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生抱著女人和尸體一瘸一拐地狂奔在街上,他不敢走大路,那會很容易暴露他的蹤跡,于是盡挑選些昏暗狹窄的胡同小道兒。冬季的寒風中尸體很快變得冰涼僵硬,夾在肋下硌得人很不舒服,等鎮定下來后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便將尸體留在了一處還算顯眼的墻邊,盡了一點對死人最后的尊重。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伊蓮娜緊抿著嘴唇,保持緘默。她完沒有想到軍方的人會在天臺附近埋伏他們兩個,如果能早點考慮到這點的話,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提出“從天臺逃跑”的建議的。所以她認為是因為她才害得任云生受傷。
“就到這兒吧,已經跑了很遠了,他們應該追不上我們了。”任云生脫了力般靠在墻上,疲憊地喃喃道。那一n的威力不看樣子應該是某種狙擊用n械,盡管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畢竟不是堅不可摧的,精力隨著大量的失血一起流逝,現在的他竟感受到了幾分“久違”的虛弱。
好在右小腿沒有被打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任云生抬起腿來瞧了兩眼,子彈是直接洞穿了他的小腿,沒有卡在骨頭上,省去了再費力取出的麻煩。想到這兒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右邊肩頭,那里還卡著一枚來自黑幫手下的彈頭呢,而現在傷口已經快要愈合了,只有等到回去以后靠開刀來取了。
“痛么”伊蓮娜擔憂地看著他,輕聲詢問。
任云生搖了搖頭,他有資格抱怨對方,但這沒有任何意義,他勉強一笑,說道“還行,習慣了。倒是你,你沒受什么傷吧?”
“我沒事,只不過”
伊蓮娜說著伸過來了緊攥的右拳,張開手掌,展露出一把被汗水凝結的白色粉末。“你給我的玉佩卻被打壞了,很抱歉”
先前看那白光一閃即逝,任云生便知道了這件事。玉佩雖然號稱能阻擋任何性質的攻擊,但終究防御力有限,剩下的能量能抗下一記狙擊彈已經很不錯了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跟柯夢交代,畢竟這是人家兌換來保命的道具。
他想自己接下來得多照看一下柯夢,不能白白地讓人家有所損失才是
正這般想著時,卻聽不遠處漆黑的巷子里傳來一聲顫巍巍的呼喚“隊長”任云生頓時振奮起了精神,巷子里走出來陳桐和柯夢二人,看清任云生后他們倆立刻大喜地奔上前來
取子彈的小手術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期間雙方交換了一下各自行動的結果,任云生這邊暫且不提,光從格里泰酒店的這場b中陳桐基本就已經猜出了五六分。而同樣的,陳桐和柯夢這邊也毫不意外地失敗了
他們本來是要在任云生和伊蓮娜進入晚會一小時之后,在酒店周圍放空n來制造混亂,好方便任云生二人趁亂逃離。有研究協會內擁護伊蓮娜的那一派幫忙,他們不難辦到這一點。但計劃卻在二人進入后沒多久就出了差錯格里泰酒店莫名其妙地開始了b和崩塌,有人先他們一步攪動了漩渦。
隨后軍隊突然從四面方涌了出來,將酒店團團圍住,兩名新人被迫放棄了計劃,倒變成了他們趁著混亂溜走了。
任云生沒有責怪兩名新人,事態出乎預料的發展也是他沒有想到的。當然,他想不到也很正常能安地離開就是好事,其他的就沒必要多追究了。
“會是誰做的呢?很明顯除了那些資本家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想得到金剛。”任云生望著天花板的一角,喃喃地道。線索再次中斷了,花了兩天的時間準備結果卻什么都沒有得到,說不覺得煩躁是假的。
“那個是狂熱瘋子的教會?他們有點可能。”陳桐不確定地說。
任云生低下了頭看向他,未等說話,坐在一旁的伊蓮娜忽然反駁道“不,不太像是狂熱教會做的。”
“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以泰坦為目的的,把這些大人物們殺掉對他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除非他們已經確切掌握了金剛的去向,而且有絕對的把握能得到它但這樣一來就顯得更蠢了,現在軍方已經盯上了他們,這么做豈不是嫌命長么?”
“那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伊蓮娜沉默地搖頭,這個疑問從b的那一刻就開始困擾著她了,但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對金剛有興趣。
“會不會除了你們還有其他的家族或組織之類的,也知道金剛的事情?”陳桐提出了猜測,迎來的卻依舊是伊蓮娜的沉默。半晌無語,伊蓮娜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她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最后匆匆告別一聲離去了。
目送女人離開后,任云生將為他包扎的醫生也請了出去,醫務室內只剩下了他和陳桐兩人。這是屬于隊伍內部的談話,任云生也不再繼續遮掩下去,一擺手說道
“晚會上聽到的內容都一字不差地告訴你了,你能試著分析出些什么來么?”
陳桐沉默了一會兒,面色遲疑“我還不太確定,但既然隊長你問起來了,我就只好說了。你說晚會上沒有一個人吐露過金剛現在被藏在哪兒,只是聊了聊骷髏島和劫走金剛的過程,然后盧凱塞的大家長就進來了,是嗎?”
“嗯,要是沒有那個老頭兒礙事,估計我們現在已經找到金剛了吧。”
“不,我不這么認為。”陳桐搖頭“他們從來沒有交流過金剛在哪這件事,包括你不在的那段時間,獨自一人在會場的伊蓮娜也沒有聽到有關的只言片語。原因很簡單,要么是所有的資本家都知道這信息,彼此心知肚明,所以就沒必要在晚會上多提一嘴了要么,他們之間的信息并不是完共享的。”
你剛才還提到了過聯絡吧?最早知道金剛的幾個人發起了這場行動,然后聯絡其他的人一起出力,并共享金剛的紅利隊長,如果我告訴你,我有一個很穩妥的辦法可以獲得這部電影里大量的支線劇情,你會怎么想?”
任云生一愣,登時大喜道“什么辦法?快說來聽聽!”
“額您真是沒有一點心機啊,我這么說,你難道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的嗎?”陳桐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理反應了過來的尷尬的任云生,自顧自地說道“正常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嘿!我有個賺錢的大門道兒,跟著我干,包你賺大錢!,對方是不可能會信的。除非他是傻子,我現在說的情況是把傻子排除在外的,我沒有在指桑罵槐的意思啊,你別這么看我
那些家伙都是人精,是不可能隨便相信一個空口無憑的說法的。也就是說,至少他們都或多或少地驗證了金剛確實存在,賺大錢的門道確實存在這一事實,才會愿意聯合起來。帶他們去親眼看了金剛也好,得到了金剛的影像記錄也罷,至少是都相信了的。
但是
你們混進了晚會卻沒有被人認出來,這意味著這些個資本家們之間并非緊密互通的,像是一個松散的聯合,懷有一個共同的目的但彼此卻不清楚其他成員的真實身份。否則你們一踏進晚會會場,怕是就會被認出來。
一個松散的聯合,僅需要一個把力往一處使的目的。這一點之前伊蓮娜也說過了,也是我們提出混進去這個計劃的根本。就像當時伊蓮娜說的,這種聯合其實也有好處,尤其是對希望明哲保身的資本家們來說,更是利大于弊。互相不知曉對方的身份,哪怕到時萬一有人暴露了,也不會牽扯出其他的人來。”
在陳桐的描述下,任云生的腦中出現了一幅畫面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每一頭獵獸都在屏息凝神,而一大塊鮮美的肥肉在微光照映下,與黑暗交融,若隱若現。它們向鮮肉進發,小心翼翼而又貪婪激進。
它們清楚周圍有著和自己相同目的的同類,但它們卻沒有互相發起進攻。因為它們更清楚,比起無謂的廝殺,獲得鮮美的肉是最首要的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情報是不太可能做到完得共享的。確立了這個基礎,再去推導其他事情就會變得清晰很多。盧凱塞的幕后主使多半已經知道了金剛的所在地,且有把握得到它,才會將這個打手和知情的資本家們一并鏟除。
但盧凱塞也不會是笨蛋,他們不可能在交易完成之前就將金剛的所在地透露給對方,換言之,他們雙方之間的交易還沒有完成。”
“交易?”任云生從遐想中脫離出來,問道。
陳桐“嗯”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你想,他們從哪點得來的勇氣,敢這么強硬地威脅那些在紐約城中舉足輕重的資本家們?使得他們即便開了n,和大佬們撕破了臉皮也能高枕無憂?除非他們確信自己即便這么做,也會有人替他們壓下這場輿論風暴和資本家們的報復。我想這份自信大概是來自于它們的幕后主使。
得到足夠的報酬,解決可能的風險,完成這兩點以后盧凱塞才會放心地將金剛交出去。
而至此,交易才算完成。
但他們卻沒有想到,或是不相信幕后主使會將他們和資本家們一起炸死,不留一點泄露信息的可能,徹徹底底地斬草除根。”
話說完,陳桐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面無表情地緩緩道“綜上所述,得出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我就不玩那個爛梗了,直接說了。
壞消息是幕后主使很可能已經掌握了金剛的確切所在,趁著這場b的風波將金剛偷偷轉移走好消息是,這場風波出現了兩個變數,讓他們的計劃變得漏洞實多,甚至會招致失敗。”
任云生已經快聽暈了,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陳桐的思路,陳桐給他留出了足夠的時間消化,直到提出自己的疑惑
“風波和變數,是?”
陳桐忽然嘿嘿一笑,道“還不明白嗎隊長?這場b啊可不會小到哪去的,這么多有頭有臉的人死在了一棟酒店里,無論是社會輿論還是官方察覺并介入調查,短時間內都不會平息下來的至于變數也好說,就是我們和幸存下來的資本家們了。”
“因為我們,軍方一路追查到了酒店,救下了幸存的資本家,而這幾人中,又怎么能打包票說沒有一個知道金剛的準確所在地的呢?只要有一個,而這個人就可能會將金剛的去向透露給軍方以求庇護。帶著這樣的疑惑,幕后主使就會坐立難安,而這也很可能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也許是巧合,也或許是打破劇情導致的必然結果,就像陳桐說的,天無絕人之路,他們還有著機會。但能不能抓得住卻很難說,作為知情者的幸存資本家們現在都落入了軍方的手里,幕后主使處心積慮,那狂熱瘋子組成的教會又在暗處虎視眈眈。
任云生雖然不能像陳桐那般想明白很多東西,但他的腦瓜怎么說也是清楚的。現在的這個局面若要形容的話,就是維持著“將崩不崩”的狀態,誰先做這只出頭鳥,就容易被一通亂n打死。最好的辦法是等,等到有人先按耐不住做這只出頭鳥。
可任云生幾人最缺的就是時間。
要是楚軒在就好了他想。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來破這個局的話,你覺得你能做到嗎?”任云生試探性地問,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男生身上了,讓他去打架殺bss還行,運智興謀實在非他所長。
陳桐一聽,頓時為難了起來,雖說他很希望能在任云生面前表現一把,卻不是在這一次。只因他很清楚,靠自己的那點小聰明確實勝任不了這件事。看看這都是什么人吧!商業大老板美方,還有那些狂熱的怪獸崇拜者,他又不是龍傲天,虎軀一震就能讓別人的智力999
但既然任云生都這樣說了,饒是他心里千般不愿,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去吧。我會讓柯夢她們別去打擾你的,盡力而為吧。”
“我在這再待會兒,隊長你先去睡吧。”
等到任云生離開后,陳桐起離座椅,悶頭亂轉了不知多少圈,最后在房間的一角倚靠著墻壁坐了下來。短暫的沉默后,他忽然大力地揉起了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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