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和潞王微服趕來東郊,到底所為何事呢?
關鍵,你們來得太突然,雖然本少爺高興非常,可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
不過,本少爺兩世為人,還不至于被你們驚嚇到。大不了當作一劇本演戲。
本少爺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
當然呢,稍微有點緊張那是必不可少的。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少爺可不怕!不就是一個皇帝一個親王嗎?
還不是兩個大活人?
并且,一個年紀與本少爺相當,一個也大不了幾歲,同齡人,有什么可怕的?
張靜修找理由,自己給自己壯膽。
可盡管如此,知道對方來頭和不知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現在讓張靜修作死地打比方說,你不買我也不能按著你的頭買楠木,那就真是與自己小命過不去。
摸著自己良心說,絕對不敢。
別說按一下萬歷皇帝的頭,就是碰一下甚至靠近幾步試試,他身后那么多暗衛隨時提防著,讓你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
“這下,你小子該老實了吧?”朱翊镠端詳著張靜修,得意非凡,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兒。
“回王爺,臣一直是個老實人,此情天地可鑒。”張靜修拱手,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
方岳雖然內心十分擔憂,可見自家少爺如此恭敬的模樣,忽然間竟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小少爺啊小少爺,你就是欠幾個能收拾你的人。看,見了皇帝爺爺和潞王,一下子認慫了吧。
朱翊镠畢竟還是小孩子脾氣,一直惦記著此行的目的,端詳張靜修片刻后,忽然抬手,猝不及防地,一個巴掌過去。
方岳咂嘴呆住了,可既不敢動,也不敢叫,那可是潞王啊。雖然他只是個仆人,可也聽說了,皇帝爺爺有個飛揚跋扈的弟弟。這種超級存在,誰敢輕易招惹?
萬歷皇帝也是一滯,沒想到弟弟會突然動手,光天化日之下,若被人瞧見如何是好?不說咱仗著位高權重欺負人嗎?若再一打聽,打的人還是張先生的兒子,回去如何向張先生和娘親交代?
正準備大喝一聲“住手”,嘴剛一張開,卻見張靜修頭一偏,同時一抬手,竟將潞王的手給薅住了。
方岳心里大叫不妙,完了完了,小少爺啊小少爺,你怎能與潞王動手呢?挨一巴掌死不了人的!所謂不打不相識,沒準兒日后還能成為朋友飛黃騰達呢!可你,可你……哎……
方岳急得,嘴一癟,又哭了!
萬歷皇帝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張靜修敢動手。
他心知肚明,這個弟弟,常日里除了娘親和朕,再也沒將其他人放在眼里。也確實,除了自己和娘親,其他人誰敢對弟弟不敬?別說扇一巴掌,就是十巴掌,幾人敢躲?
果然,朱翊镠氣得呲牙咧嘴:“你,你竟敢還手?”
張靜修不緊不慢地道:“回王爺,首先,臣不叫還手,而是正當防衛;其次,王爺無緣無故動手,臣不躲,不成了傻瓜?再者,王爺這邊人多勢眾,若動起手來,勢必招引吃瓜群眾圍觀,有傷皇帝陛下和王爺的聲譽。所以,臣是為您們好。還請王爺息怒!”
“弟弟,不得無禮。”萬歷皇帝發話了,心里卻在想,這張靜修腦子到底進沒進水?
思維倒是很清晰啊!
“哼!”朱翊镠一甩手,氣咻咻地道,“張靜修你記著,你欠本王四個耳光子,總有一天本王要你還的。”
張靜修詫異地道:“臣與潞王初次相識,如何欠潞王四個耳光?這從何說起?”
“第一,你惹張先生不高興,該打;第二,你惹本王娘親不高興,該打;第三,你害得本王罰跪又抄書,該打;第四,今日你竟敢還手,皇兄阻止就算了,但這一耳光子得記下。你給本王記住,本王不接受反駁的。”
我日!
張靜修無語。
潞王果然是個不著調的主啊!
惹我爹不高興,關你潞王何事?我啥時候惹你娘親不高興了?又啥時候害你罰跪抄書?
拜托,別以為我腦子進水了,就將屎盆子全扣我頭上好嗎?
你是潞王,可我張靜修也不是好欺負的!
但是,識時務者為俊杰,眼下這情景,還是不辯駁為妙,你說四耳光子就四耳光子吧,等你打的時候再說。
嘿嘿,反正我張靜修是不會白挨的。
所以,暫時選擇,認。
“好,請潞王放心,臣記著,只是,今天別打哈。今天打,吃虧不上算的,是皇帝陛下和潞王。”
萬歷皇帝眸子里精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瞅了張靜修一眼,心想這小子……除了膽大一些,很正常嘛!腦子進水了嗎?
其實,萬歷皇帝這次出行,說來開化張靜修是假,自己大不了張靜修幾歲,即便說出一些老成的話,張靜修會聽嗎?
這次出行,本心是想問張靜修,為何會想到囤積楠木?
這個疑問,在心中放了幾個月。
因此,萬歷皇帝將眸子里的精光收斂幾分,帶著成熟的笑意,輕輕地道:“朕聽說,你腦子進水了,動不動做些荒唐事說些胡話,可今日一見,朕覺得似乎與傳聞不實啊!”
張靜修小心翼翼抬眸,將目光從潞王身上游移到萬歷皇帝身上。
盡管萬歷皇帝刻意將眸子里的精光收斂。
盡管萬歷皇帝說的話聽似輕描淡寫。
盡管萬歷皇帝臉上還帶有絲絲笑意……可張靜修分明發現萬歷皇帝臉上的冷色,還有疑竇之色。
這是不是叫作笑里藏刀?
不好!
張靜修剛才還覺得天賜良機,萬歷皇帝和潞王同時駕到,而這兩個人都是自己計劃中的一部分,只是比計劃中出現的時候要早得多。
可現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張靜修的心底升起。
這三個多月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需要“腦子進水”這個人設嗎?而事實證明,貫徹得相當不錯,完全沒有偏航,幾乎全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
然而今天,卻被萬歷皇帝懷疑,與傳聞不實……
這……
那么,皇帝會怎么想呢?
關鍵,歷史上的萬歷皇帝確實是一個多疑敏感的人啊!
他會不會認定我張靜修就是裝的?平時裝傻充愣,關鍵時刻,就比如今天,卻是極其精明的一個人。
這豈不是告訴他,我張靜修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嗎?
亙古以來,有哪個皇帝希望下頭的人在他面前城府極深呢?若心思太深,連皇帝都無法預測,還放心得下嗎?
這豈不等于將自己推到槍口上?
張靜修如芒在背,忽然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在作死?在帝王面前作死,誰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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