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國君主“孤影”從來無人見過其真面目,即便位高權(quán)重的三公五侯前去覲見也是隔著重重珠簾遠(yuǎn)遠(yuǎn)叩拜。
在洛北國里傳達(dá)君王旨意的通常是他的左膀右臂,這兩人一人名喚邪首天妒,另一個名為紅傘鬼娘夏婉娘。
這兩名位列三公之上的大人物,今天居然同時出現(xiàn)在小小的巨石巖之外,靜觀戰(zhàn)局。
“邪首大人將這等戰(zhàn)力只安排一個小小的集主,難道不怕此人破壞底層平衡?觀此人實力,恐怕十府君中也罕有人是他的對手,三公五侯或許才能找到與他抗衡之輩。”
夏婉娘手中紅傘輕輕轉(zhuǎn)動著,說話間自有一股陰冷寒氣在身邊流轉(zhuǎn),仿佛已經(jīng)看出了唐利川的實力高低。
“讓他從底層爬起是王上的意思,若是天資卓絕便給予特殊優(yōu)待,只怕從此失去斗志,恃寵而驕!這樣的人你我見得還少嗎?王上需要的便是如眼前這般至美的戰(zhàn)意,你我無需插手,憑他自己成長才能變成吾王期待的真正戰(zhàn)士!”
邪首說完這話,緩步朝后退了一步,隨即身影突兀的消失在了高峰之上,誰也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現(xiàn),又是如何消失的。
夏婉娘輕轉(zhuǎn)著紅傘默默的多看了唐利川兩眼,隨后腳底宛如刨冰碎裂一樣綻開冰花,從腳下到頭頂不過兩個呼吸便完全化成了冰霜碎片,高峰之上只留下一灘淡淡的水跡,再無二人蹤影。
一日后,三河場坊市之外,唐利川單薄的身影不緩不急的走在入市的小路上,往來的行人誰也沒有在意他的存在,只因他施展了煙月化影偽裝了模樣,面孔早已變得與之前不同了。
陰總管下令三河府麾下所有勢力全力追殺他,以真面目進(jìn)入人多眼雜的三河場坊市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動手他自然不怕,只是他現(xiàn)在另有目的,還不想引發(fā)沖突。
沿著臨街小巷來到一個不起眼的街角,望著偏僻的巷子里懸掛著“巧天坊”招牌的店鋪,看著空蕩蕩的店鋪里兩三個伙計歪著腦袋打瞌睡,這種門可羅雀的慘淡景象他早有預(yù)料。
邁步走進(jìn)店鋪,那三個打瞌睡的店員竟然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客人來到。
直到他走到柜臺邊輕輕敲了幾聲,這三個瞌睡蟲才一個激靈的驚醒過來,看到有客人來訪,他們卻也沒有打起太多的精神,睡意惺忪的說道:“貴客是要定制防具嗎?真不巧,如果是的話,貴客還是去坊市中心的百煉銅場吧。”
從來都只有將客人往自家招呼的,這幾個家伙倒好,居然主動把上門的客人推薦給其他競爭對手。
唐利川疑問的目光一掃,那伙計馬上明白過來,苦笑道:“前些天府君下達(dá)了征調(diào)令,我家大部分材料和成品武具都被府君征用了,如今庫存的材料煉制一兩件低級防具倒還夠用,可以貴客的身份來看,實在無法滿足需求啊!”
那伙計倒是有些眼界,看到唐利川腰間懸掛的萬象袋,手腕上戴著的收天鐲就知道來者身份不凡,哪會看上低級的鎧甲。
“我來是找人的,你家主人呢?”
說出自己的目的,發(fā)現(xiàn)那幾個伙計有點不情愿的樣子,唐利川二話不說朝其中一人丟出一袋子靈石,眼皮微微一挑,那人立即驚喜起來,連忙答應(yīng)道:“貴客稍等,我馬上就去稟告主人!”
所謂見者有份,唐利川的賞錢只給了其中一人,但另外兩人知道這筆賞錢事后也有他們一份,于是立即恭恭敬敬的將唐利川招呼到雅間歇息,又上了一杯珍貴的香茶。
落座不久,巧天坊主人方俱傷便快步的出現(xiàn)在唐利川的面前,一邊客套著一邊打量,卻沒認(rèn)出該換形貌之后的唐利川。
“閣下找我何事?若是定制鎧甲,恐怕要等到府君爭奪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如今三河府內(nèi)的全部材料都必須優(yōu)先送往百煉銅場……”
方俱傷歉意的告罪還未說完,唐利川臉上一陣白煙翻滾,露出了真面目。
“原來是恩公!你這是?”
在燼空走廊里受了唐利川的恩惠,即便只是一面之緣,方俱傷還是牢牢記住了唐利川的模樣,當(dāng)即吃驚起來:“三河府下令殺你,恩公怎么還敢親自冒險到坊市來?有什么事直接派人傳個口信就是了!”
“我來就問一件事,方兄可想將家業(yè)發(fā)揚光大,可想獨霸一方資源?”
唐利川口氣極大,可神態(tài)卻一點也不嚴(yán)厲,反倒透出幾分懶散,這話聽上去像是開玩笑,可方俱上卻覺得唐利川心中暗藏著驚人的野心。
想了想,方俱傷遲疑的說道:“恩公莫非想?yún)⒓痈隣帄Z戰(zhàn)?王百靈和秋別鶴落敗的事已經(jīng)傳得街知巷聞,不過光是王百靈也就罷了,連秋別鶴也被你殺了,三河府府君已經(jīng)將恩公視為眼中釘,別說你能否躲藏到府君爭奪戰(zhàn)開始,即便真的僥幸參賽也會被其他勢力同時圍攻,風(fēng)險極大!”
“方兄,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方俱傷擔(dān)心的說了半天,可唐利川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絲毫不將對方的提醒放在心上。
“呵,我怎么不想將祖上傳下的家業(yè)發(fā)揚光大,可惜如今百煉銅場才是府君心腹,三河府府君一日不換人,我巧天坊就難有出頭之日……哪怕府君更迭,以百煉銅場如今的規(guī)模,我巧天坊也難跟他一爭高下!”
搖了搖頭,方俱傷空有雄心壯志,可限時卻讓他不得不低頭,他抬手指了指巧天坊后院,嘆道:“恩公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巧天坊已經(jīng)名存實亡,征調(diào)令頒布之后,我家已經(jīng)再沒接過一單生意,坊子里的匠師們?yōu)榱松嬉布娂娹D(zhuǎn)投百煉銅場門下了,剩下的不過是年老體弱,跳槽也被人看不上的老人了。”
“嗯,我知道了,只要你心有大志就足夠了,其他的我來辦。”
說完,唐利川緩緩站起來就朝門口走去,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三河府府君是嗎?讓他滾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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