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苦難、憂慮如同重擔背負,難以喘息時,與其掙扎,不若享受。此刻的悲難,或許在有一天,會化為你的力量。
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中過了多久,方天最擔憂的事情——門被砸穿——終究沒有發生。
憤怒、絕望、恐懼、悲傷、焦灼……充滿負面情緒的聲音逐漸平靜下去,門后的撞擊聲也開始減弱。
方天略有所思地抬起頭。
這時無邊的黑暗盡數散去。
草地、篝火、圓月、猴子、漂亮女人,重新回到方天的視野中。
“我……”方天驚魂未定地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燒灼的痕跡,連衣服都是完好的,只有在草地上打滾時黏上的一些泥土和雜草。
剛才在黑暗中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場無法掙扎的噩夢。
“怎么這么久?”妮娜的母親從馬車頂跳了下來,“學會了嗎?”
“……”方天無語,這時候不是應該問我是否安好?我可是差點要掛了呢!聽你的語氣,似乎學會伊格尼之印很簡單。
“畫個伊格尼之印給我看看。”妮娜的母親俯視著方天道。
“……”方天拼命搖頭。還畫?不好吧,門都裂了條縫了,再畫一個,可能自己就要被門后的東西搶爆了。
妮娜母親見方天一臉驚恐難定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沉默不語不知道想些什么。過了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地試探道:“你見到了門?”
“……”方天也有些不敢相信道,“我不應該見到門?”
妮娜母親語氣一滯,道:“能夠看到門的非凡者,危險等階至少在六級。也就是說,只有半步傳奇的存在,才有可能見到門。你這么早見到……”妮娜母親的眼眸中閃過即逝的冰冷。
“要涼了?”方天心中一涼,他感受到了妮娜母親閃過的殺機,凄苦無比地道,“是不是我這種天賦奇才,您想把我扼殺在搖籃里?”完了完了,剛穿越就要涼了,別人半步傳奇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個小屁孩就做到了。要么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娘們嫉妒地要滅殺我這個天才。
妮娜母親翻了翻白眼,卻也有些驚詫方天感覺的靈敏。她剛才的確閃過一絲殺機,不過不是因為什么扼殺天才在搖籃里。妮娜母親嘆了一口氣,道:“能夠看見門,意味著你有晉升為傳奇的可能。可是,太早看見門不是好事,門后面的東西會蠱惑、影響你的心智,長此以往,你的心理和性格會被扭曲,成為人類的禍害。”
“一般能夠成長到六級的非凡者,至少已經是成年人。他們的三觀成熟,心智堅毅,性情堅忍,能夠抵擋門后東西的誘惑和影響,可即使是這樣,也有不少成年人的性格逐漸扭曲,而你……”妮娜母親有些猶豫不決,“而你這么小開始被影響……”
“我這么小開始被影響……”方天喃喃道,“長大了肯定是個禍害?”
“嗯,是這么說。”妮娜母親點點頭。
“你還點頭!?”方天無語,很想告訴妮娜母親,我的心理年齡和你差不多。
方天有些哀怨道:“我現在說沒見過門,還來不來得及?”
妮娜母親有些佩服方天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翻了個百媚生的白眼,繼續道:“在你沒有做出錯事之前,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這不符合我的做事準則。不過,如果你想活得久一點,最好不要讓人知道你能看到門。特別是六大學派高層和正義感過強的永恒之火教徒。”
正義之火……正義之火這個組織英帕奶奶倒是簡單地提及過,不過英帕奶奶對其的形容只有四個字“跳梁小丑”。方天默默將妮娜的告誡放在心里,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
“另外,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你施放法印的時候絕不能被人看到。”妮娜母親嚴肅地道:“至少在成年之前不能被人看到。”
方天對門后的東西也有后怕,可是卻不明白為何不能被人看到。
妮娜母親看出了方天的疑惑,接著解釋道:“能看到門的情況下,自然之力的威力會大幅度增強。若你施展法印被人看到,不需要你告訴別人,別人一眼就會知道你能感受到門的存在。”
“大幅度增加……”方天眼睛一亮。妮娜母親的法印只能當微波爐和冰箱,那自己大幅度增強后的法印……
“少則……”妮娜母親道,“百倍,你現在可以嘗試一下。”
方天伸出食指,看著妮娜母親有些猶豫。
“放心,只要你不連續施法,是不會吸引門后面那些東西的注意的。”妮娜母親看著方天躍躍欲試卻有些恐懼擔憂的樣子,好笑道。
只要不連續施法就行了嗎?方天想了想,確實如此,之前在黑暗中,門后的東西變得狂暴,還把門砸出一條縫隙來,起因就是自己第二次勾畫法印。
方天伸出食指,逆時針勾畫正三角形,并且用稚嫩的童音大聲喊道:“出來吧,伊格尼之印!”
妮娜:“……”
妮娜母親:“……”
方天:“……”
“怎么不管用啊?”方天仰起頭看妮娜母親。
“引導你體內的奇異之力!”妮娜母親有些抓狂,“另外,你可以不要喊出來的,很丟人的。”
方天天真地喃喃道:“我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啊,怎么會丟人呢。”
方天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那一縷極為微弱的奇異之力,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引導其到達食指末端。在奇異之力到達手指的瞬間,他的手指末端亮起了微弱的紅光,跟著騰地燃燒起一朵火苗。
食指在虛空中勾畫,手指拖曳火光,瞬間,伊格尼之印立就。只是奇怪的是,方天勾畫出來的三角形燃燒著火焰,停留在虛空中,看似沒有任何可燃物提供其燃燒,卻依舊燃燒著不滅的火焰。
燃燒需要三個必備的基礎條件:助燃劑、溫度和可燃物。可是伊格尼之印的火焰就像是憑空出現的無根之火,根本不需要可燃物的存在。
或者是,這種可燃物是肉眼無法觀察到的?
方天收回手指,虛空之中繪制好的由火焰構成的三角形伊格尼之印,靜靜燃燒著。
“畫好伊格尼之印后,火焰的力量會壓縮在法印中,并完成虛實的轉化,成為實體。施法人可以用身體接觸,然后施加少量的動能,完成法印的釋放。”妮娜母親在旁邊講解道。
啥?用身體接觸,施加少量動能?你說的字我都認識,可為什么連起來我完全聽不懂?你能不能說人話?方天滿臉困惑地看向妮娜母親。
“自然之力的原理對現在的你來說太深奧了。你可以簡單地理解為,你勾畫出來的伊格尼之印是一個現實世界容器,而奇異之力則能夠吸引異度空間的火屬性能量進入這個容器。”妮娜母親指了指虛空中逐漸熄滅的由火焰構成的伊格尼之印,“現在只要拿著這個容器,對著一個方向潑出去,就行了。”
方天聽了最后一句話,恍然大悟,早說嘛,拿起杯子把里面的水潑出去就行了是吧?
方天伸出手抓向虛空中的火焰三角形,構成三角形的火焰并沒有灼燒方天的手,相反給與方天十分堅硬厚實的手感。
就像……
握著塊板磚一樣!
方天抓住火焰三角形,猛地朝前方投擲出去。
而幾乎同時,他能感受到堅硬厚實的“板磚”中,蘊含的熱量全部爆發,朝著他投擲的方向,化成一蓬溫度極高的燃燒著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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