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挨千刀的家伙,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眼前。
一聽到穆予的聲音屠荒簡直肺都要氣炸了,他覺得自己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全部都是穆予造成的,也難怪他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之前隔著一張幕簾,他也不知道幕簾里面到底是穆予還是蘇遜,但是自己可是按照指示一步步去做的,才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他不能夠將責任遷怒于人,只能夠將穆予作為攻擊目標了。
“是嗎?”,穆予的臉上帶著一絲鄙夷“你完全是咎由自取。”
屠荒血紅的眼珠在瞳孔里面打轉,這一刻他有了想要一刀殺掉穆予的念頭。
后方的吞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般的咳嗽了兩聲,看著屠荒的眼神沒有發生任何反應,吞吞漫不經心的再次警示道“屠荒先生,您想要做什么事情,可要三思而后行吶,畢竟現在穆予是主君麾下的軍師,要是他在俄羅斯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這筆賬可全權算在你的頭上。”
一代毒士穆予最后竟然加入了貘羽的陣營?
之前很多次提到過,穆予這一生精通算計,精通毒辣之術,前前后后跟的大哥不計其數,也為這些大哥們出謀劃策的確是難得的功臣,但是很遺憾這些大哥們,到最后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雖然不知道貘羽看中了他哪一點,但是的確將他收納麾下,可是貘羽這個人做事情跟常人截然不同,你不是很喜歡跑嗎?你不是很喜歡明哲保身嗎?那好的,現在就把你跟我的幫會牢牢的綁在一起,我鋸斷了你的雙腿,我看你往哪里跑?你一輩子只能夠坐在輪椅上面乖乖聽話。
屠荒:“如果這次我安然無恙,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
穆予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聳聳肩膀。
背靠大樹好乘涼,現在穆予身后有如此強大的助力,他會懼怕誰?
前方的邊防線上面突然出現了騷動,黑斧的戰士們全部都將沖鋒槍舉起來,做御敵的架勢,小弟們更是過來匯報,說是前方一公里之內的范圍發現天羽哲從守望之森里面帶著天門軍師蘇遜一起出現,問應該怎么辦?屠荒罵了一句這個蠢貨,緊急的朝著前方的戰線移動了過去。
穆予朝著吞吞打了一個眼色,兩人緊跟。
雪地摩托車在滾滾飛濺的雪花中威風八面的沖鋒了過來,摩托車上面的天羽哲非常的自信,他相信蘇遜對于天門的價值,絕對能夠息戰,他設計了一系列的劫持計劃,結果非常的理想和成功,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立了這樣大功,雖然不至于被人敲鑼打鼓的迎接,但是也絕對不是前方的兵刃相向。
“阿哲,停下!”,屠荒大聲的吶喊道。
天羽哲挪動了兩下鴨舌帽,戴上黑色衛衣的帽子,轉過頭問著蘇遜“你冷嗎?”
而被問者卻反問道“我從你的故事里面讀到了一絲悲涼,我覺得我們可以適可而止了,再繼續下去的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我雖然判斷不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絕對對你不利,懸崖勒馬不丟臉,現在跟我回到天門去,我去幫你求情,你知道我主君是一個愛才之人,你有如此能力,來到天門能夠重用。”
阿哲慢慢的抬起頭。
“你絕對能夠飛黃騰達,只要為天門效力的話。”
這句話蘇遜沒有說出來,因為阿哲眼神中的執著讓他覺得不必說。
“阿哲,你怎能夠如此自私做決定?”屠荒義正言辭的問道“我就問你一句,放不放人?”
天羽哲冷靜的搖搖頭“大哥,黑斧是俄羅斯最強的地下幫會,也是俄羅斯的支柱,我們應該有自己的尊嚴,你息戰,你投降,但是這一切都是對夏天搖尾乞憐,你不覺得羞恥嗎?身為男人你的血性呢?我不想要被人看不起你懂嗎?我可以保護黑斧,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把蘇遜帶回俄羅斯好嗎?”
說完他拉著蘇遜就要朝前走。
屠荒猛然的舉起右手,身后密密麻麻的戰士們全部都舉起了沖鋒槍。
“再上前一步,殺無赦。”,屠荒一聲震天響的怒吼。
蘇遜連忙勸阻道“阿哲,沖動和怒吼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你看到你老大了嗎?他對你刀兵相向了,你這樣為之付出的老大竟然如此對待你?黑斧還有待下去的價值嗎?”
身后傳來了飛機落地的時候,發動機掃起地面厚厚的積雪,臺風、喪尸強、猩猩等人和無數的戰士們紛紛的從飛機上面下來,強子看著前方的天羽哲,二話不說就要準備沖鋒上去,蘇遜卻是急忙的說道“大家不要動手,我能夠解決這件事情,阿哲雖然傷害了我但是卻沒有要我的性命,穩定一點,我是安全狀態。”
強子將眼神投向臺風。
臺風:“聽軍師的,但是全體做好戰斗準備,一旦發現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動手,決不姑息。”
安撫好臺風等人的情緒之后,蘇遜看著阿哲,堅持的說道“屠荒不是一個做大事情的人,有些人的目標不是這個世界,他的志向沒有那樣的遠大,他只希望在自己的一隅之地安然無恙就行了,三國演義里面荊州之王劉表你知道嗎?他就是很好的例子,而且你看到了嗎?在你們老大身后是貘羽麾下的大將,饕餮吞吞,還有毒士穆予,你們老大就算是投降也已經向貘羽俯首臣稱了,還要這樣執著嗎?”
蘇遜一把抓住阿哲的手臂說道“跟我走,去天門,哪里有無窮無盡的機會。”
但是沒想到,即便是這般田地,阿哲依然反手抓住了蘇遜的手腕。
“小蘇軍師,該跟我走的人,是你。”
“你知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會有怎樣的后果嗎?”,蘇遜正視著天羽哲的眼睛,強調道“現在你們不再是街頭混混,十年前那個寒雪紛飛的夜晚也許你能夠在棍棒之下,將你的大哥成功救出,但是十年后的今天,在面對一國之時,你依然能夠救他嗎?不可能的,就像是當年你殺掉森林狼的狼頭那般,一個幫派大哥,理應需要承擔這樣的責任。”
天羽哲用牙齒將香煙咬住。
一字一頓道“我會像當年那樣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香煙點燃的那一刻,天羽哲帶著蘇遜毅然決然的朝著前方走去。
看著他居然這樣無視自己的話,屠荒果斷的下令“警告他。”
阿哲大哥手底下所有的戰士們手指就在扳機上面,明明就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卻無法做到,對于他們來說,阿哲大哥給予了他們太多太多的恩惠,他為黑斧做的貢獻、他對戰士們的好、他的品德,讓戰士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做這些越線的事情,如果沒有阿哲大哥組織起來保護黑斧的隊伍,他們現在又在何方呢?
這些戰士們平時深受天羽哲恩惠,現在猶豫也一丁點都不奇怪。
但是如果天羽哲真的把蘇遜帶回俄羅斯的話,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事到如今屠荒薩龍為求自保也考慮不到那么多了,他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從皮帶上面抽取出來一把閃閃發光的黑色斧頭,這把斧頭剛剛出現在天地之間,連白夜的天空都暗淡了下來,只看到一縷縷的黑色云朵宛若水流般聚攏在屠荒的頭頂上面,他握著斧頭高聲怒喝“這是黑斧第一代大哥流傳下來的,上面充滿了血腥,也象征著無上的號令,更是兵權般的存在,現在我再次下令,警告他!!違者格殺勿論。”
黑斧的戰士們猶豫了一下后幾個人扣動了沖鋒槍。
“噠噠噠”槍聲響起,一連串的火花噴射出來,在天羽哲前面的雪地上面一連排的炸裂而起。
天羽哲再次停下了腳步。
他握著拳頭發出了一直壓抑在內心的怒吼“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屠荒面無表情的警告著他“我還是黑斧的大哥,說話就有權威,我再次重復一遍,只要你敢帶著蘇遜往前方走一步,殺無赦,即便你是天羽哲,但是這是黑斧的規矩,你知道嗎?”
身后的穆予朝著后面勾勾手。
幾名穿著黑斧衣服、拿著沖鋒槍的天劫小弟們渾水摸魚的進入了黑斧隊伍里面。
“放掉蘇遜。”,屠荒再次下令道。
“不!”,阿哲說的相當的果斷。
“天羽哲,別逼我。”,屠荒將黑斧重重的投擲在地面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阿哲根本就不相信屠荒會殺掉自己,他會他立下汗馬功勞。
蘇遜這時候聽到了后方有腳步聲。
天羽哲聽到了前方所有機關槍全部拉下保險的聲音。
“臺風,放開我放開我”,喪尸強和臺風架著蘇遜朝著后面走去,蘇遜一看掙脫無望連忙對著天羽哲大聲的喊道“阿哲,阿哲,跟我走吧,屠荒這樣的人配不上你的才華,他是庸才,他是庸主,庸主啊,跟我去天門,哪里絕對能夠讓你大鵬展翅,天羽哲,跟我走啊聽到了嗎?”
你真的會殺了我?阿哲摘掉衛衣帽子,摘掉鴨舌帽扔在地上。
他帶著不相信的笑容朝著前方邁進了一步。
“哼哼哼”,穆予低下頭彎起一邊嘴角,發出了冷笑的聲音。
“阿哲,等到蘇遜走了以后你在過來,我們兩還可以”
屠荒的話還沒說完
仿佛有雨聲響起。
“天羽哲想要殺掉屠荒老大,他想要殺掉屠荒老大,兄弟們,動手殺了他。”
穆予突然激動的吶喊起來,那幾個混入人群的天劫小弟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子彈的沖鋒聲響起,本來就繃著神經的黑斧小弟們產生了錯覺,竟然真的同時扣動了扳機,頃刻間,密密麻麻的子彈像是蝗蟲群一樣朝著天羽哲沖殺了過去
屠荒瞪大眼睛回過頭,嘴巴不斷的蠕動著。
蘇遜震撼的瞪大眼睛,瞳孔里面充滿了心痛。
天羽哲笑嘻嘻的閉上眼睛,張開了懷抱。
人海茫茫,無風起浪十五年的北方,一場暴雨讓一場洪水誕生,年幼的天羽哲被沖在洪流里面格外的迷茫,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暗潮洶涌,此消彼長幾股沉重的巨浪狠狠的打了過來,天羽哲在水中被嗆得不斷的咳嗽,岸邊充滿了圍觀的人群密密麻麻,但是就是沒有人下來營救,阿哲看著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洪水,那一刻心如死灰。
春暖秋涼,別來無恙一個矮小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扁擔毅然決然的跳入了水中,天羽哲就這樣看著屠荒薩龍在洪水之中朝著自己游動了過來,速度很快,到了自己身邊的時候一把托住天羽哲的屁股“雙腳拼命動,別下沉,慢慢朝著岸邊游,別害怕,別害怕,你不認識我沒關系,但是哥會幫助你的。”
明月當空,乘風破浪看著坐在岸邊喘息的天羽哲,屠荒薩龍笑道“沒事吧老弟?”,天羽哲抬起頭看著擰著衣服的屠荒,猛然的開始哭泣。
誰心中有淚,掙扎于是非“阿哲,這么多年你為黑斧效力,大哥應該是你。”“對啊,那侏儒能做什么?”“阿哲,干掉屠荒就像當年你干掉杜老大一樣。”,這么多常常聽到這樣的話,天羽哲總是直接回罵了過去,并且嚴肅的告訴所有人,屠荒永遠是自己大哥,不管自己多么出息,也不能夠越線。
還假裝無謂,為愛贖罪“阿哲,為什么要不成家立業呢?”“我這樣的人不配有家庭。”
誰青春無悔敬勇敢一杯“我是黑斧第二把交椅大哥屠荒的馬仔天羽哲,你們要是不服氣隨便都可以上,我要是退后一步,我他媽就不算是男人,兄弟們,拿起斧頭,給我殺!!!”
逆風踏凌霄,以光散黑無數的子彈穿透了天羽哲的身體,一股股的血花爆發出來,天羽哲的身體頃刻間被打出了無數窟窿,渾身一挺,緊接著帶著桀驁不馴的笑容慢慢的倒地,黑斧小弟們突然停止了開槍,一個個愣住了,屠荒也愣住了,蘇遜用力的掙脫了臺風他們的束縛,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開往白天的夜,有沒有終點監獄里面的天羽哲抬起頭看著小窗外面的月光,從一本書里面取出來了一根卷曲的香煙,看了看外面沉睡的獄警,趴在窗戶上面小心翼翼的點燃了香煙,煙霧從口中噴出,希望從眼中噴出。
星光凋謝,迫在眉睫邊防線遠處的山丘上面站著一抹紅影,看著阿哲的死亡,他抱著自己慢慢了蹲了下來,發出了不男不女的痛哭聲。
轟轟烈烈,代價不屑阿哲看著頭頂上面白色的天空,記憶仿佛在畫面的河流中不斷的轉變,這一生戎馬沙場,打打殺殺見過很多很多,但是記憶最深刻的還是那一場洪水,那個奮不顧身跳進洪水里面救自己的屠荒,但是這件事情他不會告訴任何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誰向誰妥協,誰跟誰告別
蘇遜站在原地摘掉金絲眼睛,雙指掐著眉頭,喉嚨一動,一行眼淚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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