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張兄答應的那個魂靈,是否可以……”潘樂怕有變故,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再說。
“好說,兄弟請跟我來!
張雄信將他帶入一間圓筒般的矮房,遠遠聽見無數怨魂的哀嚎之聲。
這所謂的鎮魂樓,規格很小。
潘樂看見原來是在骨灰樓后面一間廢棄的老舊房子。
鬼利用活人的房子,只需一個空間就足夠了,
張雄信用手指一劃,一個小窗口突現在面前,他伸手進去,撈了一把,手抽出,已經把一團白霧般的晶瑩體帶了出來。
這一團白霧般的晶瑩體就是覃聰的魂魄。
有鬼力的魂魄才有認知的能力。
沒有鬼力的魂魄或許有少許的意識,但是沒有一絲的反抗能力。
“來,給你!”張雄信把綿羊般的一團魂體交予潘樂。
潘樂將它藏在貼身的前胸口袋。
退出鎮魂樓,路過一間粉色宮殿建筑,見幾個嬌艷多姿、嫵媚動人的女鬼正在跳著媚俗的舞曲。
幾個血脈僨張的男孩,陷入迷離的境界。
張雄信輕咳一聲,輕佻、色相突現的惡鬼全都低首伏眉,叉手向他致意:“雄哥!”
七八個豐韻**,
空虛寂寞,
讓男鬼看了誘人**的美婦,
如蜜蜂般朝雄哥擁來……
“雄哥,來呀,來玩玩……”
潘樂貼身前胸藏著的那只魂靈,此時卻激昂地瞪動。
他在女鬼中看見了陳樹桃的身影。
她顯得格外妖艷,
特別賣力討好鬼界黑老大。
潘樂輕輕拍了拍胸前口袋,輕聲說:“你不想屈死于此,就別亂動!”
張雄信馬臉長的嘴角流出長長的涎水,他心急火燎摟過身邊兩個大波妹,對潘樂說:“兄弟,待我去泄泄火先!
他朝內室走去,還不忘向潘樂使了一下眼色,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兄弟盡可任意挑選,享樂一番!”
這些鬼魅,
肯定沒有索縛人類的道德觀。
潘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是鬼。
只不過,
他還沒變態到對一軀腐肉感興趣。
但他靈魂的某一面,
也在燥動不安,
歇望一場淋漓的春雨澆灌,
和痛快清爽的發泄。
“潘老板,想不到你還是雄哥的貴賓,小女子正是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币宦暸窜浂橙说拇尚月曇,軟軟地向他依偎過來。
“原來是桃子美女,還是美女吃香,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后,都有男人捧為至寶。”
潘樂一條手臂搭上了桃子的肩膀,她迷人的鎖骨在手指的掌控之間。
手上灰指甲暴漲,默念眼前字句,將一個深邃的地獄之口張開在眾女鬼面前,頓時驚得眾女鬼骨酥腿軟,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潘樂把桃子魂魄“嗖”的丟入地獄,
毫不遲疑,
同時快速把地獄之口封閉上。
他獨自回到長廊房,兩個奴鬼泡上一杯醇香無比的儼茶,端上幾盤點心。
肚腑處罕見地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饑腸轆轆,
但他知道這些鬼供品,
自己不能進食。
若進食了,就無法回頭了。
這是赤果果地引誘,
潘樂眼露寒光,指著案前幾樣,說:“把這些全部撒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呵呵,兄弟,怎么啦,又無故發脾氣了?”背后傳來張雄信沙啞的尖嗓音。
潘樂暗自戒備,
自襯,
跟鬼界黑老大相博,
有幾成勝算?
人家是地頭蛇,自己是過江龍。
人家有蝦兵蝦將,自己是寡家寡人。
人家背后有紫彬老大撐腰,
有鬼魂膏討好鬼差上神,
自己只是一個臨時的沒編制的活死人。
“我把你一個女鬼收了。”
“沒事,不就是一個女鬼么,你討厭她,盡管收去。”
“主要是她騙得我好苦,不把她送入地獄,以后想起曾經有一只女鬼都能把我騙得團團轉,我會慚愧的。”
“理解!睆埿坌疟硎举澩。
他又說:“兄弟,應該多參悟一些報應以及輪回的學問,菩薩都說有因就有果,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潘樂竟然被一只鬼界黑老大上了一趟深奧的哲學課。
好在,他沒有放棄心中的固念。
“還是下棋吧!
一人一鬼,不,二鬼正襟危坐,開始手談。
中指跟食指夾上一枚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
“吧嗒!”一聲脆響!
開始幾十手都在行云流水,不加思索地落子。
所有的不快都在這微渺的對奕中,消彌于無形。
開始在試探著進攻,
開始笑里藏刀,
冷風從四處刮來,
棋局進入詭譎多變的時代,
處處都陷阱,
處處都有染毒的花朵……
“張兄,今日棋風突變哦!迸藰纺硪幻逗谄遄舆t疑不決。
“我輸了!”他棄子認輸。
“莫非兄弟今晚故意藏拙?”張雄信說:“老張一夜間就棋力大漲了?”
他望著潘樂片刻,說道:“原來兄弟心有掛牽,難怪會輸于老張。今日之局不算,明晚再下過!
潘樂確實有掛念:這覃聰尸首放入冷凍室,那僅存心窩的那一點溫度是否還保留?
自己有沒有能耐,讓死者起死復生?
潘樂離了長廊廳,走出骨灰樓區域,回頭看,一片虛無,宛如海市蜃樓消失于眼前。
他懷惴著覃聰的魂魄,走進了尸體冰凍室。
只要他想進去,就沒有他進不去的地方。
一排高大的冰柜,每個柜口都掛了一個小牌,上面寫死者的名字。
他很容易找到了覃聰的名字。
他把冰冷的尸體從冰柜拉出來,擺放在那臺冰冷的工作臺上。
尸體的胸口處還殘留一點點的溫度。
他把尸體扛在肩上,出了殯儀館鐵門。
好在是深夜,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周圍有無數的鬼,但沒有誰敢吭聲。
他把覃聰冷冰的身體,扛進二居室,放在客廳那張柔軟的沙發上。
在冰柜里冷藏了幾天,身上的血液都可能停止流暢了。
首要的任務,是讓他的軀體溫暖起來。
他開了空調,調到三十五度。
拿出那本《陰相》古書,里面記載有起尸還魂之術。
在覃聰十個手指上都刺破,流出幾滴墨黑的鮮血。
需在頭顱各大穴都放一點血,但覃聰一頭黑發,最好請個理發匠將頭剃成光頭。
他想到袁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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