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昱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他是認出自己了。
這個虹彩皇帝倒是好記性,十多年前的一次相見也能讓他銘記至今。
沒法,他只好無奈地與皇甫曜天對視,然后強制用傳音入密撒了個謊:“虹彩陛下切莫介意!本座并非真身來此,故而并未拜訪。明日返程之前,本座自會入宮作出解釋,還請暫行保密!”
皇甫曜天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隨即看到晨昱向他示意,才反應過來大概是新羅天師用了什么秘法在和他講話。
于是他這才收斂了神色點了點頭,轉而沖著唱禮官抬了抬手。
“禮成!送入洞房!”
懷楚意味深長地看了皇甫曜天一眼,隨后淡然地和芙曄踏著紅毯而去,喜娘也再次上前來從另一邊扶著芙曄了。
新人暫離,公主府卻并未給貴客們百無聊賴的空隙。
他們剛目視著新人離開練武場,正準備互相閑聊等著新郎返回之時,隨著一左一右的兩聲琴響,一個身材窈窕的紅衣蒙面舞姬卻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翩翩起舞。
什么情況?余興節目?
想不到公主殿下想得還真周到!
剛要起身擺駕回宮的帝后也被這一場景給驚了一跳,若不是知道公主府此時固若金湯,他們幾乎都要以為有人搞刺殺來了。
“虹彩陛下切莫驚慌,這只是我們為消減各位的疲勞而帶來的余興節目而已。”
隨著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分別從賓客的兩方飛躍而來。二人手中分別抱著一把通體玉白的古琴,站定之后便和蒙面舞姬一起朝著臺上驚訝的帝后微微俯身行禮。
“樓邑皇子和那小子是誰?”
“你不知道?那是刑部尚書陸大人的獨自清風啊!去年被譽王殿下看中,讓他去太學院教教授音律的那個!”
“啊!原來如此!那小子音律造詣這么高嗎?這是準備和樓邑皇子合奏的意思?”
“哎喲,我是比較好奇,他怎么和樓邑皇子這么熟了?”
“誰知道呢……”
臺下議論紛紛,不少人都轉過頭去看向陸尚書,想要從他那里得到一個答案。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的陸尚書的表情簡直比他們還吃驚。
顯然,他也是被埋在鼓里的一個。
唉,這個陸公子,還是那般我行我素啊,這么大個事情都沒向自己的老爹透個底。
而人群的末端,剛才想要去陪雅兒,卻被懷楚暗中示意稍作停留的慕容瑤珠三人也是睜大了雙眼。
上官琳和劉芳娣不約而同地看向慕容瑤珠,驚訝道:“瑤珠,清風可有向你透露過?”
“沒有。”慕容瑤珠輕輕搖頭,“他是說過會在今日有所表現,卻并沒有說過會和那個樓邑皇子一起。”
上官琳嘖嘖笑道:“這小子,藏得夠深吶!”
“呵呵。”
不錯,抱琴而出的兩人正是吳哥四皇子樓邑歐卡也就是纓顏,和刑部尚書之子陸清風。
而那蒙面舞姬,好吧,沒人會去在意“她”是誰,盡管“她”再妖嬈。
堂堂天子腳下什么樣的舞姬沒見過?
樓邑歐卡此時已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俏模樣,隨意環視一周便讓不少男女面色微赧不忍直視。所謂男女通殺,就是指這樣的人。
而相應的,陸清風長得再怎么不凡,在樓邑皇子的襯托下也變得平凡無奇了。
當然了,這并不是陸清風所關心的。
此時,樓邑歐卡沖著皇甫曜天笑道:“皇帝陛下!小王在虹彩叨擾數月,也該是返程的時候了。而今天又是碧華公主的大婚,小王便借此機會向陛下表示感激,不知陛下可否允準?”
皇甫曜天挑眉,隨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難怪這些日子樓邑皇子對太學院產生了興趣,原來是去覓知音去了?”
“呵呵,可以這么說。”樓邑歐卡笑道,“小王這些時日在帝都中巡游之時,每每有人感嘆陸公子琴藝了得,故而前去切磋一二。沒想到還當真覓得知音,因此才想著拜托陸公子來一次雙琴和鳴,還請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及在座各位鑒賞一二。”
他態度非常恭敬,讓皇甫曜天充分感受到了他的真誠。
也罷,這個樓邑皇子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受人擺布,去年還幫了虹彩好幾次忙,現在為他稍作停留也好。
于是,皇甫曜天大手一揮,朗聲道:“好!樓邑皇子的琴藝冠絕天下,今日就讓朕再拜聞拜聞吧!陸小子,能蒙得樓邑皇子垂青,你可要好好表現吶!”
陸清風不驕不躁地微微俯身,恭敬應道:“草民遵旨!謝陛下!”
于是,帝后重新坐下。
樓邑歐卡又轉身朝眾人魅惑一笑,開口道:“今日我二人合奏之曲名為花舞人間,以示對碧華公主和懷親王大婚的慶賀,同時也感謝小王逗留期間陛下和眾位的照顧!正好此時正天降奇觀,也更是應景,請各位賞鑒!”
“好!”
不知誰帶頭一喝,隨即整個場上掌聲一片。
樓邑歐卡輕輕一笑,隨即便和陸清風分別退向兩邊相對席地而坐,將中間的位置留給了那已經擺好姿勢的蒙面舞姬。
不知為何,在場的好些風流公子哥兒,都覺得這個蒙面舞姬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無論他們怎么搜腸刮肚,卻始終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何人。
也就是在他們莫名其妙的糾結之中,又是兩聲琴響,一場特殊的舞樂終于開始了。
今日是大喜之日,兩人的琴聲也非常應景的集柔和與熱烈于一身。
時而高亢,時而和緩。
那中間的舞姬也隨著秦樂之聲時而熱烈,時而優雅,當真是美輪美奐。
觀禮席上大家聽著看著,不知不覺間,恍若自己置身于一片百花吐芳的廣袤花園之中。
而此時這片花園之中有花有草,有樹有鳥。
風聲,鳥鳴聲,一片安寧。
忽然間,美麗的花園之中驟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精靈。她一邊感受著這美麗的風景,一邊踩著輕盈的步子騰挪裊轉,與這片花園融為一體,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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