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很長。
防風(fēng)國居住的這片苦寒地,處處黃沙峭壁,戈壁懸崖,野生的一些植物也丑陋不堪,唯有一大叢一大叢的紅色香蕉就像這破敗的世界里唯一的裝點(diǎn)。
委蛇好奇地摘下一大串香蕉,剝開,只見里面的果肉也是紅色,更散發(fā)出甜蜜的果香味。
它不知道,這種香蕉七年才開花結(jié)果,而且,一生只開花結(jié)果這么一次。
今年,是紅色香蕉集體開花結(jié)果之年,就連許多巨人也很難看到過這一盛景。
“主人,你嘗嘗……”
鳧風(fēng)初蕾嘗一下,非常甜美可口。
委蛇大喜:“這果子難得,我干脆多采集一點(diǎn)。”
鳧風(fēng)初蕾也不管它,只盯著前面一顆巨大的紅色香蕉樹,樹梢上,一叢巨大的花蕾,繽紛奪目。
這令她想起金沙王城冬日盛開的高大刺桐花。
蛇尾卷著一大串香蕉,順著她的目光,委蛇嘆道:“我真想念金沙王城。好久都沒回去過了。”
她淡淡地:“這一路處理了事情,我們便回去。”
剛剛開春,但是,大漠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春意,反而被皚皚的白雪徹底覆蓋。
沙漠外圍的居民,許多年都沒見過下雪的盛景,此際,但見一望無際的黃沙徹底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雪白,卻沒有人覺得美麗,只紛紛驚異。
如此反常的氣候,每個人都深感惴惴不安。
一行單峰駱駝,正慢慢往沙漠中心而來。
越是往前,雪花越少。
到后來,只見茫茫黃沙,再無一絲雪白,就連天氣也漸漸變得干燥,原本的粗皮袍子,必須換成春日單衫。
小狼王揭下狐裘帽子,猛力閃了閃滿頭的大汗,大罵:“這該死的鬼天氣,一下冰冷刺骨,一下熱得心焦,真是見了活鬼了……”
左右不敢回答。
只有厚普小心翼翼:“大王,此行前去,真的能拿到黃金嗎?”
“當(dāng)然!”
“小人也不覬覦黃金,只求大王一有魚鳧王的消息請盡快告訴小人……”
小狼王大是不耐煩:“別整天開口閉口魚鳧王好不好?煩死個人。本王不是說了嗎?只要拿到黃金,就分你一部分,到時候,你再率領(lǐng)商隊帶著黃金回到金沙王城,豈不更好?”
厚普不做聲了。
事實上,他對這沙漠里的黃金興趣并不大,一心要趕回金沙王城尋找少主。可是,小狼王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他走,非要讓他一起來找什么黃金,還答應(yīng)分一部分給他。
就連小狼王的屬下也不知道小狼王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大方。
就算有許多黃金,可干嘛非要分一份給外人呢?
戎甲忍無可忍:“大王,厚普要走就讓他走唄……”
小狼王瞪他一眼:“閉嘴!本王的事情,要你多話?”
戎甲也不敢做聲了。
小狼王一揚(yáng)鞭,“大家加快速度,不一會兒便能到達(dá)金礦,哈哈,金山銀山就在你們面前,記住,第一趟,各位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所帶出的黃金,一半屬于自己。第二趟起,所有黃金,便全部屬于白狼國……”
他一馬當(dāng)先,揚(yáng)鞭而去。
眾人聽得這話,也無不振作鼓舞,立即揮動鞭子追了上去。
厚普落在最后面,回頭看著來時路。
對于這片沙漠,實是心有余悸。
小狼王大叫:“厚普,你這一趟帶出去的黃金全部歸你所有!”
他只好追上去。
遠(yuǎn)遠(yuǎn)地,鳴沙山傳來絲竹管弦的樂曲,悠揚(yáng),玩轉(zhuǎn),就像無數(shù)的侍女和巧手匠人在聯(lián)合演奏一首盛大的盛世歌劇。
就連奔跑的駱駝隊伍也無法遮住這悅耳之聲。
小狼王哈哈大笑:“勇士們,馱著黃金返回時,再在這里好好欣賞欣賞曲子吧,現(xiàn)在,黃金才是我們的目標(biāo)!”
單峰駱駝,來去如風(fēng),揚(yáng)起的黃沙,遮住了半截天空。
金礦,就在不遠(yuǎn)處。
小狼王勒住駱駝。
所有人都停下來。
前面,一大群馬匹,全是十分耐旱的沙漠良馬,粗粗一看,數(shù)量當(dāng)在千數(shù)以上。
馬群旁邊,一隊便衣人。
沒有銅頭鐵額,沒有旗幟鮮明,甚至大家的兵器也都很普通。可是,小狼王一看到為首之人,卻意味深長地笑了。
為首之人先招呼他:“嗨,小狼王!”
他一拍駱駝跑過去。
看奔到面前,駱駝也不停止,揚(yáng)起的黃沙幾乎彌漫了人的眼睛,徹徹底底的挑釁。
小狼王這才勒住駱駝,居高臨下,傲慢道:“涂山侯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涂山侯人十分干脆:“這個金礦有許多已經(jīng)開采出來的黃金,上次,我便是掉入了黃金堆里,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把黃金運(yùn)出去就可以了。”
小狼王冷笑:“我們?我們是什么意思?”
涂山侯人不徐不疾:“我打算把這部分已經(jīng)開采出來的黃金分為三份。你我各拿一份,剩下的給鳧風(fēng)初蕾。”
“你打算?你憑什么打算?”
涂山侯人一笑。
小狼王鞭子一揚(yáng),指著他的鼻子:“難道你不知道這片大漠已經(jīng)是我們白狼國的領(lǐng)土?在我領(lǐng)土上的東西,憑什么要均分三份?”
涂山侯人還是心平氣和:“大夏的大半領(lǐng)土,已經(jīng)整整十四個月滴雨未落,各地的儲存糧食已經(jīng)告罄,饑民死起,餓殍千里。你也知道,陽城的糧草幾乎全被大費(fèi)用于徭役,剩下的一小部分也被有扈氏趁機(jī)拉走。但是,周邊各國卻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有大量庫存。不過,他們趁火打劫,根本不肯賣出糧食,就算偶爾有松口的,也都喊出了天價。我需要這筆黃金去購買高價糧食,不然,大夏人民在接下來的青黃不接時期,肯定會大批量死亡……”
小狼王斜他一眼:“你大夏百姓就算死絕了,又跟我何干?再說,我白狼國有的是人,到時候,你們空出來的大片土地,我們正好去接收。”
涂山侯人嘆道:“小狼王,這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誰跟你意氣用事了?涂山侯人,你就別瞎扯了,總之,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別想把黃金帶走。”
小狼王氣憤憤地,當(dāng)日在沙漠血戰(zhàn)時,這個啟王子可壓根沒有半點(diǎn)透露出他發(fā)現(xiàn)了沙漠金礦的秘密。沒想到,這么迅速便趕來,若是自己稍微遲一步,只怕,湯都不會剩下一口了。
“要是我們沒來,啟王子這就是要吃獨(dú)食啊!”
“小狼王,無論你信不信,無論你來不來,我都會分成三份!”
“我呸!我要是相信你就有鬼了。”
涂山侯人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慢慢盯著深坑,深坑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拈_采聲已經(jīng)滅絕,自從沙漠大戰(zhàn)之后,白袍怪也不知道將那些苦力卷到何處去了。他帶來的人馬,也只是集中力量在搬運(yùn)大塊大塊的金沙、金塊。
長長的繩子不時吊起一個一個的大筐子,放眼望去,只見前面一排排的筐子里全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黃金,耀人眼目。
小狼王也不阻止,只是抱著雙肩,悠閑自在地看著,一副坐收漁人之利的姿態(tài)。
厚普卻緊張地上前一步,“啟王子,還是沒有我家少主的消息嗎?”
涂山侯人長嘆一聲,搖搖頭。
小狼王冷笑一聲:“厚普你是瞎了嗎?你沒看到這個偉大的啟王子,慌不迭地趕到沙漠是要搶金子嗎?誰有耐心管你們家少主去了哪里?”
厚普默不作聲后退一步。
涂山侯人只是抬頭看了看天空,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坦誠:“我必須解決了大夏的糧食危機(jī)才能去找鳧風(fēng)初蕾。”
“大夏的糧食危機(jī)關(guān)你屁事啊!這天下還是大費(fèi)的天下,人家尊稱的還是大費(fèi)王,而不是你涂山大王!”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上百萬人餓死。”
“嘖嘖嘖,啟王子真是偉大。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可是,不就是因為大費(f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嗎?你拿了黃金,購買糧食,正好收買人心,把大費(fèi)徹底給趕下臺,對吧?說來說去,你不就是為了王位嗎?”
涂山侯人一笑了之,一副你要怎么想隨你的表情。
小狼王警惕地看了看他的雙手。
劈天斧并未在手。
但是,在他腰上。
小狼王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見識過劈天斧的厲害,唯一忌憚的也是這把斧頭。再打量一下涂山侯人帶來的人數(shù),最多不超過兩千,雖然都是涂山一族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他小狼王這次帶了整整五千人,而且,另有五千人馬就在大漠的邊緣。一聲令下,便會飛速趕來。
這一次,他胸有成竹。
笑容,便老神在在地。
涂山侯人當(dāng)然知道他的打算,可還是不徐不疾,只有條不紊地指揮人馬搬運(yùn)黃金。
終于,整整五百筐黃金被吊上來了。
清一色的山野粗藤編織大筐子,每一筐的容量當(dāng)在三百斤上下。整整五百筐,最少也有15000斤黃金。
眾人生平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黃金,一個個不由得雙目放光。
就連小狼王也夸張高嘆:“本王真是做夢也沒見過這么多的黃金!早前大費(fèi)許諾要給本王十萬兩黃金,說實話,本王總以為他在吹牛比。沒想到,這個金礦竟然如此多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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