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紀潔實在受不了了，輕輕地捅了捅吳奇。正興高采烈玩姓名游戲的吳奇很不高興地轉(zhuǎn)頭問道：“什么事？”“我...我的鋼筆沒水了，我去灌點。”“哦，沒經(jīng)驗，趕緊去，快點回來。”

    紀潔快步走出審訊室，靠在墻上，捂著胸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嗯、舒服多了。”正準備回審訊室，一抬頭見武大偉站在前面，不禁緊張起來：“支隊...”“別說話、進來。”

    審訊室內(nèi)，吳奇已經(jīng)站起身來，活動了兩下，屁股搭在桌子的前沿，一腳踩地、一腳耷拉著，點著一根煙，深深地吸了兩口，愜意的吐出兩個圈圈，貴福眼巴巴地看著，實在忍不住了，哀求道：“警官，給根煙唄。”“嗯...要煙，你說實話，我就給你。”“實話、實話，一句假話都沒有。”“真的，看我的眼睛。...嗯，看來沒說謊，可是這里不讓抽煙啊！”“...你不是在抽嗎？”“啊...一根，就一根，抓緊時間抽，等那丫頭回來，你就說，你煙癮犯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求我，我才給你的，千萬別說我也抽煙了......”

    觀察室，大家都坐下了，只有武大偉還站著，嗯，再加上一個紀潔，此時，紀潔感覺肚子里有股氣要上來。

    “我說，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殺人。”這時，吳奇已經(jīng)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貴福的面前，倆人開始嘮嗑。“唉，我真沒殺人啊，我是冤枉的！”“冤枉，為什么不抓別人就抓你，肯定有蛛絲馬跡。”“有什么蛛絲馬跡啊？”“我哪知道...是不是你看曲江的媳婦漂亮，有奸情？”“別，警官，這話可不能瞎說，曲江雖不是朋友，可也是認識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就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你殺人的動機是什么呢？不是情殺，就是財殺，警校都是這么教的。”“我沒殺曲江，他沒錢，我真沒殺，我發(fā)誓。”“那就是仇殺啦。”“我倆沒仇，不信，你問問左鄰右舍，我倆都沒吵過架。”

    “嗯...這丫頭怎么還不回來，一會就該換班了，一定是等到快結(jié)束才回來，偷懶。”吳奇看看表、自語道，讓觀察室的紀潔有種想揍他一頓的想法，轉(zhuǎn)頭看看，幾名高級警官臉頰僵硬，兩名記錄員樂不可支，還好，總算鄭局和武支隊還很嚴肅。

    “好嗎，我剛剛從邊東回來，他們就抓我來頂缸，當我頭硬啊！”吳奇恨恨地說。

    “警官、什么情況？你好像...”貴福試探。“就是，欺負我年輕。我給你分析一下，他們可能感覺是抓錯了，面子上又下不來，這是叫我來頂缸，這么吧，我審訊的時間快到了，你隨便認個罪名，象偷東西啊、打傷人啊，認一個就行。”“...警官，這能隨便認嗎？”“也是啊，不過有個高人曾經(jīng)說過...”

    “唉，老貴，你在社會上也混了挺長時間了，見沒見過高人？”“什么高人？”“就是那種一眼就能預(yù)見過去、未來的高人，這次我就見過。哎，我偷偷告訴你件事，我在火車上遇到一個高人，他上車時，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少婦帶個孩子，他站那...”“那個少婦多漂亮？”“別打岔，反正很漂亮。高人對那少婦說‘別給孩子吃果凍。’”吳奇聲音低沉。“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干什么的？”吳奇學(xué)的女聲惟妙惟肖。

    “那個少婦不聽話，一會，孩子就被果凍噎在氣管里，直翻白眼，眼看就不行了，那個高人抓住孩子的雙腳，大頭朝下，啪啪兩下拍在后背上，啪，果凍吐出來了，那漂亮少婦感激的啊，又是送酒、又是送吃的...”“他倆好上了？”貴福的眼睛閃閃發(fā)光。“我哪知道，我那陣光忙著拍高人馬屁了。不過后來，那個漂亮少婦請那個高人吃飯，我也去了，嘿、這次更神了，高人一見酒店老板，哦、是一個更漂亮的女老板，就說‘你趕緊回家，你兒子在家玩火柴呢，小心煤氣罐爆炸’。漂亮女老板瘋子似地跑出去，一個多小時回來后，二話不說，直挺挺地給高人跪下了。”“后來呢？那個少婦、那個女老板和高人...”貴福欲語又休。

    “吳奇在干什么？”觀察室內(nèi)，一名高級警官已經(jīng)不顧?quán)嵈喝A在場、怒氣沖天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鄭春華看一眼筆挺站在那的武大偉，轉(zhuǎn)頭安撫著那位高級警官。

    審訊室的聊天仍在繼續(xù)，吳奇繼續(xù)偷偷地說這件事：“后來啊，局里逼著我回來，他們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臨走時高人對說‘你這次回去有點麻煩，你將面對一個殺人犯，他不僅勾引人家媳婦，還捅了人家三刀’...”“屁的高人，是他媳婦勾引我，我只捅了他兩刀...”

    審訊室、觀察室一片寂靜。吳奇嘆口氣，站起身拍拍貴福的肩，低沉地說道：“看來，那個高人算錯了，原來是兩刀。”

    快要下班了，省中心醫(yī)院循環(huán)科主任戴玉潔換上便裝，她著急回家給閨蜜和她住院的丈夫做飯，一會還得送回來。剛走出辦公室，一道身影唰地一下竄過來，一把抱住她。戴玉潔嘆口氣說：“兒子，你能不能換個花樣，這招都用了好幾年了，還用？”......

    吳奇走進311病房，看見郭明志躺在床上，王淑云正在給他削蘋果，郭云和妹妹吳瑩坐在對面的床上，正在說著悄悄話。“郭叔，身體好點嗎？我才從邊東回來，剛才聽媽說郭叔病了，就趕緊過來了......”

    戴玉潔覺得回家做飯再送回來時間有點緊，就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大飯店點了幾個菜，連飯帶菜打包回到醫(yī)院，走到311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的笑聲：“你們沒看見，當時那個貴福的表情...哈哈，我現(xiàn)在想起就想笑。”

    “哎，那個高人是你胡編的吧，沒看出來，你還有編故事的本事。”在郭明志和王淑云吃飯的時候，郭云看著走出病房的戴玉潔，輕聲地問吳奇，郭云和吳瑩決定不在這吃了，她們要砸吳奇一頓大的。

    “我偷偷告訴你件事。”吳奇將嘴靠近郭云的耳邊，卻被郭云推開了，“有什么神神秘秘的，坐正了說。”郭云的眼睛瞪了起來。“唉！”吳奇嘆口氣，左右看看郭云和吳瑩，見兩個女孩一臉好奇的樣子，壓低嗓門：“我偷偷告訴你們吧，這次去邊東啊，在火車上......哎，你們知道嗎，那小子還是長林人呢。”

    “那個少年長的什么樣？”吳奇正洋洋得意地說著，王淑云突然問道。“哦，長得...”“是不是臉頰清瘦、很白凈、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年齡在15、6歲左右的少年？”郭明志緊接著問道。“呃...”吳奇有些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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