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忙著驗貨售貨，老祁可插不上手。無所事事的他在存放櫻桃的倉庫里溜溜達達地巡視了幾圈，來到外面的停車場。
已經晚上8點了，還有幾輛農用車從外面風塵仆仆地開進來。看著車上裝的滿滿的包裝箱，老祁知道又是給他們送櫻桃來的。
“老表，你們這里收櫻桃？”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老祁看著從當頭那輛農用車上下來的矮個中年漢子，笑笑說道：“老表，怎么現在才來？趕了多遠的路？”
“哈哈哈……路遠啰，從新化過來，有一百六七十公里路。沒想到你們還開著門。”
“老表，我們這里是賒購，要到月底才能付錢的，你知不知道？”老祁提醒這位遠路來的阿老表。
“知道，怎么會不知道。你們那個協議的電子版老劉傳給我看了，我已經和老劉簽過賒購協議啰。老表，你們回按照協議辦事吧？”
“老表你盡管放心，只要簽訂過協議，按照協議規定的辦，有多少我們就敢收多少。你今天運來的有三十來噸吧，讓他們熄火休息下，保證今天全收了。”
“哈哈哈……，那就好啰。等會兒沒事，只要你們收就行。”
矮個男人說著，掏出包百元滇中煙，抽出一支遞給老祁。老祁擺擺手，掏出包1996年版的塔山，抽出一支遞給矮個男人，笑咪咪的說道：“老表，來，抽這個，這才過癮。”
矮個男人接過老祁遞給的煙，習慣性地在鼻子下聞聞，再看看煙支的式樣，滿臉震驚地看著老祁，“老表，你還有這個煙？”
老祁自豪地笑笑，“吆喝，老表也是內行人嘛，聞出來啦。抽支試試，不比你那個爭面子用的百元滇中差。”
矮個男人點燃老祁給他的1996年版塔山，吸上一口，悶在胸腔里回味，過了半響才從鼻孔里噴出兩股煙霧。接著，又吸上幾口，才陶醉地說到：“多少年沒吸到這味了，老表，你這個煙是咋個保存下來的？”
“嘿嘿，這可不容易。當年，我留了幾箱，用密封保鮮膜密封了十多層，放到冷庫里扔著就忘記了。今年才發現這些煙，開封一箱，味道還保留著原味。”
老祁開始吹牛。雖然香煙如此處理確實能保存更多年不變質，不走味。這還是他從南煙技術中心學來的存煙手段，可到底有沒有人那么無聊，將香煙保留二十年就不知道了。
“呵呵呵，難怪你們敢大批量收購櫻桃，原來你們真有辦法解決櫻桃保鮮問題。老表，我這些櫻桃果品質量沒任何問題，包裝都是按照你們的協議統一包裝的，連包裝箱都是和你們定制的一個樣。只要你們放開量收購，我們那里櫻桃多的是。”矮個男人抽口煙，豪爽地說道。
“老表，你們新化的櫻桃有多少？”老祁關心地問矮個男人。新化那里他好多年沒去了。那片大山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那里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男人節。想當年，他去那里可是被那些花腰妹子灌酒喝的不要不要的。
“老表，我們那里的櫻桃核桃多了去啰。那么大的山，那家那戶沒幾十畝山坡林地？退耕還林國家有補助，山坡地閑著也是閑著，種些果樹怎么說也有些收入是不是？你們敢收，我們就敢賒售給你們，無非就是出些人工采摘。二十多年的煙你都有本事保存的這么完好，我相信，櫻桃你也能保存好賣到外省去。”
矮個男人無厘頭的就憑一支1996版的塔山煙相信老祁了。這位傣家阿老表也太豪爽了吧？這個情況令老祁更加覺得應該做些事。這片大山蘊藏的資源太多太多，不是沒有產出，而是沒有很好的銷路。那么多寶貝藏在深山無人知，年復一年地開花結果，生生息息。
“這到也是哈，老表，我聽說你們那里搞了個十里櫻花大道。從縣城到那個磨盤山風景區，道路兩旁和山上種滿了櫻花樹，搞什么櫻花節，效果怎么樣？”
老祁對這種人為制造的節日很感興趣的樣子。聽說聞名全國，可他離那里百多公里就沒想過去游玩，也沒聽身邊的朋友推薦過，沒太大印象。
“呵呵，那里據說種植了二十多萬株櫻花，大家都說為森林公園增色添艷啰，聽說是國內規模最大的櫻花觀賞地，號稱‘櫻花城’。每年二三月搞些旅游活動，中看不中用，老百姓有多少實惠？呵呵，那里的交通比我們新化方便多啰。要是二十萬株櫻桃就好了，二三月花照看，四五月果照吃，少說也能收四五千噸櫻桃，賣十塊一公斤也能有四五千萬。”
“呵呵，政府的著眼點和老百姓不同，櫻桃花也不是櫻花，我們不說這些。97年我去過那里，磨盤山上自然生成的野生杜鵑花那才真的漂亮，原生態的景觀才值得跑遠路去欣賞。”
……
老祁也沒什么事，就和那位老表抽煙吹牛聊天，等著老方他們驗收入庫。
晚上十點，當天運來的櫻桃都已經入庫完畢，負責統計的倉庫管理員將入庫清單交給老方。老方看看清單，招呼正和幾個來送櫻桃的果農抽煙吹牛的老祁過來。
“老祁，來來來，你過來看看，昨天和今天總計收了3123噸零5百40公斤。抽檢時按照十抽一隨機抽樣，采收質量、果品成熟度、單箱稱重都按照協議做到了，這兩天都沒發現有人敢耍花樣。”老方那張黑臉還是很嚇人的，辦起正事嚴肅的很呢。
老祁接過清單看看，笑笑點點頭，這個環節是他最害怕的，必須嚴格把關。老祁本身就是從農村出身，工作后又經常到縣份鄉鎮工作巡查烤煙收購，和形形色色的農民打交道的時間多，對農民的小聰明和小手段可是領教的太多太多。老祁是文明人，他不會去和那些果農浪費口水講大道理，他會用經濟手段來控制這個環節。
這次的賒購，已經過了本地櫻桃價格高峰期，給出的收購價格已經很合理，賒購對象基本上都是經營果園的人。在制定賒購協議條款中，老祁提出由他們統一提供包裝箱可不是白白便宜那些果農，是有非常強的針對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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