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的借口倒是不著痕跡,其實也算正事兒。
“英姐,我沒事兒,就是打電話問候你一下!對了,安排李侃去拜訪英叔的事兒有沒有和他說?最好盡快”
“嗯,我說了,應該這兩天就會安排一次見面!
英婕沙啞著嗓子輕聲說,“謝謝你,我睡了!
掛斷電話,我胸中的怒火忽然就像被一盆冷水潑過,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不禁苦笑,是啊,誰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誰沒有自己的緊急事兒要處理?難道別人都會守著手機等待我江楓的宣召么?
于是我猶豫了,正想著還有沒有必要和李侃求證一下他為什么不出面為我解局,手機鈴聲卻驟然響起,英婕給我撥回來。
“江楓,你,怎么回事兒?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還在暗夜行者么?”
一連串的問話在英婕急促的喘息聲中表達出她的焦慮情緒,我明白,她總算看到我發(fā)的那條短信息。
“沒事兒,都已經(jīng)解決了,英姐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
電話那頭英婕沉默許久,這才輕聲回應我,“江楓,以后有什么難事兒一定要直接打電話,聽見了么?”
當我最終決定還是給李侃打個電話求證一下之后,我便不再猶豫,撥通李侃的手機。
只不過,現(xiàn)在我的心情和剛才略帶怒意想要質問英婕不同,我只是希望得到一個李侃那邊沒有派人過來的答案而已。
然而,當我聽到他的解釋后,卻有些力不從心的無奈
“小江,你的短信我看見了!”
電話接通,李侃上來就說了這么一句話,顯然他知道我想要問什么,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他李侃一直在等著我這個電話呢?
“哦”我卻沒有動怒,只是應了一聲。
我心里很清楚,李侃其人城府很深,看著做事兒似乎有些沖動,但每每事后想起來,都會驚訝其實人家早已事無巨細想得面面俱到了。
而且他的身份極為神秘,直到今天我還猜不到李侃究竟是干什么的,屬于何門何派。
基于此,我覺得李侃既然看到短信卻沒有出手幫我,一定有其原因,或者說難言之隱。
所以我不用自己問太多,他一定會主動給我一個答案。
果然,李侃見我沒有追問的意思,便聲音平穩(wěn)地說道,“小江啊,我知道你打電話想問什么,你會不會怪李哥沒有出手幫你?”
“李哥,你多心了,我沒有”
“沒有才怪!”
李侃笑了,盡管通過話筒傳來的聲音顯得多少有些不真實,但我仍然能確定他的確在微笑。
“嘿嘿,小江,既然你打電話過來,咱們話趕話說到這里,我索性告訴你,你李哥還真的出手幫你了”
對他的話,我并沒有完全理解,仔細想來,好像真沒找出他怎么就幫我了!
好像隔著電話看到我心頭疑慮,李侃笑道,“你以為李哥在向你邀功?嘿嘿,小江啊,你覺得我李侃是那種需要在你江楓面前邀功的人么?你想一下,我的人的確沒有出現(xiàn),可西京商貿那邊是不是也沒有援兵到場?”
我一驚,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
無論我這邊的猛將哥,還是西京商貿那邊的老八,都只能說成是我們雙方斗智斗勇提前部署下的伏兵,真正來自于雙方身后勢力所派來的后援,好像誰也沒有親臨!
“怎么?西京商貿那邊還是和你動手了么?”
聽不見我回答,李侃的聲音忽然冷漠起來,“瑪?shù),敢玩兒我們!看來對方真是不要個逼臉了,他們難道這就想要撕破臉來硬的!”
“不是的,李哥,對方?jīng)]有主動動手!”我收回思緒,連忙回答。
同時在這一瞬間我終于想明白,為什么西京商貿的閆師爺見到我之后會說什么“你既然晚了五分鐘,那就自動失去和我們談判的資格”這樣的話。
實情應該是,李侃這邊的確出手威懾對方,于是,當我還沒有現(xiàn)身的時候,閆師爺那邊或許已然得知己方身后靠山不會出面插手的消息,這才意識到我江楓根本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軟面團,而是一個燙手山芋,這才臨時決定撤離
我不禁苦笑,自己不但被閆師爺騙了,而且就事論事而言,我江楓的道行還是太淺啊,我本該想到己方雖然沒有援兵出現(xiàn),但西京商貿那邊還不是一樣么?
看來,李侃和對方背后勢力通過某種形式達成平衡今晚的事兒誰也不插手,任由我和西京商貿自己私下解決!甚至李侃這邊可能還得到對方承諾,說西京商貿的人索性撤了,不再為難我江楓
我不得不承認,事態(tài)變化永遠是人世間最難解的研究課題,誰也搞不定,無法預估,沒有那個后眼!
而且人生經(jīng)歷的很多事兒,幾乎總要等到最后一刻,甚至在其完全結束之后,才能了解到之前所發(fā)生情況的種種真相
“沒事兒了,李哥,我反正也沒吃虧,西京商貿那幫家伙明虧暗虧通吃,嘿嘿”
“哦?哈哈,是嗎?那幫孫子被你收拾了?哈哈,小江你牛逼!”
就這樣,我和李侃又隨便扯了幾句便掛斷電話,他沒有就暗夜行者發(fā)生的事兒再問,而我也沒有主動和他做過多解釋。
只不過,李侃不問也許是他覺得這事兒太而且已經(jīng)擺平,實在沒有知道的必要。
而我不說,則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向他傾訴的心情。
夜風襲來,我忽然覺得身上有些冷。
畢竟,即便現(xiàn)在的天氣還是能捉到盛夏的尾翼,但濃夜依然會給我這樣孤獨的人帶來些許冷意。
再一次,我在西京街頭徘徊,瑪?shù),這些日子也真是嗶了狗了,怎么隔三差五我便會遇到一次無處可去,只能在街頭游蕩的倒霉時刻?
緊了緊領口,我彎腰將腳上那雙英婕買給我據(jù)說價值上萬的真品老人頭皮鞋仔細擦了一遍,繼而穿著這身好幾萬的行頭,隨便找了一個便道牙子坐下,靠在街燈桿上微微閉目。
對于以這樣的方式耗掉今晚剩下的幾個小時,我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委屈或者不爽,于是,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輕微的自虐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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