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白衣天尊要指定的代言人,其實就是在這五人之中。
要從一百人之中脫穎而出也許難了點,可是,要從五人之中脫穎而出,總要輕松多了。
姒啟立即躬身行禮:“夫人一直替小子鋪路,小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唉,大恩無以言謝……”
她坦然受禮,半晌,才淡淡的:“當(dāng)初你父王臨終時,留下遺言要我照顧你。我總是要盡力而為。可是,啟王子,有一句話,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凡事都該有個度,你總要隨時記得,自己在漢中軍營還有一個妻子!”
她并不怎么疾言厲色,但語氣分明是戒備的:“夏后氏整個家族為你效命多年,連夏后氏的兒子都犧牲在戰(zhàn)場。直到你隱居漢中,夏后氏一族也不離不棄,云英小姐還堅持嫁你,若是辜負(fù)了云英,啟王子,你對得起夏后氏一族嗎?你就算受得了良心的譴責(zé),你受得了天下人的目光嗎?”
他心里一震,再次抬頭時,云華夫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夕陽已經(jīng)徹底消失,西邊的天空被紫色的晚霞覆蓋,風(fēng)吹來淡淡花香,還有牧童的悠揚短笛。
九黎,一直是個浪漫的地方。
“啟王子,一直在這里欣賞風(fēng)景嗎?”
他先嗅到一股極其濃郁的香粉味道,才聽得一個嫵媚到了極點的聲音。不知怎地,他竟然不想回頭,只是一直盯著西邊的晚霞。
可是,那香風(fēng)自行移動,輕輕的,曼妙的,跟他比肩而立。
她也看著西天的晚霞,聲音就像流淌的春水,有一股馬上就要浪出來的春情:“啟王子獨自在這里欣賞九黎美景,會不會遺憾沒有將家中嬌妻一并帶來?”
他淡淡地:“姬真,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她媚眼如絲:“這不是上次見了一眼啟王子,奴就惦記著嗎?九黎說大不大,想找一個人也不是太難,奴想念七王子了,就來看看……”
她的聲音很柔,呼吸很淡,可裙裾之間,仿佛隨時散發(fā)出一種肉蓯蓉的味道,令任何站在她方圓一里的男人,忽然都蠢蠢欲動。
姒啟當(dāng)然知道這個女人有古怪,哪敢輕易招惹她?現(xiàn)在見她不期而來,怕她又有什么詭計,立即便后退了好幾步,跟她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她咯咯嬌笑,嬌嗔無比:“啟王子這是怎么了?難道還怕奴吃了你不成?奴一介女流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淡淡地:“天晚了,姬真你先回去吧。”
“奴可是有事情找啟王子。”
“孤男寡女,沒什么事好談的。”
姬真正色道:“云華夫人是不是找過你?”
他啞然:“你怎么知道?”
“這還不簡單嗎?云華夫人對大禹王情深意濃,處處對啟王子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不答,也不想討論這個問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了。
“啟王子,奴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云華夫人其實是上元夫人的親姐姐……”
他一怔,緩緩回頭:“你怎么知道?”
她神秘一笑:“這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西王母一族人人皆知,云華夫人,原本是上元夫人的親姐姐。原本,她若是不愛上大禹王,反出天穆之野,就該是現(xiàn)在西王母一族的掌權(quán)人。只因為她的離開,她的妹妹上元夫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是,姐妹兩私下的感情還是挺好的……”
她咯咯笑起來:“奴可真是羨慕啟王子,有那么強大的背景。有云華夫人幫你,你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還是淡淡地:“你走吧,天快黑了。”
她笑得更嬌媚了:“啟王子何必這樣催促?奴好不容易來一趟,為的便是和啟王子多說幾句話,哪怕多聽聽啟王子的聲音都已經(jīng)很滿足了……啟王子,你身上的男人味道真是令奴著迷……”
她幾步上前,深呼吸一口,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就像春天一條剛剛發(fā)情的母貓。
也許是那香風(fēng),也許是她身上的迷一般的味道,姒啟原本急于離開的雙腳,竟然生生定在原地,好像不能動彈似的。
她干脆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連聲嬌笑:“啟王子真是奴所見過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
他本能縮回手:“你快回到小狼王身邊吧。”
她的笑聲忽然變得委屈:“唉,小狼王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再說,他一直對奴無情無義,奴和他也只是湊合湊合,各取所需,可是,如果啟王子要是看上奴,奴會馬上跟了啟王子……人生那么短暫,奴真不想委屈自己,可是,人就是這樣,往往身不由己,一般人根本不會理解奴的苦楚,但是,啟王子,奴想,你應(yīng)該明白這樣的痛苦……唉……”
這女人厚顏無恥,水性楊花,滿口胡說八道,若是平素,姒啟早已一把推開她,哪會聽她啰嗦?
可今天,她身上那股令人迷失的香味,幾乎將他整個人困住。
姬真敢于到這里單獨找他,自然是做了精心準(zhǔn)備的。
此時,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懷里,一只手輕輕撫摸他的胸口其實,還隔著一層衣服,可是,他整個人忽然就像被火燒起來似的,嗓子干得冒煙。
“咯咯……啟王子,奴知道,你以后可能會前途無量,遠遠超越這世界上的任何男子,所以,奴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和奴相好,奴保證能帶給你大大的驚喜……”
他本能后退,可是,姬真的一雙手簡直就像粘在他身上似的,無論他如何左躲右閃,都無法避開。
她蛇一般繞著他,一只手甚至肆無忌憚地攀上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啟王子,奴愿意幫你成為萬王之王,成為你的王后,和你共享這個世界最頂級的榮華富貴……你雖然有云華夫人相助,可是,有許多事情是云華夫人根本不便露面,也做不到的,可是,奴就不同了,奴能帶給你的好處,比你想象的更多……”
她嘴里的香氣,肆無忌憚吹在他的嘴里。
他渾身顫栗,整個人仿佛都快被徹底點燃了。
“其實,成為萬王之王并不難,但是,要同時享受無上的權(quán)勢和無上的**,那就是真的難上加難了。可是,啟王子,奴向你保證,只要你要了奴,立即就可以享受那飄飄欲仙的滋味……奴保證,你一旦不滿意,奴馬上就自行離開,你可以先驗貨……”
姒啟忽然跳起來,整個人已經(jīng)在三丈開外。
姬真一怔,臉上的媚笑已經(jīng)不是那么自然了:“啟王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風(fēng)一吹來,渾身的熱氣忽然被吹得無影無蹤。
他淡淡地:“朋友妻不可欺。我和小狼王雖然算不上朋友,但好歹也是熟人。”
姬真冷笑一聲:“啟王子可真是一個正人君子。可是,你這君子也不過是口是心非而已,簡直比你死去的老子更加虛偽。你老子背棄了涂山氏,跟云華夫人偷情幾十年。你呢,你又是什么好東西了?……”
她的媚眼變成了冷眼,聲音清晰又惡毒:“你明明娶了夏后氏的女兒,卻賊心不死,一直覬覦鳧風(fēng)初蕾的美色。是不甘心吧?一直想要跟她偷情吧?學(xué)習(xí)你的老子?一邊娶個賢淑的妻子鞏固后方,一邊戀慕漂亮的別的女人?我呸,還口口聲聲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就是你這樣的男人最最虛偽,令人作嘔……”
姒啟一聲不吭。
她指著他的鼻子:“今天,換成是鳧風(fēng)初蕾說要睡你,你就求之不得了,是不是?你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卻得不到,是不是?”
她嘖嘖嘖地:“你和小狼王那個賤狗有什么區(qū)別呢?得不到的女人,你們求來求去,一旦得到了,便覺得不過如此,真是賤得沒邊了……可是,現(xiàn)在你們就算再想也沒用了,咯咯,鳧風(fēng)初蕾毀容了,她變成丑八怪了……”
姒啟死死盯著她。
他早就知道這女人一定和鳧風(fēng)初蕾的失蹤有點關(guān)系,上一次前去找她,卻被她和小狼王利用騷浪嚇退,今天,他可就不會那么客氣了。
他不經(jīng)意地上前一步,徹底攔住了姬真的去路。
姬真是何許人也?但見他這一舉動,已經(jīng)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她咯咯大笑:“姒啟,你是不會還不承認(rèn)你是個偽君子?”
他淡淡地:“我從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咯咯地笑得更加甜蜜,“是,你可能一直認(rèn)為自己比小狼王要強一點,也一直認(rèn)為自己對鳧風(fēng)初蕾一往情深,然后,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是不是?”
她的笑容又惡毒又得意:“可是,你這個情癡算什么呢?說穿了,你也不過是一個好色之徒而已……”
姒啟淡淡地:“我雖然不是君子,也談不上什么好色之徒。”
“咯咯,不是嗎?你還覺得冤枉了,是不是?你口口聲聲喜歡鳧風(fēng)初蕾,而且,為了她不惜追到九黎,到處尋找她的下落,可是,當(dāng)初在有熊山林,她明明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為何認(rèn)不出來?”
姒啟面色慢慢變了并非是因為姬真對自己的指責(zé),而是姬真,她為什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小狼王那賤狗也一樣,一心要娶了鳧風(fēng)初蕾,可是,他貪圖的無非是鳧風(fēng)初蕾的美色,一旦這美色沒有了,縱然鳧風(fēng)初蕾站在他面前,他也認(rèn)不出來了。咯咯,你姒啟何嘗不是一樣?當(dāng)初在有熊山林里,那女僵尸躺在你腳下,你也認(rèn)不出是不是?咯咯,沒有了美色的鳧風(fēng)初蕾,在男人眼里,其實,也只是一具僵尸而已……說真的,我都不知道她為什么還有勇氣活著,我要是她,早就自殺了。丑怪成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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