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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總是姍姍來遲 第一章 兒子得了肺炎

作者/黃大白話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周六早上起床后我發現兒子興致不高,按理說平時都活蹦亂跳的,怎么今天會如此反常,我感覺不對勁。老婆摸了摸兒子的頭眼神黯淡的對我說:“志遠,宋一郎好像在發燒。”

    耳朵收到兒子發燒的信息,腦袋瞬間就大了,看著兒子有些濕潤的眼睛我知道老婆所說無誤。一家人的感冒癥狀到現在基本被我摸清楚,兒子感冒的征兆是先有眼淚,我感冒的征兆是手上身上的皮膚先變色,老婆感冒的征兆是臉發紫,媽媽感冒的征兆是頭疼。

    抱著僥幸心里,希望能證明老婆說的有誤感知有錯,我還是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果然在發燒,而且燒的還蠻重。這時老婆命令般的說:“今天我要去加班,老板昨天特意安排的,7:30你一定帶兒子去兒童醫院檢查,醫院八點上班,早去早排隊,燒這么高一定不能拖。另外我告訴你,這幾天別在讓你媽帶宋一郎出去玩了,生病了要多休息,省的到人多的地方交叉傳染。”

    老婆后半部分的囑咐讓我犯了愁,我媽媽總覺得孩子生病應該讓他多到外面走,玩好了病就好了。雖然我認同老婆的觀念,但是很難改變老媽的觀念。

    我家距離兒童醫院打車差不多就半小時的車程,還好今天老婆沒有提醒我一定要打車,因為曾經一次兒子生病去兒童醫院,我要坐公交車,因為樓下公交站牌正好有一班車是直達兒童醫院的。估計老婆是看到我沒看她,老婆生氣的質問:“宋志遠,你聽清楚沒有?”

    我答應著:“好好,我知道了。”內心是受不了老婆這副態勢的。

    老婆臨從家上班前還特意的用手指著我,似命令似恐嚇的說“一定要帶兒子去醫院檢查,如果今晚上我回來發現你沒有去,我給你沒完。”說著摔門而去。

    兒子看到媽媽出門去,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嘴里一直喊著媽媽媽媽。平時兒子不是這樣的,估計是生病脆弱。

    我媽媽罵我兒子道:“看,黏他媽黏的,媽媽去上班哭什么。”

    我解釋:“小孩子嘛,生病就更依賴大人也正常。”

    我媽馬不停蹄的把矛頭轉向我老婆“你看看你老婆被你慣的,動不動就是跟你沒完,我就想看看拉過來打一頓,她能把你咋地。”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想多說,因為關于這個話題不知道曾經解釋多少遍了,我說:“咱能不能換個話題?”

    我媽媽一邊哄著我兒子一邊不高興的繼續向我抱怨道:“你自己的媳婦,怎么慣著是你的事情,受罪也是你的事情,別人誰能管的了。”

    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事實上她還是在管,一直在管。

    不得已我反問我媽媽:“都是女人,女人何必難為女人,如果我爸爸在世,打你,你愿意嗎?”

    我媽媽聽我這個時候還為我老婆辯護,關鍵是不站在她那一邊,罵道:“我又不像徐芝蘭那么混,他手癢打我干嘛。”

    我說:“宋一郎生病,徐芝蘭讓帶去醫院檢查也是正常的,算不上混吧。”

    為什么徐芝蘭會一再強調讓我帶宋一郎去醫院,因為過往的生活經驗告訴她,如果她不厲聲交待,我和我媽可能就采用我們自己的處理方式:就是在家給孩子喝紅糖姜水的土辦法,或者給孩子穿厚點多出汗。我是擔心花錢,覺得到樓下的小診所就可以,沒有必要每次孩子生病都大張旗鼓的非要去兒童醫院。我媽媽這么做的原因除了擔心花錢,另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是我和我姐小時候感冒發燒她在農村的老家就是這么操作的。而我老婆小時候就生活在城里,他們感冒發燒有一套他們的辦法,就是去兒童醫院。特別是我們兒子才六歲,一般的小診所不敢治療。

    我媽媽說:“小孩子發燒感冒不很正常嘛,動不動就去醫院,難道醫院不要錢。你們小時候感冒發燒不都是喝點紅糖姜水,休息幾天就好了。我是看清楚了,你們這樣下去永遠過不富裕。”

    我不想再多做解釋,還是過往經驗告訴我,這種場景下越是解釋越是亂。雖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每個人的生長環境,生活的大時代,學識和認知,以及周圍接觸的人都不一樣,所以觀念也是千差萬別。比如孩子感冒我媽媽覺得應該穿多點,把汗捂出來,我老婆就認為孩子感冒發燒應該給孩子適當的穿少點,進行物理降溫。我當然知道誰說的對,科學的方法是什么,但誰都解釋不通,個個都是頑固分子。矛盾的是大家還必須生活在一起。老人的觀念孫子孫女讓自己帶自己必須帶,我們小兩口經濟壓力大,請保姆看孩子是完全沒有這個條件的。

    上了的士我媽媽又開始新一輪的抱怨:“也不知道周六還加什么班,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感冒發燒,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逃避。”

    我知道我媽媽不想去醫院,一她不認同我老婆的觀念,小孩發燒就去兒童醫院浪費錢,去醫院打的士我媽媽覺得更是浪費錢;二我媽媽暈車,坐車對她來說是個痛苦的經歷;三我媽媽本來就喜歡埋怨,生活中但凡有點事情發生,她總是喜歡埋怨個不停。

    今天去兒童醫院我不愿意坐公交車的原因除了老婆的叮囑,還有一個就是擔心在公交車上我媽媽抱怨個不停,她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就醫的觀念已經很落后,當然她自己更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已經落伍了。在的士上她也抱怨,但周圍沒有那么多聽眾,自己稍微會少點尷尬。如果是公車上,她抱怨,且不注意小聲說話,我在旁邊也是難為情。

    雖然日子現在過的艱難,我還是一直在勸慰家人積極樂觀點,人活著都不容易,既然已經那么不容易了,何必還要自己難為自己呢!

    我說:“俺媽要不今天不去醫院了吧,我自己去就好,我讓司機把你放下。”

    我媽又擔心我一個人搞不定宋一郎說:“來都來了,怎么能不去,我也擔心回頭需要打點滴你一個人照顧不來。”

    聽到這話我心里還是暖暖的,雖然我媽媽有很多缺點,但是他對我的愛永遠是不求回報的,甚至有時候我說的話她不聽,甚至有時候我做的事情有些傷她的心,最多不會超過一天她就會忘卻,依然對我還是全身心的付出,這就是媽媽的愛,無私的愛。

    這也是我最痛苦的地方,我媽媽越是對我好,我越是感到慚愧。我爸爸在我初三那年就離開人世了,因為惡性腦瘤。我大學畢業后,也就是去年,我擔心我媽媽一個人在家也是孤獨,就想著接到自己身邊,由我陪著,由我的兒子她的孫子陪著,總歸是熱鬧些的。怎奈她和我老婆徐芝蘭三觀不合,往往說不了幾句話就杠了起來。

    待下車我付了三十三元的士費,我媽媽又開始了抱怨:“你說這來回坐車又得六十多,如果在樓下診所看,這費用不是就可以省下來了嘛。”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但是徐芝蘭臨走有交待,我不想惹更多的家庭矛盾也算是花錢消矛盾吧。順便勸慰道我媽“人一輩子不死,賺不完的錢,賺錢不花干什么呢?”

    這時候的我更像惡水缸,我媽媽我老婆誰說的話,哪怕再不好聽我都得聽著,都還得忍著藏著,不能告知他們彼此。

    我媽媽說:“老人說的好,過日子就要過的省,不然怎么剩下錢。不剩下錢回頭家里有個大病大災不又要到處借嘛,再說你們還有那么多的房貸要還。”

    媽媽說到這里我只有閉嘴的份。首先我不能說媽媽摳門,因為媽媽來我家給我們帶孩子從來不要我們的生活費,她買菜的錢她的零花錢都是她自己的。我媽媽有錢,我爸爸走之前是老師,雖然走了但每個月工資加保險現在還可以領到五六千。我媽媽一個人也沒有太多花錢的地方,除了偶爾買些日常用品,再就是為我兩個姐姐及他們孩子的花銷。我爸爸的保險一個是學校幫他買的,一個是我兩個姐姐幫我爸爸買的。但付出最多的,不管是時間還是金錢,都是我們家最多的,關鍵是她對我們家并沒有多少所求。這也是我爸爸提前預料到的,我爸爸和我媽媽很早之前就有這個共識,老了誰都不靠,還是自己手里有錢最踏實,自己手里有錢也不用再看誰的臉色,我想這也是為什么我想在市里買房我媽不同意賣家里分的縣城的拆遷房緣故吧。其次我不能說老婆花錢大手大腳,因為我之前為此吃過癟。我老婆是做房產企劃的,工資加提成基本是我工作所得的1.5倍。最后我一直覺得我老婆原本就是城里人,跟著我受苦了,所以我很慚愧,特別是在金錢方面。買現在住的房子,當時我說沒有錢不主張買更不想那么早背負買房還房貸的壓力,我老婆給我出主意,讓我勸說我媽媽把家里縣城拆遷分的另外兩套房子賣掉給我們付首付,但是勸說失敗了,不管我媽媽是怎么考慮的,我都不能用強讓我媽媽賣房子,這是大不孝。我老婆賭氣就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拿出來又問她娘家借了一部分付了首付,但每個月的房貸還是需要我付的,付完房貸我的工資所剩無幾,所以我過的小心翼翼,但是這種情況下我又不好意思有任何的抱怨,本來嘛,男人就有養家糊口的一份責任在。

    我媽媽又接著說:“你老是說徐芝蘭工資多高多高,我就沒有見過她往家里拿過錢,你說她賺的錢都到哪里了?會不會給她娘家。”

    我說:“那不會的,她也知道,現在拿錢給她娘家,不管是給她弟弟還是給她姐姐還是給她爸媽都沒有用。”

    這里我向我媽隱瞞了一件事情,近幾年徐芝蘭的姐姐家借了我們家五萬元錢,好多年了也沒有還。徐芝蘭姐姐嫁給了一個敗家子,也就是她姐夫,自己工資不高,還特別喜歡賭,雖然賭注不大,但每年還是會因為賭博輸掉幾萬。家里人提都不愿意提他,他自己也知道,哪怕每次聚餐也都是吃完就溜之大吉。這件事如果我和我媽媽說了,我媽媽肯定又會炸鍋。關鍵是哪天和徐芝蘭吵架,肯定又會拿出來炒剩飯,所以我是打死也不敢傳這個閑話的。

    有時候想想成年男人,特別是結了婚的男人,特別特別是婆媳在一起的家庭的男人,嘴里不能說謊話連篇吧,最起碼會隱瞞很多婆媳彼此的故事,因為害怕成為導火索。當然善意的謊言,滿嘴的甜言蜜語,成篇的哄人的話更是少不了的。不是過來人是體會不到的,全是被生活逼的,無奈,無奈,真無奈。

    我媽媽依然還是一副懷疑人的眼神:“你說的,我不信,你就說她錢到哪了,家里的日常花銷基本上她又不用花錢,不就給你們以及孩子買些衣服嘛。”

    我掩飾道:“都這么大的人了,錢又不能隨便丟。”

    我媽撇撇嘴說:“不一定吧。”

    我知道我媽媽說的意思,曾經我媽就給我抱怨過,說徐芝蘭把錢落下的哪里都是,抽屜里,車里,甚至被子下面都是。徐芝蘭是有丟三落四的小習慣,記得那時候家里還沒有買車,徐芝蘭到菜場買菜,去的時候是騎著電瓶車去的,回來的時候一個人回來,我問:“電瓶車呢?”她才意識到自己把電瓶車忘在菜市場了。我媽媽便抓著不放,經常會把這個故事重復一遍。一次兩次徐芝蘭不耐煩了,私下里直接給我下封殺令說:“如果你和你媽以后再老拿這件事說事,我就直接懟回去了,回頭你們不要嫌棄我說話難聽。”這又反應出徐芝蘭的另外一個毛病,不喜歡別人啰嗦,特別不喜歡別人指出她的短處。當然說是這么說,雖然不說她這個故事,但是她接下來又發生了其他丟三落四的小插曲。

    我苦笑道:“俺媽,咱做人要光明正大的,不能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關鍵總在背后說人話也不好。

    我媽雖然知道我說的不是好話但是還是沒有明白我說的意思問:“你說啥?”我媽媽只讀到三年級,大字不識幾個,在我們家識字都趕不上宋一郎。每次學校里布置作業,我媽媽不能教導宋一郎她也會自怨自艾,說:“當時你舅舅打著讓我讀書,可那時候就是不想讀,只能怪自己,現在連孫子的作業都教不了。”然后又會補充的老生常談道:“那時候我讀書還是讀的好,每次作業老師都給打紅蝴蝶。”我媽媽小時候,老師給打紅蝴蝶就代表作業做的好。

    我打趣道:“你真想學,我可以教你啊,你可以和宋一郎一起學的。”

    我媽媽打退堂鼓道:“老了,學不會了。”

    我認真道:“不是學不會,是你不想學才是真吧。你看宋一郎外婆,也就是讀了五年級,發短信666的。”宋一郎的外婆就比較好學好研究,有時候到她們家,她有不會拼的字還會經問我們年輕人。日常有哪些軟件比較火,自己也愿意學。

    我媽媽承認道:“她媽媽是個女強人,誰能和她比。”我丈母娘性格剛硬,家里遇事她也常做主。

    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在不知道事情內情的時候不要瞎猜,特別是不能惡意的去猜。”

    我媽打斷我的話:“你不瞎猜,我就問你們的錢呢?有錢為什么房貸不提前還。”

    好吧,又是一句把天聊死的話術。我不想說,因為我總不能說錢在哪里你管不了,因為我不能說買房付房貸是現在年輕人的生活方式,因為我不能說媽媽你落伍了。我什么都不能說,只能閉嘴。在我媽媽面前我閉嘴是因為解釋不清楚,兩人的認知層面落差太大。在我老婆徐芝蘭面前我閉嘴是因為三觀不合,性格不搭。

    到了醫院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老規矩的流程排隊掛號、排隊抽血檢驗、排隊醫生問診,我也總結出來,就拿抽血檢驗單不需要排隊。我低頭看媽媽懷里的宋一郎,宋一郎睡著了,臉紅撲撲的。擔心是來了,抽血化驗還是把宋一郎吵醒了,宋一郎一看這架勢苦了起來。我媽媽就在旁邊哄,宋一郎吃藥還是很乖的,很少費周折,但不代表扎針老實,畢竟扎針痛嘛。

    醫生一看結果不得了,也是最壞的結果兒子又得了肺炎。旁邊的媽媽想象中的又炸了鍋,急切的問:“醫生你沒有看錯吧,又是肺炎?”

    醫生被我媽媽的表情嚇到了,更確切的說是驚到了問:“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解釋道:“不是,醫生你理解錯了,我媽媽的意思是我兒子上個月剛得的肺炎,怎么……”

    小兒肺炎最少要連續打點滴一周,少數要花1000多元,再加上路費,關鍵我媽媽還是擔心我兒子受罪,特別是現在他讀一年級了,還會耽誤一周的課程。因為上個月我們家才經過這樣一個至黑至暗的時刻。總之孩子得肺炎是非常讓人煩躁的一件事,怎么說呢,像小時候被馬蜂蟄了,不是大病但疼痛會時刻提醒著你,你是個傻子,你很不幸,竟然被馬蜂蜇了。

    醫生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說:“什么話,你早上吃飯中午就不吃飯了?”

    我繼續耐心解釋:“我媽媽的意思是說,是不是上個月的肺炎沒有徹底治療好。”

    這句話說到醫生心里了,醫生口氣緩和了一點說:“這個有可能,可能性最大的是最近小孩得肺炎的多,相互交叉傳染可能性比較大。你們以后要加強孩子的衛生習慣與身體鍛煉,你們孩子得肺炎的概率太大了。”

    我忙點頭承諾回去會加強醫生的建議要求。有事不怕事,沒有辦法,得了病就要治。開始付費,拿藥,排隊打點滴。在輸液大廳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整個輸液大廳數小孩子最多,宋一郎不一會又睡著了。我看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知道幾天的點滴下來,胳膊上扎的肯定又到處是針。

    媽媽又在臆測“我看宋一郎這次得肺炎,徐芝蘭脫不了干系。”

    我說:“不一定吧,你沒有聽剛才醫生的分析嘛,交叉感染的可能性大。”后半句我就沒有重復,醫生說注意孩子的衛生習慣和鍛煉。鍛煉可以增加免疫力都知道,但是衛生習慣就得大部分靠我媽媽引導,特別是自己做表率了。畢竟我媽媽常說:“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但擋不住現在世道變了,特別是現在食物水等等一切大環境都變了。

    我媽有理有據的分析給我聽:“有幾晚我路過你們房間,不放心都看到宋一郎被子踢的干干凈凈的……”

    我打斷我媽媽道:“俺媽,你怎么又這樣,不是說好的嘛,晚上睡覺了就由我們自己照顧孩子了,你總有一天要放手的啊。”

    之前曾因為這事徐芝蘭和媽媽鄭重交待過,晚上不能再隨意推開我們臥室的門。那時候我們臥室的鎖是壞的,隨時可以從外面推開。雖然我媽媽解釋:“你不知道你們家兩個男人的毛病。”我媽媽的意思是我和我兒子都喜歡睡覺踢被子。但我媽媽晚上到我們房間確實不方便,關鍵是我老婆睡覺敏感,我老婆更在意自己的**。說了幾次我媽媽還是不聽,我老婆就發飆了一次。中間我媽媽這個習慣基本改變了,沒有想到今天我媽媽一句話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出賣了。我心有余悸,幸好是暴露在我面前,如果是暴露在我老婆面前,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我媽媽說:“好,好,你們就是不聽老人勸,宋一郎別得肺炎我能說什么。你看宋一郎小時候和我睡,有這么頻繁生病嘛。”

    我解釋道:“每個孩子生病頻繁的時期都不一樣,有的孩子六個月喜歡生病,有的孩子五六歲喜歡生病,我們個個都不希望他生病。生病了,就治療,聽醫生總是沒有錯的,我們就不要亂揣測原因了。”

    我媽媽停頓了會繼續向我問責我老婆“我本來不想說的,可又忍不住,你看看有沒有這樣的老婆,天天家里快遞不斷,大包小包,快遞員每次來送快遞都笑。”

    關于此話題,又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也還是一個我不想多解釋的話題。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過法,老人有老人的生活習慣,何必要管的那么寬呢。關于此,我不得不說我媽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但是現在我也學聰明了,兩不聽兩不問。我媽和我媳婦說的彼此,不愿意聽我我裝作聽不到,不愿意問的我裝作聽了就忘。

    不聞不問也沒有擋住我媽媽的牢騷滿腹,我媽媽繼續說我老婆的小話:“你說這房貸還沒有還清,又開始貸款買車,我真搞不清你們現在年輕人的消費觀。”

    我笑道:“俺媽,你有進步嘛,還知道用消費觀這個詞。”這個話題也不是第一次提及,這次我只想用玩笑話化解。

    我媽說:“我聽人家說,車子就是個吃錢的打老虎,加油不說還經出毛病,買下來就是虧損。”

    我嘆了口氣說:“俺媽,咱不能不要活的這么累,少管點也少累點。”

    我媽還不想讓我說她:“我不就私下里和你說說嘛,不然我還能和誰說呢。”

    關鍵是這個話題我媽不知道已經和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管這件事做的對錯,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再追及當初有何意義。我知道我媽不僅和我說,還經常和小區里的阿姨們說,不僅說這件事,任何家長里短的事情她都會說。不僅她喜歡說,她更不明白家丑不外揚的道理。關于此,我也收到了老婆的多次警告。我能怎么辦,只能口頭承諾不會發生,或者拿糖衣炮彈來哄徐芝蘭。

    關于買車,當時我老婆是征詢過我的意見,我的意見是暫時不買,原因很簡單,經濟不富裕,住的地方不僅打車方便公交也方便。我老婆就急著買,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意思買車了家里人的視野就不一樣了,沒有車干什么事情都考慮距離的問題,買了車機會就多了,我老婆經常還會接些私活做。關于此事我被磨的不想再談及這個話題,我老婆就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作你同意了,反正我又不用你的錢還房貸。”

    我心里苦笑:“一家人好似都在一個浴缸里,你多吃了魚食,其他人肯定就少吸收了。”但是我只能裝作沉默,這些年我知道徐芝蘭的性格,她認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其實不想讓她開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擔心她開車丟三落四,擔心她出事故。

    這時徐芝蘭的短信督察來了問:“去醫院了嗎?”

    我回:“是的,在醫院,宋一郎正在打點滴。”

    徐芝蘭問:“感冒?”

    我回:“小兒肺炎。”

    徐芝蘭回復了一個悲傷的表情。

    我故意不回復。

    一會,徐芝蘭又給我信息“不要又聽你媽的,給孩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孩子正在發燒要適當的散熱。”

    我知道孩子的燒已經退了,現在正常穿衣就好,但不想和徐芝蘭費口舌回了一個字:“好。”

    回家的路上,醫院輸液大廳發生的一件令人詫異的一幕仍在我腦海里徐徐繞繞不肯離去。

    一名男子等待著打針輸液,臉色慘白,左手托著右手手臂,護士問:“你怎么了?”

    男子一邊說:“被咬了。”一邊脫掉外套給護士看被咬的部位,護士緊盯著這名男子的手臂,原來是在胳膊往上靠肩膀處。傷口裸露出來,當場護士大聲的驚呼出聲音,這時在輸液大廳的人目光都聚焦過來。

    我這時才看到,原來這名男子被咬的這么深。手臂上一大塊肉看似顫巍巍的都要掉下,看這名男子五大三粗,沒有想到還會有這么個下場,現場的這名男子看著隨時都有昏厥過去的可能。

    護士問出了所有在場的人疑問:“被什么動物咬的?還是被誰咬的?”

    男子罵道:“還不是被我家那個沒有人性的死女人咬的。”

    這時在場的人又都驚呼了一聲,似在認同男子的罵聲,又在為男子喊冤。

    護士很職業的說:“你這傷口太嚴重了,得趕緊包扎處理,完了還得打疫苗。”

    男子不解問:“被人咬的也要打狂犬疫苗?”

    不僅是他有這樣的疑惑,我相信我們在場的人都有這樣的疑惑,被人咬了也要打狂犬疫苗。

    護士解釋:“人也是動物。”

    男子道:“對,對,她是動物,她是連畜生都不如的動物,她是連畜生都不如的狗。”

    現場很多人在下面嘀嘀咕咕,都在猜測這個男人是犯了多大的錯,不是出軌就是感情出了問題吧。

    晚上吃完飯我媽媽趁我和徐芝蘭不注意把宋一郎抱出去玩去了。待徐芝蘭反應過來嘟囔了句“這老太婆怎么聽不懂人話。”

    我警覺的對徐芝蘭說:“我拜托你,麻煩對你家保姆客氣點。”我這里故意用保姆這個詞,是因為之前我勸過徐芝蘭,我媽媽在我們家就像保姆一樣勤勞,關鍵還不需要我們給生活費。意外之意就是告訴徐芝蘭這樣的好事哪里找,所以有些時候該忍耐還是忍耐。可是徐芝蘭哪是那么容易說服的,還依然我行我素,意思“你可以給我家作保姆,但是你不能頤指氣使的隨意說道我。”

    徐芝蘭罵道:“你也不要那么陰陽怪氣的,醫生是不是說現在孩子生病,最好是在家多休息,不要多人多的地方去。”

    我看徐芝蘭生氣,不想事態擴大,特別是回來兩人又吵起來,本來宋一郎生病就夠煩躁的,賠笑道:“老婆大人你說的對,我媽不是已經帶一郎出去了嘛,回來我提醒她就是。”

    徐芝蘭嘆氣道:“我知道你只是說的好聽,哪怕你真的說,那老太婆那么頑固會聽你的,聽你的,早就不是這樣了,每次都跟我對著干。”

    我解釋道:“社會發展不是一朝一夕的,一個人的改變也是需要時間的,你不要著急嘛,心急……”

    徐芝蘭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你有那么多大道理和你媽去說,不要和我說,我只求時間趕快過,等宋一郎三年級可以自己讀書,就各過各的日子。”

    這時的我是極其郁悶的,不是徐芝蘭說的不對,婆媳少在一起最好,是徐芝蘭總喜歡打斷別人的話,更可氣的是徐芝蘭總是不愿意耐心聽對方把話說完。難怪她在公司不受人待見,處理不好人際關系,就這樣的聊天方式著實讓人接受不了。一家人還好,最起碼多點寬容,在職場誰會平原無故的接受你這脾氣呢。但這個場景我又不適合提這樣的話題,最多供自己解脫一下罷了。

    接著徐芝蘭又郁悶的嘆了口氣說:“開車子麻煩事就是多,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車子噪音特別大,去4S店查看了下,換了個零件又花了老娘500多。”

    徐芝蘭見我不吭聲,用腳踢了我下“你啞巴了。”

    我怨氣重重的說:“我沒啞巴,我是聾了聽不見罷了。”自從徐芝蘭買了車就問題不斷,車兩側被刮了兩次還沒有去修。徐芝蘭還老是因為車子的事情不開心,她總覺得這個城市的人沒有素質,總是不遵守交通規則亂竄。而我不開車,對這些并沒有那么敏感。

    徐芝蘭笑道:“看你小氣的樣,車子買了都買了,還氣不過?這都多久了。”

    我說:“你徐芝蘭的抉擇什么時候錯過。”

    徐芝蘭道:“不要陰陽怪氣的,我也只不過隨口一提。”

    我抱怨道:“說了不適合買,非要買,不聽人勸,自己又沒有那么多錢,只要五分的本事非要干八分的活……”

    徐芝蘭聽到這暴怒道:“你給我閉嘴,我聽你這老生常談早都厭了。”說我朝我扔了一只拖鞋進了臥室。

    我站起來氣的牙根子癢癢,但很快又收了回去。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旁邊的徐芝蘭撩撥了我兩下,見我沒有積極的反應,自己哼了一聲睡去。我在想,難道我和徐芝蘭真的像我媽媽說的不能過一輩子。因為我媽媽老是說,家里女人當家長久不了。我知道這是封建思想,但當一個人消沉的時候,思想就容易向封建殘余勢力低頭。更讓我苦惱的是,我仿佛陷入了死循環,完全不能像之前一樣自信的解開家庭這個結。

    如果說兒子生病有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這次他生病期間可能有幸躲過了一場災難。兒子這次肺炎打了七天點滴,去掉不上學的周六周日,原本是會耽誤五個半天的課程的,但結果只耽誤了兩個半天。原因是周二兒子班級出事了,那天上午他們班集體課外活動,正好旁邊正在施工的工地砸下來一個鋼筋管,砸死了他們班一個小朋友,也是我們一個小區住著。家里人聽到這個事都特別后怕,想想就可怕,都在一個小區住著,在一個學校讀書,關鍵還一個班的。意思前些天還一起玩耍的,今天說沒就沒了,他們父母會遭受多大打擊,特別是孩子還特別聰明可愛。于是全校停課三天搞安全檢查整頓,他們校長被現場擼下,施工負責人直接被拘留問責。家里人聽到這事都感覺到后怕,全部唏噓不已,甚至不敢假設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家會是個什么后果,然后大家集體攻擊了學校旁邊的施工工地。旁邊是學校,施工工地怎么能這么明目張膽的白天施工,哪怕沒有安全隱患,也會施工工地的噪音也會影響孩子們的上課及休息。

    我媽說:“志遠,還記得你們小時候,你和你兩個姐姐,哪一個沒有經過生死考驗。”

    我知道媽媽想說的故事。小時候可以玩的節目太多,最快樂的莫過于以下四件,第一件往往發生在春天,每次放學或者放假和村里的同齡小伙伴一起下地放羊或者折柳枝吹響;第二件往往發生在夏天,只要天氣足夠熱,河水足夠熱,每天都會到河里游泳幾次,當然順便抓魚也是常有的事情;第三件往往發生在秋天,秋天到了地里的紅薯、豆子、玉米、螞蚱都可以烤著吃,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野外燒烤;第四件往往發生在冬天,每逢下雪特別是下大雪,就會牽著狗一起到地里抓兔子,因為兔子腿短,在雪地里跑不遠。

    做這些事情很開心,但也充滿著危險。我就曾經在一年的冬天,更確切的說是冬春之交,那時候柳枝都發芽了,我到河邊摘柳枝,不幸的被牛蹄子踢到了河里,那時候還不會游泳。幸運的是當時我穿的還是棉褲棉襖,掉到河里有浮力,不至于很快沉沒。更幸運的是當時有個鄰居發現了我,救了我。從此我就認那個救我的人為干爹。只是讓我奇怪的是,老家認干娘的特別多,認干爹的少之又少,所以后來很長時間我都不好意思喊干爹,總覺得怪怪的。

    那天為什么我會獨自去河邊摘柳枝呢?表面原因是小孩子都喜歡摘柳枝,做笛子。直接原因是我和我媽媽到鄰居家聽戲,那時候聽戲還用那種臺式聽戲機,媽媽一邊聽戲,一邊織著毛衣,一邊和姐妹們閑聊。這時我說我想回家和爸爸玩,媽媽知道我爸爸在家里寫教案,鄰居家距離我家也近,差不多就是一百米的距離,媽媽就答應讓我自己回家去。沒有想到這柳樹就在河邊,沒有想到路上我會去摘柳枝,沒有想到這牛那么喜歡踢人,沒有想到這一個不小心差點讓我丟掉性命。

    聽說我被救回家的當場,我爸爸就扇了我媽媽兩個耳光,那時候我還在昏迷之中,當然我爸爸也不知道我是否能被救過來。我媽媽知道自己大意了,知道自己錯了,被我爸爸打了也不還手,就是一個勁的哭。鎮上人一直都說我爸爸一個教書的先生,一個讀過書的人怎么還那么封建,暴力不說,還那么看重兒子。

    我大姐、二姐也被淹過,我大姐是在河邊洗油菜花的時候淹的,我二姐是夏天在河里淹的,幸運的是都被人及時發現給救了過來。我媽媽常說:“好人才有好報。”我媽媽是信佛的,所以她也幾乎沒有打過我和姐姐們。在那時候很少見,那時候農村的理念是“棍棒之下出孝子”“人不打不成才”。

    身邊的一些小伙伴就沒有那么幸運了,現在還記得幾個一起玩的小伙伴,特別是我的一個小學同桌,前一天還一起上學,第二天就徹底見不到了,淹死了。到目前為止,我都很惜命,我覺得能活到現在,那都是上天在眷顧自己,只要不涉及生死,所以我也不覺得生活中有什么多么嚴重和大不了的事情。

    說到這里,我想到了剛畢業那會一次危險的經歷。來現在的公司上班第一年,那年冬天雪特別大,上午我們部門組織公司全員到院子掃雪。我一個不小心把鐵鍬的鍬頭丟了出去,萬幸的是那么多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傷到。事后想起來有些后怕,如果當時鍬頭直接鏟到人身上,特別是敏感部位脖子那會怎么樣。公司賠錢,工傷,估計自己也會出一大筆血吧。關鍵是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都是有爸媽有家庭的,會給自己留下什么陰影,估計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自己下半輩子都會在內疚中渡過吧。

    所以人的生命最是脆弱,活著的時候一定要盡量做到小心謹慎些。有限的時間內多做些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如果有能力再有可能再做些有利于這個社會進步的事情。這就是幾次大難不死后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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