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媽，我說什么了……呵呵……這叫什么，這是不是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小村姑也只能找農民交往……”
“夠了！衛寒悠，你給我出去！”蕭婉一個厲聲打斷了衛寒悠的話。
扭頭看了一下孫大梅，只見老實的孫大梅臉已經漲的發紫。
“你這個壞蛋！你剛剛罵我嬸嬸，這會兒又罵我媽，你可真討厭！你沒聽到我嬸嬸要趕你走嗎？你們快走，不然我讓我嬸嬸揍你們哦！”
黑子已經大概的能聽懂衛寒悠那些羞辱人的話，小家伙兒揮舞著小拳頭，一臉憤怒的望著左錦瑜與衛寒悠。
“你這個小混蛋，你又是哪里來的野孩子，跑到這里來搞亂，真是少教養。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都是性質相同的一窩鼠親戚呀！哈哈哈……”
衛寒悠在蕭婉面前，極盡刻薄與尖酸之能。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汽車的響聲。
“我衛叔叔他們回來了……你們兩個壞蛋，看我衛叔叔回來怎么收拾你們。
衛叔叔……衛叔叔……您快點兒進屋看看吧！來了兩個壞蛋，她們罵我嬸嬸還罵我媽，罵了好多難聽的話。您快把他們都關到小黑屋去，讓她們欺負人……”
黑子的反應非常的快，先是得意的朝著左錦瑜和衛寒悠又揮了揮小拳頭，并且發出了一句的警告，隨后撒腿就往外跑去。
跑到門外，見衛寒川剛好從車里下來，立即大聲的告起狀來。
不用黑子說，以衛寒川對于左錦瑜和衛寒悠的了解，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不過，這些從一個那么小的孩子的嘴里再得到一次證實，圍繞衛寒川周身的那股冷凝越發的凜冽起來。
什么也沒說，衛寒川腳步絲毫未停，大跨步的往屋內走去。
“川子……你回來了，你……”衛寒悠剛想先上前一步找衛寒川告狀，卻在一接觸到他那周身似殺人一般冰冷的氣息時，立即定住了腳步。
“那個……我先回去了！”孫大梅在聽到蕭婉叫衛寒悠的名字時，已經大概的猜測出這兩個女人的身份來。
而且之前也曾聽張興發說過，在衛寒川那次重傷在醫院搶救時，衛寒川的母親對于蕭婉的種種表現，也就是在那時，孫大梅知道了蕭婉不得她婆婆所喜歡的事。
只是蕭婉并不是那種愛品評人和愛說閑話的人，有關與婆婆之間的關系問題，蕭婉從沒和孫大梅提起過。
所以，孫大梅所了解到的有限的那一點，也不過是從張興發那里所知道的一些。
但是剛剛發生的一幕，卻是更加印證了張興發所說，而且更加多了一點孫大梅對于蕭婉的婆婆與大姑姐的認識。
于是，心里更多的是對于蕭婉的同情與不忿。
見衛寒川回來，孫大梅覺得自己這一個外人在場實在是有些不大合適，于是說了一聲，趕緊拉著黑子往外走。
“媽……您別拉我，我不走，她們在欺負嬸嬸呢！您也別走，萬一一會兒她們要是打嬸嬸的話，沒人幫嬸嬸怎么辦？您放開我……我不走呀……”
黑子說什么也不肯和孫大梅一起走。
“你這孩子，衛叔叔都回來了，有他在，哪個壞人也欺負不了嬸嬸呀！快和我回去……”孫大梅深深的看了衛寒川一眼，硬拖著黑子外往走。
平時那么老實憨厚的一個人，而且一直以來都對衛寒川有著莫名懼意的孫大梅，竟然都富含深意的開了口。
這樣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雖然看不到衛寒川那如冰的表情有什么其他的變化，不過卻是讓他心里像是被用針刺了一下般難受。
若不是那超強的克制力，衛寒川覺得，連自己的臉也一定會火辣辣的變了色。
“黑子乖，先和你媽回去吧！嬸嬸向你保證，嬸嬸肯定沒事。乖，快回去吧！”連這么小的一個孩子都跳出來叫著要保護自己，那一刻，蕭婉的心暖的似要化了起來一般。
“聽到嬸嬸說了吧！走，我們回家去。”孫大梅抬頭又看了一眼蕭婉，眼神中不無滿滿的擔心。
而蕭婉，朝著孫大梅微微的笑了笑，以示安慰。
“哦……那好吧！我先回去，嬸嬸，萬一她們要是打您，您一定要叫我啊！我幫您揍她們。哼！”臨走，黑子還朝著左錦瑜和衛寒悠揮了揮小拳頭。
“呵……這可真是沒說錯，老農民家的孩子就是沒教養，和這個小……”
“悠悠……不許亂說！”這一次，截住衛寒悠往下說的竟是左錦瑜。
“媽……”衛寒悠還不明所以，直到目光再接觸到衛寒川的身上，方才一個激靈，馬上往左錦瑜的身后站了站。
“川子……”
“你們來干什么？”衛寒川根本連左錦瑜后面的話都不想聽，直接冷冷的開了口，連看左錦瑜的眼神，都沒有什么溫度。
“我們……川子，媽都回來有一段日子了，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忙，也不回去看看媽，媽很想你，只好過來看你了。”
面對兒子那陌生又冰冷的目光，左錦瑜目光有些躲閃的說了干巴巴的幾句。
“是來看我，還是刁難葉子來了？”衛寒川話說的直接的連蕭婉都覺得有些尷尬。
“川子，你怎么能這樣和媽說話，我和媽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竟然替這個小村姑說話，你都不知道在你沒回之前她是怎么對待媽和我的。
她說……”
“她說什么都有道理，她說什么，都是在你們實在太過分的情況下才說的。
還有，我記得我曾告誡過你，不需要你對葉子的認可，但也不希望你為難她。難道我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衛寒川更不想聽衛寒悠的話，一句“小村姑”讓他甚至攥了攥拳頭。
“我……媽……”懼于衛寒川的那份冷意，衛寒悠終是不敢再說話。
“川子，悠悠是你姐姐，她再不對，你們有這份親情在，哪能這樣對她說話。”左錦瑜雖是滿心的不滿，但是對于這個兒子，她也是不敢太過于強硬的。
“你們來有什么事？如果只是為了看看我，現在看完了，回去吧！”衛寒川和左錦瑜的對話里，根本聽不出任何的親情來。
蕭婉沉默的站在一邊，每到這樣的時刻，她更多的是為左錦瑜感到悲哀，還有對于衛寒川那絲絲縷縷的心疼。
自己雖然從小就失去了親生母親，不過卻有一個疼自己勝似親生的繼母。而衛寒川雖然有一個親生母親，但是從小到大，卻是從沒感受過真正的母愛。
雖然衛寒川從未說過，也從未表現過出來什么，但蕭婉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極重感情的男人，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也是非常的渴望母愛的。
這一點，從他對于去世的衛老太太以及呂燕這兩個給予他真正疼愛的女人間的那份濃重的感情上，就可以清楚的知道。
而這么多年下來，左錦瑜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經寒了衛寒川的心，也令他早就已經對這份母愛不再奢望。
“川子……我可是你媽呀！”左錦瑜一貫高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龜裂。
“我送你們出去！”衛寒川根本不去看左錦瑜，先一步轉身，要往外面走。
“川子……等等！再怎么說，我們母子也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我們說幾句話吧！”
對于這個一直與自己疏冷而又不聽自己任何一句話的兒子，左錦瑜也改變了策略，語氣顯得少有的輕軟。
衛寒川：“……”
暫停了腳步，卻是連頭都沒有回過來。意思明顯，就是讓左錦瑜有什么目的，盡管說出來。
“我想蕭……蕭婉也和你說過了吧！我之前叫她到家里去，想著我現在也回了燕都，以前和她一直沒什么接觸，為了增加彼此的了解，我讓她搬過去和我一起……”
“不行！”誰知，左錦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被衛寒川用帶著冰碴般冷鋒的語氣所拒絕。
“川子，你怎么能這樣？我也是為了……”
“為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不行！”左錦瑜的理由，衛寒川一個字都不想聽，他現在心里有的只有氣憤與一種無名的悲傷。
“川子，你讓我接受她，也總得給我一個了解她的機會吧！我對她一點兒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夠彼此間毫無芥蒂的相處。”左錦瑜的語氣里甚至帶了一絲懇求之意。
“不需要！走吧……”這一次，衛寒川以令左錦瑜她們不容再拒絕的態度，邁步往外走去。
“川子……川子……”左錦瑜喊了衛寒川兩聲，見衛寒川連頭都不回，只得恨恨的看了一眼蕭婉后，無奈的往外走去。
“哼！都是你，你這個無恥的狐貍精。”趁著衛寒川已經走了出去的間隙，衛寒悠低低的罵了蕭婉一句，這才小跑的去追左錦瑜。
蕭婉：“……”
她知道，從今天開始，“無恥”這一個詞，又會成為左錦瑜與衛寒悠這對母女對于自己新加的辱罵的詞匯，而在她們的內心，還有更骯臟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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