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鳳英的話,令蕭永貴的臉實在有些掛不住:“瞎說什么呢!這是咱媽,是我們的長輩。”
“我說說怎么了?難道這些事我不說,二叔和二嬸他們就不知道嗎?
自從嫁給你以后我才知道,原來在那個家,你就是那個撿來的,不要說什么好事了,其實就是受著他們氣的那一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欺負欺負我們一家。
還好小蘭是嫁出去了,不然我在你們家真的是過不下去了。
你說,就是現在,我們家能存住什么好一點的東西?
有點什么,一各個就像是能聞到味兒一樣,你媽搜瓜完后,蕭永貴來,蕭永貴走后,你大哥和你大嫂那一家又來……
我們倒還好,大人少吃一口沒什么,可我們的孩子才多大?他們連這么小的孩子的那口吃的都搶,你說這是人做的事嗎?
我們孩子的姥姥看孩子沒衣服穿,給買了兩塊布讓我給孩子做衣服。你那大嫂倒好,趁我沒在家直接進屋就給翻走。
我去找她討說法,你媽竟然說什么你怎么就那么小氣,不就是兩塊沒幾個錢的破布嗎?你大嫂拿就拿了,金子和銀子他們正好沒衣服穿呢!
你說說,我和你過的這是什么日子,啊?
一說起這些,我就覺得這日子沒法兒過,要不是因為有兩個孩子,我早就回娘家了!嗚嗚嗚……”
宗鳳英說著說著,一陣心酸就涌了上來,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媽……媽,你別哭!”蕭永富家的老大小成聽到宗鳳英的哭聲,立即一臉驚恐的跑到她的跟前,拉住了宗鳳英的一只袖口。
蕭永富家的那個小女兒小玲,聽到聲音也放下正往嘴里塞吃的小手兒,盯著宗鳳英看了一會兒,癟了癟嘴,馬上就要跟著哭出來的樣子。
“鳳英快別哭了,你看都給孩子們嚇著了!”任彩月連忙在一旁勸道。
“哦……看我,二叔、二嬸,對不起啊!我這心里憋屈的慌,一時沒忍住就說了出來。我……”宗鳳英也是個厚道的人,反應過來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說這些……這些干什么,媽他們……媽他們……”
說到自己的媽,蕭永富也不知要怎么說下去才好。蕭永富只是憨厚,又不傻,自己的父母兄弟對自己怎么樣,心里自然是清楚。
“永富,你媽那人怎么樣,那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媽,我不好多說。但是有一樣,二嬸可得告訴你,鳳英是你媳婦,是你兩個孩子的媽。
孩子們都還小,在婆家這邊,你做丈夫的要是不護著她,就沒有人會護著她,知道嗎?
鳳英是個好孩子,既憨厚、懂事又孝順,但是好人也不能就理所應當的受人家的欺負。
而且鳳英可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你要寒了她的心,那你們的后半輩子的日子過得怎么樣,可就另當別論了!”
任彩月這些話說的意味深長,說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輕掃了蕭義一眼。
“咳、咳……永富呀!你二嬸說的對,你得好好對鳳英,用心把日子過起來,孩子也一天天的大了,以后用錢的時候多著呢”
聽到任彩月所說的那些話,再接收到帶有些幽怨的目光,蕭義心里愧疚的同時,有些詞不達意的對蕭永富說道。
“二叔、二嬸,我知道了!”不管聽沒聽進去任彩月與蕭義的話,蕭永富倒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永富哥,我亂說幾句,你別生氣啊!
我覺得其實作為男人呢……首先得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使自己的女人不受到傷害和委屈,這樣才可以稱得上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還有另外重要的一點,做人的確應該孝順,但不能是愚孝。自己的父母又怎樣,生養之恩當然得回報,可總不能為了順著自己父母的意,就是非不分吧?
人有時不能太老實,老實過頭就是窩囊了!
好人自然是占多數,但總有那么多像是蕭永……像蕭永貴那樣混蛋的人也很多呀!
包括蕭永財在內,他們雖然是你的親兄弟,但他們又有沒有把你當親兄弟來看呢?但凡他們有些良知和情義,就不會做出從自己那么小的親侄子和侄女口中搶那點吃的吧?
親兄弟又怎樣,沒有誰對誰就一定是應該完全又一直必須要付出的,即便是有,也要看那個值不值得。
但這樣的人,哪一點又讓人值得呢?”
蕭婉看到宗鳳英那委屈的樣子,再看一看他們那兩個瘦骨伶仃的可憐的孩子,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一大片話說出來,直說得蕭永富上臉紅一陣、白一陣不斷的變幻,看著宗鳳英,羞愧的神色越來越濃重。
就連一旁的蕭義,都不禁因著蕭婉的話,也有了自責的神情。
被蕭婉發現后,不禁在內心暗暗吐了下舌頭,她真的沒有要說給蕭義聽的意思……
聽了蕭婉的話,宗鳳英的眼圈兒又紅了起來:
“你聽聽,你聽聽蕭永富,人家葉子比你小這么多都懂的道理,你這么大一個人,而且還是身為兩個孩子爸的大男人,竟都不明白這么個理兒。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這日子,以后還真的是沒法兒過了。”
宗鳳英聽了蕭婉的話,直接指責自己的丈夫道。
“我……”蕭永富“我”了半天,最后也只得撓撓頭,低頭沉默下去。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別又支支吾吾的,你就說你以后要怎么辦吧?”宗鳳英的好像非要問出個結果來。
蕭婉一看不對勁,因為自己的話,好像人家兩口子要內戰起來,于是趕緊又開了口:
“二嫂,永富哥是個老實厚道人,以前被大伯母他們那樣的對待,對他來說,有可能已經在心理上變為了一種習慣。
你要說讓他一下就改過來,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我相信,你和孩子在永富哥心里肯定是第一位的。
你也得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慢慢來改變才行。
還有你,我不是給二嫂出壞主意。我覺得像大伯母他們那樣的人,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性子。就是因為二哥你們倆都太老實了,所以他們才敢那樣的對待你們。
你們看他們就不敢對蕭永財一家那樣吧?那胡桂花要是撒起潑來,我估計和大伯母不相上下……”
“葉子,你胡說什么呢!”蕭婉的話,被蕭義皺著眉給喝斷。
“葉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你嚷嚷什么?
葉子,你接著和你二嫂說,總不能讓老實人就總這么挨欺負。”
任彩月用力瞪了蕭義一眼,轉頭讓蕭婉直接說下去。
蕭義:“……”
再也不說一個字,和蕭永富叔侄倆人對視一眼,全都耷拉下了腦袋……
“二嫂,有些事,可能永富哥夾在中間會很難辦,這時就要你出頭才行。
不是讓你學胡桂花那樣撒潑耍賴,就是讓你強硬起來,讓他們覺得你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這么說吧……他們要是對你硬,你就要表現的比他們還要硬。他們以后要是再敢上門隨便去搜瓜,你就拿大棍子把他們都趕出去。
這樣有過幾次后,你看他們還敢不敢胡來。
當然,這個時候,永富哥得站在你這邊才行,別大伯母一鬧,永富哥那邊先低頭了,那就沒用了……”
“誒……寒川來了呀!都沒聽見聲音呢……剛子和強子哪兒去了?”任彩月意外的低呼,打斷了蕭婉對于宗鳳英的“淳淳教導”。
聞聲,正搟著餃子皮的蕭婉頓下手中的動作,慢慢的轉過身來,衛寒川已經站在她的身后。
于是,熱度“騰”的一下,涌遍蕭婉全身的每一處角落。
蕭婉不知道自己剛剛那些頗具氣勢的話,衛寒川究竟聽去了多少,又不知聽了自己這些話,衛寒川又會如何的想自己。
而自己在剛剛的話里,再一次的提起了“大棍子”……
所謂形象問題……在衛寒川的心里,自己還有那么一絲絲的存在嗎?
蕭婉手里還攥著一根搟面杖,人已經僵化在那里。看著衛寒川,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沒有發出聲來。
早在屋外聽到蕭婉一本正經、更像是一個有過多么豐富經驗的成熟的大人一般,在教蕭永富和宗鳳英他們夫婦要怎么應對趙冬梅他們時,衛寒川的心里就已竊笑不已。
不禁又想起上次看到蕭婉拎著一根燒火棍子,硬是裝作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沖上來要保護自己的場景,卻是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可愛。
這會兒再看到小姑娘的臉因為害羞,一點點血色上涌的樣子,就更是覺得喜歡的不得了。特別遺憾的是,場合十分的不大對……
用帶著笑意的目光,緊緊的看了蕭婉一眼,轉臉,又是一副冷硬卻不乏親和的回答任彩月的問題:
“剛子和強子在訓練體能,我在家等他們,看他們用多長時間能跑回來。”
“寒川,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大伯家的二哥蕭永富,那是你二嫂。
永富,這是葉子的女婿,叫衛寒川,就在我們這邊的部隊上當兵。”
蕭義見到衛寒川來,臉上立即滿是笑容,給衛寒川和蕭永富他們做了相互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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