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什么意思啊！”韓苗聽韓子禾的話聽得云山霧繞，相當迷糊。
只是，韓子禾卻沒想給她解惑，只道：“你們倆是嫡親嫡親的姊妹，一起長大，要說了解，肯定是你們倆人更了解彼此……韓芽是怎么一個人，我不見得清楚，你爸媽也不一定真知道，可是你，應該心里有數。”
“以前有數兒，現在……卻不一定了。”韓苗搖搖頭，“小時候，她有什么心里話，當真會和我說，可是越長大，就越看不清她。”
韓子禾聽她這樣說，沉默片刻之后，忽然一笑道：“怪不得有詩云，‘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呢！”
“啥意思？”韓苗沒聽懂。
韓子禾見她傻里傻氣的樣兒，頓時沒好氣道：“字面兒意思，你自己悟去吧！”
韓苗：“……”
最討厭話不說清楚，說一半、藏一半的人啦！
韓子禾也煩這種悟性不夠，還不知道用毅力和耐性來湊的家伙了。
“小姑姑，您說……要是，我是說要是哈！要是真像您之前說的那樣兒，是韓芽故意讓我看到手機的話……那又為什么呢？她為啥這么做？”韓苗沉默了一會兒，問到。
韓子禾抬眼看她：“你說為什么啊？當然是她不方便說了！”
“不方便說？我是她親姐姐，當時又沒有外人在，怎么就不能實話實說？”韓苗皺眉，怎么想她都想不明白。
“你以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你以為當時只有你們倆，那就意味著沒有第三雙眼睛、第三雙耳朵？”
韓子禾看著面前略顯愚鈍的侄女兒，只能耐著性子分析給她聽。
結果，她剛說幾句，韓苗就差點兒蹦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話的語氣有問題，韓苗一臉驚疑未定的樣子，哆嗦著手，忙道：“小姑姑，您可別嚇唬我！什么第三雙眼睛第三雙耳朵！我聽著都覺得特別瘆人！”
“……”韓子禾無語了片刻，到底肯正視韓苗的理解力不在線這個問題了。
“我和你說正經話呢，沒和你講故事，你不用害怕。”韓子禾抿著嘴，自我勸說半晌，才能保持微笑。
韓苗也覺得自己的理解力好像不太好，自從生下孩子，她時常有種聽人說話好像隔著一層薄紗，理解力和反應能力略有遲鈍。
“小姑姑，您說……我是不是應該看看大夫呢？”韓苗看韓子禾表情，頓時癟癟嘴，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韓子禾也不好應她。
說“應該”，好像人孩子真有多大問題一樣，本來韓苗剛生孩子，處于.哺.乳.期，萬一真從她這兒受刺激了，給回奶了，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若說“不用”……這么說，雖然可以暫時安撫韓苗，可萬一因此耽擱了她看大夫的時機，那豈不是罪過？
心里一猶豫，韓子禾反應就慢半拍了。
韓苗見她小姑猶豫了，登時，原本就濕潤的眼眶，竟然愈發紅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個……”韓子禾張張嘴，到底默默取消那個不太文雅的詞兒的出鏡資格。
當然，韓苗還是秒懂她小姑話里的未盡之意。
正是因為秒懂，所以才沉默，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喂，陳銳么！你趕緊的，過來一下，把你媳婦兒接回去，好好兒照顧！……”韓子禾不知道怎么反應，干脆一個電話打到陳銳那兒，將韓苗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叮囑他注意韓苗的情緒等等。
這期間，韓苗很好保持發懵狀態。
“韓芽的事兒呢……你就不要考慮了，陳銳那里應該也有調查。”韓子禾不想讓她跟著多想，便這般說道。
韓苗倒是想得開，不像韓子禾以為的那樣胡思亂想：“行，只要你們這幾個能耐人投入注意力了，我就沒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
“韓苗來過了？”楚錚一回來，關切了媳婦兒幾句之后，這才問道。
韓子禾點點頭，隨意的翻了翻楚錚帶回來的批準函。
這是B大給她特批的休假同意書，等將來銷假的時候，還需要它呢！
“請假順利不？”韓子禾接過楚錚削好的水果，問他。
楚錚臉上見笑：“當然容易啦！媳婦兒，你真是低估你自己在學校的地位了！知道不？校長聽說你愛人我去了，專門接待了我！原本是你們學院院長的工作，他接手了！”
“嘁！”韓子禾不以為然一笑。
楚錚一看他媳婦兒這反應，就知道她不很在意這些，不過，他高興啊！
“校長還以為你要調走呢，跟我說了一大通留在B大的好處！嘿嘿，等到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后，好說話極了，很是一副只要留在B大，什么都好說的樣子！”
“這么夸張？”韓子禾樂了，“最近這幾年，學校接收的留學歸來的教授人數激增，學校方面再求才若渴，也不至于把我捧那么高！”
“你就不信！”楚錚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氣，從而取信于他媳婦兒。
可惜，韓子禾對此很不感興趣：“就算真這樣，又怎么樣呢？我只想踏踏實實教書、寫書賺錢，即不求名、也不求權，不是那一門心思汲汲營營的，他們重不重視有很重要的意義么？”
“有啊！”
“有？！”聽楚錚這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話，韓子禾怔了怔，旋即，便好笑的看他，“那你說一說？”
“當然有啦！至少、至少……”楚錚眼珠一轉，“至少請假方便很多啊！”
“去你的！”韓子禾讓他逗笑了，隨手將抱枕扔過去，“你就逗我笑吧！等我抻到肚子，你就高興了。”
“哎喲喲！那可不能笑啦！”楚錚本來還樂呵呵呢，一聽他媳婦兒這話，當即緊張起來，雙手扶在她肩膀上，仔細的詢問她現在感覺如何。
“我挺好的，只要你別逗我！”韓子禾撥開他那倆爪子，舒服的半躺在沙發上，說起了韓苗過來的事兒。
“楚錚，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你要是就這效率，干脆交給我吧！”韓子禾邊吃水果，便用腳蹭蹭坐到她身邊兒的楚錚，問他，“嗯？”
“媳婦兒，你說你，咋就這么心急？”楚錚無奈地一把抓住在他后背上作怪的小腳丫兒，特有耐心道，“我雖然不像你那樣玩兒的溜兒，可是，我也是專業人士，之前不懂，可你手把手教過我之后，我也是表現相當不錯的！只不過，需要查閱的資料太多，又需要十分小心才行，所以，現在就是時間問題。”
楚錚和韓子禾說的事兒，其實還是和韓芽相關。
自那天察覺韓芽身邊兒的男朋友似有不妥，韓子禾便又準備動用老手段，通過黑對方的電子產品來確認對方身份。
本來，這對于韓子禾而言，輕而易舉，可是，不知道這一胎想展現自己的存在感還是怎地，反正，韓子禾只要坐到屏幕前，各種癥狀就出現，不是腰格外酸，就是肚子隱隱抽筋兒，再然后，就是想要吐……總之，各種狀況百出，就是難得清靜。
疼媳婦兒的楚.旅.長.見狀，哪里還能坐得住啊！當即，就把他媳婦兒抱開，說什么都不讓她查了。
他不讓他媳婦兒探查，可也知道他媳婦兒想做什么，那肯定是要做成才行的，所以，考慮到他媳婦兒的做派和行動力，便主動請纓，要求擔負起探查主力軍的工作。
當然，他這樣做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問題是，因為以前沒用過這種手段，更不會一言不合就開黑，所以，很規矩的楚.旅.長，一時間有點兒摸不到路數。
還是韓子禾想起來，專門把楚錚叫到身邊兒，專門叮囑一番，順便將一些小手段小竅門兒一一告知，這才讓楚錚慢慢兒捋順了思路。
“那行吧！你高興就好！”韓子禾聽了楚錚說辭，也不頻繁催促。
實話實說，雖然她嘴上嫌棄楚錚動作慢，但是她心里，對于交給楚錚的這項任務的繁瑣度，還是心知肚明。
說真的，就算是她親自上陣，那也需要時間。
“媳婦兒啊，有件事兒，得和你說一聲。”楚錚接過他媳婦兒遞過來的果核，隨手一投，便精準的投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你說。”韓子禾接過他轉手遞過來的濕巾，邊擦邊道。
“我每次探查他手機情況時，時常會受到干擾，看上去，應該是電磁干擾啊！”
“啊？！有這種情況么？”韓子禾一怔，腦子里頓時就浮現出一種可能，登時瞇起眼睛，問，“時間固定么？”
“有固定的，也有零星的，不過，據觀察，固定出現的電磁干擾比較頻繁。”
“這樣啊……”韓子禾摩挲著雙手，輕聲道，“今天，韓苗過來時，曾說過一件事兒，說是她發覺韓芽不對勁兒，是從韓芽落在他們家的手機信息上看到的，你說，有沒有那么巧？”
“不是韓芽故意讓她看到的？”聞言，楚錚做出的反應，和他媳婦兒的反應如出一轍。
“且不分析她故意那么做的可能，我們姑且假設，她是故意的，那么，她為什么要那么做？為什么不能在和親姐姐單獨相處時，坦然相告？是不想，還是有難言之隱呢？”
“除非有人有手段可以時刻監視韓芽。”楚錚想了想，這般說道。
韓子禾顯然和楚錚想到了一處去：“只是還有一點，就算她不方便開口，可是寫字還是可以的吧？寫張紙條呢？”
“媳婦兒。”楚錚喚她一聲，定定的看她，直到她順著視線的來源看過去，他這才綻出笑容道，“據我們探查的結果分析，對方手機出現電磁干擾，應該不是屏蔽工具作用，根據反復試驗，我們猜測，應該是有電磁感應芯片擾亂了信號。”
“芯片？感應作用……不能明言、不能寫字……”韓子禾沉吟著。
“嗯？媳婦兒，莫不是……你想到什么了？”楚錚看他媳婦兒面露豁然開朗之色，心知他媳婦兒應該有所猜測，不由問道，“你猜到了？”
“你不是也有所猜測么！”韓子禾瞥他一眼，“實際上，你心里面門清，是不是？”
“呵呵，媳婦兒，你這也太直接！”楚錚干笑著，摸摸鼻梁。
韓子禾斜睨他：“我這是懷孕，是肚子里揣了一個娃兒，不是腦子進水了！用不用跟哄二傻子一樣哄我啊！”
楚錚見他媳婦兒說的直接，頓時，哈哈一笑，拉起他媳婦兒那一雙纖手，一邊兒摩挲著，一邊兒言道：“媳婦兒啊，不是我想逗你，實在是，我怕你太無聊了，畢竟，讓你一直休養，其實也挺累的，還特別枯燥。”
“楚先生，雖然你慣會甜言蜜語，可是，現在，我必須提醒你一下啊——說正題！”韓子禾將手從楚錚的爪子里抽出，跟他說，“你發現什么了，說說看。”
“好吧，言歸正傳！”楚錚重又攥住他媳婦兒的小手兒，美滋滋的乎擼，“媳婦兒，關于韓芽和她男朋友……我懷疑她胳膊上讓人植入.竊.聽.感應傳輸芯片了。”
“竊.聽？感應？數據傳輸？信號傳輸？”韓子禾食指和中指在腿上敲了敲，“你這么說，倒有幾分可能……不過，還需要試驗一番啊！”
“試驗？你想怎么試驗？”楚錚溫言眼眸一亮。
他就知道他媳婦兒有辦法！
“啥辦法！就是讓你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侵.入.到韓芽手機上。”
“韓芽的手機？”楚錚立刻一怔。
韓子禾見他呆頭呆腦的樣兒，忍不住一笑，道：“對，就是韓芽的手機！”
她點頭，不等楚錚多言，便道：“只有通過韓芽手機，才能確定你之前接收到的信號是不是因為韓芽……同樣，若是和韓芽有關呢，正好也確認一下兩次的信號是不是同出一源。”
“這很好辦啊！”楚錚之前只沒想到而已，這會兒，讓他媳婦兒這么一提醒，登時，腦子里就閃過N多應對的手段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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