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少爺忙啊，他回來不回來不好說，我也不清楚。”
顯然，王叔在柳家呆了很多年，雖然柳青云已經身為部長助理，算是副部級領導，但在王叔口中，仍然稱呼其為大少爺。
我猜測，這也是因為柳老爺子的家族背景是紅色資本家，因此多少還保留著一些往日習慣吧。
“王叔，我爺爺呢，他醒了嗎？”
“剛才醒了，我去看看現在是不是又迷糊了…”王叔說著，看了看我終于問，“小姐，這位是…”
“我…我朋友，江楓，他在中醫方面有些獨到之處，我想讓他幫忙看看爺爺的情況。”
“哦，哦，好，好。”
王叔嘴里應承著，沖我點點頭表示感謝，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激動或者興奮。
我想，也許給老爺子看過病的杏林高手數不勝數，那些國內外頂級專家都拿如煙爺爺沒辦法，我這個看上去嘴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難道能行？
王叔能敷衍兩句，那還是看著柳如煙的面子吧。
我沒多言，微微笑著點頭，等著人家安排。
于是王叔示意我稍候，他和如煙一起走向內院，顯然是去給老爺子問安了。
獨自站在院落里，我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這時候，一個看上去三十二三歲，身形瘦高的中年男人向我湊了過來，面上帶著笑，問，“兄弟怎么稱呼？”
兄弟？
我沒想到柳家還有人說話如此隨便，于是上下打量對方兩眼，不亢不卑道，“江楓，江楓漁火對愁眠的前兩個字。”
“好，好名字，有意境！”
對方贊了我一句，自我介紹說，“本人柳輝，老大一脈的，柳青云是我親大哥，幸會啊兄弟。”
“輝哥好。”
既然對方很講外面，我也沒端著，馬上親熱地喊了一聲，說，“輝哥，您今天下班挺早啊。”
“下班？”柳輝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哈我靠，好多年沒人跟我說下班上班了，哈哈，兄弟，我柳輝不成器，沒和家里其他人那樣走仕途，我…不好意思，只能做點小買賣，勉強糊口混飯吃。”
我心想，你說你勉強糊口混飯吃？靠，手腕上那塊江詩丹頓多少錢？沒有十萬二十萬下不來吧？你這樣也叫混飯吃，那全國人民都得餓死了。
我笑笑，遞給對方一根煙，“輝哥，抽煙不？”
“喲，中華啊，不錯。”
柳輝接過煙，啪地一下打著火，順手將手里防風打火機遞給我，“兄弟，初次見面沒啥好東西當見面禮，這個是pp16年北美博覽會限量版，全球生產五百只，送你了。”
我盯著柳輝，并沒有接，三秒鐘后問，“輝哥，這玩意至少得大幾千吧，無功不受祿，太貴重了，我不…”
“五千，哈哈，五千美金。”
柳輝強行將打火機塞進我手里，臉色卻忽然沉下來，“兄弟，怎么著，看不上我給的東西？嫌便宜還是嫌我用過了？”
“那倒不是，就是…”
“好，不嫌棄就行，我柳輝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
見我勉強將打火機收下，柳輝高興起來，低聲道，“我干啥啥不行，但哥們有一樣好，就是看人準！兄弟，我看啊，你小子遲早要飛起來，絕對不是…”
他做了一個雙手劃水的動作，“絕對不是池中物，嘿嘿，我這是占你便宜了，提早搞好關系，也算是天使輪投資嘛，哈哈。”
聽他說的有趣，為人又沒有什么架子，我也笑了，覺得柳輝這貨能生在柳家，也算是奇葩。
不過，我卻想不明白，為什么見面第一眼，柳輝就認定我是潛力股呢？
我怎么就未來不可限量了？這個，我江楓自己都沒看出來。
既然人家說話辦事挺爽快，我便沒藏著掖著，問，“輝哥，你從哪兒看出我以后能飛黃騰達呢？我怎么就不是池中物了？”
“這個嘛…”
柳輝忽然有些結巴了，訕訕道，“兄弟，既然你問，那我也不瞞著，嘿嘿，其實我的眼光就那樣，不然也不可能干什么賠什么，家里丁點地位都沒有…”
說著，柳輝長嘆一聲，苦笑搖頭，“馬德，我也不怕兄弟你笑話，我特么在柳家就是異類，嘿嘿，是那種可以當做教科書反面例子的典型！”
噗
如果這時候我嘴里含著一口水，絕壁噴了。
這柳輝，還真是直率的可愛啊！
見我強忍著笑意，柳輝臉色黯然，“算了，不說我了，我的事小煙沒告訴你？嘿嘿，以后你就都知道了，反正到時候別看不起你輝哥就成。”
我馬上說，“輝哥是柳家第一個對我抬愛的人，所謂相交于莫逆，以后甭管聽到什么，都不會改變輝哥在我心里的印象，嘿嘿，我江楓也是什么都不行，但看人絕對準！輝哥，你這個朋友絕對值得一交！”
我的示好一下讓柳輝興奮了，這貨狠狠錘了我一拳，笑道，“靠，爽快！我們柳家也就老爺子說話和你像，其他人，我去，一個個說一句藏半句，聽著費勁啊！娘的，都讓我聽出尷尬癥了，總覺得和他們打交道自己智商不夠用。”
看著柳輝，我忽然有種感覺，如果不是這小子太會演戲，心思深沉到我看不透，那還真是一個性情中人，值得交往。
于是又問，“輝哥，你不是說其實你眼光不行嗎，為啥覺得我有潛力？”
“我眼光是不行，可如煙行啊！”
柳輝四下看了兩眼，做賊般低聲說，“兄弟，如煙這丫頭眼睛長在天上，我就沒見過她和哪個非親非故的男人說話超過五句！可你呢，剛才我可都瞧見了，小煙看著你的小眼神啊，絕對是含情脈脈！我眼光是不行，可如煙行，她是家里公認的才女，聰明絕頂，她看得上的男人，肯定錯不了！”
當我聽到柳輝做出這樣的解釋，反倒有些吃驚。
看來，柳輝并不像他自嘲或者表現出的那樣胸無城府，其實也是個聰明人。
嗯，聰明人總比傻瓜強，只要不針對我，多個朋友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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