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
如煙喊了我一聲，眼睛里甚至出現淚花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柳輝垂著腦袋，王叔也不看我，特護大姐輕聲嘆氣，連始終不行于色的警衛，臉上也顯出濃濃的擔憂。
我笑了，“爺爺，不是還有右腿沒試過嗎？來，再動動看！”
“沒必要吧？”
如煙爺爺嘆口氣，回我，“小江啊，我這是老毛病了，當年癱瘓，先是右腿不能動，后來醫生說血液不暢，影響到左腿…你看，現在左腿都不行，右腿更沒戲吧？”
雖然帶著疑問的口氣，如煙爺爺其實已經放棄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盡管有時候腦子不清楚，但老爺子大多數時候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明白呢。
“動一下，聽我的！”
我換了一付口氣，說，“爺爺，如煙讓我幫忙，那就是把我江楓看成醫生，有聽說病人和醫生討價還價的嗎？動，令行禁止，必須試試看！”
“喲，跟我說命令啦？”
柳老爺子哈哈大笑，笑得咳湊連連，最后說，“好，聽你的，再試試，我看你啊，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我微笑不語，表面上沒有什么特別表示，顯得毫不在意，其實心里卻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緊張！
方才，給老爺子內息外視的時候，我留了一道真氣在對方體內，正是右側膝蓋關節腔部位！如果他不趕緊動，一旦內息散掉，那就沒戲了。
最關鍵的，我需要通過這種方式嘗試一下心中已經略有眉目的治療方案！
“人老嘍，不中用嘍”
如煙爺爺嘆息一聲，像剛才一樣，雙手扶住自己右側大腿，開始用力。
一秒，沒反應。
兩秒、三秒、五秒…依然！
我快要抓狂，馬德，難道我的判斷有誤嗎？
丟人現眼沒所謂，但老爺子的病…看來我江楓是治不好了。
如煙爺爺放下手，緩緩噴出一口濁氣，剛想開口，如煙已經哭出聲，喃喃道，“爺爺，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啊，就算，就算楓哥的辦法不靈，可我們還能再找別人啊！”
王叔也說，就是，首長，治病就像打仗，現如今哪兒有那么多神醫啊，藥到病除都是傳說，治病如抽絲，咱慢慢來…
于是乎，聲音一邊倒，都是勸老爺子一定要振奮精神，千萬別放棄。
半天大家都不說話了，我也幾乎心死，如煙爺爺突然說，“我說治不好，放棄了嗎？哈哈，你們這些小家伙，怎么著，巴不得老頭不行啊！”
“什么啊爺爺，您說的啥話呢？”如煙不解。
“我能動了啊！”
如煙爺爺低下頭，看著自己右腿，突然道，“小王，給我脫鞋脫襪子！”
“啊？好！”
王叔一愣，不過還是馬上蹲下身子開始付諸實施。
特護大姐馬上走過來，攔住王叔，開始做她每天都要做的工作。
“你們看著啊！”
如煙爺爺笑了，笑得很詭異，“看我能不能動！”
于是，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那只已經有些畸形，上面布滿老皮、死皮的腳上。
“看我動大拇趾！”
說著，果然，如煙爺爺的右腳腳趾，動了！
噗
頓時我們幾個全都樂了，樂出聲！
動的哪兒是大拇腳趾啊，明明是小腳趾好吧！
“笑什么笑？”老爺子一低頭，又試著動了動，自己也樂了，“哈哈，原來是第二根腳趾啊，沒控制好，再來！”
…
最后，給老爺子檢查身體忽然轉變成幫助對方練習動腳趾了，這倒是讓我始料未及。
雖然腿還不行，但我卻信心倍增！
我明白，自己已經成功邁出第一步，試想，如果老人家連腳指頭斗能控制，說明神經沒壞死，并且肌肉萎縮得程度還在可控范圍內！
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氣血了，而調理氣血，豈不正是我江楓所長嗎？
我的內息外放是干嘛用的，不就要用在這個地方嗎？
不過，接下來我卻并沒有趁熱打鐵，繼續給老爺子治療，當如煙忍不住問我，并且老爺子、王叔、特護大姐等人都面露懷疑之色，我笑了，“爺爺身體太弱，經不起太多折騰的，病嘛，只要找到原因找到治療辦法就好，過猶不及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吧？這事兒急不得，必須慢慢來。”
我解釋合情合理，眾人立馬呈恍然大悟狀，似乎其實他們早就想到了，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
當晚，我在柳家專門收拾出的貴賓客房休息，待遇上來了，第一天我可是住在外面的。
十點多的時候，院落外汽車鳴笛，我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人。
柳青云！
作為柳家長子長孫，柳青云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從小就被老爺子按照訓練軍人的方式帶在身邊教誨，可謂形影不離，這待遇也就最小的如煙能夠享受了。
人家柳青云也爭氣，上學時品學兼優，雖然沒有遂了兩彈一星元勛父親的愿做科研，也沒有按照老爺子的意思進軍隊，但仕途發展一番豐順，為人處世相當得體，小半輩子沒有任何人生污點，終于在四十出頭鯉魚跳龍門，一步跨入省部級領導干部序列！
這可不得了，要知道，現在一名處長都人五人六大權在握，我們老大，沙山女監的陳淼陳監，不過才是高職低配，以副廳級領導身份管理處級單位罷了，可人家柳青云比陳淼還小兩三歲，職等卻高出好幾個級別，能不牛逼嗎？
作為客人，我不能隨便出去看誰回來了，老老實實躺在客房床上玩手機，并不知道是誰回來了。
過了大概半小時，如煙興沖沖跑進來喊我，“楓哥，你快起來，我哥要見你。”
“你哥？哪個哥，輝哥嗎？”我問。
“不是，不是的，”如煙特別開心的樣子，“我大哥柳青云，剛才他一回來就去爺爺房間問安，雖然爺爺已經睡了，不過王叔還是把你給爺爺瞧病，并且爺爺腳指頭能動的消息告訴他了，我哥特別高興，說讓我領你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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