鳧風(fēng)初蕾微微一笑:“良言難勸必死鬼,只不過,我其實(shí)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死鬼,也就不在乎什么危險(xiǎn)了,老人家,謝謝了……”
話音未落,一人一蛇已經(jīng)竄了出去。
他們既沒有走左邊,也沒有走右邊,當(dāng)然不會走后退路前后左右,東南西北,無啟國的所有攔截全部落空了因?yàn),委蛇是從頭頂飛出去的。
它直飛空中。
空中,有尾音傳來:“后會有期拉……”
無啟國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候,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天啦,你們看……”
所有人都轉(zhuǎn)向他手指的地方。
那是剛剛被埋進(jìn)去的拉瑪?shù)膲災(zāi)埂?br />
拉瑪墳頭上剛剛長出的藍(lán)色小花,已經(jīng)徹底枯萎。
這藍(lán)色小花,傳說中是無啟國死者身上的魂魄,當(dāng)身子在泥土里沉睡新生的時候,魂魄便在地面守候。
可是,現(xiàn)在,拉瑪?shù)纳碜觿倓側(cè)胪,這藍(lán)色小花忽然凋零了。
這是無啟國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
所有人都面色如土,仿佛面臨滔天大禍。
老者臉上的皺紋一根根都跳起來似的,他眼中也寫滿了深深的恐懼之情,語無倫次:“天啦,我們這是真的要大禍臨頭了嗎?”
出了無啟國的地界,整個頭頂天空完全變色了。
蔚藍(lán)的天空變成了一種銀灰色,仿佛漫天的白云全部變成了銀灰色,一簇一簇,就像是在自動游走的蒲公英的花簇。
偶爾,有黃色的鳥類飛過,仔細(xì)一看,它們卻有狐貍的嘴巴。
為了看得更加仔細(xì),委蛇加快速度奔向一只這種怪鳥,怪鳥嚇一跳,翅膀一拍便俯沖下去,很快就化為一只狐貍,風(fēng)一般奔向了地上的密林。
“哈,少主,你看,果然是一只狐貍。”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乘黃?”
“乘黃?”
“好像是一種長壽鳥,據(jù)說,只要乘坐一下乘黃,就可以增加一千年壽命。”
“哈,這么好?我們要不要去抓一只乘黃來騎一下?”
鳧風(fēng)初蕾大笑:“委蛇,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前方,又是一只乘黃掠過。
委蛇二話不說便追了上去。
想委蛇的速度何等迅捷?可說也奇怪,每每委蛇剛要抓住乘黃了,那黃色翅膀的長壽鳥便自動變成一只狐貍,俯沖下去,迅速鉆入?yún)擦,再也不見了?br />
有時候,明明看到前方根本沒有任何叢林,可偏偏乘黃一落地,立即就會出現(xiàn)一大片茂密的灌木叢。
委蛇大叫:“真是邪門了,這些乘黃就像能土遁似的。”
“不是土遁,是叢林遁……委蛇你注意到了嗎?乘黃只能在出現(xiàn)叢林的地方逃遁,可是,你看前面是一片湖泊,它們這下可跑不了了……”
前面,一片湖泊,遠(yuǎn)遠(yuǎn)望去,不知多寬也不知多長,但見湖水平靜如鏡面一般,周圍林木蔥蔥,百花怒放。
鳧風(fēng)初蕾一眼就看上了這地方,拍了拍委蛇的頭,委蛇便俯沖了下去。
奔波良久,忽然看到這么一大片湖水,但見湖中水色潔白,能清晰地看到各種各樣的水草游魚,有一只巨大的老龜懶洋洋地躺在一塊半露出的礁石旁邊,它的旁邊是一大片色彩鮮艷的貝殼。
委蛇道:“三身國竟然這么漂亮?”
“這不是三身國。”
“那這是什么地方?”
“季厘國!
“季厘國?”
“傳說中,季厘國由大大小小的湖泊組成,卻沒有一寸可供落腳的土地。據(jù)說,這里所有的居民都生活在船上,他們以魚兒為生,吃喝拉撒,一生歲月都在船上。早前我一直以為是傳說,現(xiàn)在才明白是真的。”
果然,一眼望去,前方全是大大小小的湖泊,而湖泊的左右都是高聳入云的大山,只見這兩岸山崖全是萬丈懸崖,刀斧削就一般筆直光滑,連青苔荊棘都無法,只露出褐色的光禿禿的堅(jiān)硬沙化表面。
這樣的萬丈懸崖,壓根就無法攀援。
“怪了,這湖上居然見不到任何一條漁船?這季厘國的人去哪里了?”
鳧風(fēng)初蕾也四處張望。
一望無際的湖上看不到半只船,也沒有任何人影。
這就怪了,傳說中,季厘國不但全體百姓都生活在水上,而且在水上興起了極其熱鬧的水上集市,大家在水里行走,如履平地。
以前,鳧風(fēng)初蕾一直把這些人想象成魚一般,隨意游來游去,可現(xiàn)在,這么寬闊平靜的湖面上別說人影了,就連飛鳥游魚都看不見。
會不會是這季厘國太大了,邊界地帶根本沒人?
委蛇繼續(xù)前行,這一次,飛得很低,絕大多數(shù)時候,委蛇幾乎距離湖面不到兩丈的距離。
可是,直到飛行了大半天,別說大活人了,漁船都沒看到一條。
季厘國,居然真的是空的。
就在這時候,前面的湖面變窄了。
原本碧波蕩漾,萬里晴空的湖面一下就黯淡下來。
兩道刀刻似的懸崖頃刻間合攏似的,將整個湖面攔腰斬?cái)啵渥瞠M窄處,就連委蛇也要縮著身子才能飛過去。
委蛇尚且如此,更何況人類。
兩邊的高山無法攀越,想要度過湖泊,竟是難如登天。
鳧風(fēng)初蕾回望那攔腰將湖面斬?cái)嗟膽已,總覺得很怪異,可是,到底哪里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她忽然道:“委蛇,你飛遠(yuǎn)點(diǎn)看看。”
委蛇立即飛出去一段距離。
這時候回頭,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這兩座懸崖攔截的湖面,仿佛才是一道出入口。
莫非過了這個出入口才是季厘國?
可是,掉頭一看,前面的湖面倒是寬闊起來,可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人煙飛鳥都到此斷絕。
委蛇嘆道:“這湖泊無邊無際,卻沒有見到任何船只,表面上這里是入口,可是,一般人卻絕對無法踏足?偛怀蓙砹诉@里才臨時造船度河吧?”
臨時造船也不行。
因?yàn)椋芄┤诵凶叩牡胤饺巧畈,就算乘黃遁逃的地方也只是雜生的灌木和荊棘,都無法制造船只。
這也就罷了,因?yàn)楹浅G宄海芮逦乜吹剿聼o數(shù)的礁石,有些簡直就像是筆直的刀尖,而且,這樣的刀尖密密匝匝,真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就算是有船,也會很快被這些礁石所劃破沉沒。
通往季厘國的路,是一條死路。
委蛇笑道:“幸好我能飛。要不然,還真的被攔住了!
鳧風(fēng)初蕾看了看兩岸的懸崖峭壁,又看看平靜無波的湖面,“委蛇,找個地方停下來吧”。
委蛇有點(diǎn)意外:“少主,我們不忙著出發(fā)嗎?”
“這季厘國有點(diǎn)奇怪。按理說,不該繼續(xù)往前走了,可是,我還是想過去看看……我想去互人國。”
“季厘國距離互人國很近嗎?”
她低聲道:“也許,我們該聽無啟國那個老人家的話,不要去互人國……”
委蛇小心翼翼:“少主的意思是?”
她答不上來。
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
她一直以為顓頊化魚鳧是父王首創(chuàng),卻不料,在前面未知的地方,有一個國家都是這樣的人他們?nèi)渴撬篮蟛呕婶~鳧的。
互人國分明全部是死人。
一個死人橫行的國度。
這些死人沒有去幽都之山,也不過奈何橋,而是全部到這里變成了魚鳧。
她早已明白,一個物種再怎么變化,也不出其大類,除非遭遇了基因病變。
顓頊能化為魚鳧,理論上,他的族人都可以。
到底是哪些人才會匯聚到這個互人國?
他們又為何寧愿死后變成魚鳧也不愿意去到幽都之山?
她不知為何,忽然聯(lián)想起有熊一族那些失蹤的青草蛇就算他們?nèi)蛔兂汕嗖萆呷缓蟊蝗藲⒘耍麄兊撵`魂呢?靈魂也真的全部被猛虎撕碎了?
如果他們的靈魂逃脫了,那么,這些靈魂去了哪里?
委蛇聽得她這么一說,立即道:“那老頭不是說了嗎?互人國存在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可有熊氏一族才被滅絕幾年……”
鳧風(fēng)初蕾尚未回答,忽然定定地看著左前方。
只見湖泊邊緣地懸崖中間,露出一大片黑色的陰影。盡管距離有點(diǎn)遠(yuǎn),可隱隱還是看得分明,那竟然是一只碩大無比的黑蜘蛛。
她面色大變:“委蛇,我們?nèi)タ纯。?br />
一人一蛇,居高臨下,距離黑蜘蛛出沒的地方一丈多遠(yuǎn)停下。
只見那黑色蜘蛛趴在懸崖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環(huán)繞黑蜘蛛龐大身軀的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方圓有三丈多寬,牢牢地遮住了洞口。
只見蜘蛛網(wǎng)上沾了無數(shù)的動物尸體,各種飛禽走獸也就罷了,看仔細(xì)了,竟然有幾具森森的白骨,分明就是人類的骨頭。
遠(yuǎn)遠(yuǎn)地,一股腥臭氣息撲鼻而來。
委蛇叫道:“天啦,這么大的蜘蛛我可沒有見過。不過,怎么會有人類能來到這個地方?”
看樣子,人類是奔著洞口而去的,不過還沒能進(jìn)入就被黑蜘蛛所消滅了。
這黑蜘蛛到底是在把守什么秘密,還是巧合而已?
鳧風(fēng)初蕾本來對這點(diǎn)小小的巧合壓根不在意,可她一想到自己中的病毒,不知怎地,竟有毛骨悚然之感仿佛一看到這丑陋恐怖的玩意就看到自己的未來。
某一天,自己會不會也這樣趴在這懸崖上,成為某人的看門狗?
她忽然道:“委蛇,我們進(jìn)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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