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楚忘晃晃頭，瞥見大步走出的大夫。
“分明”
“大夫出來了。”楚忘趕忙抬頭走向大夫，搶斷牧淺衣的話。
大夫看向二人，喉結滾動間嘆了口氣。
楚忘二人眼神一凝，下意識的望向屋子之內。
“大夫，那丫頭怎么樣了？”牧淺衣小聲的問道。
大夫凝視著楚忘二人，嘴唇翕動間，低聲道，“為她準備后事吧，她沒氣息了，老夫無能無力。”
“死了”牧淺衣一愣。
“嗯，要是這孩子早送來一兩天興許還有救。老夫趕來之時只有一口氣懸著，縱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呀。我沒救回她，兩位這出診的錢，老夫也不拿了。”
楚忘低下頭，方才見牧淺衣抱回那個丫頭之時，他救覺得萬長生難救，可沒想到對方死得如此之快。
“大夫”
大夫抬起手，緩緩地搖搖頭，“她是丐幫鷹派操控的小女孩吧？唉，洛城的亂山崗處常有幼童的尸體，你們倆個也算是心慈之輩，可是呀，那些丐幫鷹派之人手段毒辣，我勸你們兩位還是秘密安葬這個小女孩來得好，免得惹禍上身。”
他說完此話，徑直的向外走去。
彭十二從房間中走出，看著楚忘兩人，半晌后嘆氣道，“她醒不來了，洛城的寒冬太冷”
“是呀，很冷”楚忘哈出一口氣，扭頭看向死死攥拳的牧淺衣，“那就讓她一直睡下去吧，也許其他處不冷”
牧淺衣大步往內走去，看著躺在床上的萬長生，她的氣勢在驟然間犀利起來。
“你不僅在憤怒，而且在自責。”楚忘盯著萬長生的尸體，輕聲說道。
“如果我沒有繞一大圈，直接帶著這丫頭去找大夫，也許”牧淺衣囁嚅的說道。
“你自己說得也是也許，長生不易，這名很好。”楚忘笑笑，轉身，“要你多謹慎是我，你全部將責任怪罪在我身上吧，這樣好受些。”
牧淺衣側轉身體，看著楚忘，開口問道，“你莫非真是鐵石心腸不成，語氣如此輕描淡寫。”
楚忘腳步一頓，微擰著頭，用著眼角的余光瞥向牧淺衣，“對于既定之事，我一直勸誡自己勿帶感情對看待。只有一直保持著冷血才能夠好想出計策，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他說到此處，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做事行徑如此，可我并不是一個沒有絲毫憐憫之人。我師父說我做事缺乏煙火氣，十分淡薄。我楚忘雖不是什么大好之人，但也絕不是大惡之人。”
牧淺衣聽著楚忘的話，偏頭看著那具尸體。
“那小子讓你救他妹妹，安葬之事自然是交給那小子。”楚忘看向門口的彭十二，輕聲道，“十二，你去找找昨日那個孩童。”
“是”十二聞言之后，立即向外面跑去。
楚忘苦澀的笑一聲，接著道，“淺衣姑娘，你想殺人？”
“明知故問，本姑娘一怒提劍就殺人，不行嘛？”牧淺衣生冷的回答。
呵呵
楚忘緩緩地走出房間，他揚起頭，望著鉛灰色的天穹，“我在洛城只游歷兩月，待開春之后就是去北方。最好的殺人時機”
“不，我現在就想殺人。”
“你殺了他們也不能改變這結果，洛城的大惡之人何其之多，你能殺完嘛？”
“不能，可這并不能成為我不殺他們的理由。我想通了，拔劍殺了這個女孩的背后之人。到時為那些孩子找個好去處，至于你昨日在酒樓之中說得事，也不能成為我不殺他們的理由。”牧淺衣注視著楚忘，走到對方的身側。
“空余十幾個孩童的墻角怕是又要有十幾個孩童為此”楚忘嘆口氣。
“你不必多說，壞人之所以敢橫行無忌乃是好人的無所作為。我要以牙還牙，斬去他們的四肢，剜去他們的雙眼。”牧淺衣大步的朝宅子外面走去，冷聲的說道。
楚忘盯著牧淺衣的背影，隱約的找到蘇圓圓的影子。
女俠拔劍，折煞懦夫。
楚忘無奈的晃晃頭，牧淺衣相較于蘇圓圓而言，更為的內斂。
“楚兄，我覺得牧姑娘做的沒錯”
不知何時，劉文茵已經站到楚忘的背后，蹙著眉頭說道。
“是嘛？”楚忘扭頭走入房間之中，握住萬長生冰冷的雙手，沖劉文茵說道，“文茵，幫我準備一些熱水和一件干凈的衣裳。”
劉文茵看著楚忘，轉身離去。
三個時辰之后，天色微黑之時。
楚忘背著梳洗完畢的尸體而出，披著著寬厚的大氅。
站在他的背后的劉文茵抬頭看了眼紛紛揚揚的小雪，為楚忘撐開傘。
楚忘隨即戴上帽子，背著萬長生的尸體而出。
“公子，請跟我來，淺衣姑娘已經趕至那個小子的住處，是一個破廟。”彭十二候在臺階下，猶豫的說道，“斜風絮雪，的確是殺人的好時令，可公子呀，這”
“十二，你能阻止淺衣姑娘嘛？”楚忘看著彭十二問道。
彭十二搖搖頭，他一個破禁的武者如何敢去阻止一個真玄境的劍客。
“呵，既如此又有什么顧慮呢。”楚忘邊往前，邊說道。
彭十二不再說話，佝僂著身子同楚忘二人走在風雪之中。
稍頃之后，天微黑之時。
彭十二舉著一盞燈籠領著楚忘走到一處石坎子之上，楚忘隨即看見站在他們前方的牧淺衣。
“公子，我們一路尾隨那個小子找到了此處。如果老奴沒有猜錯的話，那小子的背后之人”
彭十二的話還未說完，前方不遠處就是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你所說之人來了。”楚忘接過劉文茵手中的油紙傘往前，替牧淺衣擋住風雪，注視著前方道，“尋橋老人答應為我們提供庇護這些孩童的居所，你不必謝我，這是十二的功勞。”
“我本來就不打算謝你。”牧淺衣冷哼一聲，隨即看著楚忘的劍匣子，快的說道，“借你長劍一用，我去殺幾個人，你安靜的站在這里，我馬上就回。”
楚忘還未開口回答，他背后的龍淵立刻掠出，落在牧淺衣的手上。
牧淺衣雙腿一躬，驟然消失在原地，她的足尖輕盈的落在枯草而上，踏雪無痕而去。
“好輕功”楚忘望著前方一簇黑影，感嘆的說道。他偏頭看向劉文茵兩人說道，“走吧，我們三人也去看看牧女俠拔劍百步雪中行，落劍兩三禽獸亡的好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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