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禾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表n母坐在韓子禾身邊兒,一手抱著多多,一手摸摸韓子禾懷里的寧寧,擔(dān)憂道。
“什么怎么回事兒?”韓子禾準(zhǔn)備裝傻,“您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就算有事兒,也不是大事兒,您和爸放心好啦,不用惦記的!
“怎么能不惦記呢!”韓子禾越是不說,韓母就越擔(dān)心,“人都說,‘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說句讓人寒心的話,苗苗那兒,我們倆老的雖然也關(guān)心,但到底不如對你和你哥哥們那般盡心。
你哥哥就她和芽芽倆閨女,苗苗那兒但凡有點兒動靜,你大哥和你大嫂就都緊張的不行,他們整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和你們爸爸心里也不好受不是!”
“哎呀,你們就是想太多!”韓子禾見糊弄不住,只能透露些許信息,“也不是不能說,只是這話不好說……這么和您說吧,我要是跟大哥大嫂說出來,我大嫂也許還好,但我大哥鐵定得跳起來找韓苗鬧!到時候,不說他們家沸騰起來,就是您和我爸,想找清靜也難!而且,到最后,我這個小姑姑,恐怕也得讓韓苗給恨上!何必呢!”
“?!若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那、那……苗苗惹上多大事兒了!”韓母想差了,不由得被自己想象出來的情況唬了一跳,立刻大驚失色起來。
“冷靜!冷靜!冷靜!”韓子禾可真沒想到她媽反應(yīng)這么激烈,趕緊安撫,“您想多了!不是那么回事兒!韓苗沒惹事兒!只是有些事兒犯規(guī)了!”
“犯規(guī)?”韓母見小女兒臉上一直很平靜,頓時,心里有譜兒了——看來,韓苗真沒多大事兒,不然,子禾不會這么鎮(zhèn)定。
“是啊!”韓子禾嘆口氣,“媽,不是我不想告訴您,而是……這事兒得韓苗自己跟我大哥大嫂說才成,我,終歸是外人,摻合進(jìn)去,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韓母剛說這話,便沉默下來,她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到底不合適在哪兒。
“要不……你干脆和我說吧!毕雭硐肴サ模n母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緣由。
韓子禾搖搖頭:“韓苗那脾氣,真是大家都知道了,她很可能就破罐子破摔!但問題是,她想要在底下接著她的人,人家不可能接她,到時候,怎么收場呢?”
“那我就更想知道緣由了……子禾,你是高校教授,更應(yīng)該知道,有時候自以為的為誰好,未必真能為對方好了!表n母不放心,“畢竟,很多時候,事情的發(fā)展未必按照預(yù)定的方向發(fā)展……你想讓事情順其自然,那是因為你思想成熟、見多識廣,可是對于苗苗,她不是你,不一定能夠保持理智!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韓子禾沒說太多重點,韓母已經(jīng)將韓苗的問題看出了大半。
“看你這么情緒心態(tài)都這么穩(wěn),可對于苗苗的事兒,卻三緘其口、諱莫如深,這么難以啟齒……若是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苗苗感情上的問題吧?”
嘿!真給猜對了!
見小女兒臉上露出些許驚訝的樣子,韓母笑瞇瞇地說道:“不用這么驚訝!我又不傻,經(jīng)歷的人和事,比你們多多了,畢竟誰不是從苗苗那個歲數(shù)兒長到現(xiàn)在的呢!”
“好吧,您猜對了!”韓子禾吃驚于她老媽精準(zhǔn)的推理,沒想到怹老人家不用人多說,就將很多事情了然于胸了。
“猜對了好!”韓母其實也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畢竟是隔代人的事兒,她就算是心急,心態(tài)情緒上,也很難有當(dāng)初為自己兒女奔波擔(dān)憂的心態(tài)了,“子禾,你也別讓你媽我和你玩兒猜猜猜了,你就照實說吧!你放心好了,你媽我不是老糊涂,不會跟苗苗說的!嗯,也不會和你大哥大嫂講!
聽到保證,韓子禾猶豫片刻,便在她老媽投向她的目光下,繳械投降了——沒辦法,這種緊盯不放的壓力,韓子禾也扛不住!
既然打算說,韓子禾也就不扭捏了,小嘴一張一合,條理清楚、語序明白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講的一清二楚。
其間,她還特別點明了陳銘陳銳的兄弟情深,很直白的言明陳銘對她表明的、關(guān)于他會對待韓苗的態(tài)度,以及將她推理的韓苗的情感歷程擺明。
“也就是說……那次苗苗和那姓陳的……哦,應(yīng)該說是陳銘先生,他們倆因為M國之行中的一段共患難,所以,產(chǎn)生旁的想法了?”韓母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可以看出來,她對韓苗的反應(yīng)不贊同、也不理解。
“到底太輕浮了!”韓母半晌不說話,一說話便是表明態(tài)度。
“韓苗到底也不算太大……”
“還不算太大,她二十多歲的大姑娘,怎么還這么糊涂!”不等小女兒把話說完,韓母就搖頭道,“到底還是不懂事兒!”
可不就是不懂事兒么!
對于這個評價,韓子禾其實是很贊同的。
“她們小一輩兒,不都總是表示自己很時尚,把歐美的事情當(dāng)標(biāo)桿,怎么就不懂得什么叫‘契約精神’呢!”韓母生了一會兒氣,又感慨道,“事情不是這么做的!”
韓子禾“噗哧”一聲笑出來,說:“您以為他們口口聲聲要‘契約精神’,就真懂得什么叫‘契約精神’啦?呵呵,先讓他們把‘義務(wù)’、‘責(zé)任’認(rèn)識清楚再說吧!”
“也是,就是寵得他們,把他們縱容的太任性了!說起來,還是你們爸爸堅持的對,對小一輩兒,就得摔打摔打!不練不成材!”韓母對韓苗的事兒,也略感苦惱,“當(dāng)初就不該心軟,應(yīng)該讓她們跟韓田韓云一起到部隊訓(xùn)練去!”
前幾年,韓田韓云讓韓子梁和田云兩口子給沖的,評價一句“夠嗆”都算是夸他們的!
“所以說,養(yǎng)孩子可得注意!”韓母感慨萬分,“其實,之前,韓田韓云雖然不太聽話,但也不至于成那樣兒,也就是一眨眼,大人們一時沒顧得上他們,結(jié)果才多長時間呢?差點兒就走歪路了!”
可不是差點兒就給走歪了!她爸為這事兒,差點兒親手收拾了倆孫子!
說起這個來,韓母氣笑不得:“雖然我和你們爸爸都不重男輕女,可老韓家也就倆孫子倆孫女兒!你爸一巴掌真下去,老韓家的孫子讓他一勺燴不說,孫子輩兒的,瞬間就少了二分之一!”
“那也還是其次!真讓怹那么做,怹就得進(jìn)去了!”韓子禾想起當(dāng)初那可以稱之為雞飛狗跳的畫面,就想笑。
“誰說不是呢!那么個老糊涂!”為這事兒,韓母這些年時常數(shù)落韓父,韓父也是理虧,每回都只能乖乖地“受教”,偶爾還得寫一份檢查出來,不深刻都不能通過!
韓子禾和她媽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挺投入、也挺熱鬧的,只是倆人都沒有發(fā)覺,這話題說的,已經(jīng)歪樓歪到不知何方啦!
說到兩個侄子,韓子禾臉上有笑容了,她道:“他們倆人現(xiàn)在看起來,可真是大變樣呢!”
“那可不是!要不然你二哥二嫂敢把他們留在老家?”韓母想起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孫子們,也很高興,“要不是有楚錚,這倆孩子哪有今天?你不知道呢!昨兒韓田給你二哥打電話報喜,說是他因為論文發(fā)表在高校聯(lián)合內(nèi)看上,被他們大學(xué)的一位教授看中,人家說了,只要韓田能在他出的考試中過關(guān),就把韓田保送自己名下讀研!”
“這可是好事兒!”韓子禾沒想到她那個一直不喜歡讀書的大侄子,竟然都到了讀研的時候啦!
“可不就是好事兒么!”韓母眉開眼笑道,“還有韓云呢!那小子去年參加軍訓(xùn)之后,不是說啥都要參軍么!本以為他聽進(jìn)勸了,等大學(xué)畢業(yè)再參軍!可誰想到,他主意那么大,竟然偷偷兒自己退學(xué)了!自己打工復(fù)讀,竟然還真讓他考上軍校了!這要不是學(xué)校復(fù)核信息找到你二哥二嫂,咱們都不知道這一出呢!”
“喲!考上軍校啦?”韓子禾為那孩子感到高興之余,也不由得道,“只是,這孩子主意真大!”
“誰說不是呢!為這個,你二哥是又氣又樂!不過,不管是氣還是樂,他都興奮的沒邊兒了!我和你們爸爸一旁看著,都怕他閃了腰!”雖然吐槽二兒子,但韓母的情緒,卻是愉悅的。
只不過,這種愉悅在想到韓苗的時候,不由退避三尺:“你說說,連韓田韓云那倆小混賬都能改好,這苗苗是怎么啦呢?”
韓子禾見自家老媽情緒有點兒低落,不禁安慰道:“這不一樣!韓苗的反應(yīng)也不能說是壞,她和韓田韓云……不是一回事兒!”
“要是一回事兒,就好啦!”韓母嘆氣道,“要是一樣,只管把她扔到部隊歷練歷練,讓她吃吃沙子、吃吃苦,也就鍛煉出來啦,哪里像她這樣這么費勁兒!”
“我跟您說,您可別大喇喇,就跟大哥大嫂他們說啊!”韓子禾聽出她媽有想扳扳韓苗的想法,登時提醒道,“我大哥什么脾氣您可一清二楚,別看他從來都挺儒雅的,但問題是,他怎么都是練功夫的,脾氣好可不等于他沒脾氣,脾氣好的人發(fā)脾氣才聲勢浩大呢!”
“哪里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數(shù)兒!”韓母笑呵呵的摸摸懷里睡得哈喇子直流的外孫女兒,挺有自信地說,“我剛才忽然想出辦法來了!”
“???”韓子禾眨眨眼。
韓母見她一頭霧水,不由笑嗔她道:“別裝傻!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多管閑事兒’!”
“知道還摻合?”韓子禾真服了。
“能不管么!現(xiàn)在能管得動,不讓我們管,我們能甘心?就算我甘心,你爸呢?”韓母正色道,“再說了,你讓我們揣著明白裝糊涂,就那么看你大哥大嫂著急,我們也做不到!”
“也是,您連爸都不蒙,哪里忍心蒙我大哥他們!表n子禾揉了一把臉,“看來,我這個‘告密者’當(dāng)定啦!”
“那不能!”韓母趕緊擺手,她和老伴兒怎么可能把自己小閨女給出賣了?
“那您想怎樣?”韓子禾想撫額。
韓母見小閨女到現(xiàn)在都沒有猜出她的想法兒,登時敲了她額頭一下:“笨!”
嗯……好吧,她笨!
韓母道:“我不直接跟你哥哥說,但可以暗示。』蛘咭龑(dǎo)苗苗說出來,讓你大哥大嫂‘恰好’聽到也成。
聽到這些辦法,韓子禾覺得,自己額頭的黑色瀑布線已經(jīng)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想要放飛自我啦!
“您這是搞諜戰(zhàn)?”韓子禾真想給挑大拇哥,“這法子都能想出來!”
“還都不是被小輩兒們的不懂事給逼的!”韓母扔給小女兒一個飽含“你以為我想這么動腦筋!”的眼神兒。
說到小輩不懂事兒,韓母又嘆氣:“前兒遇到老鄰居,說起小輩兒來,更是感慨!他們家那個小女兒還不如苗苗懂事兒呢!好好兒的書香門第的子孫,竟然做起了演員,嘖嘖!”
“書香門第咋啦?演員不也是事業(yè)么!”韓子禾對門第、職業(yè)沒什么看法兒,“現(xiàn)在演員這個職業(yè)掙錢才多呢!”
“就知道錢、錢、錢!怎么一點兒追求都沒有呢!”韓母直嘆氣啊,“想當(dāng)初,我娘家和他們家,祖上可都出過朝廷重臣的!雖然不曾在清廷時期出仕,但是家族底蘊(yùn)也有的啊!”
“這怎么又扯上家族出身了呢!”韓子禾又想撫額了。
“大人說話你就聽!別一個勁兒打岔!”韓母正說到興頭上,很不滿韓子禾一會兒插一句話,這很影響她享受回憶的過程。
“OK!”韓子禾舉手,做出投向樣兒,“您說!”
這般動作搞定,韓子禾又伸出手一抹嘴,做出個給嘴上拉鎖的動作,然后,便挺起腰板兒,洗耳恭聽。
“剛說到哪兒啦?哦,想起來啦!之前說到老鄰居他們家的小閨女了!表n母一拍手,笑道,“子禾,你知不知道那閨女簽了哪家娛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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