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不服氣道:“少爺,翠花那是豐滿,虛胖,看起來可愛,再說了,誰說她不是最美的,小的覺得她就是最好看,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小姐好看多了。”
趙奕然淡然一笑:“那你還問我那么多。”
三兩又悄悄地看了宛桃一眼。
這姑娘身份不咋地,樣貌確實國色天香,跟在趙奕然身邊,長安的貴女他也見識了不少,少有能同這位小姐的樣貌比肩的。
忽然,他又察覺到另外一個姑娘走過來。
三兩低聲提醒趙奕然:“有個小姐過來了。”
元琪緊張得心里撲通撲通直跳,手心都出了汗。
以前她也明里暗里接觸過趙奕然,暗中傳達著自己的心意,可是那些畢竟都很隱晦,這次不一樣了。
她手里攥著一只玄青色荷包,是她許久之前就做好了的。
趙奕然見她過來,將杯子放下,笑道:“元小姐有何事?”
又是這樣的笑容。
元琪心里有些挫敗,她分明見到,趙奕然對宛桃不是這么笑的。
要她具體說,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種笑容給她距離感。
元琪輕輕地咬了咬下唇。
趙奕然見她愣神,有些奇怪:“元小姐,你怎么了?”
元琪這才反應過來,趙奕然的眼睛很好看,看著她的時候,元琪會覺得心跳得很快。
她狠狠心,管它呢,她不知道趙奕然怎么想的,反正問清楚總是好的。
元琪將荷包拿出來,不敢看趙奕然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送給你。”
三兩睜大了眼睛。
荷包?看來有好戲看了。
趙奕然瞅了一眼那個荷包。
做工很精細,大概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元琪對他有那么一點心思,他也是能感覺出來的,只是這種事情說出來未免尷尬,他就一直裝作不知道。
對他有心思的貴女實在不少,他裝傻的功夫幾乎是爐火純青。
但看著這個精細的荷包,趙奕然意識到,在對元琪的問題上,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元小姐,你知道送荷包代表什么意思嗎?”
元琪本想脫口而出說不知道的。
但是對上趙奕然的眼睛,她又忽然覺得,這樣說,她不甘心。
元琪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能體會到的心意,就是我想表達的心意。”
趙奕然頓了一下,道:“如此,我是不會要這個荷包的。”
元琪怔住了:“你……”
趙奕然斟酌了一下措辭:“元太奶奶,沒有將那件事情跟你說嗎?”
元琪茫然地看著他,趙奕然說不要她的荷包,那一刻,她的大腦都是空的,趙奕然再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了。
見眼前的姑娘臉色陡然煞白,趙奕然微微蹙起了眉頭:“元小姐,你沒事吧?”
“為什么?”元琪稍微緩過來一點,定定地看著他。
趙奕然道:“元小姐,你是個特別好的姑娘,但是感情之事不能勉強,為我耽誤的時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
元小姐猛然扭過頭。
在趙奕然坐的這個地方,能很清楚地看到宛桃。
她身著紅色襦裙,正同元戰下棋。
這些年來,林宛桃越長越好看,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無比嬌俏可愛,在她看來也無比的刺眼。
元琪盯著趙奕然,輕輕地顫抖:“你是不是,喜歡林宛桃?”
趙奕然沒出聲。
元琪提高了聲音:“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林宛桃?”
趙奕然這才道:“她確實是我想要求娶的人。”
元琪手中的荷包飄在地上。
她轉身哭著跑了。
這么多年了,少爺拒絕姑娘的套路還是簡單粗暴。
等元琪跑遠了,趙奕然嘆了口氣,又端起茶開喝了。
三兩訕訕道:“少爺,你說你傷了這么多姑娘的心,會不會總有一天,有個姑娘會把這些都還回來?”
趙奕然看了宛桃一眼,頓了一晌,才輕輕道:“會的。”
遇上愛而不得的人,就是一場劫難。
以前他不明白,現在見元琪那么傷心,其實他也能感同身受。
畢竟,宛桃在跟他說,她喜歡的是阿尋的時候,他的心都快碎了。
好在還有機會補救。
今年,宛桃明面上送了元戰一套諸子百家的書,背地里送了他一套武俠全集。
見到真正的禮物,元戰興奮得兩眼都冒著光:“哎呀,二妹,還是你最懂我,哎呀,這就是我想看的,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
宛桃瞥了一眼在不遠處的元庭,告誡他:“藏好了,空閑時間再看,要不然我得跟你一起挨罵啊。”
元戰趕緊收斂住他抑制不住的歡快。
這在大人眼中,就是閑書,從來不許他看的,要是被爺爺發現了,被沒收不說,可能還能被罰寫幾百頁的字帖。
財不外露,財不外露。
元琪走過來,精神萎靡。
元戰奇怪地瞧著她腫起來的眼睛:“你這是怎么了?”
元琪沒有搭理他。
元戰道:“今天可是我的生辰,我的禮物呢?你不開心點就算了,還哭,跟我說說,是誰欺負你了?”
元琪怨恨地看了他一眼:“關你什么事?”
元戰也不是好人,林宛桃才到元府多久,元戰對她,比對自己這個親妹妹可親多了!
宛桃站在后面,總覺得,雖然元琪是在跟元戰說話,那股怨氣是直沖著她來的。
真不知道這大小姐又抽了什么瘋了。
元琪沒好氣道:“娘喊你過去。”
元戰將書藏在外套底下,囑咐她:“這事你可別跟別人說啊,咱們好歹是親兄妹,你可不能坑我。”
說實在的,元戰要是不說,元琪都沒注意到那是閑書。
她趴在石桌子上不理他了,心里默默地想,不告狀,你倒是想得美。
元戰走了,只剩宛桃跟元琪坐在這湖邊的小亭子里,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宛桃道:“那你先坐會,我去看看太奶奶。”
元琪沒有回應。
宛桃也沒想真的征求她的同意,起身就準備走。
她忽然站起來:“林宛桃!你這個懦夫,你敢不敢跟我真正地吵一次?”
宛桃奇怪地回頭看她:“我為什么要跟你吵架?”
元琪咬住嘴唇:“我問你?你,你喜歡趙哥哥嗎?”
看這樣子,這姑娘大概是在趙奕然那里受委屈了。
宛桃咳不想卷入他們的是非中,就很坦率道:“你放心,我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
聽到這樣的答案,元琪心里更氣了。
她怨恨地看著宛桃,像看著一個仇人:“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你明明什么都沒有,卻裝得好像你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在乎,偏偏所有人都圍著你轉!”
“自從你出現,我爹,我爺爺,我太奶奶,大哥,珠兒,他們都圍著你轉,明明你自私自利,冷漠無情,就因為你長得好看嗎?”
她哽咽了一下:“你總以為你自己了不起,偏偏,沒人能看透你,現在,連趙哥哥,也說他喜歡你,你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
宛桃怔了一下,總體來說,這些年,都是元琪在挑事,她心里也會覺得煩,但是她畢竟不是個小孩子,實在看不上元琪幼稚的言行,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將元琪說的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反倒是元琪自己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宛桃見元琪這么委屈,就道:“我沒有搶走你的任何東西,你是元家嫡小姐,我只是掛了一個名而已,再說了,我一年才能來多少天,你不過是太在意了,才會覺得他們都向著我。”
元琪的眼睛通紅:“你說得倒輕巧,好像你什么都是對的,那你告訴我,我怎么樣才能不在意?“
身為元家嫡小姐,她從小就習慣了萬千寵愛于一身,宛桃的存在,就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宛桃覺得自己跟元琪算是說不通了。
每個人的成長,都需要自己的領悟,她說得再多也沒用。
宛桃琢磨著,這禮也送了,是時候回去了。
元琪緊緊地握住拳頭,那邊,趙奕然正背對著這里,在跟元戰說什么話。
元戰的目光也沒有觸及到這里。
離得最近的人都在三丈之外。
宛桃站在湖邊,正打算轉身往元戰那里走。
元琪覺得胸間似乎充斥了一種可怕的東西。
她紅著眼睛,往宛桃那里快步走去。
趙奕然正在跟元戰打聽,宛桃送他的生辰禮物是什么。
元戰笑道:“自然是送了我一套諸子百家的書,二妹果然是知道我的心思,我想要那套書很久了。“
開玩笑,他會把這事跟趙奕然說?那趙奕然轉身告密了怎么辦?他不僅看不到書還得脫一層皮。
趙奕然頓了一下,微笑道:“我本以為元弟更喜歡看武俠全集呢。“
元戰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我怎么可能會喜歡這些東西。“
趙奕然露出惋惜的表情:“這次我帶了長安名家的武俠全套,還以為元弟會喜歡,若是元弟不喜歡,那我就為你換一件禮物。“
長安名家?
元戰眼睛都綠了。
他咳了一下,道:“既然你都送來了,我也不好拒絕,那就這個吧,只是別給爺爺知道了。“
趙奕然頗有深意地一笑。
剛才宛桃偷偷摸摸將那幾本書塞給元戰,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來宛桃頗為清楚元戰的喜好。
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他扭過頭去看宛桃,見宛桃站在湖邊,剛想走過去搭訕幾句,結果下一刻,就見元琪從小亭子里,瘋了一般地沖了出來,一把將宛桃推進了湖里。
趙奕然猛然瞪大了眼睛。
宛桃那曾想過元琪會如此地瘋狂?
元琪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姐,現在成了大姑娘了,也更加注意禮儀姿態了。
但今天,那一瞬間,她什么都管不了了。
等宛桃意識到元琪跑到她身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被一股強勁的推力推了出去,頓時,冰冷的水浸過她的衣服,寒氣直入骨髓。
最后留在她耳邊的,是圓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阿尋抬頭望一眼西邊,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
門口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馬車駛來的動靜。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杜氏頻頻出門張望,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語:“這孩子今天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晚還沒回來。“
平時她去元府,最多下午時分就回來了。
阿尋站在門口,望向元府的方向,緊緊地鎖住了眉頭。
宛桃陷入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中。
一會兒是她前世的父母,仿佛是在她剛考上大學的時候,一家人出去吃慶功宴慶祝,一轉眼,又是前世的同學興奮地拽著她,說要一起去爬山。
一會兒,又是杜氏教她刺繡,他們仿佛又回到了依山村那個小屋子里,畫面重重疊疊,不停地切換。
里面仿佛有她很想抓住的東西,卻都一閃而逝。
她的額頭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圓月一邊跟守在床邊給她擦汗,一邊不停地掉眼淚。
元老太冷著臉坐在一邊。
元景坐在元老太旁邊,心里五味雜陳。
大夫說宛桃并無大礙,身體底子比較好,只是寒氣入體,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可能要病很長一段時間。
偏偏做了這件事情的,還是他的大女兒。
他心里難受得很,將宛桃認回來這么多年,元家好像并未給她太大的幫助,反倒是元家帶給她這么多麻煩。
當初堅持讓她回來,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屋里彌漫著濃濃的藥味。
代氏垂著腦袋站在一邊,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宛桃,恨得牙癢癢。
琪兒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就算要對付這個野丫頭,也不能就這么明著來啊。
這讓人把把柄抓得牢牢的,她想替元琪開脫都沒辦法。
就這么站了良久,代氏總算忍不住了:“奶奶,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這里有我看著呢,沒事的。“
元老太冷哼一聲:“你作為當家主母,琪兒是你一手帶大的,現在居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殘害自己的妹妹?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怎么看琪兒?怎么看元府?“
代氏一臉尷尬:“琪兒年紀不是還小嗎,做錯了事情,孫媳已經罰她了……“
元老太厲聲質問:“這還只是做錯了事情?要不是宛桃走運,這種天氣掉進水里命都要沒了!“
她道:“讓琪兒去祠堂跪一夜,好好反省。“
代氏失聲尖叫起來:“奶奶,琪兒已經知道錯了,現在那祠堂那么冷,她待在那里一夜會嚇壞的!“
元老太厲聲道:“現在不管她,以后要是嫁出去了,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可就護不住她了!“
代氏慌忙回頭乞求元景:“你快跟奶奶說說,琪兒可受不了!她怕黑又怕冷,你這做爹的,可不能那么狠心啊!“
元景冷冷地看她一眼:“宛桃還在床上躺著,不知道要病多久,你說這種話,真的問心無愧嗎?“
代氏慌亂道:“這事是琪兒做得不對,可是她已經知道錯了,再讓她受那么重的懲罰又有什么意義呢?我愿意補償宛桃,而且琪兒平時也乖巧懂事,這次不過是鬼迷了心竅。“
元老太不耐煩道:“流蘇,將大小姐帶到祠堂去,讓她抄一夜的經書。“
流蘇小心地看了元老太一眼。
跟著元老太許久,她幾乎將元老太的習性和偏好琢磨得一清二楚,此刻元老太這樣子并不像只是要嚇唬嚇唬代氏,估計是要來真的了。
流蘇默默地掃了哭嚷著的代氏一眼,帶著幾個人過去了。
代氏怨恨的目光落在宛桃身上。
自從這個野丫頭到了元府,就沒消停過,琪兒金枝玉葉,憑什么為了這個野種跪祠堂?
她代珊瑚咽不下這口氣!
宛桃只能感覺到四周很嘈雜,什么聲音都有,吵得她心神不寧,好像掙扎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中,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東西。
夜深了。
元老太支撐不住,回了靜心堂,元景留在這里也不合適,只能一步三回頭第回了書房。
只有圓月守在她身邊,時不時地出去換一換熱水,替宛桃擦臉上的虛汗。
吱呀一聲。
從門口探頭探腦地進來一個小丫鬟。
圓月奇怪地看著她:“綠月?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綠月是她們同一批進府的丫鬟,只是她瘦瘦小小的,沒被主子看中,現在還在廚房幫工。
綠月有些慌亂,訕訕道:“沒事,就是廚房那邊忙完了,想過來看看你。“
圓月繼續幫宛桃擦汗,道:“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還來看我什么,你現在趕緊先回去吧。“
綠月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道:“我來都來了,看你一個人挺辛苦的,要不然就讓我來幫你吧。我,我照顧人可有一手了,我照顧蔡廚娘,她那么挑剔都說我會伺候人。“
圓月道:“現在小姐這里,我一個就行了,你快些回去,府里到了夜里不給亂走的,再說你是怎么進來的?守門的嬤嬤沒攔著你啊?“
綠月支支吾吾道:“我進來的時候門口又沒人,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就讓我幫你吧,我看你真是挺辛苦的。“
端來的溫水又變涼了。
綠月忙道:“我就是想來幫幫你,你別想那么多,反正在二小姐醒來之前我就走了,不會搶你的功勞的。“
圓月皺了皺眉頭。
綠月訕訕道:“算了,看你也不信任我,你這水不是要換?先端出去換吧,我幫你看一會兒,你回來我就走,還不行嗎?“
畢竟是認識多年的情分,圓月再也不好拒絕,就道:“那我很快就回來。“
等圓月的背影消失。
綠月回頭看了一眼宛桃。
她咽了一口口水,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細小的瓶子。
這里很安靜,綠月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她一步一步往床邊挪。
二小姐即便是昏迷著,臉色蒼白,仍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她也沒辦法,對不住了。
綠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講宛桃扶起來些許,艱難地將塞子拔掉,正準備喂藥,卻赫然見宛桃睜開了眼睛。
綠月嚇了一大跳,趕緊往后退了幾步。
宛桃的夢境光怪陸離,她睡得也很不舒服,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牽引著她醒過來。
結果一睜開眼睛,就見一陌生的丫鬟,準備給自己喂藥。
宛桃醒是醒了,沉睡良久,又受了寒,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皺了皺眉頭,看著這個生面孔:“你是誰?“
有一瞬間,綠月差點想拔腿就跑。
但是她又生生忍了下來,硬著頭皮抓住宛桃的衣領,就要往她嘴里灌藥。
宛桃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呼叫的聲音都不大,她怒目瞪著那丫鬟:“你到底是誰?你不知道嗎?我是元府的二小姐,你若是害我,你就活不成了!“
綠月怔了一下,神色反而越發癲狂。
宛桃心里一涼。
她沒有力氣反抗,圓月也不見了蹤影,一個瘋子一樣的丫鬟在灌自己藥。
這這么辦?不是真要交代在這里吧?
嘴里已經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這十幾年來,宛桃第一次體會到,她居然離死亡這么近。
忽然,那瘋子丫鬟的眼睛瞪大了,幾秒鐘之后,她就兩眼一翻,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她身后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
宛桃努力地睜大眼睛。
她的眼里都是恐懼的淚水,對眼前的情景看不太真切。
下一刻,那個黑衣人就給了她一個熟悉的擁抱:“別怕,我來了。“
宛桃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涌。
元景派人去通知了林家人,說宛桃今天染了風寒,老太太不放心讓她在路上顛簸,先在元府休息一晚上。
杜氏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鑒于宛桃這么多年來往元家,都好好的,她也沒怎么懷疑元家的說辭。就想著宛桃要是明天再不回來,她就親自去接。
阿尋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他從下午開始就有些心慌。
不見到宛桃,他不安心。
到了入夜時分,他從包袱中拿出了夜行衣服,一路向元府奔去。
元府畢竟是刺史府,守衛森嚴,阿尋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宛桃的住所。
結果迎面就看到有丫鬟在灌宛桃藥,他只覺得那一瞬間,渾身的氣血都上涌了。
有一些他想守護的人已經被梁帝奪去了性命,宛桃已經是他最后的逆鱗。
他一腳將那丫鬟踹翻在地,慌忙將宛桃抱起來:“你有沒有事?“
宛桃抽噎著搖頭:“沒事,她還并未得手。“
阿尋后怕地將宛桃擁在懷里。
宛桃在他身上蹭蹭眼淚:“你怎么過來了。“
阿尋的下巴抵在宛桃的額頭上,感受著她的溫度:“我就是覺得不放心。“
他忙問宛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府為什么派人來說你感了風寒?這丫鬟又是誰?“
宛桃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丫鬟,她的樣子很生,宛桃對她一點映像也沒有。
宛桃道:“我被元琪推進了池塘,之后的事情我記得也不大清楚了,好像一直睡到現在。我也不認識這個人,看著她的服飾,不像是府里的一等二等丫鬟。“
阿尋驚道:“什么?你被推進了池塘?“
元府派來的人可是只字未提此事。
宛桃心中輕嗤,元琪畢竟是元家大小姐,出了這種事情,元家只會捂得緊緊的,生怕別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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