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蘇烈看著躲在黑暗中的小男孩，下意識往上走去。
那小男孩瞬間往后退一步。
戒備心之強讓人心疼。
唐糖糖扯住蘇烈，輕輕往上走了一小步，蹲了下去，輕輕說道：“小九，姐姐叫糖糖，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嗎？”
小男孩重重點頭，又很快搖頭，“嬸嬸不讓我跟外面的人做朋友。”
“嬸嬸？”唐糖糖困惑的看看小男孩身上那明顯穿了很久又臟又破的衣衫，愈加的放輕聲音：“小九，告訴姐姐，你媽媽在哪里？”
“媽媽走了。”小男孩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傷心神情，“走很久了。”
“去哪里了？”唐糖糖一愣，不知道小男孩所說的“走”是離開還是逝去。
“我不知道。”小男孩迷茫的看著蘇烈身后那條看不見盡頭的筆直長街，“爸爸出事后媽媽就走了，他們說媽媽瘋了，離開家了。”
唐糖糖伸出手，輕輕的向著小男孩靠去，“帶姐姐去你家里看看好不好？”
小男孩看一眼蘇烈，隨后畏懼的看著唐糖糖伸來的手，再一次退后。
“野孩子！你死哪里去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老樓里陡然發出，“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的點能看見人！大晚上的又不知道躲哪個垃圾堆里睡覺去了！要死死遠點！倒讓老娘省心了！”
一個弱弱的男聲響起：“你輕點！樓里的人都睡覺了……”
那尖銳的女聲陡然拔高音量：“你個沒出息的！自家孩子還沒養明白呢！倒是把你那死鬼哥哥的兒子領來養了！老娘我在家里累死累活伺候你們爺倆還不夠，又給我領來一個催命的！”
那男聲更弱了：“行了行了，再找找吧，小九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亂跑的……”
“野孩子！給你兩分鐘時間滾回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睡垃圾堆里吧！”那女聲似乎是站在老樓的過道上沖著外面的世界吼了一通，隨后怦然的甩門，再沒了聲音。
小男孩的整個身體都在狂顫，到最后竟是捂上了耳朵，似乎是對那尖銳的女聲驚恐到了極致。
唐糖糖伸出去的手僵在原位，不敢繼續往前，也忘記了收回。
“大哥哥……小姐姐，我要回家了。”小男孩沿著黑暗跑老樓跑去，跑出去幾步后又停下，轉身對著蘇烈和唐糖糖鞠了一躬，“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很高興。”
小男孩很快跑進老樓里消失，很快那尖銳的聲音又似乎在狂吼著什么，伴隨著一些摔砸聲。
唐糖糖低聲嘆一氣，起身，就見到蘇烈的身體也在顫抖，就連拳頭都握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唐糖糖皺眉，“沖進去把那個女人打一頓？然后讓小九將來的日子更難過？”
“行了，把你拳頭放下。”唐糖糖抬頭看看老破的樓，“這種樓屬于以前的單位宿舍樓，算是最早一批的老式集體樓，這里跟東南大學不遠，小九家里的事我會盡快打聽清楚，你先回去，杵在這里有什么用。”
蘇烈調頭就走，只是臉上的嚴肅表情并沒有放松。
唐糖糖哭笑不得，看著那道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喊道：“喂！就那么走了啊！”
“我要回去好好準備明天的直播！”蘇烈喊著回答，似乎是想要把身體內的憤怒借著聲音全部釋放出來。
“直播間里一臉虛偽，心地卻比很多人都要善良。”看著手里被蘇烈硬塞回來的卡，唐糖糖笑了，“白白被平臺賺去一半。”
“喂！明天直播開什么場景，我去給你打賞啊！”唐糖糖狡黠的喊道：“就用你剛才還我這張卡上的錢！”
遠去的蘇烈身體一顫，差點絕倒，咬牙切齒的聲音隨后響起：“你要是敢打賞我就直接關直播！”
“喂！明天直播什么你還沒說呢！”唐糖糖偷笑。
“我要把小九接來，上直播！”蘇烈的身影漸漸消逝在長街盡頭，最后的聲音傳來：“快回學校吧！我給你檢查過了，前后幾百米都沒有一條活著的雄生物……”
心黑黑直播系統：你失去直播場景鴻門宴的權限！
你失去直播場景荊軻刺秦王的權限！
你失去直播場景知否場景一盛家后院的權限！
你失去直播場景人性的權限！
心黑黑直播系統：新增未知場景小九的直播權限！
你將透支信譽值，兌換一張進場景的門票！
你將透支幸運值，增強心靈雞湯達人勛章的品級！
心靈雞湯達人勛章！
心黑黑直播系統：當前你的信譽值10，幸運值10！你已經透支全部兌換資格！
看著劈頭蓋臉冒出來的系統提示，蘇烈煩躁無比，“你就說我一無所有不就行了？非要給我出示這些詳細數據？”
鈴鈴鈴，手機響起。
“第三輪淘汰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怎么還沒上播？”唐糖糖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你的直播頻道快要炸了，你跟我說說，這個場景小九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掛了一張小九的照片在直播頻道里？我記得昨天你并沒有機會給小九拍照片。”
“你不會是真打算直播小九的事情吧？你想清楚后果沒有？今天晚上看直播的流量特別大，這種社會性的問題一直都很尖銳，你在直播時候哪怕只說錯一句話，也會被無限放大，到時候丟了飯碗……”
唐糖糖的聲音斷了許久，之后幽幽響起：“如果你失去這份工作，在這座城市里，你將一無所有。”
“那就一無所有。”蘇烈掛斷電話，平靜的戴上直播耳麥，打開直播頻道。
距離第三次淘汰賽只剩下三分鐘。
“你瘋了嗎！”主管氣急敗壞的沖入直播室，對著蘇烈狂吼：“快把直播內容換掉！大老板正往這邊趕！現在換還來得及！”
蘇烈抓起離職報告放到桌角，推給一臉驚嚇的主管，“今天我借用工作室的電腦，離職報告你交給老板。”
主管愣住，隨后又吼：“你瘋了！大老板帶了兩個特別能打的保安過來！”
“主播上線了！”直播頻道中，彈幕瞬間出現。
叮叮叮，似乎是全世界都在呼朋喚友，直播間涌入數量驚人的用戶。
彈幕：半神主播盛業瑤：今天會有一個頂級大神狙擊你，今天我跟我的粉絲團都站你這邊，所以……加油吧。
彈幕：主播加油！干掉那些背后盤算這次爭霸賽排名的頂級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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