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語。第二天眾人早早出發。

    似乎是昨晚的魚湯起了效果，一行五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容光煥發，倍感精神。

    湯，的確是好湯，不過那味道實在讓人不敢想象，每當回味，毛骨悚然。

    小小的一頓飯，卻是將眾人的距離拉近，那一夜，他們聊到很晚，也聊了很多。

    童宣聊的是他的成長，雖平凡，卻快樂；李暉陽聊得是他的家世，雖尊貴，卻不自由；劉雯麗聊得是她與李暉陽的感情，雖情投意合，卻有人棒打鴛鴦，而莫辰聊得則是他的軍團。

    每個人都有故事，或好或壞。

    莫辰身在其中，感觸頗深，這個小小的臨時團體，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氣氛不一樣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十天，白天趕路，夜晚休息，而那晚餐時間則成了他們最開心的時間，莫辰為他能遇到這樣的伙伴而慶幸，從李暉陽口中，他了解到不少帝都情報。

    帝都作為人類第一大城，其規模難以想象，為了更好的生活，每天都會有數之不盡的人，投奔帝都，長久如此，縱是帝都也無法承受。

    人口負載，曾一度是帝都面對的最大難題，后來不知是誰，提出一個外域分制的法案，這個問題才得以環節。

    外域分制法案將帝都分成了內外兩個區域，內域還是帝都本身，而以城墻為界，向外延展數十里，則全部歸分為外域。

    起初外域多是走投無路的難民，進不得城，只能依偎著城墻避險，物資皆由內域提供，后來隨著人口增長，外域逐漸壯大，自給自足，并形成屬于自己管理階層。

    如今的外域共有三十六域，守護帝都四周，而莫辰等人的目的地，就是三十六域中的，鯨玄域。

    等到了鯨玄域，莫辰再前往內域，介時便可找到軍團協會總部。

    “此次飛行要比預計順利許多，如果不出差錯，天黑之前，我們應該能夠抵達鯨玄域。

    老馬駕馭著駝鵬，看了看四周飛馳而過的山林，說出了一件振奮人心的消息。

    “不是說要半個月嗎？”莫辰不明所以，奇怪地看著老馬，這廝不會記錯路了吧，可別空歡喜一場。

    李暉陽聞言一笑，“半個月是估算時間，具體時間還要看駝鵬的飛行狀況，這次我們幾乎沒有遇到靈獸襲擊，自然要快一些，還有…”

    李暉陽停頓住，認真的看了老馬一眼，繼續道：“駕馭駝鵬的訓師也是關鍵。”

    從榮華城到帝都，李暉陽往返過不下十次，老馬是他見過最快的訓師。十一天！這是從未有過的記錄。

    “小子，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老馬瞥了莫辰一眼，不無得意道：“坐穩了，過了前面這座高山就可以看見鯨玄域了。”

    十幾天接觸，老馬似乎接受了莫辰等人，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然而話音剛落，駝鵬卻突然顫抖起來。突然間的變化讓得在坐之人無不愣住，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老馬，他經驗豐富知道這是遇到了強大靈獸，韁繩猛拽，連忙駕馭駝鵬轉彎。

    然而，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就在駝鵬即將轉身之時，一聲長鳴從那山巔傳來，高亢凄厲，猶如雷鳴，竟有沖天破霄之勢，欲與天公試比高。

    “好霸道的意志。”莫辰心神震撼，只覺得人也動不了了，僅是一聲長鳴，便讓眾人失去行動之力，猶如靈魂被擊飛出竅。

    魂都失了，人還怎么動！

    以莫辰如此強悍的精神力，連他都要失魂，其余人自然更加不堪，眾人中竟只有老馬還保有意識，而李暉陽三人，則是暈了過去，當然最不堪的還是駝鵬。對它而言那長鳴之聲，就是天下間最恐怖的事物，竟然直接嚇死過去，肝膽具裂。

    山頂巔峰，一道雷光驟然閃出，如雷霆倒劈，扶搖直上，而在那雷光之中，則是一只黃金大鷹，縱橫盤旋。

    那黃金大鷹體長數十丈，宛若金銅所鑄，羽毛堪比長槍，利爪能斷寶刀，振翅一展，能引九天雷動。然而最讓莫辰難忘的是它的眼睛，銳利有神，桀驁不馴，藐視天下一切。

    “這是…傳說中的雷鷹？該死，它竟然在晉級！”老馬驚駭莫名，終于知道他們此時遇到了怎樣的危機。

    雷鷹，靈獸之神話，能吞雷，能吐霧。現身之處必有大劫，輕則草木不生，重則天地裂變。

    此獸生而微弱，然而戰意不滅，與天斗與地斗與自身斗，一生突破不斷。這種突破，超越往昔，并非血脈變異，而是前所未有的意志蛻變。

    雷鷹天生傲骨，意志超脫一切，它的意志是不滅戰意，勇猛精進，不屈不撓。先天血脈低微，它不甘，要戰；天地眾生不公，它不忿，也要戰。

    莫辰不知雷鷹為何物，只知他不能死，那雷鳴奪了他的魂，以致他喪失行動，從上千米的高空摔下，結果只有一個，粉身碎骨。

    “動啊！”

    莫辰大聲狂嘯，他不能死，就在他決定走出藍驛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已不只屬于他一個人，還屬于自由之翼的所有人。

    突然，莫辰的眼神變了，空洞虛無，泯滅一切情感。

    入定，顯靈。

    咔咔咔…

    體內似乎有一把枷鎖，貫穿身體與靈魂之間，這把枷鎖名為雷鳴戰音，是不滅戰意之所化，當莫辰進入雙開狀態，靈魂驟然強大，讓得這枷鎖瞬間崩潰。

    “老馬。”

    莫辰恢復行動的第一件事，就是激活飛行魂晶，而后他抬起手掌，對著老馬就是一巴掌。

    這一掌，莫辰打得力道十足，為保萬無一失，還注入了顯靈之力，其力道直沖靈魂，瞬間沖破困住老馬的雷音枷鎖。

    “靠，你小子就不能換個地方抽。”老巴揉著漲紅的臉，齜牙咧嘴的抱怨道，另一只手向下一探，一道狂風卷起，猶如一朵云，將他在內的所有人托在空中。

    此時眾人距地面僅不到十米。

    生死一線，讓莫辰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同時也十分后怕，若是剛才他的反應稍稍慢上一些，現在所有人都將是一灘爛泥。

    看著已然降下地面的老馬，莫辰的神色突然變得銳利了一些。

    “【風無相】，六級魂晶，以你的修為不會只是訓師那么簡單吧！”

    “訓師只是我的業務愛好，我真正的身份是無相軍團的團長，是這孩子的父親找到我，讓我保護他一段時間。他父親對我有恩，我無法拒絕。”老馬指了指在地上昏迷的童宣，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但是你竟然能從雷鳴戰音中蘇醒，讓我十分好奇。

    “一點小技巧。”莫辰不想在入定和顯靈上多說，轉移話題道：“你剛剛說那東西是雷鷹，這雷鷹究竟是什么靈獸，怎會如此可怕？”

    “雷鷹是大兇之獸，蒼生之敵，它一生為戰而生，殺戮不停，不分靈獸人類，凡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會毀滅。靈獸害怕它，人類忌憚它，就連天地也不容它。”老馬聲音有些發顫，只要想起雷鷹的傳說，他就會感到驚恐。

    “既然雷鷹這么可怕，為什么不將其剿滅。”莫辰也聽得心懼，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生物。

    “哪有你說的那么簡單！”老馬嘆了口氣，道：“雷鷹戰意不滅，縱然將其斬殺，其意志也會傳承下去，再度形成新的雷鷹。”

    同一個時間，世間只會出現一只雷鷹，有些人認為，雷鷹只是不滅戰意的載體。真正可怕的是那不滅的戰斗意志。

    “而且雷鷹也是一次巨大的財富，成年的雷鷹會凝聚不滅戰意，向天地挑戰，一旦成功，戰意便會入體，介時它全身的骨骼都會轉化成靈骨，價值巨大。”

    “你是說，即使有人發現未成年的雷鷹，也不會將其殲滅，反而會圈養起來？”莫辰若有所思，這種事情就好像養貂割皮，十分討厭。

    “沒錯。”老馬點點頭，苦笑不已，“也不知道是我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我們眼前的這只雷鷹，此時就是在進行突破，我敢保證，在我們四周一定埋伏了不少尊魂圣人，甚至可能還會有界魂老祖。”

    界魂老祖？莫辰聽得乍舌，此事已經到了他們無法參與的地步，留下已經沒有必要，反而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不劃算。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走為妙。”

    然而老馬卻聳聳肩，“很遺憾，我們已經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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