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葉族后人眾志成城,卻始終無法抵擋獸人族數千人大軍的沖擊。
峽谷處,爆發出一陣怒吼與嘶吼,戰斗一觸即發。
只不過是四百強弩之末,壓根就不可能堅持太長時間而已。
不管大家是怎么樣抱著必死的決心,在那巨大的實力懸殊面前,依舊沒有絲毫扭轉局勢的機會。
一段距離之后,秋葵這才勒住韁繩,回頭看了一眼,那峽谷方向,眼神復雜,似乎有著萬語千言,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眾將士紛紛回頭看去,打擊都能理解秋葵內心的糾結痛苦,因為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那峽谷方向,是大家的兄弟,為了幫大家鋪平前面的道路,用自己的鮮血身軀,阻攔著獸人族大軍的進攻。
其實死去的人,就已經死去了,但是活著的人,卻還要背負著更沉重的責任,這是每一個人心里都清楚的一件事情。
“將軍,走吧,再有半天時間,我們就能趕到雪之城了。”其中一個男子說道。
“走。”秋葵含淚說道,聲音低沉,雖然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悲傷,卻依舊無法掩蓋用自己的聲音傳遞出來。
再次策馬前行,半天的時間,足夠給獸人族先鋒部隊追上來的時間了。
秋葵只能盡快的趕往雪之城,只有匯合了雪之城的援兵,才有希望將糧食帶回去。
半天的時間,終究還是太長了,獸人族一路殺來,最終還是在距離雪之城最近的朱丹村追上了秋葵所率領的殘余將士。
三千獸人族先鋒部隊,到如今,也只剩下一千八百人,而秋葵這邊,卻只有一百人左右。
雙方展開混戰,為了守護糧食,秋葵毫不退讓。
可惜對方人數眾多,一百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太長時間。
一個時辰之后,糧車旁,能站著的,也只有十幾個人而已,秋葵手持長劍,渾身是血的站在這里。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渾身上下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看不出原本的鎧甲是什么顏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斬殺了多少獸人族的士兵。
所有人都只知道,不能倒下,只有守住糧食,才能守住希望。
而獸人族這邊也是損失慘重,一千八百多人,硬生生的殺的只剩下八百多人。
以一敵十,其實葉族后人不虧,但問題是,糧食的重要性,遠遠比任何獸人族士兵都要重要。
“將軍,守不住了。”其中一個男子艱難的開口,嘴唇干枯,一開口,都有鮮血流出。
“那就死守。”秋葵平靜的聲音與她現在的狀態格格不入,似乎這一切,她都是個局外人一樣。
其實早已經看透了生死的秋葵,內心就算是再翻涌,也會裝作波瀾不驚。
“只是辜負了公子的期望而已。”秋葵繼續說道,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殺。”獸人族首領看到這一幕,早已經怒不可竭。
原本以為只要殺了這些人,便能將糧食帶回去的,但是沒想到,對方區區一百人而已,居然讓自己這邊損失上千人。
三千先鋒部隊,到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這一次丟人可算是丟大了,如今唯有將糧食帶回去,才能讓自己在獸人族之中站穩腳跟。
“殺。”秋葵低吼一聲,猶如野獸嘶鳴一般,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沖殺了過去。
雖然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秋葵卻完全沒有想過要逃離,因為糧食帶不走,她回去,也無顏去見張浩。
“殺。”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遠處塵煙四起,遠遠地看見一隊人馬沖殺而來。
是血玫瑰,那個一身紅色鎧甲,火紅披風的血玫瑰,率領著鐵血營數千人馬沖殺而來。
獸人族先鋒部隊早已經沒有了士氣,聽到這一陣喊殺聲之后,再看看那來勢洶洶的雪之城援兵,此刻哪里還有絲毫戰斗力,紛紛丟盔棄甲而逃。
“別追了,先帶糧食回去。”秋葵見血玫瑰想要追擊獸人族殘兵敗將,這才喊了一句。
“沒事吧。”血玫瑰翻身下馬,看了秋葵一眼,再看看那能站著的十幾個葉族后人,一個個都跟個血人一樣。
周圍滿地的尸體,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是血玫瑰知道,自己所謂的沒事吧,這個問題,還真不合適。
怎么會沒事是,死了這么多兄弟,換做是任何人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走吧。”秋葵搖了搖頭,顯得很是沉悶,這才翻身上馬,帶著眾人離開。
直到離開之后,秋葵都沒有去看那些尸體一眼,甚至沒有將兄弟們的尸體給帶回去。
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獸人族先鋒部隊追至此地,后續部隊肯定已經不遠了。
再繼續耽擱下去的話,到時候面對獸人族大軍前來,誰也逃脫不了。
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大家也沒有矯情的資格,只有盡快將糧食帶回去才行。
血玫瑰沒有去問張浩的行蹤,現在這個時候,任何的問題,都有可能影響士氣。
回到雪之城之后,楚鴻飛接手將糧食給放進糧倉,然后這才迫不及待的找到秋葵詢問關于張浩的下落。
“秋葵呢?”楚鴻飛找了半天都沒看見秋葵,只能來到城墻上找到血玫瑰。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太累了。”血玫瑰看著遠方,目光深沉,顯然不愿意過多的去提及這件事情。
“張兄弟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遇見什么危險了?”楚鴻飛問道。
“放心吧,他能處理好的。”秋葵說道。
不僅僅是張浩沒有回來,連金木水火土都沒有回來,楚鴻飛擔心,血玫瑰心里自然也擔心。
只是這個時候,面對即將前來的獸人族大軍,血玫瑰只有將更多的心思放在雪之城這方面,而不是去關心張浩的死活。
“將軍,難道你就不擔心嗎?”楚鴻飛不滿的問道。
“擔心又能怎么樣,難道要我帶著鐵血營的兄弟去把他們帶回來嗎,你可知道,獸人族大軍已經在路上,用不了多久便能抵達雪之城,到時候兵臨城下,你能應付的了嗎?”秋葵大聲說道。
周圍的將士都朝這邊看了一眼,又繼續紛紛轉過頭看著遠方,楚鴻飛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啊,獸人族大軍即將兵臨城下,雪之城難以避免的再一次經歷一場惡戰。
楚鴻飛之所以擔心張浩,其實是因為早已經把張浩當成了這雪之城的頂梁柱,知道獸人族大軍即將兵臨城下,而沒有張浩所在的雪之城,能堅持多久,楚鴻飛心里壓根就沒有底而已。
但是現在,面對血玫瑰說的這些話,才讓楚鴻飛醒悟過來,張浩其實也不是萬能的,這不是還有血玫瑰嗎。
不管怎么樣,至少這巨大的重擔不需要自己去背負就好了。
而此刻,張宅,秋葵從回來以后,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閉門不出。
門外,樓皖渙跟羅安安還有雪兒、冷血、冷魅一群人早已經心急如焚,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在門口叫了半天,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好累,想休息一會。”這是秋葵進去之前說的唯一的一句話,然后便轉身回房間了。
“皖渙姐姐,怎么辦,公子還沒有回來,秋葵也不說發生了什么事。”羅安安著急的問道。
“大家先去忙吧,獸人族大軍即將兵臨城下,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樓皖渙說道。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才一個個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每一個人都知道,獸人族大軍即將抵達,現在雪之城全線備戰之中,過多的在這里逗留,只會導致自己懈怠。
等眾人走了以后,樓皖渙這才推門而入,事實上房門并沒有鎖,樓皖渙理解秋葵的心情,這才等在門口的。
等眾人走了,自己一個人進來,至少還能陪秋葵說說話。
秋葵沒有抬頭,坐在床邊的地上,雙手環抱著膝蓋,看起來別提有多憔悴了。
“其實你已經經歷了很多了,我相信你能走出來的。”樓皖渙坐在秋葵身邊,低聲說道。
“公子還沒有回來,你也擔心吧,但是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守住雪之城,只有這樣,才不會辜負公子的期望,因為只有守住了雪之城,才算是守住了我們的家。”
“獸人族初次圍城的時候,看著倒下的親人,朋友,其實我跟你一樣,很長時間都沒辦法走出來。”
“那個時候,我只有不斷地告訴自己說,這就是戰爭,只有將敵人趕出去,才能還我們一個平靜的家園,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樓皖渙像是在勸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低著頭,看著地面,回憶起過往的一切,早已經淚眼婆娑。
“我沒事。”秋葵抬頭,看著樓皖渙,強忍著淚水,擠出一絲笑意說道。
“八年前,我便已經經歷了這一切,那個時候,我的心早已經死了,而且我至少沒有辜負公子的期望,將糧食帶回來了。”秋葵繼續說道。
“你要相信他,他還能回來的。”樓皖渙說。
“當然,我相信公子,他是無所不能的,不管面臨任何局面,他都能化險為夷,一定能回來,因為這里,是他的家,也是我們的家。”秋葵點了點頭,很是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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