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是師父把我養(yǎng)大的。”趙羽道：“他教我功夫，訓練我，周而復始。除了練功和讀書之外，我?guī)缀鯖]有任何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你師父那么兇啊？”梁藝玲感覺趙羽很可憐。
“不，他……對，他很兇。”趙羽笑了：“每個練功的孩子都一樣的。以前學武的徒弟，要簽生死狀的。”
梁藝玲睜大了眼睛：“為什么？”
“因為太苦了，很多孩子會因為受不了累、挨不住打，選擇跳河、上吊，或者干脆逃跑，自生自滅什么的。”
“那么嚴重？”
“我的童年，幾乎就只有練功了，除了閑暇的時間，師父給講一些書本知識，基本就死早上四點鐘起床，開始練功，除了吃飯上廁所，和中午一個鐘頭的休息時間外，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十點。”
“我的天啊！那也太……太殘忍了啊。”
“都一樣的，習慣就好了。”
“你習慣了嗎？”
“開玩笑，怎么可能習慣！？”趙羽突然很夸張地道：“我不止一次逃跑，都被抓回去的。”
梁藝玲被趙羽逗的咯咯地笑，笑的花枝亂顫，等忍住了笑，她又感覺趙羽很可憐：“那你不是很辛苦？”
“豈止是辛苦……。”趙羽道：“為小的時候，曾經恨過自己的師父。我覺得他就是恨我，但是他對自己的兩個女兒也是一樣的嚴格。我的天，兩個女孩子啊，也被他打的皮開肉綻……。直到有一次，我們遇到了危險，那一次我們都急了，拼了命地戰(zhàn)斗，最后總算是保住了命。”
趙羽回過頭，看著梁藝玲：“那一次我們很害怕，怕的渾身發(fā)抖，我們一身傷痕回到家里，不敢進去，在門口跪成一排。”
“然后呢？”
趙羽道：“師父推開門，一句話都沒說，讓我們進去敷藥，給我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們開始很害怕，但是那桌吃的太誘人了，索性做個飽死鬼，就狼吞虎咽起來。”
“是的，他不該責罵你們，畢竟又不是你們的不對。”
“嗨，我們那個時候，哪有什么對和不對啊！”趙羽道：“我們生病了都不敢告訴師父，因為誰說他生病了，訓練的量就加一倍。”
“啊！？我的天啊！”
“所以，還是很怕啊。我們吃飽了，師父開始問，怎么回事。我就跟他說，有幾個幫派的人，調戲我的師妹，我氣不過，就和他們打了起來，結果他們都是高手，師妹和我都受傷了。”
“然后呢？你師父他怎么說？”
“他說，放我們幾天假養(yǎng)傷，傷好了立刻開始練功。告訴我們，如果當初我們的某個基礎沒有打好，今天就可能會被人殺掉。然后師父就出門了。天亮以前，他回來了，那個門派，再也沒在江湖上出現(xiàn)過。”
梁藝玲聽的感覺驚心動魄：“他其實很關愛你們的呢。”
“關愛個屁，結果三天不到，我們的傷口結痂了，就又得練功。”
梁藝玲和趙羽一起笑了起來。
“那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來的？”梁藝玲眨巴著眼睛，狡黠地問。
趙羽知道，她是在問，自己是從什么時候成為飛俠的。
趙羽道：“十幾歲吧。我這個人愛打抱不平，十幾歲的時候，我第一次擅自下山，本來想著玩幾天，痛痛快快的，哪怕回去挨頓毒打也值了。但是遇到了一件讓我氣憤不已的事情，那個孩子的經歷，讓我想起了自己遭受的不公，如果不是那些壞人，我也用不著練什么狗屁武功。我會認真讀書，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是個搖滾歌手了。我做了第一次任務，回去以后，被罰面壁了三年。師父說，三年內想清楚，如果還想做這件事，就要好好地做，要想清楚，這件事，可能沒有回頭路，而且前路將會十分艱苦；如果不想做，就安靜地繼承他的衣缽，成為門派的繼承人。”
“你還是選擇了下山。”
“我當然選擇下山啊！”趙羽夸張地逗笑：“沒天看著師父的臉我都嚇的尿不出尿來，還有什么事比他更恐怖啊？”
梁藝玲笑的不行了，打了趙羽一下：“這也可以……。”
趙羽的笑容漸漸消退：“但是我沒想到，我會看到那么多的黑暗，那么多的不公，那么多的悲劇和慘案。無論我怎么做，這個世界都沒有變的更好，壞人還是在做壞事，好人依舊被人欺負。”
梁藝玲搖搖頭：“你所在的城市，因為你，犯罪率降低了多少你知道嗎？每當你救下一個人，就是拯救了一個生命，就是拯救了一個世界。而且，你的威懾力，會讓更多的壞人不敢做壞事的。”
趙羽看著梁藝玲，旋即欣慰地苦笑：“但是后來，大家都不喜歡我了，都想弄死我，他們覺得我是禍害，覺得我……。”
梁藝玲突然在趙羽的臉上親了一下：“你不是禍害，你是英雄。”
旋即趕緊低下頭，雙手在玩弄著自己襯衫的衣襟。
趙羽被“偷襲”了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看著梁藝玲；梁藝玲羞紅了臉，頭也不敢抬，根本不敢和趙羽對視。
趙羽摸了摸自己的臉，也頓時感覺有些慌亂，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
兩個人尷尬地坐了許久，梁藝玲先開口了：“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
“啊？啊？哦，嗨，沒事。”趙羽顯得無所謂地道：“我的那些粉絲啊、追求者啊，經常這樣，我習慣了。這種事……，也，也也也……不需要經過同意啥的吧……。”
梁藝玲紅著臉笑：“你怎么這么緊張啊？”
“啊？我緊張嗎？”趙羽詫異：“我不緊張啊？我緊張什么啊？呵呵，這太正常了啊，這不跟喝水吃飯一樣稀松平常么……這就是……。”
“你……你的臉紅了。”梁藝玲道。
“啊？”趙羽去摸自己的臉，道：“你的才紅了。”
“你的紅。”
“你的紅。”
“你的臉都成了大蘋果了。”
“你的臉像是紅燈了。”
“就是你的紅。”
“不，還是你的紅。”
突然一個聲音道：“我真替你倆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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