髯大漢道:“華二哥和大哥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船上,他們兩個若是知道恩公在此,一定很高興,恩公,此地不宜久留,不如隨我離去!
許仙看了看那邊被虬髯大漢嚇的有些花容失色的兩個小姑娘,便點了點頭,道:“行吧,反正我也只是四處看看,既然碰到了故人,那去見一見也無妨!
那虬髯大漢笑道:”恩公請!“
許仙起身,石敢當跟在許仙身后。
隨著那虬髯大漢跳下了花船。
在那花船左右兩側,有好幾艘小船,雨依舊在下,大船在煙雨之中若隱若現(xiàn),奇怪的是天上的明月依舊很亮,不知道這雨從何而來。
虬髯大漢乘著小船,指著前方運河中央的一艘大船說道:“恩公,我大哥還有華二哥便在那前面的大船上,他們若是知道恩公來了,指不定得多高興呢!”
許仙笑了笑,道:“你們怎么會到了這揚州?”
虬髯大漢道:“當初我們得恩公救了性命,不敢在金陵多呆,只能前來揚州投奔大哥的兄弟!
許仙微微頷首,也沒有多問。
不多時,小船靠了那大船。
虬髯大漢道:“恩公,請!
許仙也沒說什么,直接一躍而上。
那虬髯大漢見狀,不禁贊道:“恩公的身手還是如此了得。”
石敢當也跟著許仙一躍而上。
讓虬髯大漢驚愕不已,忍不住贊一句。
“好俊的輕功!”
石敢當面無表情。
許仙也懶得解釋。
虬髯大漢不禁對許仙更升起了幾分懼意。
當初能從端王的那些黑衣衛(wèi)手下逃生,還全靠許仙鼎立出手。
大哥和華二哥常常將此事掛在嘴邊,讓他莫要忘了恩公的救命之恩。
虬髯大漢帶著許仙和石敢當朝著那大船中的船艙中行去。
走到那船艙之中最大的一個屋子當中。
許仙只聽得其中傳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虬髯大漢是個大嗓門,直接喊道:“大哥,二哥,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
虬髯大漢率先跨門而入。
只聽得里面有一人道:“老八,你鬼嚎個什么勁兒,這大晚上的,你要嚇死個人啊!
許仙和石敢當邁步而入。
只見那大廳之中,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當初的那個刀疤臉漢子。
還有一個便是那個文士模樣的,姓華。
還有一人坐在主位,許仙不認識。
不過看起來,年歲比較大,應該在五旬往上。
兩鬢有些發(fā)白。
眼神犀利,應該是個人物。
那刀疤臉看到許仙和石敢當進來。
立馬起身,朝著許仙走了過來,大笑道:”恩公!“
那華二哥也起身,朝著許仙拱手道:”沒想到居然是恩公到了,真是貴客,貴客!“
許仙微微一笑,道:“二位,別來無恙。”
那華二哥笑道:“托恩公的福,我們過的還成!
那刀疤臉在一旁拍著虬髯大漢的肩膀,道:“行啊,老八,你是從哪兒把恩公給接來的!
那虬髯大漢笑著說道:“大哥,是在那花麻子的船上碰到的!
那刀疤臉大笑著,與那坐在高位的老者說道:“幫主,這位便是當初救了我們的那位英雄。”
隨即又與許仙介紹道:“恩公,這是漕幫的曹獅虎曹幫主!
許仙站在廳中,朝著那曹獅虎拱手道:“曹幫主,幸會!
那曹幫主起身,大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一直聽華老二和狄老大念叨有這么一位恩公,卻是沒想到會是如此年輕。”
”不知少俠名諱?“
許仙拱手道:“錢塘,許仙!
那曹幫主聞言,不禁笑道:“老朽原先是不信的,如今卻是真信了,怪不得狄老大和華老二對許少俠推崇不已,許少俠在金陵城中御劍斬妖邪,揚名江湖啊。”
許仙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那曹幫主笑言,道:“許少俠真是謙遜,許少俠的本事若是雕蟲小技,那我們這些江湖客豈不是更沒臉見人了!
許仙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曹幫主揮手道:“既然有貴客臨門,恰逢中秋夜,理當不醉不歸,老八,你去安排酒宴!
那虬髯大漢聞聲,興沖沖的拱手道:“知道了,幫主!
不多時,便有人安排了酒菜上來。
許仙坐在那一側的桌案前,那華二哥與許仙道:“恩公,當初金陵城中一別,不想在此再會,這杯酒,是華某敬恩公的,以謝恩公的救命之恩!
說著,那華二哥舉杯,一飲而盡。
許仙笑道:”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那華二哥道:“恩公高義,我等兄弟銘記于心,恩公若有用得上我們兄弟的盡管開口,我們兄弟定然不會打馬虎眼!
許仙道:“華二哥這份心意,我許仙領了,日后若真有麻煩到二位的,我自然會開口。”
那刀疤臉笑道:“恩公,該狄某敬你了!
一番敬酒下來,許仙方才知曉這刀疤臉的名號,這刀疤臉,江湖人稱,大刀狄三。
雖然人號狄三,但在一伙人里卻是老大。
華二哥不出許仙所料,是個秀才出身,后來棄文學武,一向是允文允武。
老八本名喚作,張燕。
聽他說祖上好像和虬髯客有些關系,真假就不得而知。
本來他們在金陵城呆的還不錯,但是因為得罪了端王,被端王趕盡殺絕。
若不是許仙相救,他們早已經魂歸地府。
從金陵離開之后,他們便到了揚州。
漕幫幫主曹獅虎與狄三有些交情,便將狄三一伙留在了漕幫。
加入漕幫之后,狄三幾人在揚州過的一直還成。
畢竟漕幫的勢力不小,在這揚州地面上,漕幫幫主曹獅虎一句話,也是極有分量的。
許仙也沒問先前老八張燕為何會帶人去沖撞那花船。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不必多嘴。
他來此也僅僅是為了敘舊而已。
不過華二哥倒是問他,為何會到揚州。
他尋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一番宴飲之后,許仙準備離去。
華二哥和狄三要留許仙在船上歇息。
許仙執(zhí)拗不過他們,便停在船上歇了。
華二哥給許仙安排了一間上房,讓許仙歇著。
夜色深了,運河之上的船也少了。
許仙當然沒醉,這點酒還難不倒他。
他先前特意留了個心眼,覺得華二哥似乎對他有些難言之隱。
他假裝睡著,將房間里的燈燭熄滅之后。
便感覺到外面有人匆匆離去。
許仙倒不是怕狄三和華二哥害他性命。
且不說許仙不覺得狄三和華二哥是那種人,即便是他們真的想要害他性命,許仙也有十足的把握離開這里。
石敢當坐在一旁打坐。
許仙則是神魂出竅,出了房間。
許久沒有神魂外游,乍然一出來,許仙覺得暢快不少。
跟著華二哥,許仙又回到了剛才喝酒的大廳之中。
廳中的酒菜已經被下人收去。
漕幫幫主曹獅虎,坐在首位。
狄三坐在一側,看到華二哥進門。
狄三不禁出聲問道:“老二,怎么樣?恩公睡了吧!
華二哥點頭道:“已經睡下了。”
狄三道:“那就好,先前幫里的兄弟傳信來,說是有高手到了,還以為是哪路高手來砸場子的,沒想到卻是恩公。”
華二哥道:“老大,我看,那事應該和恩公沒有關系!
狄三道:“我自然也希望和恩公沒關系,但是事發(fā)突然,誰也不知道當時船上還有什么人,據兩位大人說,當時好像有人暗中出手,那女刺客才行刺失敗,倉惶逃走!
“能有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恐怕只有恩公了!
華二哥道:“這倒是真的,我已經差人問過了那老鴇子,那老鴇子說了恩公上船沒多久,恩公是新面孔,她記得很清楚。”
狄三道:“以恩公的手段救下那二位大人應該不是什么難事,不過就是不知恩公此來揚州,到底是因公,還是因私。”
華二哥道:“不論恩公因公也好,因私也罷,總之恩公對你我兄弟有救命之恩,你我兄弟總是不能對恩公有什么歹意。”
狄三道:“那是自然,你我兄弟在江湖上行走,知恩圖報是行走江湖的本分,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為了漕幫考慮,咱們也得多留幾個心眼兒不是!
“不然,我們豈不是愧對曹老幫主的一片栽培!
說罷,狄三朝著上首的曹獅虎說道:“曹幫主,我想今夜之事應該與恩公無關,待明日一早,我們放他安然離去可好?”
曹獅虎坐在上首,威嚴說道:“我看那許少俠,的確是人中龍鳳,應該和那件事沒關系,人家救了你們的性命,你們卻懷疑人家,確實是不應該!
華二哥道:“狄老大也是為了幫里好,畢竟端王的勢力太大,我們和恩公只是一面之緣,不了解恩公的底細,有些懷疑也實屬正常,不過如今將誤會解開了便好了。”
曹獅虎道:“端王那邊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了,我漕幫在碼頭上混飯吃,可不能被端王給吃的死死的,否則將來一旦生變,我漕幫也難以抽身,你們跟端王的時間久,知道怎么對付他,這些事,你們兄弟還是要上心才是!
華二哥拱手道:“幫主放心,端王已經害了我們好幾個兄弟的性命,我們不會再讓他有可趁之機!
“揚州是我們漕幫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端王想把手伸到揚州來,未免也把手伸的太長了一些!
“況且那二位大人也不是吃干飯的,只要我們和朱家搭上了關系,加上我們漕幫手里的資源,端王也不敢逼迫我們過深。”
曹獅虎聞言,道:“你們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我老了,將來漕幫總歸是要給你們去打理,幫里有些閑話總歸是難免的,我會替你們壓下來,只要你們能讓漕幫活下去,你們就是漕幫的大功臣!
狄三道:“幫主放心,我們會一心替幫里做事!
曹獅虎點頭道:“你們留意一下那個老鴇子,我收到信,說她可能是紅蓮教的人,你們也知道紅蓮教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起事不成,但紅蓮教主尚在人間。”
“當初紅巾叛軍賊首裘世藩的威勢,你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紅巾軍能有那么大的威勢,背地里少不了紅蓮教的那些妖人在作祟。”
“這次和朱家的生意,一定要慎之又慎,只有這筆生意成了,才有機會搭上朱家這條線!
“浙西觀察使,那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員,咱們不送他一點大好處,他又怎么能瞧得上咱們漕幫,想要讓端王的手伸不過來,也只有這樣最為穩(wěn)妥。”
狄三道:“幫主英明,端王想要整合江湖勢力,為他所用,但江湖自古以來都有江湖的規(guī)矩,朝廷和江湖注定是兩個不可融合的地方,端王如此行事,早晚有一天,老天也收了他!
華二哥聞言,也是說道:“狄老大說的對,端王多行不義必自斃,只可惜端王府戒備森嚴,不能手刃仇人,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狄三握緊了拳頭打在一旁的桌案上。
上首的曹獅虎道:”好了,好了,江湖事江湖了,我們在刀口上舔血,早就應該預料到生死有命,仇應該報,但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行!
“你們二人切勿魯莽行事,誤了大事才對!
華二哥在下方拱手道:“幫主放心,我們二人心中有數,只是一想到端王那狗賊,不禁心中憤恨!
狄三道:“這筆賬,早晚要和他算清楚!
……
許仙聽了一番,發(fā)覺和自己沒什么太大關系。
但是一聽,他們和端王又對上了,便多聽了一會兒墻角。
聽到他們說端王竟然想整合江湖上的力量,便知道端王是一直賊心不死。
不過也是,野心這種東西一旦滋生,又怎么可能輕易消失。
更何況他覬覦的是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的寶座。
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抵擋得了皇位的誘惑。
特別是當那個位子本來是有可能屬于你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不再是屬于你。
那種感覺,肯定是十分難受的。
許仙不禁想起了在草堂春舍之時,見到的端王。
從端王的面容看,他真的不像是一個很有權勢**的人。
但面相不能說明什么,還是得從他做的每一件事去看。
端王想做什么,和他暫時無關。
相信太上皇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動作,他不會不知道。
許仙知道太上皇李純可不是真的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之人。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抓著朝政大權不放。
名為太上皇,但是朝中有什么大事,還不是要盡數請示他。
以前是身體不好,有些時候實在是精力不濟。
但是自從修行之后,太上皇的精神頭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
有了精力,自然會掌握以前該掌握的那些事情。
從袁天師和太上皇報備將星一事,便可以看出。
太上皇李純絕對不會心甘情愿的每天修修道而已。
他想做中興之主。
未來會不會將幼帝給廢了,重新拿回皇帝大位,可能會由這位太上皇的心情決定。
若是他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好一些,估計不會行此舉。
若是他的權力欲更重一些,那可就說不定了。
不過李唐皇室誰來當家做主都無所謂,只要國家能長治久安,百姓能安居樂業(yè),那誰做皇帝都一樣。
只要不是那等昏庸之君。
便不枉她娘子這么費盡心里的護持大唐龍脈。
大唐想要恢復往昔的盛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最起碼像端王這樣的毒瘤,還是早些除掉為好。
……
許仙回了艙內,也沒休息多久,喚了石敢當,便朝著自己的小院飛了回去。
在艙內留下了一個紙條,只寫了寥寥數語。
大致意思就是,他走了,勿要多心。
他這么悄悄的離去,也是想讓漕幫的人知道。
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的手段在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留的下來的。
他無意與這些江湖人掛上什么。
他也不是江湖人。
他曾身居廟堂,如今雖在江湖,但江湖不久遠,他要去的地方,是這片天地。
無論是廟堂,還是江湖。
于他而言,都太小了一些。
他早已非凡人。
他的目光應該投向更加廣闊的天地。
……
當然,凡事還是要著眼于當下。
當下,許仙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把白亮這個家伙給照看好。
別讓他在覺醒之前,出了什么意外便好。
翌日一大早,白亮便來登門。
揉著腦門的白亮見許仙精神抖擻,不禁嘆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賢哥,你的酒量怎么就那么好呢?”
許仙不禁微微一笑,不要臉的回了一句。
“天生的!
……
時間匆匆而逝,一晃眼,金秋已經過去,冬日悄然而至。
許仙這些日子跟著李醫(yī)師東跑西顛的,也偷學了不少臨床知識。
沒有了楊真真煩著,白亮的心情明顯的好了不少。
已經開始試著在濟仁堂里替人把脈。
白亮的進境神速,讓李醫(yī)師連道,不愁后繼無人。
所以,李醫(yī)師出診的時候,便讓白亮留在藥堂里,也不讓他診大病,就是些頭疼腦熱的,讓他拿來練手。
飯總是要一口一口吃的,白亮便是再聰明,學醫(yī)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在許仙覺得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時。
一件突發(fā)事件讓許仙感覺到了危機。
這事要從前兩日白亮夜里撞鬼說起。
白亮前兩天有一日夜里回鋪子里取東西,許仙并不知道。
待第二天白亮精神萎靡不振,許仙才有所察覺,一問之下,才知道白亮居然晚上撞鬼了。
據白亮自己說,那鬼還是女鬼,漂亮的很,想要和白亮歡好一下子。
白亮又豈能答應,那女鬼惱羞成怒,便要強來。
白亮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亂舞了幾下拳頭,那女鬼便煙消云散了。
嚇的白亮第二天都不敢出門。
直到許仙問清楚了白亮,勸慰了他一番,白亮才勉強敢出門。
本來撞鬼這件事也沒不算什么大事,許仙只以為是意外。
但是第二日,許仙跟著李醫(yī)師再一次登門陳府,許仙方才知道,原來這城中鬧女鬼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許仙無意間聽到了那知府陳倫與管家的對話。
說是那城中近來有女鬼現(xiàn)身,強索男子元陽,鬧的人心惶惶。
還有幾戶人家丟了剛出世的嬰孩。
知府陳倫很擔憂,因為他的老婆陳夫人已經身懷六甲。
若是他老婆生孩子之前,還搞不定女鬼作祟這件事。
豈不是他家孩子也有危險?
于是陳倫正四處打聽著,請高人法師來揚州城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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