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嬤嬤,什么事啊,”小蓮進了屋子,看了一眼一絲不茍的熊嬤嬤,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你們從青柳枝帶回來的清倌呢,”熊嬤嬤問。
“什么清倌啊,”小蓮表示不理解,“大小姐就帶了左月回家,沒別人啊。”
“就是這個左月,”熊嬤嬤覺的,跟小蓮說話好累,能不繞彎,還是別繞彎了,她聽不懂。
“哦,左月啊,”小蓮又表現(xiàn)出一點江湖義氣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問我吧,別欺負左月。”
“你,”熊嬤嬤也不知道,大小姐在小蓮面前是怎么說的,這笨丫頭怎么直接拿她當(dāng)賊防范了呢。
“誰欺負她了,”熊嬤嬤覺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在這見山樓里,就得按見山樓的規(guī)矩辦事,我找她問問話,怎么就不行了。”
小蓮想起徐婉如的吩咐,讓她別跟熊嬤嬤對著干,才勉強收起惡聲惡氣,“那你注意一些啊,若是欺負人,我會告訴大小姐的。”
熊嬤嬤暗自嘆氣,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怕徐婉如,倒是徐婉如背后的潘知遠讓她很犯愁。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熊嬤嬤才找了左月問話。這左月雖然是青樓清倌出身,外貌倒是不怎么拔尖。又有徐婉如這樣的絕色壓著,這左月看起來,到像個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
只是,熊嬤嬤總覺得,左月看著有些眼熟,就問了,“左月姑娘,我們以前可曾見過。”
“嬤嬤說笑了,”左月倒是也十分坦白,“奴婢六七歲就被拐子拐走了,之后進了京城的青柳枝,此后就再沒來過了,嬤嬤是好人家的嬤嬤,怎么可能見過奴婢這樣的人。”
聽她說的悲哀,熊嬤嬤倒是不好繼續(xù)追問了,只讓人帶了左月下去,并沒有多說什么。誰都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若是她當(dāng)年沒遇到賀太后,說不定,也是被人賣去那些個腌臜的地方。
這左月看著清清爽爽,也不是作妖的類型。熊嬤嬤自問,見山樓有她在,左月這樣的小丫頭是攪不起什么風(fēng)波的,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就給她留個活路吧。
小蓮躲在門口,偷偷地往屋里窺視。熊嬤嬤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丫頭有些地方很像她,可很多時候,卻十分缺心眼。這窗子那么大,小蓮就躲在門口,里面的人看的仔仔細細,怎么就這么沒心眼呢。
“小蓮,跟我來。”熊嬤嬤想著,怎么也得給這丫頭安排些事情做,總不能讓她一直晃蕩在徐婉如的身邊,一無所長吧。
小蓮正慶幸左月安全無恙,卻被熊嬤嬤喊了一聲,只得奄奄地上前,聽?wèi){吩咐。見山樓多了個教習(xí)嬤嬤,就像多了個巡海夜叉,日子可真不容易啊。
難怪大小姐起的那么早,一睜開眼睛就要去萱園,竟然是去避難了啊。大小姐是躲出去了,可她們這些蝦兵蟹將可怎么辦啊。
徐婉如去萱園,自然是去避難的。她給燕國公主請安,什么時候去不成,干嗎非要餓著肚子去,還不是要躲開熊嬤嬤。
這會兒,徐婉如用好早膳,正捧了一盞茶吃著。
徐簡跑了馬回來,正勸著徐婉如,“姐姐,你昨天看見我的馬了吧,那可是漠北的名駒,據(jù)說還有汗血寶馬的血統(tǒng)呢。”
“這馬不是越純越好嗎?”徐婉如吹了吹茶葉,“怎么你這個還是雜的?”
徐簡本來還想賣弄,一下子就被徐婉如打擊的沒了興趣。
“可是丁舅舅說了,這馬雖然混了幾個品種,卻特別能跑,”徐簡辯駁道,“北疆那邊這幾年,都換這種馬了,聽說”
“北疆?”徐婉如一愣,聽說謝石安這幾年沒在京城,倒是去北疆了。
“是啊,”徐簡笑著說,“北疆的天氣多惡劣啊,這馬在他們那里都跑的好,到京城自然也是好的。”
徐婉如在心里嘀咕了幾句,招兵買馬,謝石安前世可沒這么機靈啊。那會兒醉生夢死在青樓里面,最后謝家覆滅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跟著一起倒霉。
正說著,徐簡突然想了起來,“早上去校場的時候,還遇見蕭大哥了,他剛從甘州回來,說是他妹妹要定親了。”
“哦,是蕭茉吧,”徐婉如早就聽說了,信國公府二房的長子郭久青要娶蕭茉。信國公府一攤子糊涂事,比忠順府還復(fù)雜,徐婉如對蕭茉這婚事,并不看好。
雖然前世這兩人也成了夫妻,可郭久青娶蕭茉,更多的是指望靖遠將軍府幫他們二房一把,滅了庶出的長房。
一個家里淪落到要靠外人對付庶出子弟的時候,這個家,多半是不中用了。徐婉如對信國公此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明知道庶子不可能承爵,卻把庶子抬到跟嫡子唱對臺戲的地步,亂家之根本,就在信國公郭義春的身上。
“嗯,蕭大哥還問了,”徐簡看了一眼徐婉如,“說你怎么都沒出門走動,蕭姐姐忙于定親的事情,也不好出門來看你。”
“哦,”徐婉如很隨意地應(yīng)了一句,前世蕭誠可是死纏爛打,就想娶她進門。可是一則燕國公主看不上靖遠將軍府的門第,二則徐婉如看不上蕭誠的模樣,所以兩家的事情一直沒成。
直到徐婉如遇見陳奇可,一見鐘情之后,蕭誠就被她丟到了腦后,再沒有想起。
后來英王登基,蕭家成了最大的功臣。忠順府滅門前后,蕭誠還為徐家奔走過幾次,只是當(dāng)時的徐家,已經(jīng)沒幾個徐婉如在乎的人了,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再后來,陳奇可落井下石,趁機請旨休妻。也是蕭誠出來反對,私底下揍了頓陳奇可,卻還是沒有改變英王的旨意。
之后的蕭家,雖然看起來鮮花著錦,卻處處危機。狡兔走,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誰都明白。
而且就徐婉如看來,今生的蕭家跟英王之間,并不像前世那樣是什么主仆從屬關(guān)系。英王手里的力量,壓根就不是蕭家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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