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證據了嗎？”陸巖問道。

    李嵐點頭：“前兩起案件，因為已經過去幾年，搜集證據比較困難，我們只查到了當時醫院投入醫療器械的批次號，確定兩起案件發生時，醫院使用的是榮和實業的醫療器械。

    但是最后一名支氣管哮喘老人的死亡，是三個月前的事情，老人因為咽道探針鉻元素超標，誘發嚴重哮喘至死，有詳細醫療記錄，并且病人家屬留存著老人肺鏡照片，ct原件。

    另外老人的家屬因為老人的死亡，曾在醫院發起醫鬧，在當地引起不小轟動，后來是醫院賠錢，才堵住了老人家屬的嘴。

    所有關于這起醫療事故的資料，我們都已復制備案，待會就可以全部交給組長。”

    “鄭世超。”陸巖叫起了李嵐旁邊那名年輕男警。

    鄭世超一愣，站起來道：“組長，該匯報的李嵐已經匯報了，我沒有補充的。”

    “沒補充的？你確定嗎？既然去了皖州和湘州，黃山和張家界去了嗎？”陸巖笑道。

    “啊？”鄭世超有些懵：“沒去，我們去了一趟湄江。”

    “笨蛋，給你創造機會都不會用。”

    陸巖無語地看了鄭世超一眼，鄭世超和李嵐是大學同學，畢業后考入了不同警局，鄭世超一直暗戀李嵐，陸巖這次有意給鄭世超制造機會，沒想到鄭世超一點也沒領會自己的意思。

    陸巖明顯的暗示，李嵐和鄭世超都聽懂了。

    李嵐低著頭，倒是神色如常，反而是鄭世超臉紅了，周圍徐志良、李權等警員同時笑出了聲。

    “你們在外地奔波查案，我知道十分辛苦，沒想到還把案子辦得這么漂亮，本來讓你們順道去旅游，就是給你們的犒勞。既然你們沒去，那就折現吧。

    這件案子結束，在座所有人，除了市局獎金全部發放外，我再拿出市局獎金的五倍，給各位發放補貼。”

    陸巖話一出口，徐志良、張百川等人都驚呼出聲，天知道警察工資才多少點。如果陸巖按五倍獎金給，那可以發一筆小財了。

    “陳滿軍。”陸巖最后叫起了陳滿軍。

    陳滿軍坐在角落的位置，實話說，他接到命令，來參加這個會議前，一點也沒對這個會議抱希望。

    可是陳滿軍萬萬沒想到，陸巖好像要玩真的。

    之前什么李嵐、鄭世超去旅游，李權、鄭百川回原單位上班，陸巖都是有深意的，實際上陸巖已經對整個科摩羅冠狀病毒案做了布局。

    自己和江希影難道真的誤會陸巖了？

    可是自己每天在人民醫院站崗，能有什么匯報的？陸巖把自己叫起來做什么？

    警察，服從命令是天職，陳滿軍還是站了起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陳滿軍，根據你每日在日記上的記錄，人民醫院投入醫療器械的流程，一直是設備物資處采購，財務部門和各科室主任審核，副院長報批簽字。

    醫療器械進入醫院，設備物資處確認，副院長和各科室主任簽字，財務部門審計。

    也就是說，一批不合格醫療器械要正式用在病人身上，至少三個部門加一個副院長應該對此負責。

    我讓你跟的人，都跟了嗎？”

    陸巖問陳滿軍。

    陳滿軍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陸巖對自己每篇“日記”都有批改，陳滿軍一直以為陸巖是在賣弄權力。

    現在陸巖突然提到這事，陳滿軍毫無準備。

    幸好陳滿軍是一個嚴格服從命令的人，陸巖的命令沒有違規，陳滿軍都執行了。

    “跟了，根據組長你的批示，我們跟了三個科室主任和財務部門工作人員，以及設備物資處工作人員。

    財務部門工作人員一直沒有異常，但在本月七日，設備物資處的主任和兩個科室主任當天一反常態，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參與聚餐，而是在僻靜的咖啡館，見了一個看上去與他們不是朋友的人。

    他們在一家咖啡館的露亭談話，具體說什么，我們無法聽到。”

    陳滿軍說完，忍不住問陸巖道：“組長，這算異常嗎？”

    之前陳滿軍其實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設備物資處主任和科室主任去咖啡館見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能是許久未見的老同學，亦或者其他什么人。

    這個時代，在咖啡館見相對陌生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看陸巖對李權等人的布置，陳滿軍突然發現，陸巖讓自己跟這些人，應該另有含義。

    “如果他們經常去見陌生人，不是異常，如果他們在其他日子去見陌生人，也不是異常。

    但本月七日，不行。

    因為本月六日，我剛讓王副局和昭熙進入人民醫院，密查病毒感染案。

    說是密查，外松內緊，整個人民醫院醫護人員人盡皆知，而設備物資處主任和科室主任剛好在七日一反常態，去見陌生人。

    你覺得是異常嗎？”

    陳滿軍怔住了。旁邊王懷志和楊昭熙都呆了一下。

    王懷志和楊昭熙接到陸巖命令，進入人民醫院復查病毒感染案，都以為只是普通的調查。

    該調查的，在病毒感染剛發生后那幾天，已經調查完了。再調查無非就是再重復一遍無用功，不會有什么結果。

    卻沒想到陸巖是要打草驚蛇。

    陳滿軍也以為陸巖讓他跟著這些人，只是按照慣例下的命令，沒想到是和王懷志楊昭熙的工作連在一起的。

    會議開到這里，陳滿軍，王懷志，楊昭熙，李權等人，才知道整個科摩羅冠狀病毒案的調查，都在陸巖掌握中。

    “陳滿軍，你說兩個科室主任，是哪兩個？他們都去了咖啡館嗎？”陸巖問陳滿軍道。

    陳滿軍搖搖頭：“只有外科科室主任去了咖啡館，另一名科室主任是胸內科科室主任穆雪婷，當天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西山一棟別墅。

    根據我的調查，西山別墅里住的是燕京來的一名醫學教授，名叫徐階淵，在醫學界非常有名。

    徐階淵在蓉城有兩套別墅，另外還有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和政府給他準備的兩處住處。

    徐階淵似乎特別關心穆雪婷，所以穆雪婷經常去拜訪他，在徐階淵的四處住處徹夜不歸。

    所以我覺得，這應該算不得異常，組長，我們需要接著調查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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