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易茂勛。
對于他的到來,顧天澤并不意外。
“你來了!
他只是這么說著。
“不得不說,真是精彩的一戰(zhàn),你的表現(xiàn)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的預(yù)料!币准业拇蠊臃Q贊道,話鋒卻是一轉(zhuǎn),“不過此處既無美酒,也無佳肴,更無佳人作伴,可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場所。”
“所以,又要去春滿園嗎?”顧天澤神色微妙的說道。
“你如果有更合適的地方,”易茂勛表現(xiàn)的相當(dāng)開明,“可以和我說!
然而
并沒有。
顧天澤理所當(dāng)然的選擇了沉默。
“你們先聊。”冉行初自然認(rèn)得眼前之人,卻也沒必要過分的奉承他,“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等等,”易茂勛叫住了他,“江無敵也在。”
這天底下姓江的人,為數(shù)不少,可敢名無敵,并且直到現(xiàn)在也沒被克死的,怕是只有江府那位人榜第二。
霸王,江無敵。
“好,”所以,冉行初點頭,“同去!
正如先前離去的那幾名地境宗師所說的那樣,千仞峰雖多絕壁,可對他們這類在人境已走到了盡頭的武者而言,與平地沒有多少區(qū)別。
三人一路飛檐走壁,輕功縱掠,沒花費多少功夫,春滿園已近在眼前。
還是上次的那個房間。
不過人多了不少。
顧天澤一一望去,在此處的共有五人,除了老相識鄧文君外,他只能認(rèn)出江無敵這位人榜第二。
“真是一場精彩的戰(zhàn)斗!苯瓱o敵身材高大,面容方正,說不上多英俊多瀟灑,但言談舉止氣度非凡,舉手投足間更有一種森嚴(yán)的法度,“勝者不驕,敗者不妥,如此方不負(fù)我青云州天驕之名!
“你們已經(jīng)先吃上了?”易茂勛沒理會他,“就不知道等等我們!
“中餐我們可等了你,”鄧文君小小的個子在這張餐桌上毫不起眼,連桌上被壘得老高的盤子,一眼看上去都比他要顯眼,“但是誰在離開前說,戰(zhàn)斗應(yīng)該很快就結(jié)束,他考驗考驗成色就回來?”
“哈,”易茂勛哈出口氣,“算你贏了!
“喂喂喂,你不是一向主張贏者通吃,輸家全無的嗎?”鄧文君如同一把力氣全打在了虛不受力的棉花上一般難受。
“可我也沒輸,”易茂勛笑了笑,“你看,我這不是早就吩咐春滿園準(zhǔn)備好了第二桌?”
他拍了拍手掌。
令人食指大開的美味佳肴一盤接著一盤的端上了另一張桌子。
但顧天澤兩人在這時也沒有多少進(jìn)食的欲求,哪怕桌上都是罕見的山珍海味,兩人也只是簡單的應(yīng)付了一番,便算解決了這一餐。
進(jìn)入了正題。
“好了,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江無敵,“我們也該向他們闡明情況了吧!
“嗯,在開始之前,我先給他們倆介紹一下這里的隊友或是對手。”易茂勛說道,他朝兩人點點頭,“我和江無敵兩個就不多說了,眼前這個小豆丁想必你們兩個也不會陌生,我給你們簡要說說這三位。”
“這位是那位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的楚狂人,現(xiàn)在人榜第一百零三位,精擅刀劍,又號刀劍雙絕,他正早考慮要不要加盟我們這個團隊!
“哼,”江無敵冷哼一聲,“是你的,不是我的!
顧天澤順著他的介紹看向?qū)γ嬉簧砗谝碌墓痈,眉宇如畫,玉面含煞,是一位俊俏非凡的的濁世佳公子?br />
似是察覺了他的注視,一身黑衣的楚狂人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位是人榜第十二的鐵壁廖三,一身橫練n出神入化,更以兵鍛法以自身氣血、神魂為契,鑄造出了一面不破之盾,在現(xiàn)如今的人榜前百之中,單以守御而論,他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
“這位是人榜第六十三位的算無遺策李錢坤,和我一樣出身易樓,精通算術(shù),乃是不可多得的陣道人才!
“見過諸位兄長!
“賢弟有禮了!
幾人都是初見,除了楚狂人外,雙方都做足了禮數(shù),在一番簡單的客套之后,便復(fù)歸了沉默。
“白玉京演武的大致情況,你們應(yīng)該都清楚了。”江無敵說道,“白云界演武,每五十年一次,我青云州雖不是什么弱旅,但放眼上百支參賽隊伍,卻也差可乏陳而這一屆,更因為人榜第一的那位在世魔君的不作為,我和易茂勛誰也壓不下誰,不得將一支參賽隊伍拆分成兩支,分散本就有限的力量!
他頓了頓。
“眼下這批人中,李錢坤、廖三、冉行初是我的人,而顧天澤、楚狂人、鄧文君你們幾個則是易茂勛的嫡系,我們今天在這里聚會,一方面是讓大家打一個照面,彼此混一個眼熟,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交流情報,互通有無!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易茂勛的眸光在人群中環(huán)視一周,隨后說道,“但我也知道,你們心中積壓了不少疑問,可以趁現(xiàn)在,趁正式會話還沒開始前問出來,我會酌情為大家解答的!
“第一個問題,”率先提問的是楚狂人,“你為什么找上了我們,而不是同為人榜前十的那些位天驕武者?”
“嗯,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易茂勛答道,“我之所以找上你們,有三個原因,其一是因為人榜前十這四個字的重量遠(yuǎn)比你想象的要重,他們背后的門派不一定會放人其二則是因為,在青云宴過后不久,我們將前往一處名為蒼鸞星的秘境,在那個時間流速遠(yuǎn)比白云界快的小世界,度過整整一年的時間”
他意味深長的抿了抿嘴角:“第三,說出來怕你們有些不高興,但這就是事實你們遠(yuǎn)遠(yuǎn)沒有你們自認(rèn)為的那么重要,我和江無敵邀請你們打的位置不是主將,不是大將,也不是什么先鋒、后衛(wèi),而是替補。”
“替補!這也太小瞧人了吧。”楚狂人當(dāng)即拂袖,正欲離去。
“楚公子請不要著急,”易茂勛并沒有絲毫的意外,“白玉京演武的替補,與蹴鞠賽中的替補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說得誅心一點,我請你去參加白玉京演武,不是請你去做冷板凳的,而是請你去赴死的!
請你去死。
這話一般人聽人,或許會火冒三丈,但楚狂人哪是什么一般人,他反而收回了剛剛邁出的腳步:“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玉京演武不禁廝殺,一場拼斗過去,整編的七人小隊,隕落個兩三人一點也不奇怪,而演武的參賽隊伍又豈止數(shù)十,幾輪下來,如果沒有相應(yīng)的人員補充,勝利的隊伍豈不是都要被拼成光桿司令?”
易茂勛解釋道: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替補進(jìn)行補位了,這一次演武,白玉京方面規(guī)定,每支小隊有五個替補位,主戰(zhàn)人員戰(zhàn)死,或是功體被破,可與替補位進(jìn)行輪換而你們也大可不必?fù)?dān)心替補位沒有上場的機會,今年我不敢打賭,但歷屆白玉京演武,走到后面幾輪的隊伍,大多湊不齊七人的主力陣容!
七加五,十二人。
這個算術(shù),每個人都會做。
“白玉京演武的大致賽制能先透露給我們嗎?”冉行初問道,“如果能事先知道賽制,我們也能提前做些準(zhǔn)備。”
“很抱歉,因為我們也不知道除了小隊鏖戰(zhàn)這個固有的保留項目外,每年都會有新花樣!币酌瘎渍f道,“但我記得上一屆白玉京演武,是先以小隊輪戰(zhàn)的方式遴選出十六支實力最為強悍的小隊,然后以輪回空間的形式將他們派往各個險惡之地執(zhí)行任何,根據(jù)任務(wù)積分還能兌換相應(yīng)獎勵,十場試煉之后,再將他們投入一個戰(zhàn)火紛飛的亂世之中,每支小隊綁定一國國君,進(jìn)行最后一戰(zhàn),決出唯一的優(yōu)勝者。”
這不就是無限流么顧天澤暗暗吐槽。
不過,在經(jīng)歷了“人造系統(tǒng)”之后,他對此類事物的接受力要大了不少,也沒因此生出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聽上去挺有趣的!钡故青囄木l(fā)出了感慨。
“從游戲性的角度確實挺有趣的,但我們大家都只有一條命!币酌瘎纵p輕搖了搖頭,“五十年前的那一支隊伍,號稱我們青云州歷屆最強的隊伍,三宗六院都派出了他們的當(dāng)代傳人,然后他們也不負(fù)眾望的殺到了輪回試煉的最后一戰(zhàn),可惜最終還是折戟沉沙,只有當(dāng)時的人榜第一,現(xiàn)在的青云宗宗主,從那場試煉中活著回來了至于其他人,呵呵,連個全尸都沒有留下,魂歸異界,故土難返。”
末了,他又道:“你們現(xiàn)在想下這艘賊船,還來得及!
“大丈夫生于世,豈是那怕死之人?”楚狂人冷哼一聲,當(dāng)即表態(tài),“若是能為青云州武道開一片新天,我楚狂人就算舍命相陪又如何!”
“我們也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
在這時,自不會有人退縮。
“好,”江無敵豁然起身,“這才不愧是我青云州的好男兒!”
氣氛漸漸炒熱。
易茂勛等到三三兩兩的說話聲徹底平復(fù)了下去,才再次開口:“還有誰,有什么想問的嗎?”
無人應(yīng)答。
“好,”這位易家的大公子點頭,“你們現(xiàn)在也算是站了隊,我也可以放心的說一些不便在外人面前談起,也不便流于外界的小道消息,在這里也請諸位不要外傳,不然損失的可是我們大家的利益!
“關(guān)于白玉京演武的賽制不是還不明嗎?”楚狂人問。
“與白玉京演武無關(guān),”江無敵抬了抬眼,“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青云宴!
所謂的青云宴自然不止是一場宴會。
還關(guān)系到一場機緣。
在座的諸位,自是門清。
“關(guān)于青云宴,我們江府應(yīng)該了解的還算清楚。”江無敵說道,江府作為三宗六院的六院之一,底蘊非同凡響,“宴會部分我想大家也不會關(guān)心,我就直接從那場機緣談起吧!
“那場機緣在蒼鸞星,在另一個世界,青云宗的那位青云仙人,以絕大神通將它所在的那片星空拘禁,切割了下來,成了他的一個私人小世界!
“那方小世界,與本方世界一般,都修煉武學(xué),只是受那方世界天地元氣所限,走的武道路數(shù)和我們這邊不太一樣!
江無敵頓了頓:“不知是上界流傳下來的說法,還是我們前人的命名,總之,他們所修行的武道被稱作星河武道,其武學(xué)理念與我們迥然不同,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見識不同的武道,足以開闊我們的視野,砥礪我們自身,這便是蒼鸞星的第一重,也是最容易獲得的機緣!
“而第二重機緣,則要隱秘許多,那一方小世界,與本方世界不同,它形如一個彈珠,只是在面積上又大上很多,號作星球但只有很少人才知道,星球其實也具備靈性,也能誕生生靈。而就在這顆蒼鸞星內(nèi)部,星球意志就孕育出了一頭名為地竜的極其可怕的生靈!
“這頭怪物在這顆星球上肆虐了一番,最終引得青云仙人意志降臨,最終將他封印在地心深處而為了更好的封印這頭怪物,他向這方小世界的人類,傳授武學(xué),開辟了三千支流派,他們都肩負(fù)著看守地竜封印的重任!
“關(guān)于地竜的記載,我這邊或許會更加全面一點!币酌瘎撞迦肓嗽掝},“我們易樓有前輩曾進(jìn)入過地心,得見過地竜的真顏,據(jù)他說他當(dāng)時只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豎瞳,然后渾身就毛骨悚然的不能動彈,直到他登臨了地境,對當(dāng)時的情境還是不能忘懷他甚至懷疑那頭地竜,是一頭堪比天級武者的絕世兇獸。”
“至于所謂的三千流,我們易樓上次進(jìn)入的時候,只剩下三百多個流派,這次只會更少,但你們?nèi)绻l(fā)現(xiàn)了這些流派武者,一定不能錯過,因為只有他們手上才有進(jìn)入地心地竜封印的鑰匙!
“他們的武功如何?”小個子的天子劍問道,他問出了個很實在的問題,“有沒有地境宗師級別的人物存在,如果有,大致會有幾人?”
“那方世界的武道方興未艾,青云仙人也并未留下高深的武道傳承,他們只是根據(jù)一卷武經(jīng)演化出自身的武學(xué)體系,在我們易樓前輩上次造訪時,并未發(fā)現(xiàn)地境宗師存在的痕跡!
武經(jīng),是大赤天傳下的武學(xué)源流,不涉及具體武道,其內(nèi)也只包含后天先天兩重境界,最是正統(tǒng),也最是基礎(chǔ)不過。
“但上次沒有這次不一定也還是沒有!币酌瘎滓馕渡铋L的說道,“武學(xué)是一個逐步發(fā)展的過程,古人不一定會弱于今人,但今人一定會強于古人,蒼鸞星的時間流速又三倍快于白云界,一百五十年的時間,說不定他們還真能出上那么一個兩個地境宗師!
“那我們不是很危險?”鄧文君苦著臉問道。
“那倒不至于,我們在那里有合法的身份!币酌瘎仔χ忉尩,“俗世nn更易頻繁,不識得我們也很正常,但在三千流那里我們可是掛了號的,被稱為降世仙人,很受他們的尊敬!
“與此同時,我們的到來也被他們視為大爭之世開啟的標(biāo)志,在那時,地竜封印將會陷入一個虛弱期,天地元氣反哺,妖孽頻出,三千流聚首,會決出誰才是真正的諸流魁首,然后選派人手開啟地心通道,封印地竜!”
江無敵接著說道:“而蒼鸞星最大的機緣,其實就在那地竜身上!”
“那地竜那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神圣,其血脈天然就具備力量,其形神先天就契合大道,無論從資源還是感悟的角度來說,這都是一個不折不扣,即便是地境宗師、地榜強者也要心動的大寶藏!”
“所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盡管我們在進(jìn)入這個世界時,會隨機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地域,但只要能搭上三千流的線,我們終究會有聚首的機會,到了那時,我們就可以聯(lián)合起來,若有不諧,便可將之鎮(zhèn)壓!”
“我有一個問題,”楚狂人說道,“若僅僅是鎮(zhèn)壓不諧,僅憑你們兩個就夠了吧,哪怕是那方世界真有武者登臨地境,你們兩人聯(lián)手,也應(yīng)是不懼,何須添上我們這群武道修為不上不下的分粥的?”
“原因有二。”易茂勛說道,“其一,你們是我們的人,我們自然要給你們足夠的好處其二則是”
他嘆了口氣:“因為宗師范。”
“人榜第一?在世魔君宗師范!”當(dāng)即有人驚呼出聲。
“怎么會牽扯到他?”鄧文君也皺眉。
“宗師范其人,你們應(yīng)該也有所耳聞,三宗之一的天意宗,之所以被人稱作天意魔宗,便在于該宗的鎮(zhèn)派n天心我意決太過邪異。”易茂勛給出了解釋,“宗師范正是該宗的當(dāng)代傳人,他的天心我意決已修行至極其高深的地步,他為人早已魔障,妄擬己心為天心,行事肆無忌憚,完全不考慮大局、完全不考慮利害得失,他做事的原則只有一個”
“我樂意!
“倒不是說他是什么壞人,”似江無敵這等人物,在談及此人之時,也忍不住愁眉苦臉,一陣長吁短嘆,“但正因為我們熟悉他,所以才非常擔(dān)心他!
“擔(dān)心他”
頓了頓,似在猶豫,又似在組織著措辭,好一會兒才吐氣出聲。
“會鋌而走險”
“破壞地竜封!”
ps:5200字大章,過渡章節(jié),第一卷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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