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羅國,王宮。
辛銘跟在卡多身后,走進辛貂大帝的寢宮內。
恭敬地朝躺在床上之人行禮后,辛銘抬起頭,打量著這個據說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帝王。
辛貂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不過長年病痛已經折磨地他面容憔悴,臉色蠟黃,嘴唇泛白,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進入王宮已經幾天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辛貂大帝。
辛貂大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閉上眼,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去。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卡多扯了下他的袖子,辛銘趕忙躬身行禮,隨后和卡多離開了這里。
兩人一路走到御花園,誰也沒有先開口。
注意到周圍沒人,辛銘快步走上去,拉住了卡多。
“你不是說辛貂大帝已經死……駕崩了嗎?他怎么還在床上躺著?”
卡多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大帝那副樣子,和駕崩有區別嗎?”
辛銘臉色一變,拉住他的衣服,厲聲道:“你這是大不敬!”
一巴掌把辛銘的手拍開,卡多整了整衣領,轉身看著花園中絢爛盛開地各色花朵,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怎么說,我也做了你這么多年名義上的父親,找到親生父親,就不顧這些年的情誼了?”
“你說的對!名義上的!”辛銘嗤笑一聲,道:“這么多年,你回家幾次?”
卡多無奈嘆氣,擺手道:“辛貂大帝的子女,我怎能靠的太近……不談這個了,說說別的。”
卡多轉過身,看著他,表情嚴肅,道:“既然大帝已經見到你了,根據大帝之前的吩咐,這個月十號,就會舉行登基大典,這些天,其他國家也會派使者過來。”
辛銘面色復雜,忽然從一個野小子搖身一變成為帝王,在他看來或許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還會幫我嗎?”
卡多抬起頭,嘴角翹起,笑呵呵地拍著他的肩膀,道:“當然!畢竟我們之間還有父子之情嘛!”
“這些時日你不要輕易離開王宮,你的身份我已經公布下去,要小心那些心懷不軌的貴族做出什么狗急跳墻的事。”
卡多叮囑道:“尤其是宰相庫森那邊,自從辛貂大帝生病,我執掌朝政后,他就歸隱了,可卻在背地里,操縱著那些蠢豬般的貴族和我作對,對他,你要尤其小心!”
辛銘沉默著點了點頭。
“好了,我知道你還不適應,多過些日子你就會習慣了,未來的大帝!”
卡多哈哈一笑,走了出去。
等他離去,辛銘面色復雜,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這封信是今天早上,自己剛醒來,就放在自己枕頭旁邊的。
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辛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到強烈的冷意。
能無聲地把信放在自己枕頭旁卻,沒有讓自己和王宮的侍衛發現,那如果幕后主使是要自己的命呢?
辛銘不敢再想下去,即使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卻仍是沒想到那些貴族居然敢把手伸進王宮里。
辛貂大帝雖然還沒死,可已經是一頭病虎了,甚至連說話都做不到,沒有他庇佑的自己,真的能順利登基嗎?
辛銘苦笑一聲,把信收了起來。
這是一封邀請函,邀請他到宰相府上做客,不過卻并未明確地說讓他何時去。
既然沒有說明日期,那就只能先拖著了。
現在整個帝都里,無論是宰相還是辛貂大帝,他都信不過。
就連卡多……
辛銘對他也有很強的戒備心。
自己和薇薇這么多年畢竟是把他當做父親看待的,他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估計會全力幫助自己。
可,自己登基后,未必就不會成為被他操控的人偶。
“呵……竟是,連一直當做是自己父親的人都無法相信了。”
辛銘深吸口氣,進入帝都前,他就做好了斷情絕義的準備,親情、友情之類的情感,在政治斗爭中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東西。
“總之,還是先和他見上一面吧。”
辛銘走回自己的寢宮,把信放在枕頭下,隨后出宮。
辛薇薇在御花園中,看到辛銘過來,想要和他打招呼,卻發現他臉色陰沉,好似沒有看到自己一般,徑直離去。
抬起的手緩緩放下,辛薇薇注視著走遠的背影,眉頭緊蹙。
自從來了王宮后,她就很少見到辛銘了,偶爾遇見,也是打過招呼后,便匆匆離開。
這些天,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步伐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擔子太重,就分我一些啊……”
辛薇薇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低聲自語。
……
葉東離和林夜雪正坐在紅玫瑰旅館的大廳內,各自拿著一本書,正在安靜的觀看。
影子落在書上,擋住了窗口灑下的陽光,葉東離把書合上,抬起頭看向來人。
比起前幾天,他現在的衣著更像一個皇子。
“我先過去了。”
林夜雪輕輕點頭,葉東離拿起書,起身和辛銘走向自己的房間內。
把書放在桌子上,葉東離拿起放在桌子上小袋子里的半截木梳,揣進兜里,“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我。”
辛銘坐在床上,沒有了裝出來的冷靜與優雅,苦惱道:“大帝還沒死……雖然和死了沒什么兩樣,可他還活著!”
“沒死?”
葉東離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問道:“怎么回事?”
“大帝已經病了很久了,現在一直躺在床上,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辛銘聳肩道:“所以我才說,和死了沒什么兩樣,現在的他幫不了我什么。”
葉東離點頭,道:“反正一開始也沒指望他,其他的呢?”
“卡多說是要幫我,可我有些信不過他,雖然做了我名義上這么多年的父親,可我不敢確定,在權利的誘惑下,他會不會利用我。”
辛銘干脆躺在床上,罵罵咧咧道:“老宰相庫森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在我枕頭下面塞了一封信,讓我和薇薇去他府上做客。”
“不去?”
“不去!反正他也沒說清楚時間,大局已定之后再說!”
葉東離看著他躺在自己床上,無奈苦笑:“你這樣子,哪里還像一個皇子?”
“在王宮里太壓抑了,我要一直提防其他人,收到那個信之后,更是連覺都睡不穩,我需要在你這兒睡一會兒!”
辛銘干脆脫了鞋子,躺到床上,打了個哈欠,“抑魂珠我今天在大帝的寢宮內看到了,如果要動手,也只有晚上才有機會,這些天,晚上的時候你別離開太遠,隨時準備接應我。”
“好。”
葉東離站起身,把一杯茶水放在床邊的柜臺上。
“這個月十號左右,我的團員就能到齊。”
辛銘坐了起來,喝下一口,咂嘴道:“十號也是登基大典的日子,其他國家的使者會來帝都,你的團員有熱鬧看了。”
葉東離輕笑道:“他們可不是看熱鬧的。”
見他確實很累,葉東離轉身離去,剛要走出去,辛銘的聲音忽然響起。
“萬一我發生意外,保護好我妹妹,而且協議作廢!不許和她繼續進行下去!”
葉東離轉過頭,辛銘坐在床上,眼神堅定,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好!”
葉東離離開房間,靠在門上,對屋里的人說道:“這個,不是作為傭兵對你的保證,而是作為朋友的承諾!”
辛銘聽到他的回答,重重地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這是這幾天他進入王宮后,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穩。
林夜雪正在門外等候,看到他出來,笑著問道:“你真把他當做朋友?”
葉東離笑了笑,沒有回答。
如果換個身份,或許他真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可惜……他是皇子,而且已經卷入了皇位爭奪中。
牽起她的手,走到大街上,看到英雄廣場那邊有不少人擁擠在那里,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那邊走去。
人群擁擠,葉東離硬是護著林夜雪擠到了前面,不時有某些心懷不軌的咸豬手伸過來,也會被他不輕不重地拍上一巴掌,給打回去。
林夜雪擠到前面,葉東離在身后護著她,卻也并沒有靠的太近,和她保持了距離。
他可不敢保證,太過靠近佳人那誘人的身體,自己會不會生出某些想法,他對于兩人現在的關系已經很滿意了,只想好好呵護她,并不愿意做出讓她為難的事。
道路兩邊圍滿了人,城門口,一家高大華貴的白金雙色馬車,緩緩駛來,拉車的居然是兩頭巨大的冰蜥,冰蜥鱗甲呈冰藍色,晶瑩剔透,如果不是此刻正拉著馬車前行,看起來就像是兩只冰雕。
馬車旁,幾位英俊的軍人,身穿藍白色制服,騎馬護衛著馬車。
“這是?”
“貝邇王國的皇家騎士團!他們的團長,可是四大劍圣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而且也是唯一一個,效忠帝國的劍圣!”
林夜雪扭過頭,看到葉東離和自己保持了一段距離,猶豫了一下,拉著他的衣角,讓他靠了過來。
你這是讓我犯罪啊!
葉東離心底哀嚎著,手卻很不客氣地從背后抱住了佳人盈盈一握的蠻腰。
林夜雪指著那輛馬車,眼中滿是向往,道:“大劍圣——娜塔莎!她可是我以前的偶像呢!”
聞著佳人身上淡雅的清香,葉東離笑著點了點頭。
四大劍圣,自從御魔之戰之后,就很久未曾在人前動過手了。
只知道,三十年前,四大劍圣中,劍圣云亦實力最弱。
其余三位劍圣,卻并沒有個明確的高下之分。
能以女子之身,躋身劍圣之位。
這位娜塔莎,確實是很多習武女子的偶像,也是她們下定決心,走上斗氣這條路的原因。
因為她,如今的大陸上,才會有如此多的女性冒險家和傭兵,為充滿鮮血與汗水的探險里,增添了不少鮮亮之色。
“那我倒是要好好感謝她,讓你學習斗氣,來到了我的身邊。”
男人低頭望著懷中的佳人,輕聲訴說著戀人間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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