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賣得差不多，我知道火候剛剛好，是該說點干貨了。

    “爺爺，先從這位特護大姐說起吧。”

    我扭頭沖對方笑笑，“看得出來，梅姐盡忠職守，對爺爺盡心盡力，不然也不能在這里一干就是三年多。”

    先夸了對方一句，見梅姐的臉上現出開心的笑意，我便道，“柳家規矩大，老爺子脾氣大哈哈，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是如煙說的。”

    見我將這句話推到如煙頭上，老人家笑了，那邊的王叔也笑了，看向我的目光里帶著贊許。

    只有如煙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不滿我的表態。

    沒搭理這丫頭，我繼續，“那么，什么人才能在爺爺會客的時候常伴左右呢？當然我不是什么貴客，可規矩呢？柳家的規矩是不是要遵守？”

    見眾人若有所思，我又道，“假如梅姐剛來幾個月，一半年，還沒有取得爺爺充分信任，這時候她就應該主動離開，而不是繼續站在這里了。畢竟，屋里有很多人，爺爺有什么需要，也不是沒人照顧，對吧？”

    “所以，梅姐來的時間不會很短，至少兩年以上，這是取得家里信任的基本門檻。”

    “其次，梅姐年齡應該在三十許，雖然看著年輕像是二十五六，但照顧爺爺這種身份的首長，組織上絕對不會安排一個沒有經驗的新人！現在醫學院畢業至少五年，護理專業短一些，那也要四年，畢業的時候已經二十二三歲了，總得積累幾年臨床經驗吧，而且還是特護，要求更嚴格，所以，我認定，梅姐至少要工作四五年左右才能來照顧爺爺。”

    “那么，梅姐三十左右，我剛才說她來了不會少于兩年，不會超過五年，這不是剛剛好嗎？至于三年的說法嘛哈哈，我算是取了個巧，既然都已經劃定范圍了，不如再猜得精確些，好在我猜對了。”

    有理有據，并且對于自己有猜測的部分，光明正大承認。

    我想我的回答在場眾人不會有什么好說的吧？

    果然，我話音剛落，如煙已經拍著小手為我鼓掌，那樣子就像追星的迷妹看見偶像一樣癡迷不已。

    “好，說的好！”

    如煙爺爺第二個發出贊揚之聲。

    盡管我只是賣弄了一些小伎倆，這些觀察和推理，都是心理學尤其行為心理學、語言心理學中最基本的手法，但由于說得活靈活現恰如其分，并且真真實實表現在眾人眼前，所以還是讓老爺子開心不已。

    老人怕的是什么，不是生與死，而是寂寞和被忽視。

    如煙爺爺地位尊崇，錦衣玉食，但恐怕沒有誰會在他面前進行這種看似像是小游戲的行為吧，引起對方興趣那是必然的。

    轉過身，我對那個唯一沒有帶著笑意，一臉肅然的警衛道，“大哥，您能上前一步嗎？”

    見老人家點頭，那個警衛才向前，站在和我平齊的地方，目光炯炯看著我。

    再次開口，我說，“由于工作原因，我和軍隊、武警以及公安三方都打過交道，多少對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有所認知。”

    “武警和軍隊里出來的，雖然都叫戰士，但由于雙方的職能不同，因此武警戰士和軍伍戰士還是有些區別。”

    “最直接的表現，由于武警的職能更側重于維護社會安定，武警戰士施展才華的地方也主要在城市。而軍伍不一樣，是要軍區輪轉、備戰，他們的定位是在戰場上，保家衛國。”

    “那么，盡管都有從軍隊和武警兩條線下來保護首長的情況，但雙方在站姿、形態、目光、動作種種表現上，還是有細微不同之處。”

    “當然我說的可能不完善，有猜測的成分，但還是有一定依據。”我先留了后路，誰能保證百分百呢？對吧。

    “據我觀察，武警官兵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首先會審視目標的身體。比如，我進來的時候，這位大哥的目光在我的腰間、褲子口袋、上衣口袋、肩膀、咯吱窩這些地方重點看了好幾眼，這是為什么，因為防暴需要，武警戰士更側重于目標人物是不是帶著危險武器，像槍械、刀具什么的，所以他要排除我的存在是否具備危險性。”

    “而軍伍出來的就不一樣了，軍人上戰場，敵人身上肯定帶有武器，這一點毋庸置疑，誰也不會赤手空拳等著人家干死所以，軍人的目光焦點會放在目標人物的動作、眼神、舉止甚至言談這些方面，因為任何一個細微動作，在軍人看來都可能是敵人要出手的信號！”

    我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口沫橫飛的，絕對稱得上口如懸河。

    如煙聽傻了，王叔沒表態，老爺子興趣盎然，而那個警衛員，也是一臉驚奇。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分析過，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軍伍出身和武警出身，在行為和反應上還有這種差別。

    “那么，我看到警衛大哥的反應，基本能判斷他是武警系下來的高手，好在這次我又才對了。”

    “牛啊！”我身后，柳輝禁不住喊了一句，又馬上小聲道，“爺爺，那個，我是不是有點失態了？”

    如煙爺爺放聲大笑，還別說，他那顯得極其瘦小的身軀里，能量還不小，笑聲很洪亮。

    “好，說的好啊！梅姐，讓他們準備晚飯，哈哈。”

    妥了！

    我明白，就算對王叔的判斷，我的理由不能讓大家信服，但初步得到老爺子認可、信任，這一點算是沒跑了！

    梅姐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不過表情卻有些不舍。

    很明顯，她還想聽聽我是怎么猜到王叔學的是財務、會計、經貿這類專業的呢。

    如煙心細，同樣看出梅姐不舍，便說，“我去吧爺爺，一會吃飯前要打針，梅姐還要做準備呢。”

    說著，如煙沖我笑笑，甚至當著自己爺爺的面做了一個字的勝利手勢，這才擺著楊柳小細腰，從內院正屋大堂走了出去。

    如煙的臉上，洋溢著幸福、開心、滿足的神色，對我的表現絕壁認可！

    “小江，你說說怎么看出小王以前學什么的，這個我就更不明白了，哈哈，要是你說的好，老頭子今晚破例和你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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