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就說，“拓跋也太小看王洋了吧？連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成心氣王洋呢，王洋自己難道不明白嗎？楓哥你也說了，王洋作為那一界的尖子生，同樣才華橫溢、極有天分的！”

    “是，”我一邊同意如煙的觀點，一邊卻說，“可有的人，比如拓跋宏，你明知這家伙要干什么，甚至人家堂堂正正擺明了要收拾你，你卻根本扭轉不了局面，不知不覺陷入對方設計好的圈套里…如煙，拓跋遠比你能夠想象的還要厲害！這么說吧，如果你是拓跋宏，你就是要激怒王洋，你怎么讓對方中計？”

    柳如煙老老實實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沒辦法的。”

    我便掏出一個軟中華，點上抽了兩口，遞給柳如煙讓她抽，說，“那你就聽聽人家拓跋是怎么反戈一擊的。”

    “當拓跋說完這番譏諷的話，王洋并沒有動怒，反而示意身邊的記錄員將拓跋宏所有表現、說的話，一個字不拉記錄在案！王洋也很厲害，他就是要時刻提醒拓跋宏，你丫少特么牛逼，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你身上事兒大了，所以說話悠著點！不然，你說的每一個字，最后都可能成為破綻和漏洞，會被我抓住的！”

    “拓跋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因為王洋這種伎倆動搖？繼續說，王洋，你知道為什么上學的時候任老師看重我卻看不上你嗎？喲，別瞪眼啊，我告訴你答案吧，因為你天分不如我、你心胸不如我、你隨機應變的氣質和能力也不如我，除了長得還湊合，你有什么地方能比上我呢？…王洋啊，你甚至不敢回答我的問題，不敢聽我說話，你自己想想，你能夠和我相提并論嗎？”

    說到這里，我嘆口氣，對此評價道，“如煙，拓跋真是牛叉了，他一句話便直擊王洋的軟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王洋的性格中，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自私、過度自負和善妒！不然，但凡他能站在韓明月角度多為對方多考慮考慮，努力用自己的真情和愛心關懷韓明月，而不是總覺得他王洋受了多大委屈，那么，韓明月犯得著最后走投無路的時候，找拓跋宏這個外人訴苦嗎？韓明月出事之后，很快看清王洋是個什么人，其絕不是自己能夠托付終生、值得信賴的男人，所以她才頂著流言蜚語，將秘密埋在心底…”

    頓了頓，我最后總結，“拓跋的第一次反擊，就是利用王洋的自私、狂傲和善妒！研究生時期，王洋拍馬也趕不上拓跋宏，他對拓跋非常嫉妒，這一點拓跋宏當然知道。只不過，拓跋從來沒有把王洋看成和自己一個數量級的存在，所以不屑也懶得關注他罷了。現在，時過境遷，拓跋便開始利用王洋的性格弱點收拾對方了。”

    “不過，僅憑這一點，王洋還不至于亂了心思，相反，他故意表現得很大度，說，好，既然你的印象里我是這么一個人，那我偏偏不能隨了你的意思！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我想，你一定希望我說，因為那是我媽辛辛苦苦做的飯，這些飯菜里飽含她對我的愛，所以我就算覺得很難吃，但也一定會吃下去，并且說好吃，愛吃，對不對？”

    “拓跋就說，我希望你怎么回答那是我的事，既然你愿意表態，那就說吧。”

    “王洋馬上說，我的回答恰恰和你想的不一樣，我遵守原則，我相信事實和真理！哪怕是我媽做的飯，哪怕她花了很大功夫，但只要不好吃，我就會當面指出來，我會吐掉那口菜，直接向她說做的不好…不過你放心，我會注意態度的，我不會言辭過于激烈。”

    “拓跋似乎早就算到王洋會這么說！”我的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如煙，事實上，當我看到卷宗這部分記載的時候，一開始，也和王洋想的一樣，我認為拓跋宏正是希望王洋回答：因為是自己親媽做的飯，滿滿都是愛，所以不管好不好吃，他都要吃掉，并且稱贊！”

    柳如煙就說，“我也是，我也會這么想！”

    “所以，你和我，我們都不是拓跋宏，他的思路咱們根本想不到。”

    我嘆息，“當時，拓跋馬上說，王洋，你算是猜到我的用意了，但我的用意正看有正看的說法，反看有反看的解釋，所以不管你怎么回答我，你都錯了！”

    “王洋就問對方什么意思，拓跋道，王洋，如果你回答會吃掉那口菜并且稱贊，那我對產品鑒定的回答就是，因為我是公司股東，公司對我來講就像生養我的父母，我必須為公司的利益著想！你明知飯菜不好吃，卻還要違心稱贊就是我當時的心態：我知道產品有問題，可我能怎么辦？看著公司違約嗎？這批產品訂單數量巨大，合同額幾個億，如果我們提供不出來，我們公司馬上就會破產！到時候，不僅僅是我賠得精光，上千工人更是會失業，這會對社會造成多大負面影響，你懂嗎？”

    “王洋針鋒相對，反問，但你們以次充好難道犯得罪就小了？一臺尖端測謊儀價值幾百萬，尤其它針對的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們公司產品不達標，它做出的測謊結果就是無效，是虛假，根據它得到的數據和結論通通不具備參考價值，甚至大錯特錯！你們將這批設備推向社會，你知道會造成多少冤假錯案嗎？拓跋，你只是為了一己之私，你的良心呢，你的良知呢，都被狗吃了嗎？”

    我大概描述完雙方第一回合較量后，柳如煙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當然，拍的是我的腿，大叫，“精彩啊，楓哥，太精彩了，拓跋厲害，但王洋也不是省油燈，夠強！”

    “那是，如果是弱逼，能被老爺子收為弟子嗎？”我笑笑，似乎不屑于如煙的無知。

    “你討厭死了”又被我挖苦，柳如煙寒下臉，“少廢話，趕緊說，拓跋宏是怎么回答的？我太想知道了，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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