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
這一下,又變成了那個樂觀的季曉茹。
唐笑也笑了:“這樣也好,總之,想開點,人生總是不完美的嘛。”
“嗯,對。”
季曉茹若有所思地說:“從前我總是苛求完美,什么都想要最好的,戀人也是,婚姻也是,一點點不滿意的地方,就會被我無限放大,當(dāng)成無法接受的事,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是在給自己找不快樂。人生本來就不完美,你我也都不完美,就應(yīng)該接受不完美這件事啊,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每天只盯著讓自己不快樂的事,那只能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
“啊好飽。”
唐笑聽完這一番話后,摸了摸肚子說。
“啊?”
季曉茹不明所以地問:“你偷偷吃什么了嗎?”
“這不是才喝了你的雞湯嘛。”
唐笑笑嘻嘻地說。
“好啊,你逗我!”
季曉茹裝作惱怒地伸手去咯吱唐笑。
“啊,好癢不要,不要!哈哈哈,我錯了我錯啦曉茹!哈哈哈”
“現(xiàn)在知道錯啦?哈哈已經(jīng)晚啦,誰叫你已經(jīng)落入我的魔掌了呢?哈哈哈”
聽著后面?zhèn)鱽淼臍g聲笑語,開著車的裴遠(yuǎn)晟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終于到了裴宅。
一下車,季曉茹就殷勤地過去幫裴遠(yuǎn)晟捶背:“親愛的,是不是很辛苦啊?您今天親自開車,我實在太感動啦。”
“不辛苦,應(yīng)該的。”
面對季曉茹的狗腿行為,裴遠(yuǎn)晟十分的淡定。
唐笑站在看起來典雅莊重的裴宅面前,表情卻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一絲傷感。
她仿佛看到了那個總是一絲不茍的嚴(yán)叔,站在雕花大門口,慈愛地對著自己微笑,說:“謝謝你幫我照顧少爺。”
轉(zhuǎn)眼間,嚴(yán)叔都已經(jīng)去世這么久了。
而裴遠(yuǎn)晟,卻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著想著,烏黑的杏核眼中就不禁泛起了一絲水光。
“咦,笑笑你怎么啦?”
季曉茹一扭頭,看到唐笑神色不對,連忙走過來問。
“沒事。”
唐笑搖搖頭,努力掩飾住眼中的淚意:“我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怎么好好的就傷感起來了呢?”
季曉茹不解地說。
“小情緒說來就來嘛。”
唐笑自嘲一笑,拉起季曉茹的手說:“走吧,我早就餓了。”
“晚餐應(yīng)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裴遠(yuǎn)晟回頭笑道。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啦。”
唐笑也微微一笑。
“哎,不是我吹,家里的廚師做菜真的是一絕!我每天都能吃得肚皮滾圓,嘖嘖,真的是超級好吃。”
季曉茹眼睛發(fā)亮地說。
“真的嘛?那我可就更加期待了。”
三人進(jìn)了別墅,就聞到了飯菜香味,便直接沖餐桌奔去。
而此時,門外一道纖瘦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站在別墅外一棵桂樹的陰影下,不可置信地攥緊了拳頭。
怎么會是她?
她怎么會來這里?
最關(guān)鍵的是她看起來比以前更美了。
只要腦海中一想起唐笑的那張臉,易曉曉就焦躁到想要尖叫。
“嘭”
她一拳砸在了樹上,仿佛借此才能將心中的不忿發(fā)泄出來。
然而,還不夠。
她緊接著又再次揮出一拳
一個人沖過來擋在了那棵桂樹前。
“嘭!”
“啊!”
來人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但像是怕驚擾到其他人,在這種時候他竟然刻意壓制了自己的聲音。
易曉曉定睛一看,是穿著管家制服的慕子豪。
他眉毛皺成一團(tuán),滿臉吃痛的表情,正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胸部。
“慕子豪,你干什么?”
易曉曉不爽地問。
“我才要問你在干什么。”
慕子豪壓低了聲音說。
“你管我干什么,倒是你,突然沖出來干什么。難道還怕我把裴家的樹給打折了?”
易曉曉語氣嘲諷道。
慕子豪氣極反笑,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是,是在你眼中我就是裴家養(yǎng)的一條狗,忠心護(hù)主到連裴家的樹都愛護(hù),是吧,呵呵。”
易曉曉皺眉瞅著慕子豪,似乎在想他為什么這樣說。
慕子豪在她質(zhì)疑的眼神中,越來越傷心了。
易曉曉,真是個沒有心的人。
為什么自己為她做的一切,她都可以視而不見呢?
甚至是曲解他的意思。
他心里很難受,卻極力克制,不讓自己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來。
作為管家,他是不能夠隨意失控的。
他必須永遠(yuǎn)謙和有禮,沉穩(wěn)淡定,才能夠維持整個裴家的秩序。
可是,誰來維持他心的秩序?
他難過得恨不能彎下腰,蹲在地上哭一場。
這當(dāng)然,是不被允許的。
他如此的淡然,在易曉曉眼中,卻是另一種諷刺。
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說可以為自己做任何事,但是,他何曾理解過自己呢?
只怕他永遠(yuǎn)像看待小丑一樣看待自己吧。
“慕子豪,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低低地說道。
“我懂。”
“你懂什么?”
易曉曉一雙眼睛用力睜大最大,恨恨地瞪著他:“你怎么會明白我的感受?你知道那里面是誰嗎?是唐笑!”
慕子豪嘆息一聲:“我知道唐小姐來了。”
“你知道?”
易曉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猝然冷笑一聲:“呵你也注意到她了吧?是啊!她那么美,那么光彩奪目,不止裴遠(yuǎn)晟,還有你你們所有男人,統(tǒng)統(tǒng)都被她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眼睛都不舍得從她身上挪開,不是嗎?!”
“我不是我沒有。”
慕子豪認(rèn)真地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從未像你說的那樣對唐小姐有過任何非分之想。”
“哼,你虛偽。你們男人都虛偽!”
易曉曉繼續(xù)冷笑。
慕子豪無奈極了。
“為什么不相信自己?曉曉曉,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心里都只有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他差一點,又叫錯了她的名字。
即便是面對這樣一張和從前完全不同的臉,在他心里,她仍然是他愛的那個金曉儀,從未改變。
可惜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她了。
容貌上的改變,讓她變得極不自信。
“說得好聽,那你告訴我,唐笑美嗎?”
她逼近他,緊緊盯著他問。
他無法說謊。
那位唐小姐,的確是極美的,并且如今的唐小姐,比之從前更美。
“美。”
“哈哈哈哈哈!”
她近乎神經(jīng)質(zhì)地大笑起來。
他擔(dān)心她的笑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連忙拉著她躲到了別墅旁邊的角落里。
“噓,小點聲。”
他提醒她。
“哈哈哈哈”
可是易曉曉仍然笑個不停。
那癲狂的笑聲,真的讓人以為她大概是瘋了。
“曉曉?”
“我好難過。”
她忽然停下來,一臉悲傷地說。
“怎么了?”
他心疼地望著她,只想將瘦弱的她擁入懷中。
可是他不能。
“我難過得要死了。慕子豪,你知道嗎,她從前就很美,在學(xué)校時,就很多男生喜歡她,可能她自己不知道吧,但是,那個時候,我們好多女生都暗暗地嫉妒她。后來,我認(rèn)識了裴遠(yuǎn)晟,他那么出色,人群中鶴立雞群,讓人很難不去為他著迷。我那時候還是很平凡,也許有幾分清秀,但絕對算不上什么美人,為了有資格入裴遠(yuǎn)晟的法眼,我拼命工作,攢錢,終于去整了容,然后減肥,健身,讓自己成為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女人。”
“可是,這也只能成為一個普通的美女罷了,裴遠(yuǎn)晟他身邊那么多女人,他根本看不上我。再后來,我發(fā)現(xiàn),裴遠(yuǎn)晟喜歡的人竟然是唐笑。而唐笑,不僅嫁入豪門,還將裴遠(yuǎn)晟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更過分的是她越來越美了,她美得發(fā)光!”
“為什么她這么幸運(yùn)?難道,天生的美女才有機(jī)會擁有幸福完美的人生嗎?像我這種整過容的,再怎么撲騰,也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嗎?為什么?憑什么?!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非常非常努力了,努力工作,努力變美,可我還是被裴遠(yuǎn)晟從他的身邊趕走了。”
她咧著嘴,露出一個要哭不哭的表情,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為了重新來到他身邊,我只有改頭換面,讓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副德性,我以為自己能夠接受的,只要慢慢努力,將來也還有機(jī)會,可是為什么要讓我看到她她為什么越來越美越來越幸福?為什么她永遠(yuǎn)命好到讓人嫉妒?”
“曉曉”
他難過地望著她,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真失敗,我太失敗了,我好恨,我好恨吶”
她說著,閉起雙眼,用力攥緊雙拳,似乎控制不住地要發(fā)出一聲尖叫。
慕子豪生怕她真的叫出聲來引來其他人,如果那樣的話,她就很難在裴家待下去了。
易曉曉不理智,他不能不理智。
情急之下,他猛然伸出手,將自己的右手送到了她嘴邊。
易曉曉心領(lǐng)神會,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下去。
她咬得非常非常用力,是一個不顧一切地去發(fā)泄憤怒的架勢。
慕子豪痛極了,感覺自己的手指都要被易曉曉咬斷了,他的身體本能想要抽回手,但他用強(qiáng)大的意志力生生地克制住了這種本能。
“疼”
他吸著氣,小聲說道。
然而,易曉曉還是不松口。
慕子豪疼得眼前發(fā)黑,雙腿發(fā)軟。
他到這一刻才知道為什么人常說“十指連心”。
他現(xiàn)在真的是疼得想哭。
可是,他還是得忍。
他緊緊咬著牙關(guān),心里只盼望著易曉曉趕快發(fā)泄完,他也好早一點解脫。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是易曉曉真把他手指咬斷了,他就得等她松口后第一時間撿起斷指去醫(yī)院接起來。
這倒是不費事,但問題是,要是手指真的斷了,該怎么向少爺交待?
總不能說是自己把自己手指咬斷了吧。
慕子豪努力地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當(dāng)他專心地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
嗯?
不疼了?
他忽然回過神來。
只見易曉曉正捧著他的手,怔怔地看著他。
而他的那只手,已經(jīng)疼得有點麻痹了,他茫然地看著手指上流出來的鮮紅的血液,心想,她牙口可真好啊!
驀然想起兩人做那種事時,她也喜歡用那一口尖利的小白牙咬他的身體,一寸寸一點點的咬像一只小小的野獸。
那種咬法,讓他深陷其中。
慕子豪的臉紅了。
他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恥。
他覺得,自己很愿意一輩子被她在床上那樣咬來咬去。
一輩子
如果真能一輩子就好了。
“慕子豪,你不疼嗎?”
易曉曉奇怪地問。
“剛才疼,現(xiàn)在還好。”
慕子豪表情木木地說著,臉頰上還有些發(fā)熱。
“慕子豪,對不起。”
她伸出舌頭,輕輕地去舔他手指上冒出來的血跡。
慕子豪瞪大了眼睛:“你”
“別動。”
她說著,繼續(xù)她的動作。
手指上傳來溫?zé)岬陌W癢的濕濕的觸感。
他感到又難受,又快活。
他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一萬只小蟲子在他身上爬。
“別別弄了。”
他哀求道。
“很快就好了。”
易曉曉輕輕說著。
“”
慕子豪痛苦不堪地閉上了眼睛。
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不管不顧。
可他又總是心甘情愿地被她驅(qū)使,無條件服從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之間就形成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改變了。
他很清楚,但仍然決定沉淪其中。
裴家的飯廳內(nèi),裴遠(yuǎn)晟季曉茹唐笑三人正坐在餐桌前談笑風(fēng)生。
餐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布,上面擺滿了可口的美味佳肴,唐笑這一頓吃得十分滿足,裴家的廚子做飯手藝一點都不比周媽差。
“來,干杯。”
季曉茹舉起了紅酒杯。
“干杯。”
唐笑也笑瞇瞇地舉起酒杯。
不太能喝酒的裴遠(yuǎn)晟舉起的是一杯橙汁。
三只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酒足飯飽,季曉茹提議一起去花園中散步。
唐笑自然表示樂意,她在吃晚飯前就和成烈聯(lián)系過,已經(jīng)得知成烈今晚不會回家吃晚飯,甚至可能要到半夜才能回家。
她也不太想一個人待在家等成烈,那種等待的感覺有些煎熬。
和季曉茹在一起,自然是讓人開心的。
“你們?nèi)グ桑疫有一個視頻會議要開。”
裴遠(yuǎn)晟看了眼手機(jī)上的訊息說。
“這么忙啊?”
季曉茹噘了噘嘴說:“難得笑笑來一次,你都不能陪陪咱們的貴客嘛。”
唐笑看著季曉茹自然地對裴遠(yuǎn)晟撒嬌,忍不住笑起來:“沒事啦,等他忙完再來也一樣的,反正時間還多得很。”
“哎,你不懂,笑笑,他這個人啊,只要一開會,鐵定得開好幾個小時,有時候他生氣了,還在視頻會議中破口大罵呢。”
季曉茹說。
“不會吧?我還從沒見過他罵人呢。”
準(zhǔn)確說她好像都沒見過裴遠(yuǎn)晟發(fā)火。
像他這樣的人,罵人時是什么樣子?
她忽然很好奇。
裴遠(yuǎn)晟此時神色冷峻,正低頭回郵件。
抬頭一看,只見季曉茹和唐笑兩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
“嗯?怎么了?”
他問。
“親愛的,你今天開會罵人不?”
季曉茹不懷好意地問。
裴遠(yuǎn)晟:“?”
唐笑連忙說:“沒事沒事。”
季曉茹不顧唐笑的眼神示意,對裴遠(yuǎn)晟眨眨眼說:“親愛的,你每次開會罵人的樣子太n了,如果今天你要發(fā)火的話,記得通知我們圍觀哦。”
裴遠(yuǎn)晟哭笑不得地說:“還有喜歡看我發(fā)火罵人的?”
季曉茹點頭:“真的,特別n!”
裴遠(yuǎn)晟扯了扯并不存在的領(lǐng)帶,做出個冷酷的表情:“天涼了,該讓周氏破產(ch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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