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厲收斂心神,目光灼灼,即將知曉困擾大陸萬年之久的秘密,讓他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就算普拉姆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他,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遲小厲知道的越多,就代表離那未知的危險越近。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普拉姆想借遲小厲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所告知的隱秘內(nèi)容,多半具有極高的真實性。
如果用一些假情報來糊弄自己,對于普拉姆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很有可能會在將來某個時間點自食其果。
作為曾經(jīng)整個世界的統(tǒng)治者,普拉姆不可能連這點前瞻性都沒有。
“要回答你的問題,首先的從魔法起源時說起。”
漢子朝后靠了靠,雙腳插在水中,看去像是在享受沁涼的溫度,兩膝之間的水面,卻在眨眼之間泛起漣漪,很快凝聚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團。
“沉睡了這么長時間,我對你們這個時代的一些東西了解有限,不過大致也清楚,你們所知的魔法起源,應(yīng)該是被那五個家伙扭曲,以他們作為創(chuàng)造者的版本吧?”
遲小厲下意識點點頭:“這幾乎已經(jīng)算是一種常識,現(xiàn)今的魔法起源,正是由狄葉忒這五位已經(jīng)登神壇的神明所創(chuàng),也正是借助魔法,現(xiàn)今各族才能走過那艱難的歲月,最終從終焉之戰(zhàn)脫穎而出,一直繁衍至今。”
“雖然有一定的偏差,但后面的內(nèi)容倒是不假。”
漢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臉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那幾個小子,倒確實將魔法發(fā)揚光大,甚至一路延伸到連我這個締造者都無法觸及的高度……最終他們也確實是借助魔法,才能成功將我從王座拉下,最終落得五馬分尸的局面。”
遲小厲眼皮跳了兩下,從一位萬年之前的“老祖宗”口中聽他將自己被人干掉的過程,實在是一種極為復(fù)雜的體驗。
而且遲小厲很想在這里吐槽一句,如果五神真的將您老人家干掉,那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又是誰?
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就證明五神的謀劃最終落了空,甚至于巨人王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下來這件事,也在無神的預(yù)料之外,否則他們五個斷然不可能養(yǎng)虎遺患。
如果當(dāng)年直到普拉姆將計就計,估計五神也不用熱衷于構(gòu)思長生之道,后半生的心思恐怕都要放在如何斬草除根。
不過事情總是有兩面性,如果普拉姆真的像高文所說那樣,實力已經(jīng)超脫尋常種族的范疇,五神聯(lián)手正面也難以抗衡,那普拉姆又有什么必要潛伏這么久,非等到萬年之后,五神快要復(fù)蘇時才再次攪風(fēng)攪雨?
這就證明五神手中也掌握著某個讓普拉姆都極為忌憚的“武器”,或者能夠克制他的方法。
兩人面前的稻田,無聲無息的泛起波瀾,隨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微妙力量,逐漸在兩人面前拉起一道水幕,并且逐漸凝結(jié)成五個人形。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近距離觀摩機會,遲小厲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幾乎瞪大了眼睛,細細感受水中的能量變化。
普拉姆所使用的“術(shù)”,與之前在巨人山脈中遇到的年輕首領(lǐng)泰亞略有不同,也與他父親和其他長老有著不小的出入。
非要細說起來,眼前漢子所調(diào)用的能量,有一點點魔法的影子,而泰亞他們這些巨人遺脈,則與魔法沒有任何聯(lián)系。
“這就是真正的術(shù)式……”遲小厲撓撓臉,不由感嘆道:“之前見過您的一部分后代,就是在淵域中被那些神使像家畜豢養(yǎng)的那些遺脈,他們的術(shù)式感覺缺了不少東西,應(yīng)該算是一種不完美的繼承。”
“狄葉忒試圖從巨人族發(fā)掘出更多秘密,然而卻沒想到邊境……就是后世所說的淵域中自然環(huán)境與真正的外界大不相同,生活在里面的生物,只要度過最初的適應(yīng)期,就會快速產(chǎn)生變異。”
普拉姆一邊興致勃勃的構(gòu)筑人形,一邊分出一道水流,形成下兩個交叉疊拼的平面:“淵域改變了巨人族的身體結(jié)構(gòu),直接導(dǎo)致他們原本的計劃付諸東流,幸存下來的那些后裔,在術(shù)式的繼承已經(jīng)變得殘缺不全。
當(dāng)然,這對于那幾個家伙而言,未必是件壞事,沒有淵域的改變,如果我的后裔們?nèi)耘f能夠完全保留原有傳承,不出千年,他們就會擁有統(tǒng)治整個淵域的實力。而那個時間點,狄葉忒他們已經(jīng)快要到最孱弱的時候,一旦爆發(fā)抗爭,很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yīng),到時候他們辛辛苦苦布置的大小空間,可能都得毀于一旦。”
遲小厲瞇起眼睛,瞬間抓住話中的重點:“五神在淵域中的布局,有什么目的?”
“這個你自己去研究。”
漢子露出一絲不滿的神情,“老子睡了這么多年,剛醒過來沒多久,你要是問我過去的事情,我還能侃侃而談,可你偏要問一些發(fā)生在現(xiàn)代的事,你讓老子怎么回答?我又不是那頭蠢龍,有什么狗屁預(yù)知能力。”
腦海中瞬間勾勒出那位龍神的側(cè)影,遲小厲咧了咧嘴,奧貝羅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時代被人毫不顧忌的謾罵。
“是晚輩思慮不周,您繼續(xù)說。”
遲小厲趕緊道歉,免得惹這位仍舊摸不透性格的巨人王一怒之家改變主意,對古時期的事情緘口不言,那遲小厲可就要哭大了。
“這就是你口中的‘五神’原本的樣子。”
水流聲逐漸消失,普拉姆打了個哈欠,指著眼前一個個透明的水人,介紹道:“從左到右分別是狄葉忒、墨黛絲、加爾多古、冥和希留。”
看到五個模糊的水柱時,遲小厲就已經(jīng)有所猜測了,此刻普拉姆直接給了答案,遲小厲心臟幾乎是下意識跳了一下,神情肅穆地仔細看向那些水人。
不知采用了什么方法,雖然原料是清澈見底的水,那些水雕表面卻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澤,將五官和身材紋理纖毫畢現(xiàn)。
狄葉忒是一個身著古怪盔甲的中年男人,身高與遲小厲相仿,放在萬年之前的人族中,估計也算不得太突出,五官也平平無奇,塌鼻梁,厚嘴巴,唯一能看的便是那雙鳳眼,雖然只是一個虛構(gòu)的水雕,但他雙眼中仿佛寄宿著某種只存在于位者的獨特氣息,只看一眼便能讓人不寒而栗。
認真記下這位“人皇”的模樣,遲小厲扭轉(zhuǎn)視線,看向五人中唯一的女性。
與狄葉忒“平平無奇”的感覺天壤之別,目光鎖定在墨黛絲臉的一瞬間,遲小厲甚至忘了呼吸,直接被那潔凈無瑕的美所折服。
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精致五官,無論大小還是比例,仿佛都經(jīng)過最精密的測量,集合在一張小巧精致的臉,互相之間更是增光添彩,相得益彰,將一種令人心悸的美感,像是一頭野獸般釋放出來,直撲心底。
然而即便擁有如此禍水般的容顏,卻始終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
那純粹的美麗,高貴而不可侵犯,令人迷離淪陷其中的同時,不由想要屈服。
遲小厲艱難的移開視線,僵硬的思維總算重新運轉(zhuǎn)起來。
扭頭便看到漢子一臉揶揄的笑容,遲小厲心中瞬間警惕起來:“您……在這位自然女神面,附加了精神系魔法?”
“當(dāng)然沒有,墨黛絲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種‘武器’,她確實長這個樣子。”
普拉姆搖了搖頭,眼中現(xiàn)出一抹追憶:“她就好像大自然創(chuàng)造出來的最完美生靈,她的美麗已經(jīng)超越了種族限制,無論是誰,在見到墨黛絲的真容后,都會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那這位自然女神,光靠外貌就足以獲得旁人難以想象的力量了。”
遲小厲感慨一句,有了心理準備后,再回望墨黛絲的臉,雖然仍舊會生出驚艷之感,卻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種令人狂躁的沖擊,至少能夠維持住清明的思緒。
看著漢子的側(cè)臉,其實遲小厲很想再多問一句——
既然墨黛絲的美能夠征服各個種族,那您老人家當(dāng)年是不是也淪陷在石榴裙下?
這個想法剛一生出來,旁邊就投來某種冰冷的視線。
看著漢子似笑非笑的表情,遲小厲瞬間清空思緒,一臉正經(jīng)道:“就算這位自然女神傾國傾城,也不可能僅憑美貌征服所有男人……不過我倒是能夠理解,為什么后世為自然女神立的雕像,全部都是臉蒙紗的樣子。”
當(dāng)一個女人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最頂峰時,就已經(jīng)不需要再用美貌作為武器,甚至于在這個層級,過于突出的樣貌,反而會成為一種拖累。
試想一下,當(dāng)你信仰的神明,擁有著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時,信徒們還會有多少人能夠保持內(nèi)心的澄澈,對信仰的純凈?
說不定就會衍生出一批沉迷外表的“異教徒”,對于五神借助信仰之力“重生”的計劃,不但不會提供任何幫助,反而會拖后腿。
“您還是先把這位的面紗披吧。”
遲小厲揉了揉眉心,苦笑著提出請求。
沒辦法,就算竭力保持冷靜,遲小厲還是會忍不住往墨黛絲的水雕看。
這倒不是因為他是什么色中餓鬼,看著一個虛構(gòu)出來的死物都情不自禁,而是與其他四個人相比,墨黛絲的外表太過突出,尤其旁邊一個相貌普通到讓人很難記住模樣的中年男人,另一個則是五大三粗、肌肉虬結(jié)到令人引起不適的大塊頭。
夾在這兩位中間,就算是頭豬也令人賞心悅目。
漢子笑著揮了揮手,墨黛絲眼睛之下的五官便披了一層水幕,將那勾魂奪魄的美總算遮掩了大半。
遲小厲定了定心神,開始關(guān)注那個在另一種意義“引人注意”的大塊頭。
獸皇——加爾多古。
關(guān)于這位神明的記載少之又少,甚至于遲小厲游歷過諸多大型獸人部落,卻始終沒見到一座完整的獸皇雕像。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獸人族沒有紙質(zhì)流傳的習(xí)慣,許多古秘辛和傳說故事,全部經(jīng)由族內(nèi)祭司口耳相傳,就連祭拜這種風(fēng)俗,也隨著一代代傳承,一些細節(jié)消失大半,最后連自己這位祖先的長相都模糊不全。
現(xiàn)有的部分獸皇雕像,幾乎都是兩個普通人那么高、長手長腳粗壯有力的獸人形象。
原本遲小厲還覺得那些雕像實在有些夸張,畢竟獸人族與其他種族有些不同,更多崇拜**的力量,可能這位獸皇在后人心中,就該是肌肉虬結(jié)的大漢。
結(jié)果沒成想見到“真人”,竟然與那些雕像出入不大,雖然沒有四五米那么夸張,但加爾多古在五人之中,也算是體型最大、身形最高的一個。
仿佛整個身體都被夸張的肌肉所填滿,兩根裸露在外的獠牙,更是為本就粗獷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猙獰。
這位的模樣不用仔細記,光看身材,以后遇到一定不會認錯。
遲小厲視線繼續(xù)右移,看向最后兩人。
“魔帝”是五人中第二高的,比狄葉忒高出大半個頭,身材頎長,面貌卻是出乎遲小厲預(yù)料的清秀,整個人看去文質(zhì)彬彬的,完全沒有歷史傳說中那副暴戾殘虐的模樣。
不過外表往往具有迷惑性,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真實性格與內(nèi)心想法。
就像旁邊那位獸皇,雖然看去頗具侵略性,但在許多故事中,卻是五人中最為沉默寡言的一個,性格內(nèi)斂脾氣溫和,與魔帝完全就是相反的兩面。
遲小厲按照曾經(jīng)關(guān)于五神的了解,對這五位排過序,其中冥便是僅次于狄葉忒,最需要警惕和提防的兩位。
其他三位倒不是說脾氣有多好,只是行事作風(fēng)趨于穩(wěn)重,應(yīng)該不會做出太多“驚人之舉”。
牢牢將這位魔帝的面容記下,遲小厲視線終于落在最后一位身。
山丘之王——希留。
“果然……是真的……”
看到這位矮人首領(lǐng)的剎那,遲小厲心中某個位置便觸動了一下。
眼前的水雕,與岡門岡本兩兄弟的描述,幾乎一模一樣!(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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