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懷恨在心么。”
不知怎的，眼角突然多了幾分濕潤，凌天狠狠地甩了甩頭，冷聲道，“沒有，您是閣主大人，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弟子，有什么資格去懷恨您，您多心了。”
“我知道，這幾年對你的不聞不問，爺爺確實是過分了，可是，可是爺爺也是有苦衷的啊。”曹陽苦笑著，黃昏的老臉上滿是苦澀。“苦衷？哼哼，當初是你將我照顧著，卻又再次將我拋棄，你們所有人都當我凌天好玩是么，都還把我當做是沒心沒肺的小破孩么，你怎么不說，你怎么不問，從小到大，我是怎么活下來的，你怎么不問，我這幾年究竟吃飽過沒有，穿暖過，你怎么不問，我的銅幣為什么每個月都是十位數，為什么不問我風餐露宿的時候，卻沒有一粒米來充饑，只有爹還照顧我，你怎么不問，你扔下我之后，那無數個
日日夜夜，我可曾睡過一個好覺，為什么直到今天，我的心里還能有你，我的腦海里還是有你，我為什么總是忘不掉你，曹陽！而現在跑過來又觸碰我的傷口，你說，你有什么苦衷！說啊！”
老淚瞬間縱橫，曹陽哆嗦著嘴唇，眼中滿是呆滯，整個人卻是瘋掉了般，不住地顫聲著，“不，不可能，我走的時候，留給你的金幣呢，我給你的東西呢。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哼哼，這些東西有用么，老子問你有用么，只是因為我凌天當初是廢物，配不上你曹大閣主的身份是么，我問你，天賦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修為真的就那么重要么，這個世界，為了莫名的東西，卻是
連親情都是蒼白無力的嗎！”抬頭死死地盯著曹陽，不顧著臉上淚水的宣泄，凌天赤紅著眼，卻是厲聲咆哮道，對于前世是孤兒的他來說，后者遠遠不知道沒有親人的痛苦。
“對不起，爺爺錯了，孩子，爺爺真的錯了。”渾身不住地顫抖著，曹陽直接撲到凌天身旁，大手死死地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上面傳來的溫暖，幾經周折，凌天終究還是痛哭起來。“對，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爺爺的錯，都是爺爺的錯，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淚聲俱下，曹陽此時宛如一個小孩兒般痛哭不止，整個人眼中更是
無盡的悔意，他沒有想到，自己曾日荒唐一作為，竟然會造成如此之大的后果。也誰能想到，堂堂的閣主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半響，凌天緩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間又驟然呈現出一片柔情來，在曹陽含淚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知道么，從小我懂事起，你就出現在了我的身旁，照顧我，保護我，教誨我，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親情與溫暖，我凌天在那時起就發誓，無論日后有何成就，一定要好好疼愛我的爺爺，我唯一的爺爺。”一邊盯著曹陽，凌天抹了把淚，癡癡的笑道，“你知道么，有一次，爺爺帶我出去玩，可是半途中遇到了劫匪，爺爺為了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侵襲，將我牢牢地抱在懷中，自己卻承受了那修為不俗的劫匪頭頭整整一十八刀，等到閣門的人救援來時，爺爺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是他那溫暖的胸膛還是守護著
我，緊緊的守護著我。”說到這里，凌天已經是泣不成聲，原本他是從不會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內心，實則是今日曹陽的前來，刺激到了他的這段回憶，腦海中全然是小時候曹陽那慈祥，和藹的笑臉，凌天的心，卻是痛的
無法呼吸。
“可是，可是這么多年了，你卻從來沒有來看我，哪怕是我在深夜哭的撕心裂肺，你還是不曾出現，我想問，你真的還是我那個可親的爺爺嗎，你真的還是我的爺爺嗎？”
渾身瘋狂的顫抖著，在曹陽呆滯的注視下，在這寂靜的空無一聲的小院子里，凌天的淚水不住地滴落在地上，強行壓制著自己的哭聲，用力釋放著自己的委屈。
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只是未到傷心處。“孩子，不，辰兒，辰兒，爺爺在這里，爺爺在這里，爺爺混蛋，爺爺混蛋，是爺爺不好，爺爺混蛋，爺爺不該丟下你，爺爺是個大混蛋，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猛地將楊辰攬入懷中，曹陽已是
痛哭得泣不成聲，混濁的淚水中滿是悔意，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
“嗚嗚嗚…”
靠孩子，不要難過，屋內，二女也同樣是泣不成聲，誰能想到，男兒宣泄情感的時候會這般動人心魄，諾大的屋內，只有羅杰還站著不動，只是同是蒼老的面龐上同樣掛著一行清淚，眼神死死地盯著院內，嘴角上一絲釋
然的笑意卻是遲遲不肯散去。
小院內，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哭泣在持續響應著……
“爺爺。”感受著那闊別已久的懷抱，凌天不禁輕輕一語，卻是令曹陽腦海中轟地炸響，聽著那闊別已久的親昵稱呼，曹陽略微呆滯半響，繼而狠狠地將凌天抱在懷中，頓時潸然淚下，他知道，他回來了，他終
于回來了，自己的孫子終于又回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爺爺錯了，爺爺真的錯了。爺爺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原諒我，原諒我。”
“我知道。”
感受著那闊別已久的溫暖，凌天長長的舒了口氣，輕聲道，不知怎的，內心深處是前所未聞的輕松，此時此刻，二人間那道長達五年之久的巨大隔閡，卻是轟然破碎。
微微一怔，曹陽慢慢坐起身來，淚眼間，卻迎面看到了一張宛如溫陽般燦爛的笑臉，當即相視一笑，這一刻，往日所有的恩怨，卻是在這一瞬間云散煙消。“哈哈，好孩子，走，跟爺爺走。”連忙，起身而立，曹陽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忍不禁仰天大笑一聲，心中的痛結一開，心情瞬間好到了極點，一把拉起后者，不由分說的騰空而起，戰王強者，已經微
微的控制戰氣能夠騰空飛行了。
“喂，老頭，你慢點。”
“哈哈，小子，你終于原諒我了。”
“誰說的，我還沒同意呢，等等，你怎么會飛，啊，慢點，我要掉下去了。”
余空際，唯有幾道笑罵之聲還不絕于耳。
……
從宗主風出來，凌天向著貢獻堂走去，一路上心情大好，自己多年的心結也是凈數大開，一種說不上的舒爽感頓時油然而生。
“堂主好。”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令其步伐一停。
轉過身來，只見一群男弟子正站在他身后，眼中復雜的同時還帶著幾許淡淡的敬畏，凌天一怔，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輕笑出聲。“你們叫我，什么？”
“堂，堂主。”聞言，為首的那名弟子咧個咧嘴，又再度叫道。
“我怎么是堂主了？”疑惑的撓了撓頭，一時間，凌天有些不解起來。
“莫，莫非您還不知道嗎？”聽后，那少年伸了伸脖子，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說來聽聽。”眉頭一揚，凌天抬起頭來，饒有興趣的道。
“呃，就是在您那天大會上擊殺周長……不對，擊殺周雷昏迷后，閣主大人親自宣布您是下一任執法堂堂主，您，想起來了嗎？”有些囁嚅的說完，那名弟子眼中也是浮現出一抹敬畏之色。
“爺爺？”驚異了聲，凌天眼珠轉了轉，沉吟片刻，忽然又笑了笑，“那好，既然我是堂主，那就勞煩一下你們，帶我去貢獻堂一觀，如何？”
“是，弟子遵命，凌堂門還這邊請。”連忙堆著笑臉，那名弟子伸手示意其向這邊一行。
一路上，凌天也是遇到了許多的弟子，其中不乏笑談的，不過見后者來臨后，卻是瞬間閉住了嘴，眼中瞬間充滿了敬畏，“你們繼續。”隨意的擺了擺手，凌天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行去，只留下一行人你望我，我望你，臉上滿是苦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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