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暗衛隊長站不住了。
他一個口哨出聲,四周瞬間又出現了十幾個暗衛。他一邊打手勢一邊說道:“三位確實功夫了得,在下佩服。但譽王府暗衛從不恥于以眾敵寡和車輪戰,你們還是毫無勝算,所以請住手吧。”
見他還在那里嘰嘰歪歪,公孫毓雅一邊對敵一邊諷道:“是個男人就不要那么啰嗦!誰輸誰贏試試才知道!”
暗衛隊長:“……”
彭源和曹叡:“……”
暗衛隊長眼神一變,冷聲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便休怪我等下狠手了!不惜一切,抓住他們!”
他話音一落,暗衛們明顯動作變得更加凌厲,變得不計代價。那個暗衛隊長也身形一閃加入戰局。
能當上隊長的人功夫自然不是花拳繡腿,他的加入很快讓局勢呈現一面倒的狀態。再加上新一輪的暗衛的團戰,寡不敵眾之下,彭源和曹叡已經抽不出身來保護公孫毓雅了。
終于,在公孫毓雅大意之下手臂被那隊長劃出一道血痕時,彭源和曹叡同時疾呼道:“火離住手,她是郡主!”
聽聲辨人是暗衛的基本素質之一。直到聽到那二人的呼聲,火離才瞬間反應過來,那不是受命去保護碧華主子的兩人嘛!
情急之下火離立馬收手并大吼一聲:“都住手!”
難怪他們對王府守衛這么熟悉,難怪他們對暗衛手下留情。
可他是住手了,公孫毓雅卻來不及收住手中動作,匕首一劃,火離手臂上頓時血流如注。
火離臉色煞白卻是急速后退,卻也顧不得傷口果斷跪地請罪道:“不知郡主駕到,請郡主恕罪!”
其他暗衛也是神情一變跪在地上無聲請罪。
可他們卻不明白,這個郡主為何會以這副模樣夜闖譽王府?
您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嗎!
彭源和曹叡得以脫身,連忙閃到公孫毓雅身邊掏出一條干凈的錦帕為她包扎傷口。
公孫毓雅拉下遮面巾,無奈地瞪了兩人一眼,氣悶道:“一點小傷而已,又沒有什么大事,這么大驚小怪的干什么!現在倒好,功虧一簣!”
曹叡無聲跪地,彭源卻是盡心盡責地為她撒上金瘡藥止血包扎,頭也不抬地說著不敬的言語:“對于我們來說,郡主的安全勝過一切。若郡主覺得我們做錯了,盡管處置我們便是。”
“你!”公孫毓雅一噎,只得無語地瞪著他。
傷口本就不深,很快便處理完畢,彭源也跪了下去。
公孫毓雅無語,這才看著暗衛隊長火離淡然道:“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加強內院守衛的。”
火離不敢違逆,恭敬答道:“回稟郡主,是二十日前。”
二十日前?懷楚離開不久?
公孫毓雅皺眉:“為什么要這么做?可是王爺出了什么事?”
火離依然是恭敬的態度,答案卻是油鹽不進:“請郡主恕罪,屬下不知。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能不能放我們進去看看?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王爺不利。”
火離一驚,隨后伏地請罪道:“請郡主恕罪!王爺有令,未得傳召任何人不得踏入思芙苑半步!”
“……我一定要進去呢?”
“那么便請郡主先在此將我等就地處決吧!”
“……”
公孫毓雅不再多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貫徹主子指令本來就是所有暗衛的天職。
她抬頭看向近在眼前的后院大門,心里極度地煩躁。看來無論如何是闖不進去了,但她不甘心。
她有一種感覺,那個撐著成人皮囊的孩子,或許正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煎熬。
沉默了好長時間。公孫毓雅突然嘆了一口氣嘟噥道:“本來不想用這一招的。”
眾人無解。
公孫毓雅卻并未做任何解釋。
只見她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然后猛然將雙手作圓筒狀放在唇邊高聲吼道:“司徒浩,你給本郡主滾出來!”
跪地請罪的眾人和被突然嚇醒的傷者:“!!!!”
暗衛們包括火離都驚恐萬分地看向這個郡主:這是什么操作?!
彭源和曹叡也是一驚,隨后卻是無聲地扯起了唇角。
郡主當真是與眾不同的。
這一吼果然立竿見影。只過了幾息的時間,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果然從思芙苑的方向急掠而來。
來人瞬間趕到,看到眼前的情形一愣,隨之果斷跪地道:“屬下拜見郡主!”
公孫毓雅神色變得有些清冷,她憋著一股氣道:“司徒,你可知我們為何會這般模樣出現在這里?”
司徒浩垂著頭沉默,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屬下任憑郡主處置!”
他從來都不是笨人,郡主也從來都不是莽撞之人。既然她出此下策,必然是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公孫毓雅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轉頭對暗衛隊長火離命令道:“火離,把人帶下去處理傷口。能值守的繼續值守,不能的就去休息。這附近就暫時不用值守了。”
火離朗聲應道:“是!”
連王爺最得力的侍衛大人都好像要倒霉了,他可不想在這里觸人眉頭!
很快,這里便只剩下了四個人。
雖然此時天上并無月光,但擁有良好的夜視力的公孫毓雅還是看出來了司徒浩的滿臉倦意。她心下一沉,皺眉道:“還不打算說實話?”
司徒浩依舊是一副恭順的模樣,沉默不語。
公孫毓雅便又冷笑道:“很好。今天看來是進不去了,那我明日再來!我對自己的化裝技術還是很自信的,每天換一種身份來闖一次,好讓這些暗衛也無所顧忌。今天要不是他們兩個跟來,我還會繼續闖的。以后我便獨自前來,我就不相信有闖不進去的一天!”
失去冷靜的公孫毓雅,連渾人的無賴招數都用上了。
司徒浩大驚,連忙叩頭焦急地求道:“求郡主三思!”
彭源和曹叡也附和道:“求郡主三思!”
三個人都闖不進去,更別說她一個人。還不想暴露身份,明顯就是告訴別人她是壞人可放心動手。然而,對于擅闖者譽王府從不傷其性命,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完好地被扔出府外。
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威脅!
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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