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極思動。
顧天澤在出關(guān)后,與白小蕓再次游覽青云城。
這一次他沒抱什么功利心,只是陪少女隨便走走,隨便逛逛,調(diào)整一下自己因閉關(guān)數(shù)日而生出的寂寥心境。
春花秋月劍的推演很是成功,這門在先天中也不甚出色的劍法,如今在融合他關(guān)于虛實與變化的感悟之后,已成功躋身于他識海中那座仿佛威壓萬古的閣樓的第三層,并且一躍就躍至了諸多人境武學(xué)的前列,僅在金剛不壞神功與陰陽一氣剪之下。
而金剛不壞神功,他也重修完畢,或許得益于自身境界的圓滿,也或許因為破而后立的緣故,這門功體更進(jìn)一步,體表的色澤由暗金轉(zhuǎn)為古銅,通體金燦,距離大成的不滅金身,只差一步之遙。
至于陰陽一氣剪這門殺伐秘術(shù),他暫時沒有修煉,畢竟是一出手就你死我亡的殺伐之術(shù),修行起來所需購置的陰陽類靈物價值不菲不說,短時間內(nèi)也沒有能派的上用場的地方。
若想要在戰(zhàn)力上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目前只有兩條道路可走,一條是突破武道一重天登臨觀想境,另一條則是找尋另一門根本功法,頂替與他性子不符,也缺乏潛力可言的奔雷訣。
但顯然,這兩條路暫時都無法走通。
短時間內(nèi),可供他提升的空間已極小,他的一身戰(zhàn)力已進(jìn)無可進(jìn)。
只待三月初三。
與蒙方一戰(zhàn)。
想到這,顧天澤笑了笑,看了眼身近的白小蕓,輕笑一聲:“這家的蘆筍雞可是一絕,待會可要好好嘗嘗。”
隨后落座。
然而不待兩人展開話題,周遭的議論聲便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聽說了沒?那顧天澤將于三月初三越戰(zhàn)大力金剛蒙方!”
“顧天澤,無名之輩,那誰啊?”
“聽說好像是秋月劍唐明澤的一個馬甲……”
“但唐明澤不是死了嗎?我親眼看到,那‘咔嚓’一聲,顱骨碎裂,紅的白的碎了一地。”
“武者的本事,能說得清么?”
“也是。”
“對了,你們壓了誰?聽說顧天澤與蒙方之間的賠率高達(dá)1:4呢!”
“嘶——好歹也是秋月劍?就沒人看好他么?”
“也要有讓人看好的資本才是,去年九月初九,兩人都是新入人榜的新銳,正值最具沖勁的時刻,可最后的結(jié)果呢?一勝一敗,一生一死,勝者扶搖直上,平步青云,而負(fù)者,生死不知,數(shù)月后才有消息傳來——我看三月初三的那場對決,已經(jīng)沒有懸念嘍。”
“公子,”白小蕓嘟起了嘴,氣呼呼的說道,“他們在說你壞話呢!”
“沒事,他們怎么看我,是他們自己的事,同樣,他們賠錢賠的血本無歸,也與我無關(guān)。”顧天澤對此只是一笑而過,“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白小蕓還想說些什么,耳朵卻是動了動,笑容如花兒一般綻開,“公子,果然還是有明白人啊。”
“不見得吧。”一個聲音忽的響起,那人作書生打扮,器宇軒昂,羽扇綸巾,頗具幾分名士風(fēng)流。
“有何高見?”
“高見?”他揮了揮羽毛扇,“談不上,只是少許粗鄙之談。”
在短暫的停頓之后,以隱含笑意的目光掠過在座的眾人,在顧天澤所在的位置微微一頓,而后猛地?fù)]開折扇,喝問道:“諸位,你們認(rèn)為,人榜俊杰,當(dāng)不當(dāng)?shù)锰祢湺帧!?br />
“當(dāng)然,他們不是天驕,誰是天驕!”
“地境可期,可稱當(dāng)世天驕!”
“若他們都當(dāng)不得天驕,那在這里聊天打屁的我們算什么?”
人榜武者,乃是青云州一州之地絕對的青年俊杰,在座之人的身份有高有低,但哪怕身份再如何高貴尊崇,也不會通過貶低人榜俊杰,來抬高自己。
因為,這得罪的是青云州數(shù)千萬武者,得罪的是整座天下,
“既然如此,”站出來力挺顧天澤的那人“啪”的一聲合上折扇,“你們覺得,沒有一點把握,顧天澤會挑上這么塊硬骨頭?”
隨后輕笑出聲。
“可別把別人當(dāng)傻子喲!”
“但這沒有實證,”有人反駁道,“只不過是你的推測。”
“空穴來風(fēng),事出有因,我的推測有沒有道理,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更何況……現(xiàn)如今的賠率可是1:4,若是真能賭中,嘖嘖,一夜暴富啊。”
他頓了頓后,又說。
“其實仔細(xì)想想,賠率如此之高,很不正常,大家同是人榜武者,憑什么其他人的賠率不過1:1.2,不過1:1.5?這其中要說沒有莊家操盤,我是不信。”
“一兩銀子,能凈賺四兩,一萬兩本金就能生出四萬兩白銀!我要是莊家,我要是能賺這么多,我也敢鋌而走險啊!”
“就是、就是!”
“告他、告他、告倒他們”
當(dāng)下,有人附和,進(jìn)而群情激蕩。
仿佛所有人都認(rèn)定了,顧天澤與蒙方一戰(zhàn),其中定有貓膩。
這種變化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剛剛還在為那書生打扮的攪局者叫好的白小蕓,一下子就懵圈了。
“這是怎么回事啊?”少女理解不能。
“繼續(xù)往下看唄。”顧天澤笑了笑,沒有直接作答,“不管他在謀劃些什么,到最后總有圖窮匕見的時候。”
“可是、可是,還是有點奇怪……”少女也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就感覺,眼下這群人,狂熱的有些不可理喻。
“安靜。”顧天澤只是輕笑,“觀棋不語。”
白小蕓強(qiáng)行按捺下心底的疑惑,與自家公子一道坐在閣樓的邊角,一面賞著窗外的湖光春色,一面觀察著這細(xì)微之處的人心演變。
果不其然。
隨著氛圍的不斷炒熱,那作書生打扮之人終于顯露猙獰。
“告倒他們?你們憑什么告倒人家,每一家賭坊背后都有相關(guān)的利益推手,都站著我們難以想象的大人物,別說我們空口無憑,就算有證據(jù),我們能告到哪里去?衙門?別開玩笑了,自古官商勾結(jié),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就算你們不想活,也別拉上我。”
“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是啊,你是讀書人,你一定有辦法。”
“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可是把大半身家壓在了蒙方身上啊!”
“諸位請放心,”那書生朝四方一一拱手,“我今日來,不是讓地上動干戈的,而是帶大家一道發(fā)財?shù)摹!?br />
“大家其實可以仔細(xì)想想,這錢賭坊賺得,為什么我們就賺不得,賭坊是莊家,是操盤手,我們大家手上雖然有點散錢,可都是游兵散勇,不成氣候,我們要賺錢,單靠自己是肯定不行的,必須要跟著大盤走,跟著莊家走,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賺錢,才能賺大錢!”
“你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阻止不了莊家賺錢,但這不妨礙我們跟著莊家一起賺錢啊!”書生搖著折扇,視線在越聚越多的人潮中巡視一周,“壓注顧天澤,賭一賭,茅屋變閣樓,搏一搏,黃臉婆換小嬌娘。”
“淦!四倍的賠率,我干了!”
“說得好!家里那個管家婆我早就忍受不了了!是時候搏一搏了!”
“媽的,還在這廢話做什么?哥們我先去發(fā)財了!”
不多時,人潮一哄而散。
只留下白小蕓一人,瞠目結(jié)舌。
“公子,公子,這是怎么回事啊,他們怎么又一下都去壓你了啊。”雖然巴不得所有人都認(rèn)可自家公子的實力,可這事情的發(fā)展,在她看來,未免有些太詭異了。
“還能怎么回事?有人推波助瀾。”顧天澤替自己斟滿茶杯,“想要借這個機(jī)會大賺上一筆。”
“大賺一筆?就靠那群人?”白小蕓眨了眨眼,“可就算他們賺了四倍的賭金,也不會給這人一分一毫,他到底圖什么啊?”
“咳!”顧天澤差點沒把茶葉噴出來,抬了抬舉著茶杯的手,“他圖什么你親自問他不就成了嗎?瞧,他來了。”
白小蕓順著自家公子指引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名書生在辭別了一個個想和他搭關(guān)系的賭徒后,正朝這邊邁開腳步。
然后止步。
抱拳道:“顧兄,數(shù)月不見,你的風(fēng)采更勝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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