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燭光幽幽，夜色惶惶
點了點頭，她沉聲開口：“好的，爹爹，那我便先拿著。”
步衛(wèi)衡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的出聲吩咐道：
“你過來這邊時間也不短了，及早回去吧。”
步緋顏依言應下，將藥盒子放在懷中收好，而后這才轉(zhuǎn)身離去，步青云見狀，拱了拱手，也想要同步緋顏一塊出去。
卻不想，剛走到門口，便被步衛(wèi)衡給出聲叫住了。
“青云，你留下來一下。”
步青云推門的手頓了一下，沉默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步緋顏，這才轉(zhuǎn)身回去。
等步緋顏走遠了之后，步青云上前去將書房的門關上，而后轉(zhuǎn)身回到步衛(wèi)衡身邊：
“不知道父親找我，還有什么事情嗎？”
步衛(wèi)衡將雙手背在身后，背對著他，目光透過窗戶，遠遠地看了出去。
步緋顏正一路穿過那扶手游廊，拐了個彎，身形便被夜色擋住了。
“你說她對步家的忠心，到底占了幾分。”步衛(wèi)衡淡淡的開口。
他的話，伴隨著一股透過窗戶吹進房間來的夜風，涼透人心。
驚得步青云的心，生生的顫抖了幾下。
“她總歸是我們步府的人，身上流著的是步家的血液，心想來定然是向著步府的”
微微頓了一下，步青云開口說道。
很奇怪，分明心里知道她對步府的忠心，半分也沒有，可是仍舊想要替她隱瞞過去。
聽步青云這么說，步衛(wèi)衡倒是笑了幾聲，聲音中帶著些嘲諷：
“要我說，她對步府的忠心，僅僅在于白氏身上。”
步衛(wèi)衡的話，很是直白。
可步青云卻也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若非步衛(wèi)衡一直用蠱術控制著白氏。
那依著步緋顏的性子，何嘗會讓步府這般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動了動嘴角，步青云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長長嘆了一口氣，步衛(wèi)衡轉(zhuǎn)過身來，伸手拍了拍步青云的肩膀：
“我知你是想要護著她”
他話剛一出口，步青云的身子便猛然的僵直住了，心頭瞬間沉悶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卻又被步衛(wèi)衡出聲打斷了。
“你自小便都渴望著家庭和睦，所以對于這個不受寵的大姐，也向來都未曾惡言相向過，今日你的所作所為，我亦是能理解的。”
步衛(wèi)衡悠悠開口。
他是以為步青云心太過善良。
可在步青云的耳朵里聽來，這分明就帶著些諷刺，年幼時，他的確不曾去招惹步緋顏，那時候他并非覺得憐憫她。
而是，他從心底里未曾將她看在眼里。
卻不想，當他真正開始注視到她的時候，他和她之間，早就已經(jīng)隔開了一道深遠的鴻溝，他過不去，她也不愿意過來。
步緋顏，若是早知我如今會對你深陷魔咒。當初對你，我定當不會這般冷漠。
見步青云緊抿著嘴唇不說話，步衛(wèi)衡嘆了口氣，嚴肅的開口說道：
“大丈夫行事作風，一定要果斷堅決，像你這樣，優(yōu)柔寡斷，是成不了大事的。”
步青云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對于步緋顏，他永遠都做不到堅決果斷：“爹說的極是，孩兒受教了。”
步衛(wèi)衡點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便的深沉了起來：
“其實，我今日之所以在發(fā)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仍舊是將她找來，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步青云有些訝然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有何原因？”
“我讓她過來，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她，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和三王爺之間產(chǎn)生一定的隔閡。”步衛(wèi)衡幽幽開口。
步青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三王爺一向謹慎多疑，這回再這樣的風頭上，我將她叫回來，即便真的沒有什么事情，那三王爺定然也會懷疑的。”
步衛(wèi)衡悠悠開口說道，他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感情，好像冰冷的并不像是生為人父。
聽得步衛(wèi)衡這么說，步青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如此，倒還是父親考慮的比較細密了。”
步衛(wèi)衡聽他這樣說，點了點頭，回頭看了步青云一眼：
“我做到這般，也不求其他的了，只求將這步府的家業(yè)完整無損的交道你的手上。”
步青云避開他的視線，垂眸沉聲回到：
“父親是要長命百歲的，步家還需要在父親的手上發(fā)揚光大。”
步衛(wèi)衡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說話。
步青云見狀，拱了拱手開口說道：“父親若是無事的話，那我便先回去了。”
步衛(wèi)衡收回手來，點了點頭。
“白日里，也讓你勞累了，早早回去歇息一下吧。”
步青云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轉(zhuǎn)身推門出去了。
外面月光幽涼，他卻覺得心極為的靜謐。
方才在書房中，她向他透過來的那一記目光，分明是帶著些感激的，縱然代價這么大，但他依舊是心甘情愿的。
步緋顏從步衛(wèi)衡的書房里出來了之后，便一路沿著扶手游廊，來到了門口，見衛(wèi)劍還在原地等著自己。
頓了頓，停下來，轉(zhuǎn)頭看了衛(wèi)劍一眼：“劍叔，走吧。”
衛(wèi)劍點點頭，將手中的燈撐到步緋顏面前來：“老奴給王妃掌燈。”
步緋顏點點頭，不再說什么，兩人便一同往院子里走了。
夜晚的風有些涼，步緋顏緊了緊領口。
心中亦更是涼。
回到了院子里，房間里燃著幽幽的燭火，步緋顏頓了頓腳步：
“劍叔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就不用守夜了。”
衛(wèi)劍點點頭，撐著燈將步緋顏送到房間門口，等著步緋顏推門進去了，這才回身，自己也回到了房間里。
“喲？小狐貍回來了？”
剛一進門，便聽到了楚西涼幽幽的聲音，步緋顏心里一頓，抬眼看向他。
見他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著，目光一挪：“王爺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
楚西涼挑了挑眉毛，對著步緋顏甚是邪魅的招了招手：“過來。”
步緋顏頓了頓腳步，依言走上去，楚西涼在她快要靠近自己的時候，猛然起身。
而后伸手攬過她的腰來，一把將步緋顏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挑起步緋顏下巴。
瞇著眼睛問道：“不開心？恩”
步緋顏看了她一眼，目光躲閃了一下，勾勾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來：
“哪有不開心，王爺定然是看錯了。”
楚西涼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幾秒鐘，這才收回目光來，低低的笑了幾聲，伸手在步緋顏的臉上捏了幾把：
“本王記得曾經(jīng)告訴過你，在本王面前說謊的話，還需要學幾年。”
步緋顏見自己的情緒一眼就被他看穿了，抿了抿嘴，垂眸不再開口說什么，楚西涼見狀，伸手便往步緋顏的懷中摸索。
步緋顏頓住，下意識的想要制止住他，卻不想，今日他并非是像以往的那樣，手指尖是帶著**的。
他的手指準確的從她的懷中將步衛(wèi)衡遞給他的那個藥盒子給拿了出來，步緋顏一慌，急忙伸手想要將那藥盒子給搶過來。
卻不想，楚西涼將那藥盒子握在手中，長臂一伸，便伸到了步緋顏夠不到的地方，步緋顏急忙就要起身去搶過來。
不想，她卻被楚西涼一只手抱在她的腰間，將她緊緊地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步緋顏掙扎了幾下。
見掙扎不開，他的掙脫，于是便有些惱的瞪了一眼楚西涼：
“楚西涼，你做什么！你快放開我，把那個藥盒子還給我。”
其實看到楚西涼將那藥盒子拿出來，步緋顏心里頭是被觸動到了的，這藥盒子，就像是一個天平。
兩端放著同樣對步緋顏重要的人。
一面是生她養(yǎng)她的娘親，而另一面是她至死相愛的楚西涼。
“怎么？你怎么這么害怕？”
楚西涼挑眉看了一眼步緋顏，見她神色間閃過一抹慌張，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害怕。
他竟看得出她的害怕。
步緋顏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咚”的一聲敲了一錘一樣。
是的，到這個時候了，她不得不承認，她害怕做出這樣的一個抉擇。
這件事情中，一定要有一個人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的話，她倒寧愿那個人是她自己。
“別動，乖。”楚西涼見她當真是焦急，輕聲開口說道。
步緋顏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帶著些熱切和祈求，她幾聲開口：
“楚西涼，求你了，不要看，把那個藥盒子還給我。”
若是這個藥盒子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那么是不是就代表著，她亦是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讓你這么害怕你越是這樣，本王便越發(fā)的好奇了。”
說著，楚西涼的食指摸索到了那個開關的地方。
輕輕一按。
“啪嗒”一聲，那藥盒子便被他就這么打開了。
步緋顏的身子猛然頓住，瞬間房間里一片安靜和沉默。
楚西涼見她這樣，勾勾嘴角，將那藥盒子拿到兩個人面前來，挑眉問道：
“這是步衛(wèi)衡今晚上給你的？”
步緋顏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你不用說本王也知道，自打你進了房間以來，一舉一動，無不在掩飾著你懷中藏了件見不得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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